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哥儿突然鸣呜的哭出声来,她悲戚的问,“娘娘,怎么宝哥儿竟然是娘娘您毒死的么
?娘娘,您怎么就狠得下这个心来呢?〃
皇后冷笑一声,咬着牙道,“那个贱人死有余辜,她暗里同锦元宫的人勾勾搭搭,以为
本宫不知道么?哼哼,你以为她怎么就那么巧,偏就被她听到那样的传言来?〃
慧哥儿白了脸,“娘娘… … 。”
皇后一抚慧哥儿的头发,颓然长叹,“也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了,如今落得跟我在这
里,是我对不起你!〃
254。 一筹莫展
说到这里,她向我凄然一笑,道,“沈昭仪,我知道我无资格求你,但是,慧哥儿
当初对你,也是多少有点情分的,就请你看在这点子情分上
找个机会,
看着慧哥儿,儿一起长大的,
我默默点头,慧哥儿却急了,哭着抱住皇后的腿,“小姐,咱们可是从小
如今,您可要慧哥儿去哪里呢?慧哥儿是要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的
我再不敢看她们,扶了蒋秀的手出来,门外守候的人默默的为我在前面打着灯笼,在我
临出宁瑞宫时,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宁瑞宫漆黑静默,如一座黑夜里的兽,无情的吞噬了皇后一生的风华,媚丽红颜,已是成空了。
我原先的猜测试探,在皇后的嘴里,终于得到了确定,照此看来,关于我和表哥之间的事,瑾贵妃必定是早已经知道的,她原本是想要借皇后的手来除了我,没想到皇后不旦没有上当,反倒对那几个故意泄漏消息的奴才起了疑心,使了那样的一箭双雕之计,引得瑾贵妃心里发虚,无奈自己下手,除去了安插在皇后身边的心腹.
偷鸡不成蚀把米,瑾贵妃自然是不会甘心的,祥琳公主也明确的告诉我,是良昭仪让她
去找皇后的,而良昭仪,向来同瑾贵妃交好,我一直都奇怪,剪冰当初只向瑾贵妃一人察报过我屋子里有男子声音,这样隐讳的事,剪冰必然不敢到处去说,而皇后怎么就知道了?
到此时,我心里才明白,定是瑾贵妃告诉了良昭仪,命良昭仪传给了皇后。
她将皇后的心理早已经拿捏得很是清楚明白,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皇后必然中计,而我和皇后无论谁赢了,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她实在是打的好算盘!
我暗里握拳,瑾贵妃一一果然是你!
心里恨到滴血,却不敢有丝毫显露在脸上,我知道,瑾贵妃不比旁人,须得谨慎了又谨慎,若是一击不中,我将满盘皆输呵。
蒋秀也知道瑾贵妃不比寻常,然而,她更怕我恨急了眼会轻举妄动,因此,她每每的警
告劝谏于我,此时,她见我心里不好,于是将话风一转,“娘娘为何要让那小更衣住到咱们这里来?〃
想到那个林晚霞,那柳才人运道不好,
我笑了笑,道,“今夭无意中遇上这档事,原本也是想避开了的,可
偏她自己要撞了上来,那小更衣准着也是可怜。”
蒋秀道,“锦元宫行事向来独断,今日倒想着要请娘娘过去帮衬,也是奇怪?〃
我冷冷一笑,“你不明白这里面的奥秘,今年选秀时,皇上说了要以德行为先,个中选的全是太后看中的,此时却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来,岂不是让太后脸上无光,才不肯自己做主,请了我去,不过是要太后厌了我。”
而这几
所以,她这
蒋秀急了起来,“那娘娘您岂不是… … ?〃
“我这不是将那小更衣带来咱们这儿住着呢么?只有这个小更衣是皇上自己看中的,太后倒也不好明白着说什么?”说到这儿,我叹一口气,“今天是我莽撞了,只是既然遇上了,也是避无可避,再说,咱们和锦元宫的那位有那么大的仇恨,太后是她的姑母,以后敌对终究是免不了的了,如此,我就只有抓紧皇上这一头了。”
蒋秀半晌无声,许久,才轻轻一声,“也是呢。”
“秀儿,你怕么?〃
奴婶自从妹妹死了,就再没想过要好生活着,只要报了妹妹和皇长子的这个仇,奴婶
就是立时死了,也是没什么的!”蒋秀的声音极平淡,就仿佛,是在说着一件于她无关的事。
第二日一早,我命杨阿亮将瑛常在隔壁的凝翠轩收拾了,将林晚霞接了过来,然而我亦并不与她亲热,就连每日该给我的问安,我也都免了
而英宏去锦元宫时,瑾贵妃果然就将此事察告于他,就在当晚,英宏一道旨意,将她夺去封号,罚去了流衣局作了苦役,听说那柳才人临被送去洗衣局时,大哭大闹,哭喊着说自己是当皇妃的命,并对我诅咒连连。
这样的事情,自然有奴才有意无意加油添醋的传到我的耳里,他们以为我定是要恼得极
了的,我却只是一笑,再不多说一句。
林晚霞今年才十三岁,很是夭真烂漫的样子,大约是我曾经帮过她的缘故,偶尔遇上,她都和我极是亲热,时间一久,我对她倒真的有了几分喜欢,更为着之前柳才人的事,到底不愿太后对我存了怨,再去给太后和瑾贵妃请安时,我有意无意的带上林彩霞,太后果然喜欢她这般无心没肺的脾气,竟然就和紫芫当年般的,命林彩霞时常去荣寿宫里走动说话儿,还命英宏将她的位分晋为答应。
这一天,林彩霞才从太后那里回来,就很是欢喜的捧了一个小白玉瓶子过来,献宝似的
送给我,说,是太后赏的极好的珍珠面子,她自己留了一点儿,余下的全给我.
看着她一点心机没有的样子,我好气又好笑,她若是个会耍世故卖人情的,必然是全送给我,再不会说什么自己留了点儿,余下的才给我之类的话,然而就是她这样坦然诚实,反让我觉得她实在真诚。
我笑一笑,道,“我不爱用这些个,你自己留着罢。”
她扑闪了大眼睛,极认真的道,“娘娘,这可不是寻常的珍珠面儿,这是用上好的南珠
磨成,再用极珍贵的雪蛤油混了蒸千,再掺了灵芝粉,用了肌肤光滑娇嫩,再不见一丝斑点的
蒋秀在边上听着,忍不住就接过去仔细的看,又笑道,“果然有这么好么?是太后告诉
林小主的么?〃
林彩霞得意起来,“太后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什么,你自己看出来的?”我和蒋秀全都吃了一惊。
255。 王嬷嬷
林彩霞见我们显然不信她,顿时急了,道,“是真的,我在太后那里玩,内务府的
人送来了这个,说是太后每年都要的,太后见我在,随手就拿了一瓶子给。
蒋秀好笑起来,“小主,娘娘并不是不信这个是太后给你的,只是,你说… … 这里面加什么,你竟然能看得出来… … ?
林彩霞很无辜的点头,“是啊,我一闻气味儿就知道了。”
我这才真正的吃惊起来,接过那个瓶子,“你说,你一闻它的味儿,就知道里面加了什
么,是么?〃
“是啊,”林彩霞倒满睑奇怪起来,好像我问了一句极好笑的废话。
然而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手,笑了起来,“呀,我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娘娘
您,我父亲可是领皇家内努钱粮的皇商啊,专做的就是药材和香料的生意,我从小就常扮成男孩样子,陪着哥哥去前面仓库里玩儿,这些东西,别人维着稀罕,我见得可多着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她进宫时只被封了个小小的更衣,原来她乃是商贾出身,相比
于官宦世家,出身实在太过低贱。
然而看着她没有半点心机的样子,我到底怜借,当下告诫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是很好的,只是你该知道,这是皇宫里,不是你自己的家,像这样的事,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跟人说了; ”说到这里,我又加重了语气,“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她像是很不明白,但她在经过柳才人的事后,时那般天真无忧了,于是点了点头,笑道,“嗯,
亦多少知道了点厉害关系,不再是才进宫我知道了,我屋子里的王姥妮也是这么说呢
我点头,“你知道就好。”
蒋秀笑道,“嘟位王姥掩?对你倒很不错呢?〃
林彩霞笑着点头,道,“王婚撞是我从栖霞宫带过来的,我进宫后,内务府说宫女都分
完了,就给了我一个老掩婚的。”
小青在边上听到这里,连声道,“该死该死,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人再怎么不够,哪里
就少了这一个的,更衣的份例拢共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他们竟还给换成个老娘掩,这… … 我找他们去… … 。”
林彩霞忙摆手,道,“谢青姑娘了,如今我进了位分,已经给我加了人了,那位王垮掩
对我极好,我倒很喜欢她,也就将她还是留在身边了。”
小青这才罢了,我见她说到那位王姥掩时很是亲热的样子,不禁奇怪起来,“什么样的
一个姥掩,倒叫你这样恋着的。”
林彩霞笑道,“她并不是拿我当小主的,我倒觉得她像我的奶奶般,她又是宫里的老人
伺候过先帝的妃子的,常说些宫里的事给我听呢.
我心内一动,“怎么,她同候过先帝的妃子么?〃
看看林彩霞点头,我心里顿时翻腾开来,对于先帝,有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先帝会下旨不让龙山寺的枯禅大师进宫呢?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极不寻常的,龙山寺是皇家寺院,龙山寺的高僧在年节庆典时
进宫里做法事,是很正常很应该的事呵!
大肃朝的规矩,宫女在宫里到了一定年龄时,是可以出去的,除非是举目无亲了,又或
者是获了罪的,而若是后者的话,则是服杂役的居多,如此,自然是不能知道什么?
这位姆掩既然这样好,明儿你来时,就带了她过来罢,我无事时倒也喜欢听老人说说
古儿的,”我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笑着说。
林彩霞倒很高兴,连声的答应了,于是,在她回去时,我又命蒋秀拣那颜色老些的料子
拿了两匹,叫林彩霞带回去给那老掩掩,只说是她服侍林彩霞得好的缘故。
林彩霞兴高采烈的回去了,蒋秀却看着我犯疑惑,我自然不好说,随口敷衍了。
到了第二日,林彩霞果然就带了那王姥婚过来,那王掩燎极是感激,一见我就连连的磕头谢恩,我只作怜她老的样子,命她在脚踏上坐了,又叫小茶取了几样点心来给她吃,她哪里受过这个,很是受宠若惊起来,万万不敢受,被蒋秀和小茶劝了,道是因为娘娘要听你说说古今的事,赏的,她这才志忑不安的在脚踏上歪了半个屁股。
她却是在乡下长大的现在为了要讨我的喜欢,得笑了好几回。
见识的原本就多,又在宫里待了那么些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于是挖空了脑袋的想了许多的新鲜事来说给我们听,我倒真的被她引
如此,我每日只管叫她来,到最后,我索性留了她在流云殿里当差,林彩霞见我很是欢喜的样子,倒很高兴她能为我引来这样一个我喜欢的人。
终于有一天,我有意无意的问,“听说,你以前是伺候先帝的妃子的?〃
她像是辞不及防的,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道,“回娘娘,是的,不过,也没有多久,就
换了地儿了。”
我不以为意的道,“嗯,是呱位殡妃呢,如今还在么?〃
她的神色警觉起来,这一变化让我顿时大为疑惑,她道,“不过是… … 不过是一位小才人,早已经… … 不在了的… … 。”
她这样吞吞吐吐,让我大为怀疑,然而我转念一想,想来是牵涉到了当年的一些隐讳的事,皇宫这个地方,哪朝哪代,这样的事都是免不了的。当下我也就不再追问,只做出随口的样子,道,“对了,你可知道一位龙山寺的枯禅大师么?听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