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好吗?”
我轻轻摇头,恰在此时,刘喜在门外禀道,“皇上,容华主子的药煎好了。”
“进来吧,”英宏一声吩咐,帘子立时一挑,小青领着剪冰,裁雪端着个盘子进来,小青将纱帐挽在金钩上,正要去端盘子里的药盅,英宏一伸手,已将药盅端起凑到了我的嘴边。”
小青一惊,忙跪下道,“皇上,还是由奴婢来给小姐喂药吧,您万金之体……”
话未说完,英宏冷喝一声,“放下盘子,你们出去。”
吓得小青她们再不敢说一句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忙忙的退了出去。
我伸手去接药盅,“皇上,臣妾………”
话未说完,只听他不耐烦道,“罗嗦。”
我暗叹一口气,只好就了他的手,一口喝完,药汁苦涩难言,我刚刚皱了眉,一颗腌得金灿灿的雪梅子已经递到了嘴边。
见我乖乖的吃下梅子,他很是满意,也不再说话,只拥着我,闭眼休寐。
不知是否药力的作用,不过一刻,我亦昏昏困倦起来,于是,只得一会,我亦渐渐沉入梦乡!
再醒来时,只有小青一个人守着我,见我醒了,她冲着我一笑,道“小姐饿了么?我叫人拿东西进来给小姐吃。”
我却恍然如在梦中,目光在四边搜寻着,小青见我这样子,不由笑了,道,“小姐是在找皇上么?皇上见小姐睡得沉了,刘喜公公又催着说前殿上有大臣等着皇上议事,就走了,走前还命我们备下吃食,说小姐睡了几日,都没吃什么的,说怕饿坏小姐您。”
说完捂嘴笑个不停,我这才知道不是作梦,那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呓语
“皇上可真是宠小姐呢,原本皇上不知道小姐病了,张大人给赵容华诊脉时说起小姐也病了,皇上就跟着来看您了,正遇着小姐您胡话不断的,皇上亲自给小姐你喂汤喂水的,就连小姐您抓破了皇上的手,皇上也没有生气呢!”
小青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不觉有点气喘,连连拍着胸口。
我心里奇怪,“怎么,张大人给紫芫诊脉?紫芫也病了么?”
小青点点头,道,“是啊,听说赵容华回去了就躺下了呢,”说着看我一眼,“跟小姐您一样儿,宫里都在说,别是在祭河神时被什么给冲了?”
“胡说,祭河神时有天禅寺的高僧在场,又有太后皇后的瑞气罩着,哪里有什么东西能冲得了,”帘子一挑,蒋秀扶着裁雪进来,她的身子渐好,这几日,已经能够起床走动了,她又是个极勤快的人,见能起身了,就再不肯躺着!
我让小青搬了凳子,扶她坐到我身边,她俯身看了看我的脸色,笑道,“主子的气色可好多了呢,这几天,奴婢们快被吓死了!”
我只笑笑,又问小青,“你刚刚说我说胡话,我都说了些什么?”
回想皇上的表情,我应该没有说出什么不妥的来,可心里到底没底。
小青吐着舌头道,“小姐,您说的那些话,可真是要吓死我们了,您抓着皇上的手,总说什么叫他别走,说要他在您身边,又还说什么不要在宫里做嫔妃,要回家去陪着娘……”
说到这里,小青过来低着声音道,“小姐,您还说了一句要命的话呢。”
我心里突的一跳,心一下提到了喉咙口,“是什么?”
“您说,这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您要随了他到天边儿去!”
“啊……”我大吃一惊,我竟说出了这样的话么?
到底,恍惚里,我还是将皇上当成了栩表哥!
只是,我跟表哥之间,纵然心意相通,可到底没有说破,更从未有过一句越礼的话,怎么此时迷糊起来,我竟如此大胆,如此的不矜持起来,难道说,在我的骨子深处,我早就存了这样的念头?
“当时吓得奴婢们都是一身的汗呢,青姑娘的脸儿都白了,”裁雪说着走去妆台前,拿了镏花点彩如意桃木镶银的梳子,过来帮我理好散乱的长发,又用一根粉色丝绦简单的系了。
“主子这次可是福大命大呢,皇上却一点没在意的,反而更是怜惜,将主子抱在怀里连声的应着,说等主子您身子好了,就带您去………”
说到这儿,小青,裁雪又忍不住的捂着嘴儿笑。
“好了,你们俩个别在这扯了,还不快传膳来,主子该饿坏了,”见她俩还在这唧喳个不停,蒋秀皱起了眉。
裁雪吐吐舌头,忙往外走。
“慢着,”我唤住了她。
“你去外面,把咱们这院里伺候的人都叫来,我有话说,”我身子尚虚,说了这几句话,不觉就喘了起来,小青忙过来给我拍着心口。
裁雪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杨阿亮就领着一干人,候在了帘子外面。
“皇上在浅梨殿里是怎么样儿的,你们只放在肚子里,到了外面,不许多嘴说什么,不止今日,以后也是这样……”我沉吟半天,想着怎么说,“你们进宫里当差,也不是一天俩天了,这宫里的蹊跷也该比我来得明白些,这个中的原由,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外面杨阿亮,里面蒋秀,领着宫女太监们齐声的应了,我点了点头,命他们散了,蒋秀忙招呼着摆膳,不过是一碗清粥,就着几样小菜来,蒋秀递过一双镶银的乌木筷子,道,“主子的肠胃空了几日,先进点清淡的。”
我不接筷子,只看着她,道,“我只想过安静的日子,你知道的!”
她的手顿了顿,将筷子放在我的手上,低头淡淡道,“只怕,主子难如愿了。”
我咬紧了唇,心不由的一直往下沉,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瑾贵妃第一个就不容我,这宫内,到处都有她的眼线,想瞒了她,只怕实在是难的。
云琴
待得我身子好起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这几日,英宏每天都会来看我,我每日用的药,吃的东西,他都细细过问,但凡有我爱的,他都命人弄了来,有刚刚进贡的新鲜果子,也都先经了我这里,再拿到别处去,为了让我静养,他一道旨意,宫里妃嫔,全都不得前来搅我,而我对于这一切,却并无欣喜之状,,对他礼数周全外,都只是淡淡的。
他却并不以为然,依旧每日来的殷勤,我的面上淡定,心内却是急噪难安,每日,只怕他来,却又哪里敢说出来,唯有严令下人口风严谨,但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宫里拢共这么一位男子,每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去了哪里,又能瞒得了谁,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抱了侥幸罢了!
这些时,我只怕早已成为宫里众人的眼中钉了,无端的成为众矢之的,不由得我内心生出许多惶恐来!
果然,这一日,就生出了事来。
剪冰去浣衣局拿了衣服回来后,就在院子里哭,被我隔着窗子听见,正在心烦的我,不由的焦躁起来,立时命裁雪唤了她进来。
剪冰一进来就扑通跪下,眼睛红肿,泪水怏然,脸上几道红印赫然在目。
不待我问,她强忍了抽噎伏地求饶道,“奴婢该死,惊扰了主子,主子饶命!”
我见她模样可怜,心里一软,软语问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她头垂得更低,“奴婢该死,奴婢……奴婢是……奴婢刚刚走路跌了一跤,疼痛难忍,所以……”
“摔跤会将脸上摔出指印吗?”我见她撒谎,心里有点恼。
她连连以头顿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抬起脸来,脸上早已经泪水漫流,眼神惊恐如虎口小兔,“……求主子……救奴婢一命。”
我心里惊了起来,不觉站起身子,道,“你怎么了?”
这时,蒋秀,小青等也全都进来,大家全都被她这句话惊得心头扑扑乱跳。
“奴婢今儿去浣衣局取衣服,不小心……不小心……奴婢……”她更是哭得大声起来,话也说不连贯。
饶是蒋秀稳重,此时也不由得急了,上前一巴掌,直将她扇翻在地,骂道,“糊涂的东西,主子面前,是你哭的地儿吗?快说,你到底闯了什么祸回来了?说完了,出去慢慢哭去。”
剪冰似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一咕噜爬起,连声道,“奴婢该死,没眼色,刚刚儿去给主子取衣服时,不小心,撞了……撞了锦元宫的人。”
锦元宫,我心里突的一跳,那是瑾贵妃的居处。
“锦元宫的谁嘛,怎么你就吓成了这个样子?你撞死那人了吗?”小青没有遮拦的口快,我不觉转头瞪了她一眼。
“是……是锦元宫的云琴姑姑……”她的话一出口,我明显的听出身边蒋秀倒吸了口气。
剪冰的脸色愈发的白,“其实,是她撞了奴婢,却反过来咬奴婢一口,奴婢不认得她,同她理论起来,到后边才知道,原来却是她。”
低了头哀哀的哭道,“奴婢又哪里能想到,她竟然会亲自去浣衣局这种地方呢。”
蒋秀的脸儿也白了,当下忙命剪冰出去了,回过身来对我道,“主子,是真的不好了呢。”
我定了神看着她,只等她说来,她却先呆了下,方才回道,“这个云琴是贵妃娘娘进宫时从家里带进来的,听说,她们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
她看了看小青,“就如同主子和青姑娘一样的!”
我心中了然,点了点头。
“她仗着她家的小姐位高宠重,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宫里的嫔妃宫人,哪个不是对她忌惮有加,见了她,都是先要带了八分的笑才开口的。”
小青的眼睛不觉的圆了,“怎么,她竟然骄纵到如此地步么!”
她愤然道,“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青姑娘,你这话在这里说说没事,出了这个帘子口儿,就再不能这样的语气的,”蒋秀指着我所居内殿门口所挂的琉璃坠金的帘子说道。
“那也难怪剪冰吓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好呢?”我绞着手里的丝帕,沉吟着说。
蒋秀小青也静了下来,几个人一起,竟然是想不出一个主意来。
正急着,外面急急的脚步声响,却是小福进了外殿,在帘子外回禀道,“回主子,大事不好了。”
想是跑的急,此时犹在喘着气儿。
不待我说话,他喘着气道,“主子,锦元宫的云琴姑姑请罪来了。”
“什么?”我们三人不由大吃一惊!
我心里一寒,瑾贵妃,你实在是太狠,用这样的方式,来将我的军
来到前厅刚刚站定,就见一位身材高挑,素面素衣的女子,迎着我扑通跪倒,口里恭谨,语气却僵硬,“奴婢给娴主子请安,奴婢今儿个有眼无珠,冒犯了娴主子的人,实在是罪该万死,奉贵妃娘娘之命,特来请娴主子发落。”
说罢,就伏身而拜。
我忙命人去扶她,含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