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莫名开始狂跳,甚至有碰啄她唇瓣的冲动。
邪恶的展木蓝!他暗暗责骂自己,决意用玩笑驱散此刻的尴尬,并化解自己邪恶的想法。“老师,其实你没必要整天穿得像大妈似的,反正你无论穿什么,都一样!”他抿着唇笑。
她有片刻迟疑,以为他的意思是,无论她穿什么在他心里都一样美,哪知他话锋忽转,接着说,“都一样像大妈啦!”
“展木蓝!你……竟敢嘲笑老师!”她实在忍无可忍,举起自己的包包砸他的头。
夜风中便响起他夸张的呼救声,“救命啊!老师打学生啦!老师违反教育法!”
对于这样的他,她终究只能付诸一笑。展木蓝,但愿时间的步伐再快一些,数月后,你我各安天涯,永不交集……
爱,不让你看见5
红|袖|言|情|小|说
他载着她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
“等等我!”也不等她回答,身影便急切地钻进了药店。
何剪烛咬了咬唇,觉得他有着与他角色不相称的专制,常常在做某件事前不征求她的意见,我行我素、理所当然地下命令。比如,让她傻傻地杵在这里,比如,把鸡腿不容拒绝地扔进她碗里。
到底,谁该听谁的?谁领导谁?
正郁闷着,他从药店里出来了,手里提了个袋子。
“转过来!”他蹲在地下,示意她把另一只脚也伸过来,同时,手中多了酒精和棉签。
抬起脚时,膝盖有点痛,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尽管只是轻微“嘶”了一声,已足够让他脸上浮起笑意,戏谑的光芒在幽深的黑眸里闪烁,“老师也怕疼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师就该是金刚吗?这个展木蓝是越来越胆大了,今晚就连着戏弄她两次!她必须提醒他点什么了!
“展木蓝!不许没大没小!”她满泓澄澈的秋水,氤氲她所谓的怒意。
只是,他抬眸一笑,这怒意便在他眸中化作缕缕薄烟,与他眸子里的水汽纠葛缠绕,最终虚化无形。
“是!”他笑着答应,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眉梢却分明继续没大没小。
她嘴微微一张,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在他面前似乎永远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得愈加灿烂,“老师,你好傻!”
什么?被学生说她傻?难道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无法无天吗?“展木蓝!”她双眉一竖,是真的生气了。
“嘘——”他食指竖在唇上,低声说道,“别发火,惊醒了疼痛!”
惊醒了疼痛……她的膝盖因用力说话而扯着皮肉痛,呜呜呜,如果展木蓝不是她学生,她一定会哭……
忽的,痛处传来阵阵清凉的柔风,某人亦用轻柔如风的声音在说话,一如哄一个孩子,“好了,不痛了!马上就不痛了!”
他用酒精给她洗去伤处的泥沙,再涂上药,每一个动作都很轻,轻得她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痒,像一只小蚂蚁在慢慢地爬。
末了,他站起来,将余下的药放进后备箱,“好了!还痛吗?”
她傻傻的,摇摇头,似乎脚上还有一只小蚂蚁在爬。
“哈哈!你知道吗?木蓝是一种药,清热解毒,祛瘀止血。”城市的灯火已成辉煌之势,他晶亮的眸子却比街灯更闪亮……
木蓝是一种药,可是,她的伤与木蓝何关?
爱,不让你看见6
红|袖|言|情|小|说
然,谁也不知道,她的伤,他的伤,却从此恩怨纠缠,难解难分,谁伤害谁,谁又是谁的良药,分不清,辨不明……
展木蓝送她回宿舍的时候校园里已经静悄悄的,她暗暗舒了口气,还好,否则难以向他人解释她为何在展木蓝机车的后座上。所谓不做贼不心虚,她分明是心虚得紧啊!
“老师,我背你吧?”
她赤足踩在宿舍下鹅卵石的小路时,他在她身后轻轻请求,对,是请求,而不是惯常的不容拒绝。
“不!不要!”她近乎惊蛰,强烈拒绝。而后逃亡似的踉跄奔走,其身姿令人一颗心高悬。
他情不自禁追上她,一把搀住她胳膊,“那我扶你!”这一次,是不容置疑。
她穿着短袖,他的手没有任何阻隔地烫着她的皮肤,炙热而有力,她全身僵直,忘记了怎么行走,只感到他的手心里渐渐渗出的微微汗意。
“走啊!”
他的催促带着笑意,她不敢抬头看,却能想象他唇边飘着怎样的浮云,脸,瞬间红透。迈开步子,小心翼翼走向宿舍。
扶着她胳膊的手坚定有力,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双月色下润白如玉的手,干净的指甲泛着微光。
而他,却没有告诉她,他的坚定,他的镇定,全是伪装。第一次握她的手臂,第一次握异性的手臂,凝脂柔腻的触感早已在将他的心湖搅得乱七八糟,手心里也全是汗,只不过,他必须伪装……
然而,这一刻是美好的,至少,他此生再也没有如此纯真地牵过别的女人的手,再也没有过让他心慌意乱大汗涔涔女人……
一时,她不敢说话,他不愿说话,夜,静得只剩夏虫呢哝。
“咦!剪烛,你们这是从哪来啊!”蓦地,突兀的声音打破这美好的寂静。
展木蓝赶紧撒手。青涩的少年,懵懂的接触,被人突然撞破,如何能保持镇定自若。
何剪烛,亦然。以致突然失去支撑的她,竟向后倒去,出于本能,她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来保持平衡,抓住的,却是展木蓝的手臂。
下一秒,他便笃定地扶住了她。没什么害怕的!他心间骤然宽敞,“施老师,何老师摔倒受伤了,麻烦你扶她回去好吗?”
来人正是施羽!她敏锐的眸子在他们之间探索,似乎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终是一笑,盯着何剪烛膝盖,大惊小怪,“剪烛,怎么摔成这样了?真是的!也不小心点!来,我扶你,慢点儿啊!”
“没事!一点小伤!”何剪烛任由施羽将她从展木蓝手中移交,心中怦怦乱跳,忍不住回眸,木兰树下的他披了一身月色,温和一笑,她的脸瞬时滚烫。
爱,不让你看见7
红|袖|言|情|小|说
“剪烛?我跟你说话呢!”身边的施羽讶异而不满地轻推她。
“嗯?说什么?”她恍然,只听得旁边一直有人絮叨,却没听见具体说了什么,眼睛里,脑海里,全是木兰花开和银色月光的光晕,心间浅浅的甜,低头,不禁嘴角上扬。
“你和展木蓝去了哪里啊?”施羽不无好奇地问。
“哦,我去家访,刚好遇到他也在同学家里,就坐他机车回来了!”她尽量轻描淡写。
施羽流露出不相信地神色,“那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不小心摔了一跤呗!没怎么严重!对了,好像本季篮球赛最后就剩我们俩班争夺冠亚军了吧?”她故意岔开话题。
“是啊!”施羽有些沮丧,“这篮球赛我们班肯定会输了!你们展木蓝别的不咋地,可是篮球明星!你没看淘汰赛的时候那些个女生为他疯成啥样!”
“篮球赛有啥用?关键要成绩好,高考升学率高!”她觉得自己像虚伪的家长,明明心里很得意,还要装出贬低自家小孩的模样。
“怎么没用?每一次活动都会给班级考评加分,那不就等于给班主任考评加分吗?这一回,你又可以加分了!”施羽扁着嘴,一脸不服气。
“到了!谢谢你!早点睡吧!”她不发表任何评论,站在自己宿舍门前微笑。
“好吧!晚安!”施羽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盯着她的伤,似乎还想打听什么,但见何剪烛实在无挽留她继续夜谈的意思,只能无趣地告辞。
剩下的夜便是何剪烛的辗转难眠了……
躺在床上,她已经数了五千只绵羊,都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整个世界便全是木兰花。雨丝中花瓣轻颤的木兰花、阳光下镀了金边的木兰花、月影里光晕朦胧的木兰花,而郁闷的,每一朵木兰花下面为什么都站了展木蓝那个该死的混蛋!
讨厌讨厌讨厌!她捶打着床板,竭力想把木兰和木蓝全从脑海里赶出去,然而越努力,这家伙却越嚣张!
她忽然想起展木蓝交给她的检查里那段话,仿佛是展木蓝站在木兰树下,微笑着轻轻对她说:老师,每天晚上,你还变成一个小人,跑到我梦里来,让我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是展木蓝变成个小人在她梦里跑来跑去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怨念油然,只听过说曹操曹操到的,没听说想曹操曹操也到的……
“喂,这么晚还打电话,有事吗?”她的语气一如惯常的生硬。
爱,不让你看见8
红|袖|言|情|小|说
“老师,二十分钟以后你起来开门!”他的语气带着神秘的喜悦。
“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给他开门?她有些胆怯。
“放心!我不进去,我放样东西在你门口马上就走,开门的时候你看不到我的!记住啊!二十分钟!”他说完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东西啊?喂!喂喂!”听着彼端嘟嘟嘟的声音,她皱眉嘀咕,“怎么又这样!也不听听我愿不愿意!”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挂钟,同时,倾耳静听门外的动静,心中既害怕听见熟悉的机车轰鸣,又有些期盼……
这墙上的钟是不是出问题了?分针跑一圈需要那么久吗?老胳膊老腿的!她数着缓慢的滴答声,一颗心狂跳不已。
终于,二十分钟到!她却始终没听见门外有何动静,莫非展木蓝骗她的?
她起床,慢慢移到门边,鼓足勇气打开门,门外果真什么也没有……
展木蓝!她心中狂喊他的名字,竟敢再度戏弄她!如果他现在在她眼前的话,一定把他打得像猪头!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开始回拨他的电话,这是她第一次拨他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愣住。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想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这是他的彩铃吗?耳边似乎又响起叶笛声声,怒气莫名平息了,她陶醉于这样的歌声中,忘了一切。
“喂……”不知过了多久,铃声停止,传来某人细微的声音。
骤然打断的音乐提醒了她的愤怒,“展木蓝!你什么意思啊?”
他在那端轻轻地笑,很轻,很轻,声音甚至有些异样,“没事,我就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会去看,是不是在意我的话,是不是……在乎我……”
她的声音哽住,与此同时,她浑身激灵,她在干什么?她在想什么?她真的在意展木蓝了吗?老师和学生?太荒唐了!
理智迅速占了上风,她没忘记用老师的语气对他说,“展木蓝,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只是老师和学生,而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再分心了……”
“知道知道!”展木蓝似乎很无力的样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老师!就这样吧!我累了,你也早点睡!拜拜!”
他一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这让电话彼端的何剪烛不知所措,今晚的展木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