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五十个腰子,十五个韭菜……”
傅迷薇目瞪口呆看国卿:“都是你的?”
国卿竟然脸红,坚决不予回应。
傅迷薇点头,自言自语说:“其实我也挺爱吃腰子跟韭菜的,都是好东西,好东西……滋阴壮……你好她也好……”
“薇薇姐!”
☆、酒醉之后
? 等肉的功夫,傅迷薇抱起心爱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卫斯闲打个电话。
除了有些加班的日子,卫斯闲多半都会回家吃饭,当然,因为傅迷薇的工作性质,有时候没日没夜,有时候日以继夜,有时候甚至远离本市……
所以两个人相聚的日子其实格外珍贵。
想到卫斯闲,心里一阵钝钝的疼。
国卿开了两瓶啤酒,递给傅迷薇:“薇薇姐,喝吗?”
傅迷薇二话不说,拎起瓶子,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
冰凉的酒水滚进胃内,把之前那份沁凉中和了,那点莫名而起的悲伤仿佛也冲淡,傅迷薇打了个嗝:“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国卿眼直口呆:“好诗好诗,薇薇姐,你慢点喝……”
傅迷薇叹了口气:“小子,你不懂。”
国卿嘴角一抿:“是啊姑姑,人家还是青少年嘛,当然不懂。”
傅迷薇一愣,然后噗嗤笑了出来:“你这德性真的跟杨过差不多,合该把你也扔到哪个古墓里去里晾个十几二十年,你就老实了。”
国卿道:“我可不想当独臂大侠,那吃肉串就不能左右开弓了。”
傅迷薇哈哈大笑。
吱吱冒油的烤肉串上来,上面撒了一层孜然,香气四溢。
陆老板亲自送来,又说:“大妹子,小卿子还真没说谎,他从不带女孩儿来这儿,大哥我以人格担保,你看我的肉烤的这么好,就该知道我的话可信。”
傅迷薇点头,国卿喜道:“陆大哥,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那当然,”陆老板一本正经,“他嫌我这店逼仄,降低他的品味暴露他的内涵,所以他通常都直接带女孩儿去酒店的。”
国卿差点被噎死:“哥,我看出来了,你是心怀不轨,要整死我。”
陆老板道:“哥向来就是这么耿直!”嘻嘻一笑,扭动着粗壮的腰身灵活地闪开。
傅迷薇默默地抓了一把肉串,咬了口,果然外酥里嫩,好吃的非常,可惜太热了烫嘴。
国卿那边哭笑不得,便看傅迷薇,见后者拿着肉串,若有所思。国卿羞涩说:“薇薇姐,你可别信……我还是清白之躯。”
“我当然不会轻信……你带女孩儿去酒店。”傅迷薇一脸真诚。
“是吗?”国卿大喜,忽然又转为疑惑,总觉得这脸色也忒真诚了,真诚的令人不安。
傅迷薇吹吹肉,又吃了一块,淡定说:“你不是喜欢男银吗?”
国卿叹了口气,是一脸“老子料得如此”:“我早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可喜欢狗狗了,”傅迷薇咂咂嘴,吃着肉思忖:“这陆老板如此风骚,你们……莫非……”
国卿的脸色像是吞了什么八步催命散:“薇薇姐,你都让我吃不下饭了。”
“别讳疾忌医嘛,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国卿摇摇头,自暴自弃地拎起酒瓶,一口气喝了半瓶,他一拍桌子,瞪向傅迷薇:“薇薇姐,这么说吧,——只要你躺下,我会即刻让你怀孕!”
傅迷薇咂吧着肉转过头去。
两人吃了烤串,喝了啤酒,都有些半醉,傅迷薇醉得要厉害些,忽然格外想念卫斯闲,闹着要回家。
恰好卫斯闲打了电话过来,傅迷薇接过电话,说着说着,忽地哭了起来,话语哽咽不清。
国卿对面看着,听她问卫斯闲“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句子是经典的怨妇必用台词。
心里没来由地有些难过,听电话那头卫斯闲惊慌追问傅迷薇在哪,傅迷薇却是含糊说不明白,国卿抬手,把电话自她掌心取过来。
镇定地对着那边报出地址,电话那头一阵空白,隔了会儿,卫斯闲才问:“请问你是谁?”
“薇薇姐的同事,算是后辈。”国卿笑,“你来接她吧。”
卫斯闲那边即刻挂机,傅迷薇还执着地探出手来,终于把电话夺了回去,放在耳边继续碎碎念:“卫斯闲!你怎么可以瞒着我那么久,我心里很难过你知道不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你居然瞒着我!你敢……”
反反复复,念念叨叨,断断续续,却把事情交代了个五六分。
这已经足够了。
陆老板捧了壶茶上来,看傅迷薇趴在桌上,小声问:“她是不是那个……”
“是。”国卿回答。
陆老板委屈:“我还没说完呢。”
“都是。”国卿又答,看着傅迷薇,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地一片肃然正经。
卫斯闲来的快速,推开店门,放眼四看,一眼看到趴在桌边的傅迷薇,身上还披着男式的黑色夹克。
第二眼,卫斯闲看到的是国卿,两人目光相对,洋溢着烤肉跟孜然香气的店内,祥和温馨的空气中似起了一阵无形地波动。
陆老板冷眼旁观,此刻一拍国卿肩膀:“不比你差啊……挖墙脚尚未成功,同志你仍需努力。”交代两句,溜之大吉。
卫斯闲径直走到桌旁,向着国卿一点头:“你好,我来接薇薇。”
国卿“嗯”了声:“薇薇姐好像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有点醉了。”
傅迷薇从臂弯中拱起头来:“小卿子,你说谁醉了!我现在身轻如燕!我还会如来神掌!”她举起双手,比来比去,是横空摸鱼的姿势。
国卿欲笑而不能笑,卫斯闲脸色如冰,扶住傅迷薇肩膀:“薇薇,我来接你了。”他把国卿的外套取下搭在椅背上,将自己的棉服脱下来,裹在傅迷薇身上。
国卿不动声色看着。
傅迷薇抖了抖,缓缓抬头,目光迷离地看向卫斯闲:“你来了?”
卫斯闲脸色稍微缓和,将她半抱半拉,拥入怀中:“我们回家去了。”
“哦……”傅迷薇答应了声,呆呆地随着他往外而行,走了几步,忽然双手一甩:“不,我不回去!”
卫斯闲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忽然如此,见她脚步踉跄,几乎要跌倒,忙要上前将她拉住:“薇薇,别闹……”
“你对我不好,我不回去!回不去了!”傅迷薇大叫了声,“卫斯闲,你变心了,变心了!”
泪自双眼中滚滚落下,显然伤心至极。
卫斯闲惊怔原地,竟无法反应。
傅迷薇却步步后退,一个站不稳,往后倒去。幸好国卿眼疾手快,张手将她拥住。
傅迷薇未曾落地,整个人飘飘然,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见眼前虚幻缥缈,是天花板在旋转,灯光如同星光,飞舞闪烁。
傅迷薇竟笑起来:“看吧,我会飞!身轻如燕!老师今天也夸过我呢……”
国卿看着她脸红如火,虽然笑着,眼角却仍沾着泪,那滴晶莹剔透的泪,也像是印在了他的心上:“薇薇姐……”
话未说完,卫斯闲已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把傅迷薇手腕一拉,整个人拽了过去,紧紧搂住。
国卿微微一皱眉。
卫斯闲二话不说,把傅迷薇打横抱起,往外就走。
国卿上前一步,却又停了下来,双手握拳,目送玻璃窗外,卫斯闲把傅迷薇送进车内,上车后急速离去。
卫斯闲不敢开快,隔一会儿,便停一停,回头看看后座上的傅迷薇。起初她还在挣扎,胡乱叫嚷,渐渐地便停下来,仿佛睡着了。
卫斯闲略微放心,好歹开回居处,把傅迷薇抱出来,一路拥着上楼,中途遇到两个邻居,见状都面露愕然,卫斯闲也无瑕解释什么。
喝醉了的人最不能缺的是水,卫斯闲把傅迷薇放到沙发上,便去倒水来给她喝。不料傅迷薇紧闭双唇,不肯张口,卫斯闲哄了两句,她才喝了口水,但也因此略微清醒。
看着眼前人,傅迷薇愣愣唤:“卫斯闲?”
卫斯闲应了声,单手在她脸上抚过:“觉得怎么样了?”
傅迷薇凝视着他,并不言语,眼中亮晶晶地:“我好困。”她嘀咕了句,便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重又睡了过去。
卫斯闲叹了口气,用湿毛巾擦擦她的脸,脖颈,手脚,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床上。
将她的外套脱下,又解毛衣,这在平日只是寻常的动作,此刻,卫斯闲的手却一抖,脑中无端浮起在烤肉店内,傅迷薇那句“回不去了”。
他坐在床边,望着傅迷薇睡着的脸,她睡得并不安稳,酒精的烧灼,外加情感的困扰,让她纵然入睡,可眉心却仍是皱起的,双唇也微微张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无声。
卫斯闲伸手,手指轻轻地滑过傅迷薇的脸颊,下颌,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刹那间,他又想起,跟傅迷薇同桌的那个男子。
那个人……光芒四射,竟让向来淡定的他在那一刻也为之愣怔失神,那是个不输于自己的男子,一个……潜在的劲敌。
虽然只见一面,毫无来由,但卫斯闲仍敏感地察觉到,那个人,对傅迷薇有企图。
他的心中,浮起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跟焦虑感。
傅迷薇仍睡得无知无觉,卫斯闲低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
傅迷薇略张了张口,唇齿相碰,卫斯闲探出左手,拉开床头柜,里头静静地放着几个“防御物品”,他信手抓了一个,温柔的吻下滑。
“薇薇……”卫斯闲呢喃唤着,万千爱意于心头搅动,蔓延全身。
但就在那刻,卫斯闲的心底,忽然间冒出一个不期而至的念头,这念头乍然出现,像是乌黑天际的一道电光,竟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皱起眉头,目光闪烁不定。
☆、欢喜对头
? 睡到半夜,傅迷薇胸中翻涌,心头一阵阵作恶,十分难受,还以为自己沉入梦中,正挣扎间,便听耳畔有人唤:“薇薇!”
傅迷薇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床头灯亮着,暖暖光影里,是卫斯闲担忧的眼神:“怎么了?很难受吗?”
“我……”傅迷薇张口,胸中那股翻涌之意却阻不住,只来得及身子一伏,便吐了出来。
屋内顿时有股刺鼻的酒精跟烤肉味弥漫开来,傅迷薇趴着身子,苟延残喘,又吐了会儿才稍微安静,她垂下眼皮,才发现是卫斯闲及时搂住了她,不然恐怕要摔到地上去。
卫斯闲半抱着傅迷薇,一手在她后心轻轻抚过:“好啦,吐出来就没事啦。”温和的安抚,全无任何不耐烦。
傅迷薇吸吸鼻子,眼泪鼻涕横流,侧侧脸看卫斯闲,卫斯闲自床头扯落纸巾,给她擦擦眼睛,又擦擦鼻子嘴,如保姆对待婴儿。
“唔……”傅迷薇在喉咙里嘀咕了声,又喃喃:“好难闻。”
卫斯闲小心把她放开,跳下床,取了一个盆来,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漱漱口。”
傅迷薇乖乖喝了口,吐在水盆里。
卫斯闲见她不再吐,就又取了拖把来,把地上的秽物清理干净。
卫斯闲默默无声清理的时候,傅迷薇就趴在床边,睁着眼睛看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卫斯闲清理干净,重又回来。
“再喝点水。”他把杯子举过来。
傅迷薇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卫斯闲波澜不惊地说。
傅迷薇脑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