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师傅拉着我的手眼中全是担忧,我知道他不怕死,这些年的颠簸流离早就让他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我,担心我没有了他该怎么生活下去?
说到这里张西瓜已经哽咽起来,他稍稍扭了扭头不想让杨帆看到他眼中的泪滴,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我和师傅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讨饭,捡破烂…凡是能填饱肚子的事我们都干。可没想到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他就这么走了,师傅走了后我用我俩这两年攒的钱给师傅买了块墓地,活着的时候没有个稳定的地方住,死了我不能在让他没个地方。”
杨帆了解失去亲人的滋味,本想安慰他一下,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坐到小红家门前的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也坐下。
张西瓜坐下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着深吸一口仰望满天的星辰:“师傅走后这一个月,我就像是一个没了根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有师傅,我是他一屎一把尿一把带大的,在我肚子饿的时候,师傅宁可自己饿着也要给我吃的,在我生病的时候师傅带着我在大街上给人磕头,为的就是能给我买上几片药,你能想象我失去师傅的感觉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挣了钱好好孝敬他,可是还没等挣到钱师傅就走了。”说到这里张西瓜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轻轻哭泣起来。
他的样子是那么孤单,杨帆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的颓废,为什么会去喝酒,为什么要白喝人家的酒,他就是没事找事,想借着身体上的痛苦来减轻心中的苦痛,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要不是有大灰,自己恐怕比张西瓜好不了多少。
杨帆知道张西瓜不是一个随便跟人诉苦的人,但这种痛苦在他心中压抑的太久,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引线,终于把他心中的苦都引了出来。'。电子书:。电子书'
杨帆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西瓜独自饮泣了会,猛然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笑着道:“要不是你今天骂我那一顿,我可能还会继续颓废下去,你说的没错,就算师傅走了,他也希望我能过的好,我这个德行一定是师父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帆楞了下:“其实你不欠我什么,我骂你是因为读懂了你眼中的伤痛,我和你一样也曾遭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要不在大灰的帮助下,恐怕我也会沉沦下去,但是我最终知道,男人,要顶天立地的站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多少苦难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其实你已经比我幸运的多,最起码你知道师父是因为什么而死,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杀害母亲的人是谁?”
章西瓜也楞了一楞,他没想到杨帆竟然跟自己一样,看起来要比他更为悲惨,他好奇的看着这个一身野性的男人忍不住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年多来杨帆从没提起过关于母亲死的之言片字,在他看来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但今天张西瓜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说的他会相信,更何况已经压抑了一年的他也急需一个宣泄的地方。杨帆伸手管张西瓜要了根烟,点了深吸了一口,原本不会吸烟的他顿时被呛的咳嗽连天,过好大一会,他才缓缓开口:“我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生活在一个小山村………”
杨帆讲完,张西瓜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我承认,跟你比起来的确很幸福。听你的述说,害死你母亲的人一定是个非常邪恶的人,我听师父讲能用水火幻化成自己模样的人,已经是妖魔了,这种人非常难对付,难道说你走出来就是寻找这个人为母亲报仇吗?”
杨帆点点头:“不管他有多厉害,仇是一定要报的。”
“不说你有没有能力报仇,就说你怎么找到这个恶魔?就算找到了你能对付了他吗?”
杨帆嘴角突然向上翘起骄傲的抬起头:“就像你说的,杀害母亲的人肯定是个恶魔,既然是恶魔就一定会再出来害人,只要我去寻找奇怪诡异的事,相信一定能够找出他来,能不能对付他,那得找到后才知道,不是吗?”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张西瓜沉默了一下,随即一笑:“你把我从那几个混混手里救出来,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又把我骂醒更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师父说过人情大如天,知恩不报是小人。为了不当这个小人,我只能帮你找到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来报答你,等到解决了那个恶魔,你回老家也带上我,咱哥俩种种地,打打猎,日子倒也美,至少不用在这么漂泊了。”
听完张西瓜的话,杨帆身体狠狠一震:“这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凶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不带我去?不带我去我能去那?难道还天天去喝酒被人打?你不希望看到我再过这样的日子吧?更何况我又不是白帮你,等解决掉杀死你母亲的恶魔,我就跟你回大山,也算是你收留了我……。”
杨帆心中很感激张西瓜,张西瓜不是个傻子,他明知道前面的路无比凶险还要陪着自己去寻找恶魔,这样重感情的人,活这么大他也只遇到这一个而已。这一刻他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但既然是朋友又怎么能去让他冒险?他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的站起来向屋子里走去。谁知道他还没进门,张西瓜猛然跳起来,先推开小红家门走了进去,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杨帆:“反正我拿定了主意,你去那我去那,你是甩不掉我了…。”
第二十四章 五鬼现身
杨帆很感动却不想牵连他,可一想起他在街上被人打的样子,知道他也没个地方去,心中一软还是什么都没说,暗自下定决心等这件事结束就甩掉他。小红却奇怪的看着杨帆问:“他,他也要留在这里吗?”
还没等杨帆开口,张西瓜自来熟的对小红笑笑:“小红妹妹,从今后杨帆去那我就去那,你不用特地招呼我,把我当成你朋友就成了,说完屁颠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坐到电脑椅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红无奈的看向杨帆不知道怎么办好,杨帆也无奈的叹口气朝她点点头,示意随他去吧。张西瓜腆着脸又跟小红套了会近乎。
夜渐渐的越来越深了,小红屋子里突然多出两个男人,感觉很不适应,但这种不适应跟恐惧比起来却太微不足道了。
杨帆显得有些疲倦,这一天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在紧张中度过,回到小红家一放松顿时感觉困顿的不行,小红看出来他的疲倦急忙铺好地铺,让大家好好休息。
杨帆和张西瓜躺下,小红拉了灯,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杨帆沉沉睡去张西瓜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从小到大遭到的都是冷眼,只有师傅对自己好。师傅死后他一度找不到生存下去的希望,直到今天晚上遇到了杨帆。他知道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内心却热情而又柔弱,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也知道杀死杨帆母亲的人厉害无比,但他能看着杨帆一个人去吗?答案是不能。他看得出杨帆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他甚至感觉到了杨帆之所以不让他跟着就是怕自己出事。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危险都要陪着他,否则朋友这两字也就失去了意义。
现在的社会冷漠而残酷,甚至有人不敢交朋友怕受到伤害,还有的人说,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甚至这句话被很多人奉为了经典。如今的人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为的就是把自己保护起来。那些桃园三结义,羊角哀的故事只是传说和一种向往,但是他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正的男人来演绎这样的故事和神话,他们没有啰嗦的话语和长时间的接触,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生死与共,这就是真正男人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正在两个苦难的少年身上上演。
胡思乱想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想的疲惫了,张西瓜才有些迷糊着要睡着,就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床上的小红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不要,不要啊,不要害我啊…。对不起…对不起……。”
张西瓜还没等反应,杨帆突然惊醒,猛然转身半跪在地铺上做出一副攻击的姿势,张西瓜一边心惊杨帆的直觉,一边暗想这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灵敏可怕的直觉,一把拽住他低声道:“别急,先适应一下黑暗,有我在小红出不了事。”
杨帆没动揉了揉眼睛向小红床上看去,这一看顿时让他大吃一惊。借着透过白纱窗溜进来的路灯灯光,模模糊糊的就见在小红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五个人影。
小红的床很大是张双人床,她在中间睡着,嘴里却不停惊恐的嘟囔:“不要害我,不关我的事啊…”看样子正在梦魔中,而床上的五个黑影围着她坐了一圈,四周传来一阵“嗡嗡…。”声,杨帆听这声音像是苍蝇飞动时翅膀扇动发出的声音,但却越来越大。
慢慢的他听清这些人影竟然是在数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其中还夹杂着阴沉的笑声,这五个人影,确切的来说五个鬼的形象都十分渗人,第一个只剩下半张脸,第二个头顶塌陷进去,第三个身上不听的向下掉肉块,第四个右眼眶上插着一根筷子,第五个脑袋垂下,跟脖子只有一层皮连着。
他们不停的数着,数完一遍就会咯咯笑几声,然后一起摸向小红,发出低沉阴冷的声音:“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下一个死的就是……”
杨帆感觉身上有些发毛,他从没见到过这副景象,虽然自从母亲死后他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神的存在,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未见过,这跟在大山里面对野兽不同,面对野兽的时候他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杀死它们,但是这些鬼魂该用什么办法杀死?
面对未知的事物他还是有些惊惧,却没有显露出来,而是伸手从后腰上掏出裁纸刀,一刀在手他顿时感觉心安不少,扭头看了一眼张西瓜,却见他眼神炯炯发光,丝毫不觉得出奇也看不出半点紧张,张西瓜也扭头看了一眼杨帆,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然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小心的拿起叠好放在枕头边的衣服,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类似令牌一样的木质牌子。
牌子很古朴,上面雕刻着花纹还有两个篆字,表面已经被触摸的变黑甚至有些油腻,这木牌一看就是久远之物。
杨帆感到奇怪,不明白他取出这么一个小木牌子能顶什么用,但瞬间想起他曾经说过师傅曾经是一个道士,那这小子肯定学了不少东西,而且张西瓜人虽吊儿郎当的却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想到这里他决定静观其变。
张西瓜取出木牌悄悄站起来向床前急跨两步,口中大喝:“天子赐官,灭恶去鬼,去!”
这声喊犹如从天上猛然降下一个霹雳,而他手中的木牌也散发出一阵紫色光芒,光芒之下五只恶鬼猛然回头,呲牙咧嘴的扭头向他和扬帆看过来,紫色光芒映照之下,五只恶鬼的样子更显狰狞恐怖。
他们仿佛极怕这紫色光芒,口中都发出阴冷冰寒的叫声,这叫声像是来自地狱,刺耳又阴冷。但随着木牌光芒大盛,五只恶鬼竟然化成五股黑烟向电脑机箱里迅速窜去,还没等他俩有所反应都钻进机箱里无影无踪。
五只恶鬼一消失,屋子里的气温骤然高了几度,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