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先关进永巷,待我察明太后,皇上和皇后之后,再作处置。”李德答应了一声,几个太监上来拉了她们俩就要往外拖,陈清莲被这突如其来的塌天大祸已经吓得胆裂魂飞,拼命的哭喊着冤枉,却怎么样也挣不过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太监,我的心被这熟悉的景象揪紧得气儿都喘不过来,小安临死前的那一刻又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对于丽才人,小安之死是因她所逼,再加上她证据确凿,确实无法饶恕,可是,陈清莲,她才刚刚进宫啊,自从那日被退了牌子,她就再没见过皇帝的面的,她亦是可悲可怜啊。
“慢着,”眼见着她们就要被拖出殿外,我脱口而出,再忍不住,起身一步上前,直直的跪了下去,瑾贵妃吃了一惊,道,“妹妹怎么了? 〃 “殡妾大胆,请贵妃娘娘听殡妾说几句话,”我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语气谦卑有礼。殿里静了下来,众妃全都吃惊的看着我,那些太监们也停了手,在门边看着瑾贵妃的睑色.瑾贵妃愣了下,笑道,“娴妹妹快别这样,有话直管说,”说着就命云琴过来扶我.我身子一沉,摇摇头,道,“殡妾不敢违规,有越礼之处,请娘娘恕罪,”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道,“殡妾以为,陈答应不会是丽才人的同谋之人。”
话一出话,瑾贵妃明显的征了怔,边上坐着的众妃也都啊了一声。“陈答应和殡妾是一同进宫的,她进宫后深居简出,极少与人来往,和丽才人更加没有太多的接触,毒害龙裔,乃是天大的事儿,不是贴心贴肺之人,跟前哪里敢轻易的提一个字,更别说是同谋了,这是其一。”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接着道,“其二,一个人若要伸手害人,必然得要有一个理由,不是关乎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利益,哪里会狠得下心来会冒这样大的风险,赵容华身怀龙裔,于她一个小小的答应来说,她最多就是心里羡慕,又哪里有她的什么干系?龙裔平安,于她没有坏处,龙裔不测,于她,亦没有什么好处! 〃 我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伏身在地,深深一磕,“贵妃娘娘聪颖过人,请娘娘细想想殡进来抵罪,是不是这个理儿?!丽才人当日会嫁祸殡妾,此时狗急跳墙,拉一个无宠的妃也是有的。”
殿里鸦雀无声,大家全都看着瑾贵妃的神色,瑾贵妃不作声,手指上的金甲套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的磕着二忽的,瑾贵妃轻轻一笑,真不是这料理管事儿的料? ! “娴妹妹果然是冰雪聪明,是本宫愚钝了,唉,看来,本宫可我心里正畅快着谨慎小心是应该的,来呢 ! 〃 听她这样一说,我心里一紧,忙说,“娘娘也是因着此事关系重大,若不是娘娘智慧过人,此时又哪里能如此顺利的将这种居心不良之人揪出。”
陈清莲(二)
她这才笑得爽朗,道,妹妹还跪着呢,快起。当下对那些太监们一摆手,太监们忙送开陈清莲,陈清莲恍若梦中,过来跪倒,连连磕头谢恩,“多谢贵妃娘娘公正贤明,多谢贵妃娘娘 … … ”瑾贵妃一笑道,“是娴殡救了你,可别谢我。”“自然是娘娘的慧眼贤明,殡妾哪里有做过什么,”我含笑道.良昭仪,安婕好等,也跟着连连奉承,眼见着此事了了,大家又喝了几口茶,这才全都散了。
经这么一闹,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蒋秀扶着我出来,我刚要上轿,就见陈清莲远远的站着看着我,神色变幻不定,我冲她点头一笑,这才上了轿,一放下帘子,轿子就被利索的抬起,又轻又快的往浅梨殿而去。我闭了眼睛靠在轿里的凉垫上,心思澎湃汹涌,想到小安,我心里依然痛楚,丽才人能有今日,我心里深深的出了口气,安慰了许多。我竟然觉得安慰?
我心里不由的一惊,什么时候,我的心肠竟也这样狠了起来.
回到了浅梨殿,小青早预备好了热水,服侍着我洗浴了,我精神紧张了一个下午,此时也觉得疲累,就去那卧塌上歪着,小青蒋秀见了,忙将剪冰裁雪支了出去,只留了她们俩个轻手轻脚的帮我梳理着头发。
蒋秀这才放松了下来,轻声道,“主子,您今儿个可真够险的,只怕,又得罪了她了”说着,她停下手,指了指锦元宫。我轻呼一口气,“早就是她的眼中钉了,也不多今儿这一件! 〃 小青虽然也知道了木香阁的事,可对锦元殿里发生的事,却是不明所以,听得我们这样说,也停下来,问,“小姐,又怎么了,有咱们的事儿吗? 〃
蒋秀叹了口气,当下将今天发生的事细细的说与她听,小青的脸越听越白,待到最后,额上已是细细的布了一层汗。“小姐,您也真是莽撞,”听完蒋秀的叙述,我面前向来不拘细礼,此时更是急得口不择言吗?怎么还要去救她,你 … … 你 … … 唉 … … ”青立时要跳起来,她跟我一同长大,“您傻啊,那陈清莲是怎么对咱们的,您忘了。。。“我也不看她,只闭了眼摇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遭殃,我到底是忍不心来, 〃 “什么忍不下心来,您又不是观音菩萨的,您自个出了事儿的时候,”小青直跺脚,恨声道,“更何况,那丽才人已经招了,那害您的招儿,您倒好,您 … … ”
她们几个在哪里?是她陈清莲出的主意“小青,”见她越来越无状,我喝了一声,她这才醒过神来,忙缩了脖子不再叫嚷,却仍旧撅着个嘴儿,满脸的不服气.
蒋秀手上不停,将我的头发理顺了后,用一根浅紫色的带子绑住,这才慢声细语的道,“瑾贵妃目前是不会把主子您怎么样的,主子的晋级还是她给皇上上的折子呢,她此时正忙着演戏,哪里顾得上这个! 〃
“演戏?”小青有点不明白,忍不住接口问道.我笑着拿锦扇一拍她的头,“你个实心眼儿,就平时嘴上能,皇后病了她自然是要做出一副贤惠大度,聪彗能干的样子来给众人看,好等着中宫后宫交她打理”说到这儿,我做了一个手势,小声道,“她好母仪天下啊! 〃
“啊,”小青这才省悟,惊得拿手捂了嘴二我闲闲的扇着扇子,“我也早想明白了,前些时,为了我的事儿,皇上恼她,她上折子为我请封,不过是为了做给皇上看罢了。”说到这儿,我轻轻一笑,“咱们大可不必领她这情儿。”小青蒋秀也笑了起来,说,“到底还是主子看得明白。”我眼角一瞄儿蒋秀,“你就没看出来吗?“
蒋秀脸儿一红,笑道,“竟是什么也瞒不过主子的。”小青见我的兴致高,也欢喜起来,拍手道,“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呢,有好久没有这样了我微笑不答,自从小安死了后,我的心里整日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每日眼挣挣的看看逼死她的人就在咫尺,我竟然无可奈何,实在是意难平。“
明儿早上,我要去给小安上香,”我将扇子递到小青手里,悠悠的说了一句。
歇了一会儿,摆上晚膳,我心里一松,胃口也好了起来,喝了一碗碧梗糯米粥,又用了俩块点心,这才放下了。
剪冰裁雪正捧着手巾铜盆伺候着我洗手漱口,杨阿亮匆匆进来察道,“主子,陈小主来了。”“什么?她来做什么?”小青又撅起了嘴.我却一点也不意外的,“快请她进来。”晚上的天气已经有点微微的凉了,陈清莲穿了一件月白色苏缎小衫,浅绿色的宫裙上,绣着几朵浅粉的梅花,腰上一条粉蓝色丝绦上,简单的系着一块玉佩,随着走动,来回晃动着她的脸色和身上的白衫一样,苍白赢弱,神色间凄楚伤凉。
她进来,就只是站着,蒋秀语气恭谨的请她落坐,并殷勤将座倚往她面前挪了挪,她也不看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我明白她此刻心里必然是哀伤无限,叹了口气,对蒋秀小青她们道,“你们都下去吧.蒋秀看看我们的神情,点点头,拉了小青退下,小青一直对陈清莲没有好感,此时颇有点不情不愿,却又不敢违背,只得一边口里嘟嚷着,出去了二屋里一时静了起来,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俩人相对无言半天。
我轻叹一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道,“我知道,妹妹是恨我的! 〃 她抬起眼睛看我,眼神迷茫里透着忧伤,忽然,她眼里慢慢的泅出泪来,她缓缓跪下,就那么仰头看着我,道,“我从来不曾想过,今天救我命的,竟会是你?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救我的,竟然会是你? 〃 她并不依宫里的规矩,以姐妹相称,只说你我,不知怎的,竟然一阵发酸,忍不住的掉下泪来,说完,她伏下身去,深深为礼,我忙伸手去扶她。
陈清莲(三)
她不肯起来,就那么跪着,眼里的泪汹涌如夏日延绵不绝的雨水,涓涓不断,我拿了帕子伸手欲拭,她抬手拉住我,语气哀伤,和赵紫芫虽然和我们一批中选,亲眼看见你泼了茶水在身上,但是荣宠更胜,“我和她同日进宫,我们心里是不忿的,特别是选秀那日:”我这才换了一身旧衣,却因此分外受太后的青睐,我们一直都认为你是在耍小心眼儿,都从心眼儿里看不上你。”
说到这里,她苦苦一笑,“自从那日皇上因为你退了我的牌子,令我成了宫里的笑柄我心里更是恨你,是她,一直是她陪在我身边安慰我,我也把她当成了最亲最知心的人,有什么心事,都跟她说,有什么想不透的,也请她帮着拿主意,今天,我原本以为,她必定会为我求情,可是 … … 可是 … …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更甚,连带着肩膀也抖动起来。
“你们,一个是我最亲最信任的人一个,是我最恨最看不起的人,我怎么也想不透,因何今日救我的,却是你而不是她? ! 〃 我的泪水也已泛滥模糊,原本是要去拉她的人,肩膀,心里的洋装的坚强冷静此时在她的眼泪里,全都倾泻了出来。却被她拉得跪坐在了地上,我抱住她的刹时全都崩溃,至进宫以来的委屈,憋郁,此她却慢慢的平静下来,虽然依旧有泪,声调却逐渐平稳,她扶了我,一起站起身子,声音清冷,“也不怕告诉你,这次丽才人嫁祸害你,也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我的主意。”我心里一顿,情绪理智也渐渐回复,只定定的看着她,并没有奇怪惊诧的样子,她转了身子,背对着我,“丽才人因你遭贬后,一直恨你入骨,不觉的,我们就心意相投起来,暗里也有了一些走动,那日,也是我在她面前露过,赵容华的龙裔没了,恨不得查出来是你做的,也就消了我心里的恨了。”
她转头看向我,我依旧不说话,脸上清平如水,她倒笑了,“丽才人若说是我出的主意,想来我也是不冤枉的,只是 … … ”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我纵然恨你,可也是只敢说了解解心里的恨罢了,却哪里想到,她竟然真的 … … ”忽然的,她的语气又激愤起来,是她,是她在我面前这样说的“若是这样随口而说的话就同了罪,那么,她也是免不是她一直说若是将这祸害龙裔的罪名栽到你的头上,那我们就有了出头之日的,是她 … … ”
我的心已经被这错综复杂的狠辣人心惊到麻木,就那么愣愣的站着,怔征的听着她说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仿沸是很久,她终于不再说话,也不再流泪,就站在窗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