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寒见她扑过来,手臂一抬,道:“做什么?”
仪萱又羞又气,结巴道:“你……你不是说这镜子……这镜子不会传声么?”
“的确不能传声,但纪下些许往事也不难。你的宝镜不也有如此之能么?”苍寒答得坦然。
“这……总之别让它说了!”仪萱一边说,一边伸手够那镜子,却徒劳无功。
到此,凝镜之法已经功成,苍寒叹口气,将那宝镜收了起来。
仪萱刚松口气,却听苍寒道:“你不是说从未对着镜子说过什么吗?”
“我……”仪萱无言以对,满心窘迫,让她生了怒意,“原来,你是故意找我来这里好捉弄我!这算什么?报复吗?”
“你我之间,到底是谁捉弄谁?”苍寒也不高兴了。
仪萱忿忿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
“你我早已坦诚彼此,我自真诚待你,你却为何总是有所隐瞒?”苍寒道。
仪萱气道:“这种事怎么坦诚?根本说不出口啊!”
“到底有什么说不出口?”苍寒反问。
“我……”仪萱心一横,索性提高嗓音,赌着气道,“行!我早就对你动了心,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拿着镜子的是我,说话的也是我。如你所料,长月河谷之中,令主也没有认出我!就是这样,现在你满意了吧!”
她说完,扭头就走。苍寒上前,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还想怎——”
仪萱的话没能说出口,他的吻如此温柔,将她所有的不满封缄。缠绵的唇舌,唤起深藏的情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哪里还容得下羞怯,顾得上争吵?
待那一吻结束,仪萱已经失了生气的心情,只是还不甘心。她微垂着眼睫,就是不看他。
苍寒轻捧起她的脸颊,开口道:“仪萱,不论你身在何处、口出何言、心作何想,你都是我的人。待我回到门派,便会将你我之事禀明掌门,再不容你反悔。”
他的霸道威横,她早已领教。而到如今,这份强硬之中,透着难言的温情。她心里欢喜,嘴上却还不认输,只道:“随便你。”
苍寒笑叹一声,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此次回派请罪,不知掌门会如何责罚,兴许要耽搁些日子。你且安心等待,等事情完毕,我来接你回去。”
仪萱听着,轻轻答应一声:“嗯。”
“你答应过陪我重看易水庭的风景,切不可食言。”苍寒又道。
仪萱笑出了声,“知道了。”
苍寒也笑,片刻沉默后,他说出了一句让仪萱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待我再来之日,应该吃得到醪糟米糕了吧?”
仪萱为这句话怔了怔,而后含着难止的笑意,环紧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口。
何须多言,他岂不明白?
身周,微风轻悄,忽携来一股淡淡的紫藤花香。那花序虽然枯瘦,却仍绽出了花朵。初露的花瓣,紫色点点。春意迟来,终将料峭余寒一扫而空,还天地一片生机盎然。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