到这话,我打了一个寒颤,七八个太多了吧口
圆脸的妇女说了一些吉利话后,拿出两条线,这我并不陌生,因为我第
一次出嫁时也是这般,那年似乎十五岁,还年轻,我记得那天的天气真好,
那天我的心情好到极点,因为我终于可以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泰创了,我记
得那天秦剑牵着我的——
我狠狠掐了一下子自己的手,让自己不要回顾过去。
两条西线在我脸上互相绞合着,有一点点痛,也许这样才让人印象深刻
,妇女开完脸,在我身旁说一些吉祥话,我给了一些赏银,她高兴得眉开眼
笑地走了。
接下来楚漫云替我描眉,那动作优雅而自然,温柔而利落,笑容妩媚而
恬静,如此女子,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在她的巧手之下,我发现自己
竟然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小呤子眼光不错。”弄完一切,楚漫云低低说了一句,我的脸一黑,
小岭子?怎么那么像太监的名字,但想起她叫龙七做那个娘娘腔的,我又觉
得释然了,嘴角禁不住勾了起来。
“不知道我叫他小呤子,他会怎样?”我笑着说,楚漫云笑了,露出好
看的贝齿,清丽的脸庞,漾上淡淡的桃花。
“我劝你还是别叫,否则今晚他会折磨得你下不了床。”我的脸腾一下
红了,她说的下不了床的含义,我不会不知道,这女人也不害臊,居然这话
也说得那么大声。
梳妆打扮完,我走到门前看那雨势,雨还是很大,看起来白茫茫的一大
片,他怎么来?会不会淋湿衣服?心中隐约有几分焦急。
“不用担心,今天就是落冰雹,他也还是会来的,并且会滴水不沾地将
你接过去,你放心好了。”说完楚漫云又到屋外弹琴去,琴音悠扬,如茶香
炊烟袅袅升腾,让人的心渐渐宁静。
我穿着火红的嫁衣,望着茫茫雨帘,等待那迎亲队伍的出现,但这雨似
乎真大了一点,雨雾弥漫,远处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了,看着看着,我突然又
想起了泰创那绝望而猩红的眸子,心猛地揪了一下,心堵得很难受。
不知道请了大夫没?不知道高烧退了没?一切果真如他所说那般?那是
我对不起他了,那是我不要他了,恨了四年的人,突然转变成对自己有情有
义的人,我懵了,一时还没适应得过来。
我真的曾经那般疯狂地爱过他,爱得连命都没有,但他那时却没爱上我
,如今他穿着大红喜袍,带着十六人的喜轿过来,要娶我的时候,我却有了
冷凌风,我们相爱的时间错了,注定是有缘无份。
突然想起上次与公孙宇求的那签文,原来说的不是我与冷凌风,说的是
我与秦剑,我绮门凝望,心中百般滋味,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叹。
“不用心急,不会误了吉时的,就算拜堂匆忙点,洞房花烛夜也不会短
的。”楚漫云一边弹一边说,声如清泉流淌,笑如日出江边,这女人的话,
总让人耳热。
“谁说我心急,我只不过无聊看看风景罢了。”我低低说了一句口
“装什么?想冷凌风这样的男人,说出来又不丢人,这凉州城有哪几个
姑娘不想过他?有哪个女人不做过关于他的春梦?”楚漫云回了我一句,然
后继续素手轻弹,琴音如高山流水般直泻下来,但偶尔激荡的琴音,大气磅
礴,让人震撼。
“关于他的春梦,你做过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
问出口之后,我除了嘿嘿干笑,不知道还能怎样,楚漫云瞪大眼睛看着我,
眼神似笑非笑,这种感觉该死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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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楚漫云一边弹琴,一边笑着问。
突然疾驰的马蹄惊破了袅袅琴音,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心头突然涌
上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猛地站起来,长长的袖子碰翻桌子的茶壶,叮当的
一声碎了一地,这不吉利。
马蹄声越来越响,雨帘中几匹快马朝我的宅子冲了过来,快如闪电,到
了门口,几个黑衣男子迅速跳下马,然后朝我们奔来,楚漫云继续弹着琴,
显得波澜不惊,而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出了什么事呢?
“小木,出了什么事?”楚漫云问。
一个年轻男子走到楚漫云身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声音很低,雨声很大
,我听不清楚,但我却看到楚漫云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我心又猛跳了几下
,究竟出了什么事?
“立刻给我救人,无论如何,人不能死在我们凉州,这群混蛋,都当我
是死的。”我还没有反应楚漫云腾一下站起来,然后冲到雨中,哪有半丝州
刚弹琴的高雅模样?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禁不住出声相问,因为心头的感觉实在太不好
,但我的声音还没有说完,楚漫云夺过一个男子的马冲了出去,一会就消失
在雨幕之中,但一会急促马蹄声再次响起,楚漫云折了回来,浑身上下已经
湿漉漉了。
“上来——”她朝我伸出手的声音不大,但却有让人臣服的力量,我被
他一拽,人上了马,火红的裙子一下子湿润了,雨从脖子钻进了身体里,很
凉。
“秦剑可能死了,去见最后一面吧,免得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楚漫云
冷冷地说,说完狠狠拍了一下马的缰绳,直冲过去。
什么?听到这话,我感觉头顶有一声惊雷炸开,然后一道闪电朝我劈来
,整个人呆了,她说什么?她说秦剑死了?开什么玩笑?
今天早上我都还看见他,今天早上我还听到他喊了一声欢儿,今天他还
穿着喜袍,站如玉村芝兰地要娶我,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死了呢?我不信
,我是不会信的,这话怎能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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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你留在这里,呆会冷大少过来,你叫他等一会,一会之后,我
将新娘带回给他,叫他别急。”楚漫云冷冷地吩咐,但人已经掠了出去口
“人在东郊的山路遇到了伏击,我怕我们赶去已经凶多吉少。”在大雨
之下,楚漫云的声音显得含糊不清,我怎么感觉这雨冷得让仝身都打哆嗦了
。
如果刚刚我还带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一切都不过随便说说,但到东郊,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遍的都是尸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些还叠在
了一起,触目惊心,他们鲜血已经被大水冲刷干净,但也有的尸体还咕咕流
着血,估计州死不久,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口
“人还没有走远,给我追,发现踪迹,发信号,别硬碰硬,万一真的迎
面相碰,给我灭了他们。”雨声中传来楚漫云愤怒,但依然冷静的声音。
“秦剑——奏刻——”我慌乱地大叫,不要死,真的不要死,当年楚家
的那场大火,我眼睁睁地看着老管家葬身火海,我也叫他不要死,我也叫他
不要死的,但他还是死了,他还是死了,如今那种恐慌的感觉又重新袭来。
大雨模糊了双眼,长长的裙摆湿了水变得很重,我步伐踉跄,但没有看
到秦剑,四周都没有那袭火红的身影,没有他的身影。
“奏列,你在哪啊?”不要死呀,真的不要死,我心拼命翻那叠起来的
身体,却总没有那熟悉的身影,突然我的目光落在那被砍得有破破烂烂的喜
轿。
“泰创——”我跌跌撞撞地冲过去,轿子旁倒着很多尸体,似乎想护卫
着轿子,我掀开轿门的时候,还有一只手来拖我的脚,但州碰到我,那手就
无力垂了下来,打开轿门,秦剑脸色苍白地倒在血泊当中,身上中了一刻,
穿胸而过,那鲜红的血液,让我的血液几乎停止了流淌。
我颤抖着手替他包扎,我是咀咒过他死,但我却不是真的希望他死,我
从来没想过他真的会死。
“有药吗?有药吗?给药我,给药我。”我慌乱地喊着,楚漫云走了过
来,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沉声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看着那俊美的脸庞,我不敢相信。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淋
了三天三夜的雨,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发高烧,如果不是我叫人打晕他,
以他的武功,也许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他了,我张大
嘴巴,竟然哭不出来了,如年少时,亲人离世那会,痛极但哭不出声口
“欢儿,我——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一定来,所以我撑着。
”微弱的声音,轻轻动了一下的身体,让我身休的血奔涌着,楚漫云忙封住
他身体的几处大穴,然后往他嘴里塞药,药吞了下去,脸色好了一点点。
“你别说话,我会救活你的,一定能救活你的。”我慌乱地说。
“欢儿,你还爱着我是吗?”秦剑伸出他的手,想抚摸一下我的脸,但
却不够力,我忙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他的手怎么那么凉,我记得他
的手不是那么凉的。
“欢儿,你还爱着我是不是?”秦剑的声音渐渐虚弱下去,眸子那本来
已经涣散的光渐渐暗淡,似乎就要消失。
“爱,我爱,很爱很爱,我一直都爱着你。”我哭着说,泪水从眼角流
了出来,秦剑的眸子竟然变得灼亮起来。
“欢儿,一定要回一趟烟州,那是我们的家,我花了很多心血,里面有
我送你的东西,一定要回去看看。”秦剑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我一定回去,我一定回去。”我哭着说,奏刻勾起唇笑了,就在这时
,我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欢儿,你会武功了,你会经商了,你会了那么多的东西,我与你错过
了,真的错过了,我不舍得,我不舍得。”
“欢儿,你今天真美,你穿着嫁衣的样子真美,我这些日子马不停蹄地
赶来,偶尔在路边睡着,我梦到你,你就是这样穿着嫁衣朝我走来,很美很
美。”
秦剑的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残留的光芒最终消失不见了,放在我脸上
的手,也无力垂了下去。
“秦剑——泰刻——”我惊恐地大叫着,但他却不会动了,我脑海一阵
空白,整个人无力地坐了下来,就在这时两个黑衣人蒙面人冲了进来,其中
一个高大的抱起秦剑准备就走。
“你们干什么?”我去推开他们。
“他们是秦三少的人,尸休让他们带走吧。”听到楚漫云的声音,我软
软地松开了手,怎么就死了呢?
“以后别来了,你那胭脂味真是呛鼻,比春花楼老鸨的还要厚,乍一看
我以为老鸨的娘来了。”
“小青,以后看好门,别随便放些大娘进来,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
扣一个扣子都扣不好,到时一个不小心掉倒死在这里,就不吉利。”
“我对淫娃不感兴趣,如果我要嫖妓,我会上万花楼,想嫁入我奏家,
你发梦。”
“你十五岁生日,我没能陪伴在你身侧,这两根木头,刻着你我,这个
是我,以后我不在,想我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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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后每年送你一个,直到你我的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了口”我
记得那会秦剑用他的下巴噌着我的额头,那种感觉温馨而甜蜜,但他竟然死
了口
秦剑被高大黑衣人抱走,另一个稍微娇小的黑衣人突然回眸,狠狠的盯
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