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自一惊,面色却分毫不动,施施然地走向桌边,慢慢地坐了下来,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你上次已经问过我了。”“可是你并没回答呀?”他继续追问。“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我打断了他的继续追问。看着李乐天一脸满腹狐疑的样子,我顿时生出了淘气捉弄之意。“对了,听说你跟肃顺的女儿素芬子交往颇深,你现在又帮我对付肃顺,不怕将来对她难交代吗?”李乐天听毕神色略微一怔,旋即恢复了他往日风流潇洒的一面,“哈哈,有什么难交代的?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这么问什么意思?难道你吃她的醋?”他反将我一军。
我看着他那戏谑中带着一丝渴望的眼神,心中不觉一动,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我无法否认心中对他的好感一日比一日加深,但是想到我的身份。。。我不觉有些黯然了。我身为皇妃,皇上若有个什么山高水低,那么前世后宫数十年的苦熬岁月将是我的参照,我还能祈求些什么呢?这一世我终是还要老死宫中。我自嘲地一笑:“你又胡闹了!我又怎么会吃她的醋呢?“眼看着他眼中的亮光慢慢黯淡下去,我心中的刺痛却在缓缓上升、慢慢加剧!
咸丰十一年八月二十二日,皇上又在咯血了,剧烈地咳嗽让他的面色涨红,“快去取鹿血来!”太医在旁边吩咐着。小太监转身飞奔而去,却只见皇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慢慢地涨大,他抬起头来呆滞地看着头顶绣着龙纹的撒金帐子,“皇上!皇上!!您觉得怎么样?“皇后钮祜禄氏在身边焦急地呼唤着。皇上慢慢的转过头去,眼神缓慢地越过众人的头顶,最后停在了侍立在一旁的我的身上,微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然后随着一阵紧急的抽搐,皇上的身体猛然间的向后挺起,嘴里猛烈地咯出一口鲜血,喷得潵金帐上一片血红,然后他直了直脖子,抽搐了几下,寂然不动了。
”皇上!皇上!“皇后扑了过去,抱着皇上的身体哭喊道,但是任她怎么哭喊皇上也回不来了,我看着皇上临终的这一幕,眼睛不禁地湿润起来,心里有些酸涩有些凄楚。
”皇上驾崩————“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边喊边哭着跪了下来。
门外疾跑着进来的小太监端着碗鹿血,刚进门来,闻听此言,不禁双腿一软,药碗应声而碎,洒了一地的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 咸丰终于被我给写死了。
☆、风波
“皇上驾崩了————”随着首领太监的悲呼声,屋内乌压压地跪满了一地太监、宫女、皇妃、大臣。此时。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斜瞟了惠亲王绵愉一眼,绵愉略一沉吟,长身而起对着皇后施了一礼,恭声道:“皇后请节哀,如今皇上已经大行,身后事还要料理,而且皇上去得匆忙,并未留下遗诏,如今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后速速拿个决断!”
皇后听完含悲忍泪对着惠亲王说道:“本宫一介女流,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还请皇叔帮本宫拿个主意。”惠亲王绵愉沉声道:“皇上膝下只有个年方六岁的大阿哥,按理说父位子承,应该由大阿哥即位!”皇后听了默默点头。“但是如今我大清正处在列强环伺、风雨飘摇之际,以大阿哥六岁的年纪实在是挑不起大清这副重担,倘若有失,那我大清几百年的祖宗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惠亲王话锋一转满含激愤地说道。
“惠亲王这么说,莫非是要谋朝篡位?”一个阴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话者正是军机大臣肃顺。
“大胆肃顺,本王正与皇后商议大事,岂容你这奴才插口!”惠亲王虎目一瞪,厉声斥责道。
“皇上驾崩,再立新君乃国家大事,我身为军机大臣,如何不能过问?”肃顺分毫不让。
“两位卿家都不要再吵了,皇上刚刚大行,你们就这样吵闹不休,岂不是让皇上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眼下先办好皇上的丧事要紧,另立新君之事容后再议。”皇后不胜其扰地悲声说道。
“嗻,臣领命!”众大臣齐声答道,鱼贯而退。
“兰妹,皇上驾崩,众大臣就为帝位之事争论不休,如今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皇后忧心地对我说道“皇后,其实刚才惠亲王说的也有道理,大阿哥年幼,我们又是两个女流,实在是挑不起大清这副重担,倘若有个闪失那我们岂不成了千古的罪人?百年之后又怎么去见大清的列祖列宗呢?”我将心中所想缓缓道来。
皇后纳闷地看着我,”兰妹,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不想让大阿哥当皇帝?“”我当然想!“我沉声说道:“但是我更希望我们大清能有一个有能力、有担当、带领我们大清走出困境、重现辉煌的好皇帝!”
皇后为我的话而震惊,“真是想不到,兰妹你竟有如此心胸,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上哪里去找呢?”
“皇后,六爷精明能干又满腹才华,由他当皇帝必将使大清发扬光大、重振国威!更何况他平时对我们敬重有加,我想如果我们提议他登基当皇帝的话,将来你必会善待我们和大阿哥!〃
〃就算我们同意,那惠亲王和肃顺那里也未必会答应!”皇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只要皇后同意,惠亲王那里交给我好了,至于肃顺,只要我们众口一词推举六爷上位,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皇后听了默然不语。
………
“额娘,皇上的灵柩已经停置在普宁寺,恭亲王那里我已经修书一封告知他皇上驾崩的消息,并把我们事先商议好的计划详细地列了出来,想必近日内他就会有所行动!”绵愉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这次额娘能摒弃即将到手的太后身份,连自己的大阿哥即将到手的皇位也拱手送人,儿臣真是感到很意外啊!”
“绵愉,你以为额娘很在乎什么太后的身份吗?额娘前世享尽荣华,这一世再度重生对这些争权夺利的把戏早已看淡,提不起兴趣。况我大清现正处在危急存亡之时,额娘也怎么会只顾个人的私欲而置国家安危而不理呢?”我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况且你也知道,六爷年轻有为、精通洋务,可就是因为肃顺老向先帝进谗言,一直不得重用,才导致他郁郁不得志,这次六爷在京师对抗洋人、保护宗庙社稷,你也看到了,我们大清正是需要这样一位有才干有能力的好皇帝呀!”我由衷地说道。
“额娘胸襟儿臣佩服!”看着绵愉花白的头发,我眼睛湿润了,“绵愉,若不是你年纪已大,额娘还真想立你为帝!那样我们母子才能经常地在一起。”“额娘,儿臣无心帝位,只想好好照顾额娘,别无所求!对了,额娘!'说着绵愉从怀里掏出一块穿着璎珞的洁白晶莹的美玉,递到我的手心,那美玉散发着微微的寒气,触手生凉。“这是儿臣派人搜寻了好久,在江湖中搜来的千年寒玉,它能辟世上一切奇毒,如今大变在即,我怕额娘会遭人毒害,留着防身以备不测吧!”绵愉郑重地说道。
我轻轻的将寒玉戴于颈间,“绵愉,你也要好自珍重,闲时善加保养,额娘很是挂念你呀!”
〃额娘!“绵愉的虎目不禁滴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母子亲情 耶!
☆、行刺
“禁卫军副统领李乐天叩见懿贵妃!”
“怎么是你?”我惊讶地看着一身官服的李乐天。
“是惠亲王派我来的,惠亲王对懿贵妃可真是关怀备至呀。”他站起身来,斜睨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许胡说!”我心中气急,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一位全身着甲的将军冲了进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启禀懿贵妃,大事不好,一群反贼杀了惠亲王,现正向宫中冲过来,反贼势大,宫中侍卫恐抵挡不住!”
“什么?”我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绵愉他。。。
那跪在地上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亮出了藏在怀中的雪亮尖刃向我扑了过来。
“小心!”身边的李公子看出破绽,伸手猛地将我拉向他的身后,用尽全力一掌向那人击去。正在我惊魂未定之时,身边的宝婵也上前帮忙与那行刺之人进行搏斗。说时迟那时快,李乐天的掌力已结结实实地印在那人身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洒落了一地的鲜红,那人如断线的风筝似的倒地不起,继而,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向门外逃去。只见李乐天急步纵身向前,双掌齐胸狠狠推出,正击在那人后心,那人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再去看时,已然不会动了!
“有刺客!快抓刺客!”我反应过来大喊道。
侍卫们蜂拥而来,看着躺在地上刺客的尸首,一个侍卫上前去仔细辨认:“咦?这不是宫中禁卫军统领荣禄荣大人吗?他怎么会行刺懿贵妃呢?”侍卫挠头不解、满脸疑惑。
“你们下去查,看是谁的主谋还有什么同党?务必给本宫查得一清二楚!”愤怒的我厉声喝道。
“将刺客尸首抬下去悬于城门三日,三日后乱刀分尸,拉去乱葬岗喂狗!”我恨恨地继续吩咐。
“嗻!”众侍卫领命,抬着尸首下去。
“你还好吗?刚才吓到你了!”李乐天走到我身边关切地轻声安慰道。我紧紧抓住他的袖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刺客伤着?快让我看看!”我平复了下情绪说道。
他眼神越加柔和,唇边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我没事,没受伤,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我欲言又止。
“启禀懿贵妃,惠亲王派人来问安,王爷得知贵妃遇刺本要亲自前来,后又得知贵妃无恙,现已亲自去查刺客的幕后黑手,请贵妃安心!”“王爷无恙?”我急切地问道。
“王爷无恙,请贵妃安心!”
“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
“我料的果然不错!看起来惠亲王对懿贵妃很是上心啊!”听着他那半含讥诮半含酸的话,我不禁在内心苦笑,他是不会明白的,可是我又不能告诉他,只能让他这么误解下去了。嗨!
作者有话要说: 李乐天终于吃醋了 嘿嘿嘿嘿
☆、六爷来了
“六爷这次到承德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接你呀?”清鹤斋内传来肃顺的笑声。
“六爷,京城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呀?”郑亲王端华关切的问道。
“京城已经平静下来,但是如今先皇驾崩、未立新君,人心很是波动啊!”恭亲王奕欣一语双关地说道。
“啊——如今先皇虽已驾崩,但还遗有大阿哥,我等臣子应秉承一片忠心,辅助大阿哥登基,以保宗庙不失!”肃顺阴险地在下套。“大阿哥年幼,若贸然即位恐主少国疑,如今还有皇后和大阿哥生母懿贵妃在,新君即位之事还要看看她们两位的意思!”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小太监被拉长了的尖尖细细的声音:“皇后有旨,请六王爷进宫,设立家宴为六爷洗尘接风。”“遵旨!”奕欣躬身接旨后欣然而去。
肃顺及其心腹在屋内暗自商量对策。
“恭亲王到——”话音刚落,恭亲王进得门来,匆匆见礼道:“臣弟奕欣叩见皇后、见过懿贵妃!”“六爷不必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快坐!”皇后温和地说道。“六爷,如今先帝已去,并未留下遗诏,本来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