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卫斯闲本来要说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竟给蓝婷抢先说了,于是彻底变了味。
卫斯闲心知肚明,可又骑虎难下。
傅迷薇手足冰冷,看着卫斯闲,冷笑出声:“你他妈还真是旧情难忘够怜香惜玉啊!”
蓝婷听她爆出粗口,顿时优越感丛生。
卫斯闲深知她的脾气,眼中带了一丝乞求:“薇薇,进来说。”
傅迷薇仰头看他,含怒而笑:“干什么,要三劈啊?我觉着这屋子太小,容不下吧!”
卫斯闲听她如此说,就知道傅迷薇动了真怒。
蓝婷越发嫌弃,将傅迷薇从头到脚看了遍:“傅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蓝小姐,你看起来倒是挺上流的,可惜怎么要做这么下流的事儿呢!”傅迷薇双手抱在胸前,轻佻扫着对方:“我真是自叹不如,我只是口头下流而已!”
蓝婷色变:“你真是太过分了!”
蓝婷看向卫斯闲,等他出声。
她心中是愤怒且窃喜的,傅某人说话如此粗俗,正好给卫斯闲看看,他找了个什么样儿的女人,眼光如此之差,是否该去看眼科!
傅迷薇却不管不顾,该怎么相信蓝婷的说法?她竟清楚知道卫斯闲住在哪里,还亲自找上门来,卫斯闲看她来到,于是“亲切”开门让她进去,两人或许“相谈甚欢”,而且这一切,正好发生在她去参加生日宴的晚上?时机真是恰到好处。
这一场做作剧情,被圈起来,打上大大地“奸。情”两字。
其实傅迷薇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对着一个男人,因争风吃醋的问题而河东狮吼。
虽然如此这般的剧情,角色,她演过无数次,得心应手。于是也从中吸取了许多经验,譬如自己才不会为着什么臭男人落得露出泼妇本质,爱就爱,不爱散开,如此而已。
可是今日,她怒火中烧,将屏幕上的演绎呕心沥血地真实经历了,当然这或许有好处,以后再遇到此等角色,会更好地明白角色的心情,也会表演的更细致入微。
艺术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嘛。
只是傅迷薇不懂,男女在深情重爱之中,争风吃醋、猜忌多疑本就是伴生的礼物,从来没有什么高雅风度可言。
就像娇媚的玫瑰带刺,艳丽的罂粟有毒。
除非不曾深爱,否则就算不言,心内也是滴血。
而傅迷薇不要默默内伤。
嬉笑怒骂着,心情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发泄或许是良好的途径。
她把情绪尽数倾轧过去,卫斯闲压力山大,叹了口气:“薇薇,楼里的人都要出来看了……”
傅迷薇抬手制止卫斯闲上前的企图:“那我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
傅迷薇转身,卫斯闲有些恼怒:“薇薇,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
“不着急,慢慢来,还有时间。”傅迷薇唇角讥诮一挑。
卫斯闲凝视她:“昨晚上你跟我说,让我一辈子也不离开你,现在你却要轻易打破这誓言?”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决然的面具底下,忽然有些心酸。
昨晚上还以为能重归于好,相依相偎,何等柔情万种,简单温暖。但只是一眼,就能摧毁所有,她所深爱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她最不防备满心欣喜的时候,横刺来一刀令她痛的发抖。
简直令人疯狂。
卫斯闲双手紧握:“薇薇,你该相信我。”
“相信你?”傅迷薇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怒视,眼角星星,是泪光悄然:“你把这个女人带进家里来,反要我相信你?就算你们什么也没干,谁家的男人会在女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容个图谋不轨的女人在屋内,光说说就已经够暧昧了,还要怎么样?等我发现你们抱在床上?让我想开,让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没发生,我身上有圣母的光辉需要普照四方吗?”
卫斯闲仰头吐一口气:让蓝婷进门,的确是他的错着,他心里也知。
蓝婷看看两人,忽然诚恳而内疚似的:“小闲,很抱歉我的擅自到访给你带来麻烦,好吧,傅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真的该相信小闲,的确是我有急事他才让我进来的。”
如此善解人意,实乃贤妻密友之选。
傅迷匪夷所思,冷冷说:“你能不能闭嘴啊?这有人当你是哑巴吗?”
蓝婷忍无可忍:“傅小姐,我已经说出真相,你何必不依不饶,还是见好就收……”
“哈!”傅迷薇嗤之以鼻:“哪里有好我怎么不知道,我就知道黑脸白脸都给你一个人唱了,见好就收的是你自己吧蓝小姐。”
“你……”蓝婷愠怒,想到卫斯闲在旁边,便强忍怒气,“我不同你计较。”
她如此的高姿态。
若是面对第二人,蓝婷可以高贵到底,可她忘了傅迷薇是什么人。
皮相太美,演技常被诟病,因为太美,所以角色都也剑走偏锋,什么魔教妖女,欢场舞女,蛇蝎美人……这那的手段,多重的心机,层出不穷,就仿佛是因为她的人生绝对不会走上她们的任何一条路,性格也从无相似,所以要在屏幕上尽情演绎以为弥补。
此刻她就是其中一个。
将冷艳高贵披挂脸上,看人都是斜眼瞄的,以示不屑。
虽然艳美,但已经浑身生刺,谁敢来犯,定要对方也皮开肉绽。
淡淡哼了声,鄙夷在眉尖眼角飞舞:“我怎么了?我如果要听解释,也是由他解释!你来装什么蒜出什么头?看来蓝小姐不仅耳朵聋,脑子也有毛病,你不同我计较?少来了……我倒要问你有什么资格要跟我计较?趁早滚蛋!”
可恨不是剧中,不然就立刻赐这小贱人一丈红之。
蓝婷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咬牙切齿略露几分狰狞:“不要太得意了,你不过是个三流……”
卫斯闲及时地断喝一声:“蓝婷,你该离开了!”
口不择言,差点高贵不再。
蓝婷心头一凛,回头时候已经目光盈盈:“小闲……那我跟你说的事……”
卫斯闲垂眸,重复:“你真的该走了。”
傅迷薇冷眼旁观:“我虽是三流,也是有节操的,倒追男人的事从来不干,蓝小姐身上是喷的什么香水,是CK的诱惑?跟你的气质不符,但很符合你的作风。”
蓝婷后悔,出门前一时冲动选了这款,本是暗藏心机。
可恨给人看了出来。
卫斯闲愕然看向蓝婷,他告别那个圈子良久,平日不修边幅,更遑论对香水的研究。
但傅迷薇厮混的是娱乐圈,尤其是对这种经典的香味,简直熟悉的过分。
傅迷薇手扶栏杆,目光看到墙壁上自己形单影只,把心一横:“明儿我会来拿我的东西,谁敢拦着我,就是乌龟王八!”
“薇薇!”卫斯闲忙追下楼。
蓝婷挺身拦住他:“小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这女人声名狼藉,性情又这样暴躁,根本就配不上你……”
卫斯闲只觉脑袋都要炸开,眼睛发红,只看蓝婷一眼,后者已忍不住后退。
尽管卫斯闲赶得已经极快,但下了楼后,还是失去了傅迷薇的身影,他冲到小区门口,四周冷清,他如没头苍蝇般在花园里找来找去,怕傅迷薇藏在某处,可最终一无所获。
他茕茕独立,忽然极冷,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穿了居家单衣,脚上一双拖鞋而已,穿的这样随意跟蓝婷同居一室,若他是傅迷薇,也会生疑。
其实若角色对换,傅迷薇身着睡衣跟对她有企图的什么男人同在屋中,他必然会疯的更厉害。
忽然想到还有手机,卫斯闲忙回楼,门是半掩的,里头仿佛有些动静,卫斯闲大喜,眼前星火闪烁,以为是傅迷薇回来。
他狂喜地唤着她的名字冲进去,才发现坐在床边的是蓝婷。
这一刻仿佛从云端坠落深渊,流星于眼前飞逝。
卫斯闲扶着门扇站住身形,坠落的无力感笼罩全身。
☆、不眠之夜
? 傅迷薇挟怒带气,下楼时候不慎摔了一跤。
本能地先用手护着脸,结果扭到脚腕,疼得钻心。
眼泪即刻如泉涌般,屏息听了听身后无声,傅迷薇咬牙起身,一瘸一拐出了楼道口,见左右无人,便嚎哭出声。
终究还怕给人看到,更糟的是被卫斯闲看到,那真是无地自容。
当下吸吸鼻子,又昂起头。
试着走了两步,这样蜗牛似的挪动,正愁不知何时才会到小区门口,却听有个声音惊喜交加地唤:“薇薇姐!”
救星一样,傅迷薇转头,看到国卿不知为何去而复返。
看着他站在黑夜里,像是凭空出现。傅迷薇问:“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了,跌跤了?”国卿已扶住她:“你丢了这个在出租车上,幸亏我机灵。”
傅迷薇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的手机落在国卿掌中,她原本不干这种粗心大意的事,只是之前愤怒离席,本来想给卫斯闲打电话,转了心意后就随意放在大衣口袋,想必是滑了出来。
生气的时候果然是最不靠谱的。
国卿本想说“快夸奖我”,忽然发现傅迷薇的眼睛是红的,忙问:“薇薇姐,你怎么了?”
傅迷薇听了这句,不知为何想哭,嘴唇一扁忍了:“没事,我回来太早,觉得无聊,想出去……”
“去哪?”
“唉,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地。”傅迷薇眯起眼睛看浩瀚星空,“母舰怎么还不来接我?”
国卿看她一脸生无可恋,忍俊不禁:“薇薇姐,你们星球的人都长这样儿吗,还是说这只是你应付我们人类的假面?”
他伸手轻轻捏捏傅迷薇的脸皮,肌肤润滑,爱不释手。
傅迷薇森森一笑,露出雪白牙齿:“小子我好久没吃人了,再动手动脚试试。”
随他回来的出租车司机正等候,国卿哈哈一笑,扶着傅迷薇上车,扬长而去。
傅迷薇心情沉痛,之前在卫斯闲面前的决断生冷如坚冰融化,整个人靠在车背上,神游太虚。
国卿问:“薇薇姐,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又知道。”
她气息奄奄,如变相肯定。国卿点头:“之前迫不及待回去,这么快就下楼,又是哭过,肯定是有事儿啊,莫不是捉奸在床?”
傅迷薇眼睛瞪起,想发作,然而想想,却又好像是差不许多。
国卿见歪打正着,举手投降:“看我这乌鸦嘴!”
前头出租车司机忽然发声:“妹子长的跟电影明星似的,你老公还找三儿啊?甩了他得了,满天下男人多着呢,肯定都前赴后继往前冲。”
国卿问:“师傅,你说的真有道理,一看您就是高人。”
师傅邪魅一笑:“悟空,师傅不是高人,只是个看破红尘的俗人。”
傅迷薇听着两人贫嘴,心中却又浮现卫斯闲的脸:是啊,满天下男人多着呢,为什么要选他?她是想跟他过日子的,看准他干净,没有花花草草的沾惹,可以跟她一辈子呢。
可现在如何,卫斯闲身后家境不容小觑,家庭关系必然也是复杂,刚浮出水面的只有一个蓝婷,想到蓝婷那清水芙蓉的脸,说不揪心是假的!
正因为觉得有失去的可能,正因为觉着之前的温和宁静不复长存,所以才会破罐子破摔,不等你开口,我先斩断情丝。
但这情丝丝丝连心。
所以当着卫斯闲的面冷若冰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