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河流对面不远处,是横穿整个荒野的突兀地带,这种构造在郊区是比较常见的,陆天明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在突起地带上绝对有一条城乡公路,在那一个瞬间,陆天明的求生。达到了一个无法阻挡的巅峰状态。
他一面拉着沈秋然奔着河边猛跑,一面将仅剩的几颗手雷朝着丧尸群最前面的一排就扔了过去,在身后的一片火光和爆炸声中,对沈秋然喊道:“跳!”
求生的渴望,让他完全忘记了沈秋然根本不会游泳,也忘记了自己的水性不过就是个半吊子。
扑通两声,两朵飞溅的水花在河流里盛开,随即,又被湍急的河流无情的吞噬。
两个人在水中奋力挣扎,陆天明只觉得肺里一阵冰凉,冰凉的河水让他眼前有些开始晕花,手脚也开始出现了微微的僵硬和抽筋儿,但他不敢停下,用一只手死死拉紧了沈秋然,另一只手拼命的在水里乱扑猛划。
突然,湍急的河流撞击在河床的一块巨石上,在力的作用下形成一道猛烈的浪花。啪的一下,将陆天明和沈秋然一同砸进了水里,他拉着沈秋然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秋然!秋然!”陆天明闭住呼吸,努力的从水里露出了脑袋,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尽量让自己看清眼前的情况,发疯一样的呼喊着沈秋然的名字。随着普通的一声,三十多米外的河面上露出了多半个脑袋,一边猛烈的咳,一边喊道:“老公。。。唔。。。我在这。。。咳咳。。。咳。。。”
“秋然,快抓住你旁边的树,别松手,坚持住!”陆天明朝着沈秋然喊道,他则借着河流往岸边冲击的力量,逐渐往岸边靠拢,而这个时候,听到陆天明呼喊,抓到岸边那棵树的沈秋然,在一道浪的拍打下,又被砸进了水里。
岸边没有太多可以借力的地方,身在水中的陆天明没有办法自由的控制身体向沈秋然靠过去,他奋力爬到了岸上,勾着岸边的一棵歪脖树树干,身子前倾,伸出一只手,朝浮上河面的沈秋然喊道:“秋然别慌,快抓住我的手!”
然而沈秋然浮上水面的时候,一道湍急的河浪又砸了过来,她惊叫一声,抓住了树的那只手滑了下去,在挣扎中被河浪冲出了四五米远。陆天明脸色吓得惨白,赶紧追了过去,抓住另外一棵树,伸出了手。经过几次反复扑腾,他终于紧紧拉住了沈秋然的手,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她拉了上岸来,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在大雨带来的凉风下,浑身湿透的两个人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全身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转身看了一眼河流的对面,丧尸们像疯猫跳海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往跳里河去,却没有一个能够在湍急的水流中爬上岸来,这就意味着,陆天明和沈秋然暂时安全了,现在只要他们沿着公路走,就一定能够找到希望,那里有超市和补给,可以大吃大喝一顿,再找几件漂亮衣服臭美一下,运气好还可以找来一辆车子,将补给品运到车上带走,所有东西都不用付钱,这在末日的环境里,是一件多么美妙而极具诱惑力的事情。。。
“秋然,咱们。。。终于。。。成功。。。了。。。哈。。。哈。。。”陆天明手脚并用的爬上公路,虚弱无比的说了一声。他站在公路上,伸开双臂,抬起头来,任凭大雨冲刷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却突然两眼一黑,扑通一声的倒在了地上。
“老公,你醒醒,你醒醒啊。。。呜呜呜。。。醒醒啊。。。救命啊。。。救命!”沈秋然大雨之中跪坐在地上,将陆天明的头抱在怀里,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撕声力竭的喊道,然而,她的体力也早已经严重透支,使出浑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仍然无比的虚弱,根本不会有人听到,甚至,这声音连一只丧尸都吸引不了。
“老公。。。我们。。。走。。。”沈秋然咬紧牙关,将陆天明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要将她背起来继续往前,可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全身就像散架一般,没有一点力气,不仅没有能背起陆天明,还被陆天明两倍于她的体重下压得双膝一软倒在他身上,她趴在地上望着陆天明,喘息了十几秒,又强撑着站起身,抓起陆天明的双手把他往前拖拽,但是,陆天明仍然纹丝不动,她又一次的摔倒在他身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救命。。。”沈秋然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自己甚至都听不到自己在大雨中的呼喊。
“要结束了吗。。。”沈秋然渐渐的双眼发黑,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大雨中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两道车灯的强亮将沈秋然的双眼晃了一秒钟。
“参谋长,路边有两个人!”随着汽车轰鸣声的停止,两辆军绿色解放卡车进入了沈秋然的视野,一名持枪的解放军战士跳下卡车,查看了一会儿,回头朝卡车喊到:“他们还有呼吸,但体力严重透支,也严重缺水!”
“还等什么,快。。。”
沈秋然也彻底昏迷了过去,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五六个解放军战士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第十三章:军方安置营
“老公,你醒啦。。。”陆天明才一睁眼,沈秋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兴奋的流出了眼泪:“你昏迷了三个小时了,担心死我了。。。呜呜呜。。。”
“水,老子要喝水。。。渴死我了。。。”陆天明不停地吧唧起嘴来,表现出了对饮水的强烈渴求,随着两桶矿泉水被他一饮而尽,他抹了一把嘴角,坐起身子靠在车厢上,将车厢里打量了一圈,皱着眉头说道:“咱们这是在哪儿,这些是什么人?”
在他周围,十几名身着绿色军装的解放军战士齐齐的放下黑洞洞的枪口,但仍然死盯着他看。
陆天明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耐烦的说道:“有吃的么,跑了一整天,可饿死老子了。”
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军人将两块压缩饼干扔给他,陆天明像饿狼一样拆开包装塞进嘴里,就这一把从一旁抓起的矿泉水,狼吞虎咽了下去。
“喂,问你个问题?。”身材魁梧的军人刚一开口,陆天明哎呀一声,打断他道:“那个,有烟没,来一支呗!”
“我艹,你当我们这儿是补给站啊,别得寸进尺。”另外一名军人腾地站起身,朝着一身痞子气的陆天明怒喝。
“艹,你吼个屁,老子要支烟怎么了?”陆天明也窜起身子,立刻和他对峙起来:“你当老子会怕你?别以为你们救了老子,老子就得低三下四的感激你们,是我让你们救了?”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名军人提高了一个声调说道:“要不是看在你被咬的伤口已经结疤,就凭你胳膊上的这个伤口,早就毙了你弃尸荒野了!”
“好啊,不劳大驾,停车,秋然我们走,给人家省点子弹!”陆天明指着他大喊,在军用解放停下的一瞬间,拉起沈秋然就往车厢外跳。
“喂,你别这么冲动,给我坐回来!”身材魁梧的军人脸色一黑,一把拉住陆天明和沈秋然,将他俩拽回座位上,朝驾驶室喊了一声:“没事了,没事了,继续开车!”
随着车子的发动,身材魁梧的军人递过去一支烟,摇了摇头的说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薛磊这孩子其实人不坏,就是太年轻,有时候认死理儿,容易冲动。”
陆天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火儿也就消了,点燃了魁梧军人递过来的香烟。猛吸了一口,说道:“算了,没啥大不了的,其实他脾气跟我倒是挺像。。。嗯,这特供烟就是不一样,抽上一口,真舒服,而且满屋香啊。。。”
沈秋然在一旁被他呛得直咳嗽,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们是听到广播,往安置营去的吧?”身材魁梧的军人问到。
“啥安置营?啥广播?”陆天明一惊,问到。
“秦淮一线啊,你没听广播吗?那里的丧尸感染已经被控制,听说还建立了安置营呢,现在幸存的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赶往那里呢。”
“那个,再来支烟呗。。。”陆天明摊了摊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呦,你还是个烟鬼呀?”身材魁梧的军人犹豫了几秒钟,一拍大腿,将一包香烟扔给陆天明说道:“得,这一包都给你好了,省着日后给人家说咱们部队抠门儿!”
“你们是部队的?这荒郊野岭的怎么有军队?”陆天明神色有些紧张,问到。
“是啊,我们这两车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一军第三师团一一五旅三九八团的战士。”军人说道。
车厢里的军人们始终对被咬伤的陆天明小心提防,但听他说话的思维和逻辑十分清晰,而且能吃能喝,伤口早已经结疤,根本没有感染变异的迹象,渐渐的,开始放松了戒备,交谈起来。
“虽然职责不同,但既然大家都是前往安置营的,碰上了也算有缘,来认识一下,我叫王浩,26岁,机枪班的班长,我们这一票人都是从山东过来的。”身材魁梧的军人友善的伸出一只手去,笑了笑。
“哦,我叫陆天明,28岁,这是我女朋友沈秋然。”陆天明友善的回应了他:“你们从山东跑那么远去秦淮一线的安置营干什么?”
“这话让你说的,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我们是听到了广播里请求协助守城的消息,从山东前去支援的。”王浩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全国基本都成了丧尸的乐园了,幸存的人类不足两千万,秦淮一线的安置营可能是人类最后的求生屏障,那里虽然有军方和政府控制,有充足的食物和饮水,但战斗打得也十分艰难。政府没办法,只能临时建了一座信号塔,这几天全频率广播安置营的事情,现在除了幸存者,全国的部队也都自发的从各地赶去协助守城,这几天估计就会陆陆续续的到了。”
陆天明经历过黑蜘蛛小队的事件后,越是能将事情说得十分细致的人,越会引起他的警觉。他将车里的军人打量了一番,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疲惫的神色,而且时不时微微的叹息,从他们神态上判断,王浩并没有撒谎,陆天明心里的戒备也就放松了。
“王班长,你们大部队呢?”陆天明问到。
“哎。。。哪儿有大部队了,灾难爆发的时候,整个部队被丧尸冲击的溃不成军啊,队伍是防的了丧尸防不了队友的变异啊,十几万的丧尸,越打越多,战友越来越少,腹背受敌,场面无法控制,这仗还怎么打。。。李参谋长的脑子厉害,对战场形势做了正确的评估,提前安排了合理的突围战术,除了我们和另外一个小队,其他人。。。”王浩埋下头去,说道:“李参谋当时是跟着另外一个小队突围的,副参谋长则是跟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从突围之后就一直失去了联络。。。”
回想起刚才王浩将一整包烟递给他的时候的神情,而其他战士眼巴巴看着的模样,陆天明猜测他们的情况一定是不容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