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脸上的七窍已经腐烂流着黄色的脓水,在孔窍中四处钻着蜈蚣,身上也是,已经腐朽的躯壳里面,爬满了各种的蜈蚣虫子,这些虫子密密麻麻的,构成了这个躯壳!
“啊!!”他丢掉了灯笼,转身边跑!
“汝……想成为亡者否?”虫子的爬行震动声响,隐约的组成了人说话的调子,在那人身后响起。
那人哪里敢回应,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没有方向,也顾不得方向,他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汝……可想……成为亡者?”那走动着的虫子构成的躯壳,说话越发的清晰起来,可是,似乎也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而已。
突地,他站住脚步,一股气味飘来,似乎很吸引他!
他耸了耸鼻子,因此从鼻孔中掉下来了两条蜈蚣,不过这掉下的蜈蚣在地上爬了一下,又钻到了那人的脚中。
他向着闻到的气味处走去,速度越来越快!
在不远处的一处废弃的宅院中,滑瓢坐在沈图的身边,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图的动作。
“你这是在做什么?”
“钓蜈蚣啊!”沈图笑着说道,“一会会让你尝一下的,很美味的一道菜肴啊!”
“钓蜈蚣?”滑瓢有些不知所谓,不过随即正色的说道,“你不是在休养吗?怎么跑出来了?”
沈图一边摆弄着身前的事物,一边苦笑着说道:“喂喂喂,我只是疗伤而已,不要说的像是在坐牢好不好?嗯!来了!”
无数的蜈蚣,纷纷的爬向了沈图身前的那十多只死公鸡的体内!
火塘中的火光可是比那灯笼中的火光要亮堂许多,滑瓢也是看的仔细,只见那些死公鸡的身上,几乎是瞬间咬满了百来条七八寸长的大蜈蚣,红黑相间,花纹斑斓,都在蠕蠕而动。
滑瓢虽是之前也见过各种的妖怪,但猛地见到这许多的蜈蚣,也不禁悚然!
这时只见一更大的蜈蚣爬了过来,正要将那些公鸡一口吞下,沈图这边剑指发出,一道剑光将它定在地上,对滑瓢道:“这么大的蜈蚣可不多见啊,可是上好的药材!”
滑瓢一脸的黑线,看着沈图,手指颤抖的指着那些蜈蚣,“喂,你说的好吃的东西,不会是……”
“没错啊,就是这些东西!”沈图拿起一只死公鸡,将它置在火塘的锅上,抖了抖,立刻那些咬实的蜈蚣全部掉在了锅里,只挣扎一阵,便都给烫死了。沈图说道,“蜈蚣和鸡生性相克,闻到死鸡的味道,自然蜂拥而至,蜈蚣临死的时候,会将体内毒物全部吐出来,所以这一锅汤是剧毒无比。”
沈图说完,用丹元将蜈蚣捞起,汤水倒掉,不过这些汤水所到之地,那些植物全部迅速枯萎,可见毒素之猛烈!
滑瓢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那些蜈蚣,这次的白食他发誓,绝对不会吃一口!
但是见沈图双指做指刀,斩去蜈蚣头尾,轻轻一捏,壳应手而落,露出里面的肉,雪白透明,仿佛大虾,甚是美观,让人一见便有食欲。
看着那肉,滑瓢不禁有些心痒,暗道:“这般做法,只怕当真能吃也说不定啊。” 在日本的传说中,确实是有着山本五郎左卫门的传说,不过,那是一棵生长在三吉若狭古墓后面的古杉树,人们一只称它为天狗杉,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经由这三吉若狭的人,便开始迷路,在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声称是被一个身穿礼服,叫做山本五郎左卫门的人所诓骗。
而此时在山本屋之上召开着宴会的这位山本五郎左卫门,沈图看在眼中,却完全是个地地道道的人类!
这位山本五郎左卫门是江户的大富豪,经营着木材屋,江户大火时,将木材全部卖给了德川家,并且用蜜桔船向江户不停的运输木材,因此获得了巨利,并由于其交游广阔,一时间成为江户的大豪!
宴会中,那些平日里被客人捧做花魁太夫的女子,此时,却完全的失去了仪态,疯狂的攀爬在山本五郎的身上,就像是一个个爬树的猴子一般。
只是因为那无数的,像是雨水一般洒落的金小判!
“好啦,好啦!”山本肥胖的身躯扭动了一下,将那些女子甩落下去,手中取过一双巨大的筷子,随意的像是夹菜一般的,将那些花魁的华丽的和服夹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惹得参加宴会的客人,哄堂大笑起来。
看着下面看似慌乱逃窜,实际上却欲拒还迎的艺伎,山本哈哈笑道:“哈哈哈!真是美丽呐!这就是花魁绽放之海啊!”
可是,几乎是瞬间,山本的笑容为之一歇,化作一声叹息,“世间的娱乐,我都已经玩腻了,能享受这么豪华的游戏,在这个天下,也就是只有我了吧,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太没有意思了啊!”
“山本大人……”艺伎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豪为什么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说出这么泄气的话来,一时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安慰,整个宴会为之一窒。
山本肥胖的身子一顿,向前微微探去,肥腻的脸往那些艺伎身上贴了过去,吊白眼和一张猪似的嘴露出猥琐的笑意,“对了,给你们也讲一讲吧,我的……怪诞!”
“怪诞?”那些艺伎顿时知道了该如何去接这个话题。
一个个抢先的恭维和奉承道:“哎呀呀!没有比这些更有趣的东西了!”
“啊!我知道鬼夜莺的怪诞啊!”
“掉头森林,这个也是超有意思的啊!”
“没错,没错,这个我也知道啊!”
看着下面艺伎们努力的活跃着气氛,山本将筷子夹起的一件艺伎的内衣,放在了鼻子前闻了闻,很是淡定的有沙哑而悠长的声音说道:“其实,那些故事,都是我做的东西哦,为了将这江户,变得更加的有趣!”
人言可畏,出自《诗经·郑风·将仲子》:“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沈图之前只是将它当作一个成语,从未想过里面的细节,可是,在此时此刻,沈图不得不多想一些,因为这里面,牵扯出了一个“畏”!
“咒”,这个字裁开看,便是几上两口,对语多言便是一种咒!
言出法随,不一定是有修为的人才能做到,众口铄金,三人成虎,有时候说的多了,自然也就成了事实,有了一种法力的存在!
不然,写下了“人言可畏”四字作为遗言的阮玲玉,也就不用死了。
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百物语,可以造就出那些妖怪了,因为他们不是说完就完的,而是说完之后,要流传出去的,说的人知道的人听而信之的人越多,这说出话,便越加的有力量,那妖怪,也就身怀越多的畏惧!
沈图想通了这些之后,施展了一个隐身咒之后,隐在了那些讲述百物语的客人群中,也和他们一般,取了一支白蜡烛,在手中点燃。
随着前面的人说完了鬼故事,将手中的蜡烛吹熄之后。
沈图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那么,也让我给大家将一个怪诞吧,那是在富士山的山中,有那么一条巨蛇,浑身长着赤红的鳞甲,头上有着肉角,传闻,这一条可以化龙的蛇啊,只要富士山喷发,那么,那蛇便可以腾空化龙了!”
说完,沈图在众人的惊叹中,吹熄了蜡烛。
随着沈图说完,在众人所围坐的中间,一个深色的泛着古铜色的茶锅,渐渐的亮了起来,它的周边泛起的花纹,相互融合着,就像是汹涌的百鬼一般!
“真是不可思议啊!”众人围观着赞叹道。
“这可是百鬼的茶锅啊!”山本五郎左卫门介绍道,“这是传说中才会有的茶锅,是我在明国的朋友送给我的,只有心怀畏惧之人,才能使用的茶锅啊!当然,这茶锅也在收集着各种的畏惧!将其化成美味的茶水,并且把‘畏’煮沸,发出的味道,堪称百味霸主的霸者之味!”
山本取出一个茶勺,将里面的茶汤扬起,味道弥散开来,让一边坐着的沈图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味道……
沈图还未想起这个味道究竟在哪里闻见过,就见山本将手中的盖子放下,把百鬼茶锅又盖的严实。
山本笑着,把手中的茶勺晃动着,讲道:“前几天在吉原的事情,一起去的几位应该知道吧,就在宴会最鼎盛的时候,突然跑出了一只巨大的蜈蚣!这或许会成为一个不错的鬼故事,我就这样观察着,看着那蜈蚣的样子,很仔细,但是蜈蚣并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那些艺伎在‘呀呀’的叫着,逃跑着,可实际上女人们并没有她们表现出的那么害怕,因为无聊,所以我便这么说道,‘那只蜈蚣,名叫曼巴,若是被咬中的话,就会在中毒的顷刻之间死去,而所谓的曼巴,则是亡者的意思。’转眼间,女人们脸上便失去了血色,开始争相奔逃了!”
说道了这里,那些在坐的客人纷纷笑道:“那种表情真是有趣啊!哈哈哈”
“山本大人的杰作啊!”
“不过虽是如此,也依然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哈哈哈”
“只是一个笑话吗?”沈图似乎听到了冤魂哭泣的声音。
“若是如此结束的话,的确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但是……”山本这时候声音越发的低沉了下去,用拿着的茶勺敲击着百鬼茶锅,每一声都像是击打在众人的心跳之间,他缓缓的说道,“但是,被咬的女人们,全部都死了,被猛毒给毒死了啊!” “我嘛……”沈图笑着看着奴良鲤伴手中的刀,“和你老子喝过一次酒呢,不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他这个老混混怎么样了,所以来看望一下他而已。”
“是吗?”奴良鲤伴谨慎的将刀刃向下移了一些,不过眼中依旧是保持着警惕,“没想到老头子还有你这么强的手下啊!”
“手下?”沈图差点呛到,“哈哈!哎呀呀,滑瓢就这么教育你的吗?”
“不是手下吗?”
“完全不是!”沈图摆了摆手,“对了,樱姬还好吗?”
“母亲大人去世了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鲤伴见沈图连自己母亲的名字也知道,看来真的不是敌人了。
沈图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可惜,如果她是明国人的话,也许贫道会收她做弟子的吧,毕竟这般稚子之心的人……”
沈图这边话未说完,便听街道中传来了脚步声响。
鲤伴连忙拉着沈图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喂,你跑什么?有着和你差不多的气息,好像是你的部下吧?”沈图不解的问道。
“就因为是部下才要跑啊!”鲤伴隐藏起身形,小声说道,“被他们逮到,下次在这么出来玩,就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沈图嘴角微微一笑,一把反将鲤伴抓在手中,“喂,那边的人,你们在找的,是这个人吗?”
“鲤伴大人!!”首无和青坊主原本正在纳闷着柳街中死去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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