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这让电话彼端的何剪烛不知所措,今晚的展木蓝很奇怪,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而今晚的她更奇怪,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和为他而凌乱的心湖……
不!她不能!绝对不能!她暗下决心。
为了你,我愿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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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一定要装得更严肃!更老成!
镜子前,她握着拳头对着自己老气横秋的打扮做了个鬼脸,留恋地看了眼床上五彩缤纷的各色美丽连衣裙,看来青春的颜色终是与她无缘了……
闹钟“叮铃铃”响起,提醒她晨读时间快到了,她匆匆跑出宿舍,快到教学楼时没忘记放缓脚步,平顺呼吸,她要以端正庄严的姿态出现在学生面前,确切地说,是他面前。
楼梯口,钟欣霖突然出现,手中提着一个纸盒。
“钟欣霖,怎么不进教室?快迟到了!”何剪烛理了理散发,提醒她。
“这个,展木蓝要我给你的!”钟欣霖递给她一张纸条,噘着嘴,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怎么了?”何剪烛觉得奇怪,展开纸条一看,是展木蓝的请假条,上面写着家中有事,请假几天。
何剪烛微感奇怪,不知道钟欣霖和展木蓝是什么关系,好像展木蓝任何事钟欣霖都知道,而且她对他言听计从,“钟欣霖,他家有什么事啊?你这是怎么了?”
钟欣霖却不回答,把手中的盒子塞给她,“还有这个,也是他让给你的!”说完眼眶里迅速漫起了泪水,转身就跑进了教室。
她如坠云里雾里,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双红色的皮鞋,很精致,很漂亮。
鞋子上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展木蓝清逸的字迹:老师,其实我想说的是,无论你穿什么衣服对我来说都一样美丽。还记得初见时的火红吗?那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何必呢?
她刚刚才收拾好的心又紊乱了……
眼睛被这亮红的颜色刺花,微微蹙眉,却在鞋盒不起眼的一角发现一滴红色,红得不正常的颜色……
耳边忽然回响起展木蓝昨晚的电话:老师,二十分钟以后你起来开门……我放样东西在你门口就走……
还有……还有后来她回拨电话时他轻微的、异样的笑,以及他急不可待结束电话的异常……
艳阳下,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立即打展木蓝的手机,可《为爱痴狂》的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人接听,她心中渐浮起不详的预感,马上去教室把钟欣霖叫到了办公室。
“钟欣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这个假条我不批,他就等着被记旷课吧!”她手中举着鞋盒和请假条。
钟欣霖被她一吓,眼泪哗哗地往下掉,“都是你!都怪你!你还要记他旷课!你记好了!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就发动全班去校长那里告你,让你呆不下去!”
为了你,我愿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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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剪烛感到头痛,为什么和展木蓝在一起的人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她怎么就动不动被人告?
不过,这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从钟欣霖的话里,她可以肯定,展木蓝出事了!这才是她最为忧心的。
她放软了语气,“钟欣霖,你要相信我,我是你们一边的,我想帮助他,展木蓝到底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给你买了双鞋,要在二十分钟内给你送来,结果路上堵车,他怕赶不及,怕你生气,骑得很快,然后……然后……出车祸了!”钟欣霖边说边用手抹泪,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展木蓝再三叮嘱,她早就对这个老师开骂了!
何剪烛手中的鞋盒掉落在地,火红的皮鞋滚了出来,那样的红,他说是初见时的石榴红,而于她,则是血的颜色,她仿佛看见,展木蓝的鲜血在地面漫延,那是比石榴更红更烈的颜色……
终于明白,昨晚为什么她打开门,门外是空空的夜;为什么她给展木蓝打电话,他那么久才接;为什么他说话的声音那么轻微,连笑都变得有气无力……
“他怎么样了?伤在哪里?”恍然惊醒,她的心被深深的内疚抓紧。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重复:展木蓝是为了她,是为了她,为了她……
如果展木蓝因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骨折,还有擦伤无数。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在钟欣霖眼里,似乎并没有把她当老师,清澈见底的少女明眸,只有对她的敌意。
最终,她并没有等待何剪烛同意便转身离去,这让何剪烛看到了自己在这个班的地位,展木蓝存,则她存,如果失去展木蓝的支持,那么她什么都不是,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老师都拿不下这个班,这个班绝对不仅仅只有一个展木蓝,只要有人与展木蓝站成对立的立场,那么他或她要“对付”的便是五六十个展木蓝……
整整一天,她都精神恍惚,就连上课,也屡次忘记讲义,满心满脑装的都是展木蓝骑着机车飞驰的画面,然后便是轰然大响,车毁,人,倒地。
她的心便会在这一刻紧缩,即便知道是自己的臆想,可那种心缩成一团的痛让她不能忽视展木蓝在她心中的地位。然而,不可以!她和他,不可以!
下午放学后,她呆在自己宿舍,心中却如猫抓一般,坐立不安,也不想去食堂打饭,她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里,终是鼓足勇气出了门。
其实早已经从钟欣霖那里打听到医院地址,可她在骨外科病房外徘徊了近半个小时,就是不敢进去。心中顾虑千万重,她这样去看他,是否会让他误会?是否会将她刻意拉远的距离突然缩短?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为了你,我愿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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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将手中的水果篮交给护士,自己落荒而逃。
站在医院的花园里向上仰望,可以看到展木蓝所住病房的窗户,窗台上,一盆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艳,然在她心里,或许这天底下不会再有一种花比木兰更美。
心中莫名酸涩,收回视线,她转身,与他所在的位置背向而行,她和他,终将远走越远。所以,在相逢的那一瞬间,索性不要靠近。
初夏,是花朵繁盛的季节,医院的花园,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花香四溢。
她在花香中渐渐微笑,人活一世,花开一季,有些花儿,在角落里悄悄开放过,就够了;那样的美丽,自己能体会,就够了……
展木蓝请假了,教室最后一排那个角落便空空的,按理,少了展木蓝每日的深情凝望,何剪烛应该挥洒自如才是,然而,这几天她的心里,也空空的,上课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往他的方向看,从前总能在不经意的目光接触中感觉到他炙热的微笑,然现在,却只剩空空的座位。
每到这时,她就会莫名恍神,他温暖的含笑的面容便在空气里悄然浮现,只一瞬,马上又消失了,她默然垂眸,继续讲她的课……
展木蓝此次请假,影响到的,不仅仅是她的情绪,还有篮球赛。
本来她们班是最有实力夺冠的,但少了展木蓝这员主力,无论从士气,还是实力上来说,都大大削弱了,无论她怎么调动,篮球队员都垂头丧气的。
这样一支球队,怎么参加比赛?她估计,她的夺冠梦想破灭了,她的班主任考评没有加分了,她和施羽之间的竞争,施羽又多了一份胜算……
比赛那天终于来到,女生们早已扎了许多花球,买了吃的喝的,啦啦队的功夫做到了十足。
钟欣霖是啦啦队队长,她在赛前把所有球员集合起来,站在操场上训话,“你们给我听着!展木蓝不在,我们就要更加拼命!要用我们的努力和实力证明给他看,我们是他的好兄弟,好姐妹!听着,冠军奖杯就是你们送给展木蓝的出院礼物,拿不到的话,你们全都给我在操场学乌龟爬三圈!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球员一个个昂首挺胸,响亮地回答。
“好!钟欣霖很满意,举拳紧握,“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声,响彻云霄。
何剪烛看着这一幕,对钟欣霖既欣赏又羡慕。她也想像钟欣霖一样公然大胆拥护展木蓝,想像她那么说,那么做,但是,她不敢。那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和展木蓝关系太近呢?太多,太多的顾虑……
为了你,我愿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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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如清风逐花,送来一声“当然有!”……
这声音不大,还慢悠悠的,就像晴朗的海边拂过的风,蕴含着大将风度的镇定自若,淡笑安然。即便不回头,所有的人也都能猜出,说话人此时一定是笑着的。
而他,真是那般笑着,一身簇白的球衣,一如去年的秋天,艳阳下眯眸,何剪烛便沐浴在他深瞳剪碎的阳光里了……
“你怎么来了?好了吗?”她冲上前想要问一问他。
然而,白衣红裙的身影掠过她,先她一步站在他身前,半喜半怨问出这句话的也不是她,而是钟欣霖。
她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微笑,静静看着他和她之间站了个钟欣霖。
他回答:“我好了,很好。”眼睛却越过钟欣霖,与她对视,黑眸深处,柔柔的光晕在涌动。
他在回答钟欣霖,还是在回答她?她脸一红,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他的目光也落在她鞋上,举眸时眸光微微异样,显然在疑问,为什么不穿他买的鞋?
她是那么平静如水,以致连她自己都怀疑她是否选错了职业,不应该当老师,而该去考演员。可除了她自己,又有谁知道,平静如水的表象下有多少暗涌澎湃?
她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匆匆扫过,如同瞟过班上最不起眼的学生,转瞬就把热情投给其他球员,她拍着手指挥,“好了好了!都到齐了!集合!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了展木蓝,整支队伍似乎就有了凝聚力。她不懂球,她也不需要懂球,因为一切都有队长展木蓝控制,虽然篮球是项集体协作的运动,但那个圆圆的球只要到了展木蓝手上,就好像被磁力吸住一样,无论怎么他玩什么花样,始终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再加上其他同学默契的配合,结果正如施羽所说,夺冠变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站立在人群中,衣着黯淡,个子娇小,那么安静,那么不起眼,那些或欢呼雀跃,或捶胸顿足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多想像啦啦队的女生一样手舞花球,嘴里大喊“展木蓝加油!展木蓝我们爱你!”,她也想学女生在统一的T恤上画一朵木兰花,甚至像有的死忠粉丝一样在脸上也画上木兰花,从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曾这样为自己班的男生疯狂过。
可是她仍然不敢,怕的是她微弱的火苗不小心就会引发燎原之火,那将彻底燃烧他和自己,她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声清越哨鸣,宣告终场。男生将展木蓝抬起,抛上空中,再接住,女生们一拥而上,为夺冠功臣欢呼。
而她,远远地站立在人群外,他的喜悦与她无关,又与她有关,那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离开还是留下。
他在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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