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也没料到那个寸劲儿会把她弄伤:“怜昭仪,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怜昭仪胡搅蛮缠压根儿不想将这件事不了了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你家小主报仇,你等着,看我告诉皇上,将你这婢女打入暴室去。”
暴室——只要进去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念清歌一见事情闹大了,连忙上去替崔嬷嬷说话:“怜昭仪,崔嬷嬷方才也是一时情急,不小心伤了怜昭仪,我让崔嬷嬷给你道个歉,这件事怜昭仪可不可以大人有大量暂且放到一边。”
“道歉?”怜昭仪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手背,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多尊贵,平日里,皇上还不舍得碰我一下呢,今日却让这溅。婢欺负了。”
她的咄咄逼人,她的纠缠不休让念清歌有些头疼:“怜昭仪,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怜昭仪昂着脖子,轻蔑的眼神瞟了崔嬷嬷一眼:“先掌嘴一百吧,我若是心情好了就可以不告诉皇上了。”
欺人太甚!
一个人掌嘴一百相当于重度的刑罚了。
“不行!”念清歌斩钉截铁的拒绝:“掌嘴一百太重了。”
怒火冲冲的怜昭仪叉着腰,递给旁边婢女一个眼色:“去,告诉皇上,就说我被婉昭仪欺负了。”
念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现在她摸不透离漾的心思,况且离漾对她的*爱不复从前,若是离漾来了再将自己禁足那她可真是一点点机会也没有了。
想到这儿,念清歌上前拦住怜昭仪:“怜昭仪等一下。”
看她面容有些慌张,怜昭仪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捏住了念清歌把柄,心里舒坦极了,她就喜欢这种高高在上,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呦,婉昭仪,你什么事啊?”
望着她傲气凌人的模样,念清歌吞了一口气,道:“怜昭仪,崔嬷嬷的责罚我替她受。”
闻言。
崔嬷嬷急忙上前:“小主,不行,你不能替奴婢受。”
二人推三阻四,怜昭仪抚着自己整齐的发髻,阴阳怪气的说:“真是好感动的一幕主仆情谊啊,我感动的都快哭了呢。”
木蹄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来到念清歌面前,怜昭仪望着她美若天仙的容颜冷哼一声:“好啊,既然婉昭仪对待宫人这么好,那我也不好意思回绝你的美意,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了,我便将今天这个事情给忘了,你若是不答应呢,我一会儿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的时候,不但跟皇后聊聊,也要跟皇上聊聊。”
“什么?”念清歌冷冷的问。
怜昭仪的心愈发的膨胀:“跪在这里掌嘴,我呢这人比较善良,一百就免了,掌嘴五十吧。”
说着,她趾高气昂的招呼着一个婢女,那个婢女巴巴的过来弯下腰,跪在了地上,变成人。肉椅子,念清歌惊愕的望着她,早就听闻怜昭仪总是打骂宫人,但是没想到她如此践踏宫人的尊严,她拉着自己的裙摆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她的后背上,翘着二郎腿,吹了吹自己的护甲,撇了一眼念清歌,道:“婉昭仪,我陪陪你,来吧。”
呵——
崔嬷嬷急了,跑上去抓住怜昭仪的裙摆求饶:“怜昭仪,奴婢受了,奴婢愿意掌嘴一百,奴婢来代替小主。”
话落。
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崔嬷嬷的胸口,将她踹倒在地,怜昭仪傲慢的说:“耍我玩呢?你们说谁来就谁来?不行,就让你家主子来。”
今天,怜淼这是铁了心的要难为念清歌。
崔嬷嬷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事情愈发的严重,念清歌把崔嬷嬷扶起来,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
热气腾腾的风吹的人头昏脑涨,一个婢女在一旁为怜淼扇着扇子,白色的长裙在风中摇曳出一朵洁白的莲花,她双膝弯曲就这样跪在了怜昭仪面前,膝盖恰巧硌在了一个小石子儿上,她疼痛难忍。
“婉昭仪。”怜淼歪着身子得意洋洋:“掌嘴吧,一会儿我还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呢,马上要耽误时辰了。”
念清歌永远记得今天,记得今天的耻辱,记得没有离漾的盛*可以被任何人踩在脚下的耻辱。
酸涩的眼泪在眼眶里一直转圈圈。
耳膜充斥着‘啪啪啪’的掌嘴声,她打的是自己的脸,崔嬷嬷心痛的一遍遍上去阻拦,念清歌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怜昭仪那副得意的嘴脸她念清歌永远记在心里,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怜昭仪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从那婢女身上下来:“我们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绕到念清歌面前时,她居高临下的凝着她,哼笑道:“婉昭仪,还有三十个,自己慢慢数哦。”
说罢。
大摇大摆的朝翊坤宫走去,自然而然的她又迟到了,皇后一袭端庄的凤尾服,面容上凝着一丝丝不耐烦,已经迟到了一个时辰了,这个怜淼愈发的放肆了。
珠帘层层拨开,脚步声由远至近,并不显得急促。
皇后微闭着凤眸,众嫔妃焦灼的靠在椅子上,心里厌烦极了。
片刻。
怜昭仪出现了,一进翊坤宫的正殿大堂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哭啼啼起来,听到哭声的皇后睁开双眼:“怜昭仪,你哭什么?”
“求皇后娘娘做主啊。”怜淼‘扑通’跪在了地上,将袖袍挽了上去,露出方才不小心被崔嬷嬷抓伤的伤口。
“怜昭仪你这是怎么弄的?”皇后问。
怜淼声泪俱下,带着哭腔:“今日我本是早早从殿中出来想来给皇后娘娘请早,可是遇上了婉昭仪,那婉昭仪看中了臣妾手腕上的玉镯子,还诬赖臣妾说是臣妾偷她的,臣妾一时气不过和她吵了几句,可是。。。。。。可是那婉昭仪却让她的婢女打了臣妾,这个伤口就是婉昭仪的婢女抓伤的,皇后娘娘,你可要为臣妾做主。”
闻声,皇后秀眉一簇似是有些不相信,于是转头问百里芷:“贵妃妹妹,你怎么看?”
百里芷冷哼一声:“宫中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宫怎么知道呢。”
皇后被呛了声,视线落在怜昭仪身上:“婉昭仪现在人在哪儿?”
“臣妾不知。”怜昭仪说着谎:“臣妾为了逃离她的打骂,和她道歉后匆匆的赶来了翊坤宫。”
“本宫看你的伤口有些红肿,想来在厮打的过程中很激烈。”皇后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本宫替你宣太医,让太医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了伤,而后我们再来说如何惩治婉昭仪,怎样?”
怜淼见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了,于是梨花带雨的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很不舒服呢。”
晚上还有一更。
蚊子想替离漾求个情,他会迷途知返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个嫔妃的斗争
念清歌的后背僵硬的如一块儿铁板,脚步怔怔的挂在地上,毛孔竖在肌肤上,热气腾腾的风吹在上面却让念清歌觉得冰寒。
耳膜嗡嗡的作响,心,停留在那里不想离开,因为,她想听一听离漾会怎么说,会怎么做。
半晌。
离漾的声音都没有如她所愿的泛出,她的心开始惶惶不安,有些时候,他的安静更让人心神不定。
“皇上,皇上,你答应臣妾好不好嘛。”厌恶甜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怜昭仪软腻腻的缠着皇上,摇晃着离漾的手臂:“皇上,答应臣妾嘛。”
若问世界上最刺耳的字是什么,不过是离漾口中吐出的那个‘好’字。
他竟然答应了怜昭仪这荒唐,过分的请求。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寸步不动,小手死死的攥着裙摆的衣角,怜昭仪‘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带着‘吧唧’一声亲吻离漾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念清歌作呕。
她该有多么的洋洋得意。
想来,她是后宫中第一个侍候比自己位份低的嫔妃了吧。
虽然她们二人同为昭仪,但是念清歌是被离漾钦赐了封号的,自然比未赐封号的怜淼尊贵。
“婉昭仪姐姐。”怜淼甜甜的声音响起:“麻烦姐姐了。”
虚伪作假的模样最招人恨,念清歌倔强的骨子里流淌着急促的血液,睫毛抖动,好想冲过去好好问一问离漾。
问一问,他有没有心。
“婉昭仪。。。。。。”终于,那期待的声音响起,如一个悬挂在头顶的锤子,她的心疯狂的跳动,希望他对自己说:你退下吧或者说不必,可是,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做梦,因为后面吐出的话彻底将她头顶的那个锤子‘砰’的砸了下来,砸的她头破血流:“过来,给怜昭仪剥桔子。”
真想就这么逃跑。
念清歌的睫毛上挂着一层湿润,她努力的仰头,努力的看向天空,将那酸涩吞咽回去,崔嬷嬷害怕她的性子会做出激动的事情,及时的握住了念清歌的小手,让她的指甲来抠自己的肌肤以解愤恨的感觉,崔嬷嬷这一举动感动了念清歌,她不忍心的松开了手,吸了吸鼻子,缓缓转身。
那一幕,无论在脑海中回想多久,无论做好多强大的心理准备,当她再亲眼目睹时,心还是同样的痛。
“是。”念清歌忘记自己是如何吐出这个发音的。
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怜昭仪摇曳着胜利者的姿态和笑容,故意在她面前和离漾大秀恩爱,离漾淡淡的凝着她低垂的小脸儿。
檀木桌上印刻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上面摆放着镂空印花的木编果篮,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新鲜瓜果,苹果,荔枝,梨子,橘子,龙眼等。
袖袍有些长,念清歌挽起一小块儿,露出了白希纤细的手腕,怜昭仪看着她白希的肌肤,心中妒意更甚,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肌肤,有些泛黄,皮肤一分一毫都比不上念清歌。
清歌将十指上的珍珠护甲一个个摘掉,才想放到檀木桌上,怜昭仪便出声阻拦:“婉昭仪,这上面都是吃的东西,护甲每天戴在手上多脏啊。”
闻言,她微微一愣,将擎在空中的护甲转身递给了崔嬷嬷,崔嬷嬷接过来放在手中。
“婉昭仪,可不可以把橘子从果篮里一个个的挑出来?”怜昭仪虽然是问话的语气,但是却透着强硬,她把头歪到离漾的肩膀上,挑衅的看着她。
心中虽委屈,但是,念清歌却依旧按照怜淼的话将橘子一个个挑出来,放在了另一个果篮里。
夏季的橘子皮有些硬,念清歌的指甲修的短短的,每扒一个橘子的时候,手指头上的皮肉都要狠狠的嵌在橘子皮里,再加上橘子皮冒出的橘子水儿让她疼痛不已。
一炷香的时辰里,念清歌整整剥了三十多个橘子,怜昭仪没说停,念清歌就要一直剥橘子。
终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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