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都没有什么,打开信前张兰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只是好奇一个高中生写得保证书为什么要放在公司的档案室里,于是她打开了,于是她知道了,于是她想起了很多,“同学这么巧吗?我们又见面了。”“我有男朋友了。”“我们能交个朋友吗?”“可以,不过,仅限朋友”……
“兰儿,那些人说钱不用还了。”“妈,你没事吧?”“傻丫头,是真的。”“妈,你在做梦吗?那可是五百万。”……
“谢谢你,我爱你!”……
半个小时后,张兰将信封放回了原位,后诲在她心中占据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没有时间和空间存放它,只能将它放回原位。在十字路口她选择了向右,她从不会回头,她也不能回头,因为事实不允许她回头。
张兰做了六个月间谍后暴露了,钱风终于不得不发现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了他你就能这样对我吗!!!”钱风怒吼,损失再多他都不会心痛,可他受不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欺骗,张兰很平静,面对钱风的怒火她很淡然,“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钱风,我问你,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钱风的怒火一下被熄灭了,他没有想到张兰会知道,“对不起,我替我父亲向你道谦。”他深深地鞠躬,既然她知道了,他不会再欺骗她,当他直起腰时,啪!张兰打了他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打下这一巴掌,她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为什么你要承认,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钱风看着张兰倒下,他弯下腰去扶,“我爱他!我爱徐蒙!”她是在心里劝说自己的,可她说出了口,那眼神决绝。
他停住了,“没有人可以伤害美莎,没有人。”
在废弃的工厂内,“我们终于见面了,徐蒙。”“放开我!钱风!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哈哈哈哈”啪,钱风很少打过人的耳光,这一刻他忍不住了,“徐蒙,你只配我这样对你!利用女人!你不配!”他又踢了一脚,噗,砰,徐蒙飞了出去,“将他吊起来,好好照顾。”“是。”“钱风,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钱!啊!你!啊!啊!……”“少爷,他已经昏过去三次了。”“放他下来,将这里收拾一下,我去接一个人。”
钱风看了一眼身上道道血痕的徐蒙,二十年,二十年,竟然输给这么一个人,一个不敢和自己公平竞争的人,她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他要摧毁,摧毁这可笑的爱情。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是他吗?你把他也绑架了?”张兰很平静,被钱风软禁后她一直很平静,三天来除了打电话和妈妈说自己出差外,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坐在这个小房间的床上,她想了很多,她将二十年的事回顾了一遍,心里的一扇门被那封信打开,即使再次封闭,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小房间里,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在这个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的寂静里,已松动的门又一次打开,记忆深处被深埋的感动像溪水一样慢慢汇聚,一点一滴,每一点曾经故意忽略的感动,每一滴曾经有意压制的心动,当溪水汇成瀑布坠入心扉时,她发现她的答案动摇了。
但当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时,溪水冻结了,父亲,这两个字如此沉重,将打开的门又一次关闭。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人,跟我来,我证明给你看,你爱的是怎样一个人!”张兰跟了出去,看着钱风的背影,她笑了,或者只是嘴角动了一下,在那暗淡的眼眸深处,那一次的放纵,“我已经和他睡过了。”
钱风停住了,张兰停住了,小房间内静得只剩呼吸声,粗旷的,轻柔的,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短,钱风开口了,“跟我走。”冰冷,冰冷,冰冷……
“睁开眼!”钱风不想再废话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将趴在地上的徐蒙一脚揣醒,“啊!不要打,不要打,不要打。”徐蒙被打怕了,眼神迷离,不停地后退,“这就是你爱的男人!就是他!拿水将他浇醒!”
哗,一桶水浇在了徐蒙身上,他停下了,眼睛聚焦,“兰儿。”徐蒙低下头,他是男人。
张兰还是那么平静,她本应该冲过去抱住徐蒙然后哭着哀求钱风不要打他,但她没有,从走出那个小房间时她就一直看着钱风的背影,钱风始终没有回头。她以为她说出那句话,他会疯狂,可他没有,那冰冷让她无措。
当看见徐蒙时,看见他裂开衣服下的道道伤痕,她没有感到心痛,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看着他被钱风踢醒,看着他迷茫地后退,她没有感觉,这就是她的男人,她爱的就是这个男人,她后悔吗?她恨吗?不,她没有感觉。
“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钱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人,还是,字,选一个。”“玩,玩什么?”钱风的笑容让徐蒙心惊,钱风将硬币抛起,硬币抛得很高,“既然你不选,我替你选,人,你死,字,她死!”
硬币还在翻飞,徐蒙张大了嘴,他发不出声,因为钱风的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对着他,硬币翻飞,张兰看着,硬币翻飞的轨迹在她眼里如此清晰,每一次翻转,生死交替,可她没有感觉。
啪,硬币落地,弹起,又落下,震动,停下,人,人头向上,咔,钱风拉开了保险,“不要,不要,不,不,钱风,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不能,钱哥,钱哥,求你,求你,兰,兰儿,兰儿你让钱哥不要杀我,兰儿,”徐蒙坐在地上,双手扶着地,不停地后退,他的脸很白,没有丝毫血色,瞳孔不自觉地收缩。
“闭嘴。”兰儿,兰儿,兰儿!“我不杀你,你去求她,求你的兰儿,只要她答应嫁给我,我就放了你,去啊!”钱风感到恶心,看着这个男人向张兰爬去,他感到恶心,恶心,他的枪一直没有放下,他突然将枪举起,嘭,“快说啊!求她啊!!!”
“兰儿,兰儿,对不起,对不起。”徐蒙被枪声吓哭了,“求你,求,求你,求你嫁给他。”
张兰蹲下将徐蒙扶起,徐蒙的腿发软,他站不住。
“站起来!!!”张兰的呐喊来得如此突然,由极静到极动,她震住了徐蒙,徐蒙站住了,啪,张兰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从他身边走过,来到钱风身前,啪,她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走,我答应你。”
钱风成功地摧毁了徐蒙与张兰之间的爱情,只用一把黑色的手枪就摧毁了,二十年,二十年,他期望了二十年,就这样实现了,“走啊!你们都走啊!!!都给我滚啊!!!”不停地后退,黑色的手枪在身前乱挥,我和他睡过了,放他走,我嫁给你,“滚啊!!!滚!滚!……”
徐蒙在后退,慢慢地向门后退,他害怕那黑黑的枪口会走火,可他也不敢转身跑走,那疯子的话他不敢相信,他还在小声地提醒张兰,“兰儿,兰儿,向门口退,小心枪走火,兰儿,不要傻站着。”
张兰没有退,看着状若疯狂的钱风,她想到了死,或许死在那把枪下才是解脱,至少不用看他流泪,至少不用再想父亲,至少不用爱恨交加,至少不用再听身后男人的声音,至少不用后悔……
张兰转身,向门口走去,钱风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她不能再待在这,经过徐蒙身边时,他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兰儿。”“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
走出厂房大门,阳光恍惚,她不知道这是哪,她往前走,总会有马路,总会有人,总会有车,只是有条路可以带她远离尘世纷繁吗?
徐蒙终于走出了厂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开始狂奔,虽然没有人追出来,但他也不敢在这多停留,从厂房退出来的那近五十米的距离他退了将近十分钟。很快他追上了张兰,他想叫她,但张兰根本不看他,他知道她对他很失望,他知道他不应该那么下贱地求她嫁给钱风,但他要活下去,他不想就这样死,咬咬牙,徐蒙又开始狂奔,现在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兰儿,对不起,但我爱你,“我爱你。”
张兰的眼神依然迷离,慢慢地向前走。
在命运天空下,一个男人在狂奔,一个女人在慢走,一个男人在哭泣……
风之第二十七章 只是承诺
“我们就要结婚了。”钱风靠在门框上,偏头看着坐在化妆台前的张兰,张兰穿着洁白的婚纱,秀发盘起露出纤瘦的颈背,这个女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挚爱一生的女人——三天前,张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你有什么事吗?”他想让语气尽量冰冷,但还是有丝颤抖,他爱她,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矛盾,他是男人,中国男人,他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他还应不应该爱这个女人。然而一切的矛盾在张兰出现在他面前时湮灭了,他爱她。
“我只是来完成承诺。”张兰没有矛盾,她对爱情绝望了,她的爱情被钱风轻易摧毁,但她不恨他,她恨天,她恨命运,命运一直在捉弄她,命运夺走了她与父亲的承诺,命运嘲弄了她与徐蒙的承诺,因此她要完成与钱风的承诺,她出现在他面前,可真正站在他面前她还是忘不了命运,他还是他父亲的儿子,因此她只是,只是完成承诺,只是。
“好。我们结婚。”他爱她。
“好。”她完成了承诺。——“我只是完成我的承诺而已。”“还是这句话吗?张兰我可以叫你兰儿吗?”“可以。”
张兰看着镜中向自己靠近的钱风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快,女人一辈子最大的的梦想就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她也不例外,她是爱他的,只是她不愿承认。
“兰儿,我知道你还不能打开心结,但你即将是我的妻子,所以今生我不会再放弃。这是我妈妈留下的。”钱风将放在身后的两个黑盒子放在化妆台上,打开其中较小的一个,“这是未央。”一对耳坠,S形在两端各有一颗钻石,像眼睛,像星星,钱风轻轻地为张兰戴上。
张兰的心跳更快了,她认识未央,还在是小女孩时她就在时尚杂志上看过它,那时她就幻想戴上它,它是精灵的饰品,在那份杂志上还有一个属于精灵女王的饰品,泪滴,张兰看着钱风慢慢地打开另一个黑盒子,摒住了呼吸,当看到那道刺目光芒时,她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嘴,强忍着没有发生声音,泪滴,真的是泪滴,形如其名,天之泪,人之痛。
“我妈最后离开了我父亲,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钱风将项链扣上,张兰闭上眼,“我的承诺不会改变,我是你的妻子。”“我先出去了。”
婚礼进曲响起,这里不是教堂,张兰要求婚礼简单,这里是美莎宴会厅,厅内的人很少,红毯的尽头是一个演讲台,后面站着一个牧师,钱风和福哥站在演讲台前,看着宴会厅的入口。
白雪和张兰出现在门口,白雪脸上的笑容使皱纹都显现出来,但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身旁的美丽新娘,她的女儿即将嫁给风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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