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再爬起来，懂我的意思吧？”
Kiko动了动唇，冰冷的目光专注看着面前的照片，沉默了下来。
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Kiko随手将手上的烟掐灭，想起当初她拿到照片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诧异了一下，要不是里面的人的确是她拍的，她还真会相信里面的人就是GD。
她之所以在照片上那样写不过是为了引起Ivaie的好奇心而已，没想到她是真的认出来了……难道还真有“化成灰都认得出你”这么一说？？
“我自然是能认的出来的，”安秀恩抿嘴一笑，语调柔和，“毕竟，那是权志龙啊。”
Kiko听着她的话，不知怎么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发散，眼前仿佛还是刚才烟雾腾绕的样子，幽幽吐出一句话：“说起来我倒现在都还没叫过他的名字呢……权志龙？”
她说的是日语，声音又轻，安秀恩只能隐隐听出了最后三个发音，不由得皱起了眉：“你说什么？”
Kiko目光一凛，恢复了刚才懒散淡然的语气，笑着说：“我是说，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所认识的GD是怎么样的？”
“或者，换个问题，我当初为什么选择他呢？”
※、Chapter 119 入局
听着她悠长的语气，透着一种自得的笑意。安秀恩蹙眉，目光微沉，扬起唇角笑着回答，话里带上了几分深意：“与我无关。”
“的确，”Kiko挑了挑眉，“但你一定会好奇。你爱着他不是么？有谁会不好奇恋人在面对自己以外的另一面呢。”
安秀恩不可置否地轻笑一声：“你说吧，我听着。”
似乎是没料到她这样直率地就同意了，Kiko那边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调中仿佛没有了一贯保持的笑意，冷淡中透着些许怅然。
“当初，BIGBANG刚到日本发展的时候，人虽未到，名声却已经传开了，粉丝数也在逐日上升。日本娱乐圈虽然与韩国相比算得上是竞争度小的了，但它的饱和度并不小，接二连三的韩流偶像在日本取得了巨大成功，对某些吊在中间还没登顶又恰好走同一路线的本土明星很是不利。”
“日本的前后辈等级甚至比韩国更甚，关系再好见面的时候后辈也得规规矩矩地给前辈鞠躬宅上前交谈。已经出名的不好拿捏，声势弱的又没有威胁感……”
“我第一次见到BIGBANG的时候，正好在一场公司的party上，同来的有一队日本正当红的偶像组合，年级不大，算不上一线，拿得出手也就是粉丝了——都是一群孩子，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的，战斗力倒是让人咋舌。”
“他们盯上BIGBANG，又不愿意背上一个欺负后辈的坏名声——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谁不想留个好名声呢。便装出一副热情友善的好前辈的作态，挑了最烈的酒一杯一杯地劝他们喝，除了当时未成年的胜利，都免不了中招。GD作为头号靶子替成员们挡了不少，直到意识不清几乎晕倒在酒桌上，才被半抬着离开。听说送到医院折腾了半夜第二天一大早照样上节目，被主持人问道之前传出来与那位组合成员的照片还是能微笑着说‘很感谢前辈们的照顾’……”Kiko说着说着，突然嗤笑一声：“我到现在都觉得，他装模作样起来，可比我强多了。”
安秀恩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也不在意，直径按照自己的意思说下去：“一个月后，就在BIGBANG离开东京赴大阪的前一天，那个组合的队长同样因为酒精中毒进了医院，不过他运气不太好，喝的是医用酒精，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休克了，抢救了两天才缓过来，在医院休养了小半年，呵，等出来谁还记得他，连组合都解散了。现在除了一个成员借着偶像剧的东风勉强登上了二线演员的位置，其他的都还在十八线徘徊呢估计这辈子是出不了头了。”
她笑得张扬，话里带着直白的不屑：“也是，只想着对后辈使手段的人有什么前途？”这个道理她刚出道的时候就明白了，中二归中二，该明白的方向她还是清楚的，不然也不可能到今天这个位置。
“连味道都分不出来了么？”安秀恩直白地表示出自己的疑问。
Kiko嗤笑一声：“正常人当然可以，但若是刚吸完毒，你能指望他的味觉有多好？GD也是聪明，在他正high的时候让酒精端过去，浑浑噩噩的脑力飘悠着，哪里还有分辨的能力？要不是因为这个把柄在，他能乖乖地在医院待个半年，明知道自己被害了还忍气吞声……到时候被查出吸毒他不是照样完蛋！”
安秀恩抿了抿唇，手忍不住抓紧了些，将手上的照片揉成了一团，声音稳定淡然：“你凭什么认定是他做的？”
“刚开始只是猜测，毕竟GD刚来日本，哪有什么人脉？”Kiko弯唇一笑，挑眉透着几分挑衅：“后来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信么？”
安秀恩敛下眼帘，扬唇轻笑：”在你们第一次合作之后？你问的？”
Kiko诧异地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猜到的？”
安秀恩狡黠地笑道：“为什么不能是志龙告诉我的呢？”
“他不会告诉你这个。”Kiko扑哧一声，嘲讽道，“他哪里舍得让你接触这样的事！”
安秀恩一时语塞，反应过来，没有接她的话，抿起一抹淡笑：“这是合作的诚意，我懂。”
“你不相信我？”Kiko挑了挑眉，干脆地问道。
“不，我相信。”安秀恩淡然地回答，“请继续。”她的声音依旧清澈自然，不带一点怀疑或者嘲笑的负面情绪。
Kiko不禁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沉默了一瞬，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又再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有些着迷地望着眼前一圈一圈的烟雾。
“Ivaie？他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发现了那一面的他？”她直径怔然地低喃，语气还留着还未散去的迷惑和讶异，“他为什么肯让你知道……”
“为什么你能接受这样的他？”她的声音不断拔高，不是尖锐地质问，是一种带着力量感的疑惑，像是在问对方，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跟你不一样。”安秀恩平静的开口。
“有什么不一样？”Kiko蓦地反问，头一次直接地爆发出了自己的情绪，激动、强烈、不安、暴躁。
“就凭你与他二年的相处就笃定GD是个怎样的人？别说笑了！”
“当初，有个女孩借着派对在太阳酒里下药，GD知道后一把将那杯酒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灌进了她嘴里，然后让人将她拖到了Pub外面……你知道在那个时候游荡在外面的都是什么人么？”
“再说Joseph，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黑道背景，他凭什么能在这个地界混的这么开？可笑的所谓音乐才华么？这些年来，东京区的几家出名club和Pub幕后几乎都有他们俩的影子……你说，他们平时只是唱唱歌打打碟就足够威慑其他来找麻烦的人了？你知不知道他……”
“够了！”安秀恩冷声打断她，缓了缓情绪，澄澈的目光中露出几缕复杂，“我不想听这些。”
“是不想，还是不愿，”Kiko轻笑着似乎带着些许莫名的轻松和得意：“是了，毕竟是生长在阳光下的公主，哪里愿意去接触……”
“是没必要。”安秀恩一字一顿地说，视线紧紧的凝视着手中揉成了一团的照片，顺着看见了自己左手腕上的纹身，抿唇：“既然他不会将这一面用在我身上，我又何必去了解。”
“你……”Kiko怔住。
“志龙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温柔无害的一面，那么我便接受，为什么偏要自讨苦吃去纠结他是不是有另一面呢？每个人都隐藏着许多面孔，有时候表现出来与了解的不同，也并不能说是伪装，可能是另一种情感的体现。”
“你在你面前怎样，我不在乎。”安秀恩缓缓扬起一个恬然的笑意，“因为我不可能成为你，Kiko。”
“你说谎！”Kiko冷哼一声，“如果你真不在乎，为什么要拨通这个号码？”
“因为我很好奇，”她微微一笑，轻柔地开口：“这张照片，如果放出去，就算到最后被证实是假的，你依然可以凭借这股风潮再炙手可热一把，为什么要先拿给我看呢？我若是知道了，志龙也就知道了，这招数不就没用了么？”
Kiko呆愣地咬唇，夹着烟的手无力地放在了腿上。
“你想见他。”安秀恩慢慢地吐出一句话，“你想跟他说什么？”听着话筒那边的沉默，她低头轻笑：“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去年？前年了么？你还是没变，只是告诉我志龙有多可怕。那时候的我会听进去因为我也在不安。”
听着耳边嘲讽地轻哼，安秀恩不在意地挑眉：“很奇怪么。每个女孩对爱情都有与生俱来的不安感，这并不值得怀疑。而现在，我明白了，无论你口里，或者说意识里的那个GD有多危险，他终究不是我的权志龙。”
“哪怕有一天他厌倦了我，换句话，不再爱我了，也不会将那一面显露在我面前。我不是盲目，而是清楚地懂得：对于真正爱过的人，即使在不爱了，也不过是漠视，做不到伤害。”
“你不也是么？宁愿拿一个给自己增加话题度的机会换他的一次质问？万一我没有跟他说呢？”
“他也会知道的，”良久，Kiko沉着声音轻轻地说，抬手将垂在眼前的短发顺到后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Ivaie，或许你自己不知道，GD对你的保护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料……至少对我，他是十足防备的。”低笑着收敛起唇边的苦笑。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出现呢？Ivaie，安秀恩。”她反复念着她的名字，狠声傲然道：“如果没有你在，GD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你这么认为？”安秀恩流光明亮的杏眸划过一道暗光，哂笑道：“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他也不会是你的。”
“从一开始你们之间就存在着利益关系，你觉得，要是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能抹去曾经的利用么？Kiko，在爱情里，信任比爱更重要。”她轻笑着将手上的相片一团扔进了纸篓里，“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而你也无法将信任交给他。这样的感情，到最后也只能变成笑话。”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么？”冷冷地回了一句，Kiko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最后的气息，沉声说：“帮我跟GD说声再见……算了，就这样吧。”
“最后，我不会祝福你们的！”话音刚落，她便将手机长按关机了，怔然地看着屏幕上的一片黑色，眼睛干涩得厉害，心里空洞得好似是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生疼。
听着耳边机械地嘟嘟声，安秀恩唇边的笑容慢慢消失，凝视着手上的话筒，将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秀恩？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突然落入一个熟悉的环抱，温柔地声线带着满满的笑意在她耳畔响起，安秀恩驱逐去心里复杂的情绪，抬头看着脸颊依旧红彤彤，眼睛却是灼灼生光的权志龙，恶作剧似地扬起一个笑容：“我刚给Kiko打电话了。”
权志龙脸上的表情一凝，僵硬着嘴角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安秀恩不在意地耸耸肩，低下头瞟了一眼纸篓的方向，平淡地回答。
权志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生气了，语气又软了几分，揉着她的肩笑嘻嘻地说：“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