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神枪手
第一章 我的登山日记
我又看见一个白色的大宝座,与坐在上面的。在他面前天地都逃避,再无可见之处了。
(新约。启示录。20。11)
7月16日
神秘雄伟的喜马拉雅山!我们终于到达了!在她的脚下我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瞪着充满惊奇和迷茫的双眼凝望着她。我隐隐的感觉到,这座宗教圣山放射着一种强大的魄力,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朝拜她。我慢慢的弯下腰,用手抚摸着脚下潮湿冰冷的泥土,那冷冷的凉意顺着我的指端像急速生长的蔓藤一样爬遍了我的全身。我和队员们群情激昂,互相拍打鼓励着,我们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
7月17日
我们坐车来到了珠峰山脚下,这座世界最高峰巍峨挺立着,顶端直插云霄。我仰起头透过雪光镜望上去,那白色的山顶和天似乎连成一片,云层在交界处翻滚飘移,仿佛这里是世界的中心,是连接人间和天堂的通道,只有最坚强的人才有机会走上这条天路。
7月22日
情况真是糟透了,连续几天的大雪让我们的计划暂时搁浅了,我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队长哈维提出来:“喜马拉雅山脉有九座山峰在世界最高的十四座山峰之中,其中道拉吉里峰'L1'是世界上最难征服的山峰之一,它的难度甚至超过了珠穆朗玛。也许他不是喜马拉雅最年长的孩子,但他一定是最受宠爱的孩子。这里的人们告诉我,道拉吉里峰大约距离西方300公里,这里的天气变幻无常,也许距离100公里外正是艳阳高照,”他比划了一个遮阳的手势,“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准备工作,我们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珠穆朗玛来的,我们前面有很多成功的登顶者,他们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经验和成熟的路线。但是道拉吉里,这座“魔鬼峰”可不是以女神名字命名的祥和之山,目前我所知只有在1960年一只多国联合登山队成功登顶。”
7月23日
一夜都没睡好,暴风雪似乎一直都是那么大。我们又开了一次会,哈维继续他的发言:
“我昨晚回去幸运的遇到一个刚从那边过来的土著,他告诉我那里风和日丽,正是一年中少有的好气候。这样的天气往常只会在4月底或者9月出现1,2周,现在正是攀登它的绝佳机会!”
7月24日(继续会议记录)
“你们胆怯了吗?你们害怕挑战了?难道只敢顺着前人走过的足迹战战兢兢的重复老路?上天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难道你们就只能怯懦的后退?”
“我们没有准备……”
“你这话真是自相矛盾!我们的准备绰绰有余,倒是你的心里没有准备好,你害怕挑战!”
“那里未知的危险太多啦,我可不想把命送掉。”
“我可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我们的队伍里都是勇敢的开拓者,现在我要把你排除在外了。我相信即使我们现在出发去攀登珠峰,你也一定是第一个回头的人。”
“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冒险是对全体队员的不尊重!”
“怎么?难道你是来这里野营的?还是来开篝火晚会的?”
最终会议不欢而散,我们投票做了表决,还是赞成攀登道拉吉里的人多。我的潜意识里甚至很高兴是这样的结果。
7月26日
我们抵达了道拉吉里的前哨战,这里地处尼泊尔,但还是以大部分的藏民为主。在这里我们吃到了正宗的“土巴”,一种酥油、面还有野菜、肉混合而成,烧的稀糊糊的羹类食品,味道好极了。景色非常秀丽,雪水化成的山涧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跳跃下来,像有灵性的音符,似乎每一滴喷溅出来的水花都折射出五彩热情的阳光。常绿龙脑香科植物'L2'和铁木混杂在一起,构成了这里郁郁葱葱的植被。雪山下的森林里弥漫着一种雾气腾腾的感觉,宛若仙境。这里的长尾猴和塔尔羊根本不惧怕人类,我们甚至见到了频临灭绝的喀什米尔鹿。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香格里拉!
7月27日
这里的天气出奇的好。我们的后续运输队已经到了,今天我们就可以把物资准备好,我会关注这几天的天气预报,如果明天天气还是这么好的话,我想我们就开始考虑行动了。但是我们竟然找不到向导!这里的人一听说我们的计划,都惊恐的躲开了,有些甚至装作听不懂我们的话。我打听到他们的迷信传说有一个几乎超过2000岁的秘学大师巴巴吉居住在喜马拉雅的某处洞穴中,那是印度神话中的“悉达伯葛'L3'”的传人,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之一,留下了许多传唱至今的歌谣。那些歌谣都是一些药方和治病的方法。同时他还拥有阿尼玛、卜拉卜提、凹西凸西、卜拉卡弥圆的能力,打搅他的人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这些稀奇古怪的字眼把我搞糊涂了,我暂且先记录下来,以后有机会再考证它们是什么意思吧。最终我们花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雇佣了一名当地的藏民,他只答应带我们到山腰的突击营地。
7月27日夜
队长哈维把我们聚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他说今后几天的天气都不错,但是雪山上是变幻无常的,我们的目标是在1天之内登上它5000米左右的突击站,在那里休整后,第二天开始登顶。他慷慨激昂的说到:“朋友们,我们做了这样的决定,就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的不惜代价的完成它。在我们前面有人成功了,就证明它不是不能被征服的。这将是一次身体和意志所经受的最为苛刻的考验,我们从前的经验几乎完全派不上用场,但是我们团结的力量是可以依靠的,这种人类最伟大的力量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战胜所有的困难!”大家纷纷互相鼓励和击掌,我甚至感到一股热气环绕全身,能和这样一群勇士结伴是多么快乐的事!
7月29日深夜
如我们所料,我们不算太顺利的到达了突击营地。穿过了环山的“神秘谷”,在2600米海拔的时候天气就完全变了,刚开始是淅淅沥沥的雨夹雪,没多久就变成寒风夹着冰渣般的雪块开始肆虐了。我们没有使用氧气瓶,队长告诉我们那是在最后3000米突击的时候用的,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不够用,所以开始要节省些。尽管我们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段路程显得还是那么的漫长和难熬。所幸我们都安全到达了。向导要求立刻下山,当我们想向他多了解一些其他的状况时他拒绝合作,坚持要马上出发,并断断续续的说这里是神的领域,随便踏上这里的人们是要受诅咒的。他把随身携带辟邪洁白的哈达留给了我们,保佑我们一路平安,就离开了我们。7月30日下午
我们第一次登顶失败了,根本无路可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没有了向导,我们只能用远处依稀的山峰做参照物来判断方向。但在稀薄的空气和暴风雪的影响下那些山峰像魅影一样若隐若现。雪根本就没停过,我们不得不互相拍打身上的积雪。我们走了一个上午,似乎一直在打转,最后不得不在返回营地。据队长推测,我们大概向上攀登了1000米左右。
7月31日晚
我们经过一天的攀爬摸索后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但是我们有了新发现。我们到了传说中的小艾格尔北壁'L4',看到了那刀切似的断面,我们尝试攀岩,但在恶劣的天气以及身上臃肿的防寒服的阻碍下,我们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我们向四周探索了一下,左边没走多久就是一道陡峭的悬崖,那个巨大豁口把路完全隔断了,除非我们能架一座60米的长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们调头调查右侧,右侧相对来说平缓一点的山峰下方到处都是断面,连冰雪都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可能是因为山壁的陡峭,雪崩随时都会发生,那雷霆万钧的雪暴挟着岩石裹着飓风好似雷神托尔手中击下的闪电一样,轰鸣着从我们旁边滚落,实在是太危险了。
8月3日
该死,我们已经困在这里4天了,根本找不到向上的路。难道我们只能这样返回山下?队长又一个人出发考察去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8月3日稍晚些
谢天谢地!哈维兴奋告诉我,他发现了一条路。那条路隐藏在雪崩经常发生的峭壁旁边,被上面掩盖着的厚厚的冰层和风雪所遮蔽。但是大自然顽强的生命力向我们展示了它的神奇,他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一只洁白的雪豹从尚未完全冻结的裂隙处钻了出来。雪豹消失后他去仔细探查了那个入口,可能是因为长期有动物从这里钻进钻出的缘故,那里并没有被积雪冻上,而其他的地方已被千年累计的冰层缔结的比岩石还要坚硬,他用随身携带的冰锥和钢凿敲打了半天甚至没能弄下一点碎屑。要是想把它弄开,恐怕得开上来一辆坦克!
8月4日凌晨
我们再次去考察了那个裂隙。确实,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试着探身进去,勉强能容下我的身子,双手被拘束的很厉害,只能靠胳膊肘支撑着匍匐前进。我大约爬了3,4米,前面一片漆黑,我又没办法抽出系在腰间的照明灯,只好放弃滑了下来。哈维听我描述了后非常激动,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现,虽然他自己由于体型问题无法亲自爬进去瞧瞧。也许我们无意中真的发现了传说中圣人居住的地方!
8月5日
我们再次出发了。哈维带领我们来到了那个隐蔽的洞口前面,旁边时不时滚落的冰风暴像是提醒着我们未知的危险。我们中有7个人可以钻进这个洞口,在其他人的祝福声中,我们开始了这次探险。
8月5日晚上
真是不敢相信,哈维怎能把他健壮的身体挤进这个狭小的洞穴里,又是怎样蜷缩着前进的。我们在经历了几乎半天的匍匐前进后,终于到达了出口。当我疲惫不堪的从出口处滚落下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宛然是一座冰的宫殿,半透明的罩顶把外面的雪景和明亮的星光完美的揉和在一起,造出了像梦一样的视觉环境。钟乳石般透明的冰锥像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卫兵,等待我们的莅临。地面像浓浓的牛奶倒入刚结冰的果盘中一样,那种耀眼的乳白和神秘的透明在你的脚下凝结成了大地。我完全忘却了一路挣扎拥挤给身体带来的剧烈不适,像是经历了痛苦的噩梦后来到了诗意童话的王国一般。哈维最后一个从洞口掉下来,他几乎快要被那狭窄的通道折磨的昏迷了过去,但眼前的这一切让他马上振作起来。我们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
8月6日中午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队员们似乎都在沉睡。昨天确实把我们害苦了。阳光从来没有那样明亮过,仿佛那透明的顶穹折射聚焦了所有的光线一样,我几乎睁不开眼。与此相反的是我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梦中有一个妖娆的女子在篝火边和我共舞。她似乎是从我心中的坟墓爬出来的,身上带着腐烂潮湿的泥土气息。当我想低头看她的时候她抬起了脸,她的嘴唇是幻彩玫瑰般的颜色,那些生长在冥界血红的、野性的曼珠沙华'L5'所散发的鬼魅气息也不能和它相比。她的脸不是我梦中情人那种清秀的脸,而是一张极端美艳又带着冷傲的面容。恍惚中她低了一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变了,像一张雕刻的毫无生气的钢铁面具,那种呆板的表情让我有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但是我竟然害怕推开她,我只想热烈的把她拥抱的更紧一些直至纳入我的胸膛。她的每次低头和抬头脸孔都会变化,像是假面舞会上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