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聂天磊含糊的答了一句:“啥事都没有,哥哥我厉害着呢。”
“既然没事,过两天陪我去做产检。”
“行!”聂天磊一口答应下来。
“过几天陪我出去逛逛,太闷了。”
“行!”
“我要范思哲最新款的那个包,你过几天给我买了。”
“行。”
苏三扭头看着他,“那咱俩今天开始分房睡吧。”
“行!”聂天磊笑眯眯的看着苏三的脸,条件反射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反悔:“这个不行!”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自己一个人住怕什么?”苏三皱眉。
恩?聂天磊糊涂了,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再一看苏三的表情,那叫一个认真啊,认真的都已经不能再认真了。
靠,不是吧,他觉得自己有点上当了,怪不得她今天做了汤,还给他好脸色看,搞了半天是在这儿等着呢。
“我倒是没事,我怕你半夜害怕,你想啊,这大晚上的,人家说什么狐仙啊孤魂啊什么的就喜欢到处乱逛,尤其还都喜欢小孩子。”聂天磊很得意的看到苏三平静无波的脸上瞳孔缩了缩,指着电视机煞有其事的来了一句:“你看你看,就像那样,脸白白的,水肿了似的……”
苏三一记胳膊肘子照着他胸口的肋骨就是一下子,然后气哼哼的起身,扔下遥控器进了卧室。
聂天磊赶忙颠颠的闭了电视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想,其实什么都不怕就怕鬼的女人也挺可爱的。
产检证明苏三肚子里的宝宝一切都好,三个月大的宝宝不但有了雏形,能分辨出手脚,更神奇的是,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了。
“三姐,要不我给你安排做个B超?”林峰神秘兮兮的跟苏三耳语道。
“现在不是都不允许乱作B超认性别吗?”苏三很狐疑,“B超室门口那牌子上写着呢。”
“当它是个屁。”林峰很鄙视的抽了抽嘴角:“谁管那个啊,红包给了随便找个借口都能进去看。”
“算了。”苏三想了想,说出了一句思想觉悟相当高的话:“生男生女都一样……”
林峰起身,把她扶起来,“另外现在胎儿稳定了,可以适当的增加那个活动,额,你应该懂得。”
苏三皱眉,很无语的盯着他:“不许说给门外那个人听,另外给我开个身体虚弱什么的证明。”
恩?林峰感觉到有八卦存在,立刻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个笔帽,呜呜噜噜的问道:“三姐,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姐夫某方面功能太过生猛,你吃不消了?可是不对啊,我看他怎么一副肾火过旺的样子……”
苏三一巴掌把他拍飞,额头上青筋直跳,恶狠狠的威胁着说:“你肉皮子痒痒了是不?开你的诊断书得了。再胡说八道改天带你去相亲。”
这句话具有绝对的威慑力,林峰立刻哀嚎了一声,抱着头匆匆忙忙的开出了一个诊断书出来。
这封诊断书的存在让聂天磊着实老实了大半个月,“难受我也忍着”这句话已经快要成了他的人生信条。
三月不知“肉”滋味,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住的,再憋下去自己都要立地成佛了。
城南那块地的招标公告已经下达,标书也已经拟定好了,因着上次地税来找茬碰了一鼻子灰的事,也告诫了某些人,所以这次聂天磊给国土局的张局长只打了一个电话,就全部搞定,只要到时候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苏文博那边居然暂时没有其他的动静,这让聂天磊很不可以理解。
他暗地里思索苏文博的耐心还满大的,不过也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有些人与其等到他主动来咬你一口,倒不如先上去探探虚实为好。
于是本着故意挑事的心理状态,聂天磊拨通了地税局一把手常局长的电话。
“喂,常局啊,您好您好。”他先打了个哈哈,“这好久不见,我前几天还想着请您出来聚一聚,什么?您没时间?就吃顿饭的功夫也费不了多久,您赏脸给个面子。对了,听说新来了一位苏副局长?久仰大名啊,您这也给张罗出来呗。我听说这位新来的局长可是年轻有为啊,常局您日后工作上也能有人分担点,这不挺好的……”
他哼哼哈哈的说了一大堆,很实诚的把苏博文夸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至于电话那端的那位正级局长怎么想这事,呵呵,当然是听着越不是滋味越好了。
挂断了这通电话,聂天磊将腿抬起来搭在桌上,整个人懒散的歪在老板椅上向后仰,苏文博来的本来就是高调,再加上常局长也确实是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人越是年纪大就越不愿意服老,况且好端端的在手心里的权力,为什么要分出一半去给一个刚来的毛头小子?所以说打压这事都不用他亲自出马,地税局自己内部的猫腻就多着呢。
王印探回来的消息让他有些意外,苏文博能够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似乎不仅仅是靠了苏铁成的东风,也就是说他背后有可能还有一个人撑着。
搞不好这人还可能有中央的背景,三代贫农出身的聂天磊摸了摸下巴,对于这种错综复杂的官二代关系网,表示压力很大。
抬杠
苏文博走在地税局有些宽敞的走廊里,路上遇见的人都知道这是新来的背景深厚副局长纷纷和他打招呼。
他一一笑着回应,态度始终温文尔雅。连个弯也没拐,径直进了地税局常局长的办公室。
行至跟前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才推开,走了进去。
“常局,你找我?”
常余风把手中正在看的报告放下,示意他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外表和蔼的问道:“小苏啊,你来了有两个月了,觉得怎么样?”
“由您领导,挺好的,就是有些不习惯咱们这儿的快节奏。”官场上的话要学着说三分真,三分假,这么多年的浸淫他明白这个道理,不到万不得已翻脸的时候,逢人便带三分笑总是没有毛病的。
常余风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苏部长那里可不好交代。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直接说,要不给你安排些比较松点的工作先缓缓?常务副局这个位子可是要用心劳力的。”
“您费心了。”苏文博的视线平平的划过他眼角的皱纹,头上的白发以及掩饰不住的秃顶,笑意更加的深了。“我还年轻,没什么问题。”
常余风的眼神僵了僵,被很高明的遮了过去,他哈哈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苏文博的肩膀道:“那好,年轻人,努力工作吧。”
苏文博从常余风那里出来,打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老东西今天想试探他?有那么明显吗?
他心底冷笑,这位常局长也是磨砺了多年的,今天却这么不明智,可见人越是老了,就越容易抓着手头的不肯放。
回头扫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苏文博的眼角闪过一丝精光,这老东西也差不多要到了退休的年纪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他随手掏出来,看着上面一闪一闪的名字,目光冷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茵娜?”再开口他已经换了一个眼神,变回了那个外表看上去稳重的人,仿佛真的柔情似水。
夜晚的金芙蓉灯红酒绿,灿烂的霓虹迷离了来往行人的眼,门口处零零散散的有些穿着靓丽的女孩子会对着每一个驻足的人露出那种温柔的笑。
这个地方不是人人都能进去,机会并不多。也可以尝试进去钓一些高档的客人,但门外的保安会很适时的将人拦住,“小姐,请买票。”
这就是聂天磊经商的一个规矩,不归他管的他从来不瞄一眼,该是他管得谁敢伸下手试试,他能直接跟你玩儿命。
他在市侩中逐渐被自然而然的磨合,淀下来的嚣张被藏在骨子里,在每个这样纸醉金迷繁华绚丽的夜晚,越发内敛沉稳。
比如说现在,他面带微笑站在金芙蓉的门口,和刚刚到来的地税局常局长寒暄着。
“常局,您肯赏脸来,我这面上有光啊。”他和常局长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聂老弟一向慷慨,前两天发生了点误会,这不是,我把小高他们也都带来了,咱们这事就当是没发生,都是误会。”
聂天磊暗骂他官腔打的真不错,这要是当天他稍微孬一点,这会儿还不定怎么着呢。
“老弟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局新来的小苏。”
聂天磊忙转过去对着后面两步远的苏文博道:“您好您好,久仰大名。”
他这边装的还挺像,把手也伸了过去。苏文博撩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和他握了握,很含蓄的什么都没说。
包间里觥筹交错,自然少不了男人间的荤段子,聂天磊也没跟谁客气,敞开了怀的给那几个人灌酒。常局长五十了,年纪大了自然有点撑不住,没多久就喝得醉了,被聂天磊招呼着叫人送到了楼上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他自己则是留下继续和高宣,苏文博他们拼酒。
“来,高科长,苏副局长,干一杯,这以后还得指望着照顾兄弟点。”聂天磊只是象征性的朝着高宣举了举杯子,就很有目的的朝着苏文博去了。
高宣很爽快的喝光了,起身拉开了椅子,对聂天磊道:“聂老板,我内急,先去洗个手,你们慢慢喝着啊。”
这小子倒是反应真快,聂天磊暗自思量。
他这一走,桌上地税的人见聂天磊大半天了直盯着苏文博喝酒,大多以为是他想要巴结这位新来的,忙不迭的做个人情,没一会儿就走的七七八八。
苏文博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只是沉默着喝着自己杯子里的白酒,聂天磊敬一杯他就干一杯,一点都不客气。
直到席间差不多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聂天磊示意王印张倜他们也出去,自己则是执着酒瓶子,晃荡到了苏文博的旁边,一把拉开他侧面的椅子坐下。
“苏局,额,不,该叫声大哥,这突然披上这么件皮我差点真不敢认了。”聂天磊吐了口酒气,微眯了眼紧盯着苏文博,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向后一仰伏在椅子背上,呵呵一乐。
苏文博侧目看着他,嘴角微微的动了动,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却是冷冰冰的甚至带着点不屑。
“妹夫这话说的,正经生意人还怕查账?这事儿也怪我,早知道先跟他们知会一声,你这儿下次直接跳过去就不用来了。”
不用来了?不来那才真是大麻烦,地税的这帮家伙就随时有机会出来咬你一口,聂天磊心知肚明他们这点把式,把苏文博眼前的酒杯倒满了,自己还是掐着酒瓶子道:“这么着吧大哥,我这看见你就亲切,你这不能不给面子吧?”
苏文博其实已经有点醉了,不过比起聂天磊来他还算喝得少的多,他很随意的把杯子挪到一边,当着聂天磊的面将里面的酒慢慢的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聂天磊丢掉烟,习惯性的踩了一脚,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调侃了一句:“大哥你挺有种啊。”
苏文博唇边噙着笑,回望过去,带着的眼镜在屋顶的强光下划过一丝光亮,道:“当然有种,都是带把的,要不长那玩意干嘛?”
他的表情阴阴的,挑衅似的盯着聂天磊缓慢道:“姗姗最近好吗?”
“好得很。”聂天磊乐的更欢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