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聂天磊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的苏三的嗓音有点哑,低低的听着让人隐隐的不安。
“三儿?怎么了?”他把手头正在看的标书扔下,很慌张的问。
“没事,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家?”
聂天磊的心抽了抽,苏三的声音是郁郁的,压抑的仿佛是冬日里的低气压。
“我很快就回去,你在家等着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吃什么东西?我把那个林医生弄家里去给你看看?”
话不宜迟,他一边询问着,一边快速的套上了外套,把文件收拾好,到隔壁屋隔着玻璃窗示意张倜盯着点,自己则是以飞速冲下楼,去停车场开车。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聂天磊一手握着方向盘,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大姐你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这回不但打了,还一副苦闷样,说没事鬼信啊?!
“在家等着,我马上到!”他只是很爷们儿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容许苏三再辩驳,一脚油门就往家里的开。
拎着一大口袋的东西坐电梯上了楼,聂天磊打开房门先把鞋子甩了,来不及擦汗就冲进里屋去看苏三的状况。
苏三蜷缩在床上,睡得正熟,手里还握着电话的话筒,里面嘟嘟的一阵忙音。
聂天磊摸摸她的额头,见没什么事,先把衣服换了,穿着个大大的白色的背心,用凉水冲了冲汗湿的头发,就去厨房做饭。
他一个人糊弄惯了,平时饭菜都是苏三做的,这时候只会把材料切一切弄个乱炖,再加上回来的路上买了苏三很爱吃的烧卖,应该就可以了。
饭做好了苏三也醒了,揉着眼睛晃出了卧室。
“来,来,吃饭。”聂天磊很狗腿的把她引到椅子上,又给她拿筷子端碗的。
“这是什么东西?”苏三皱着眉毛看着这一大桌子的盘子。
“我做的菜。”聂天磊殷勤的给她夹到碗里一块,“你尝尝。”
苏三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被炖的软塌塌有点粘糊糊的东西,确认是块茄子,而且应该是能吃的,于是很悲壮的塞进了嘴里。
“恩,还行。”就是油有点大,苏三简单的吃了些,就没胃口了。
“那么难吃吗?”聂天磊自己吃的倒是还不错。
“其实真的还可以。”苏三皱着眉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改天我们去吃韩国菜,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惨剧了。”
聂天磊差点噎着,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很艰难的道:“不用了,老子吃过一回。”
“恩?”苏三上下打量了一下,莞尔道:“行啊你,还挺能挑战极限的呢。”
“那玩意儿贵的要死,盘子无数,菜就那么一丁点,妈的,撒牙缝都不够。”聂天磊很无语的把自己做的菜都划拉到碗里吃掉,“真不知道那么多人去吃什么了?怪不得都叫棒子……”
苏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忽然很想逗他,于是使坏状的抱着他的胳膊,挑了挑眉毛,把头发向后甩了甩,做出了一个妖精似的表情娇滴滴的道:“喂,人家呆在家里好闷啊,明天跟你去上班好不好嘛?”
聂天磊惊得连怎么点头都不会了,傻兮兮的盯着苏三在他身边蹭来蹭去的,瞬间冲动了。
鸟鸟也随之坚*挺了……
苏三见目的达到了,很优雅的起身,回到卧室冲着聂天磊回眸一笑,然后在第一时间把门锁的死死的。
聂天磊这时候回过味了,一声咆哮冲过去就想砸门,但是想起答应过苏三不许再碰屋子里的任何东西,只能强忍着坐回去,压住了一肚子的火气,冲到洗手间去用凉水澡解决。
等着吧,不就是肚子多那么快肉看他不敢乱动吗?聂天磊恶狠狠的决定,孩子生出来,非好好陪她玩儿一顿不可。
苏三直到第二天一早材打开房门,她睡得倒是好,神清气爽的瞄着正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男人,走过去替他盖了盖被子。
两个人吃完了饭,聂天磊突然问苏三:“是不是呆在家里很闲?”
“恩。”
“今天跟我去个地方吧,咱俩呆一天再回来。”
“什么地方?”
“我老家。”
“哦。”
一直到坐在车上看着外面越来越遥远的高楼大厦,苏三还在惊奇自己是怎么答应他的。
“你原来是住郊区的?”她没直接问是不是农村的。
“恩,住的地方偏着呢,搞不好咱俩得在那儿凑合一宿。”聂天磊很专心的将车从国道上开上了一条有点颠簸的土路,穿过一片很茂密的玉米地。
苏三扭头去看他的侧脸。
聂天磊的肤色有些深,鼻梁很正很挺,下巴有些方,眉毛很浓,眼窝深邃,拼在一起阳刚气十足。
她把视线收回来,继续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玉米叶子。
“别看了,今年大旱,玉米都没长高,结的也小。”聂天磊骂了一句:“妈的,说是惠农惠农的,真来了天灾老百姓照样饿肚子。”
“那你小时候也种过地?”
“下地栽过苗,那时候我哥和我爹不让我动。”
他还有个哥哥?苏三皱眉,没听他说过啊。
他们走了足足大半天的路,终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到了目的地。
那真的是个很小的村子,前面有条河,河上的桥极窄,聂天磊的法拉利好不容易擦了上去,还要时刻提防着刮了底盘。
绕着村子大半圈,聂天磊将车停在了村东头的一座有点简陋的瓦房前。
“下车吧,到了。”聂天磊把苏三扶下来,自己则是走到那扇几乎没什么作用的大门前,掏出一把有点生锈的钥匙,把门打开。
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很荒,地上虽然也铺着红砖的路,但是横七竖八的杂草都长了一堆,那边的犁头因为太久没有人用,生了锈歪在一边。
“操!那帮孙子,告诉他们常回来收拾点,把老子的话都当耳旁风了。”聂天磊不甚满意的扫描了一下四周,领着苏三走进了那间瓦房。
屋子里倒是还算干净,没有想象中的什么蜘蛛网之类的东西,只不过有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沧桑的味道弥漫其中,让人心里也跟着一阵怪异的凉。
里屋是一个很大的土炕,墙角处是一圈那种老式的柜子,上面原本刷着的红漆都已经掉色剥落了大半,苏三用手摸了一把,发现居然没有多少灰,而且因为东西少,所以格外的整齐。
聂天磊扶着她坐在炕沿上,指着那边的两个三角板凳说:“我小时候没玩具,整天拎着个凳子和我哥耍皮,他比我大三岁,大的是他的,小的是我的。”
“那你哥……现在在哪里?”苏三垂下了眼。
“死了,十二年前我十六,我哥和我爹都说让我去念书,我没说我那时候早就辍学了,连初中都没念完。”聂天磊的声音很平,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哥出来到城里混,玩了命似的好不容易出了点头,被人给捅了。后来我爹病了,也没钱看,我就去城里*****打工,可惜不够,老爷子没过冬天就走了。”
他的手有点抖,捏着苏三的手劲极大,弄得她有些痛了。
苏三沉默着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手指和他的绕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聂天磊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向后倒在炕上,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我想带你回来看看,告诉他们我娶媳妇儿了,过不久还会生个小子出来,这么着我哥和我爹肯定高兴。”
“三儿。”他握着苏三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强迫她感受他心脏的脉动,“我真挺在意你的,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行吗?”
苏三把头埋的深深的,没有动静。
“我……”过了好久她开口,却觉得这时候语言是那样的惨白无力。
“小二,小二回家了。”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聂天磊一个激灵,很利索的弹了起来。苏三也吓了一跳,有点尴尬的整了整衣服,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老婶。”聂天磊出去看了一下,随即把一个中年的妇女迎了进来,“快进来坐。”
那女人四十几岁的摸样,一脸的褶子,还带着农村人特有的憨厚劲,常年做活计脸色黑红,但是看着相当结实硬朗的样子。
“俺看见门口那车就知道是回来了,上回还是一年前呢,俺这时不时的来给你扫扫灰,今儿门外喜鹊叫唤,就知道肯定有喜。”聂天磊的那个老婶很健谈,笑眯眯的看到了屋里站着的苏三,立刻惊喜道:“哎呀,小二这是你媳妇儿,长的真俊,跟年画上似的。”
苏三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马马虎虎的随着聂天磊叫了一声“老婶”,就没再开口。
“俺和你叔商量着,你这屋里不能生火,要不到俺们家去住着,也能舒坦点不是?”
“恩,行。”聂天磊笑了笑,回头询问状的看着苏三。
苏三当是默认了。
晚上吃的是用大锅炒出来的菜,里头几乎是一块肉都没有,但是味道很香,苏三也没挑拣,坐了一天车她很饿了。
老婶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都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半大的小子相当的能抢能吃,没一会儿一大盆饭就见了底。
吃饱了苏三揉了揉肚子,坐在院子里面想凉快一会儿。
“饭菜吃得习惯吗?”聂天磊出来碰了碰她的肩膀把她抱起来,“别在这儿坐着,农村蚊子多,毒。”
“挺好的。”
“娶媳妇儿就得娶你这样的,好养活。”聂天磊在苏三脸上摸了一把,“我给你接点水洗洗脸,咱俩就睡吧。”
“这么早?”苏三有些疑惑的看着外面刚刚黑下来天色。
“这边农村都这样,老一辈的省着,不用电,到了晚上擦黑了就睡,早上很早就起来做活去了。”聂天磊把她领到一个水盆前,“我让老婶烧了点水,井水太凉你身体受不了。”
苏三也没多话,用那温水草草的洗了把脸,又去弄水刷了牙,这才进了里屋。
聂天磊正在炕上站着铺床,把一大块的毡子平铺开,又放了垫子,床单,都弄好了才叫苏三上来,抖开了被单。
夏天的晚上本来是很热的,今天却出奇的有些凉,苏三往他怀里拱了拱,抱着他的腰,觉得这土炕太硬了,睡着真的很不舒服。
聂天磊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躺着,这样子就好了很多。
“原来你也有胸啊。”苏三闷闷的,一本正经的在他胸口上摸来摸去他身材很壮,肌肉坚硬的如同绒布包裹的铁,摸着很是舒服。
“唔,那叫肌肉。”聂天磊闭着眼睛,很无语的答了一句,顺便钳住她乱动的手。
他们两个都挺累的,再这么下去搞不好会起火。
“别动。”苏三挣脱出来,继续慢慢的往下摸去,到了后腰的地方停下,问道:“这里这么长的疤是怎么回事?”
“被人捅的,命大,没死成,挺过来了就开始运气好了。”
“那你以前也弄伤过人吧,那时候害怕吗?”苏三的语气中透着难以名状的悲悯。
“习惯了就不害怕了,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盯上你,所以没必要做什么菩萨。”聂天磊冷笑:“谁要是敢动我周围的人一下,老子就和他们玩命。”
苏三没了动静,长长的均匀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有湿漉漉的东西沾了上来,聂天磊心头一缩,把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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