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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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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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宁慧牵了笑之的手才跨出东厢房的门,外头的王妈便迎了上来:“周裁缝来了。在厅里候着给夫人和小少爷缝制衣裳呢。”
  
  两进的后厅是西式的布置,周裁缝带了两个学徒正垂手站着。见了唐宁慧两人,赶忙低头行礼:“给夫人和小少爷请安。”
  
  曾连同一进屋,便见两个学徒在给笑之量长短。而周裁缝捧着一些布料在给唐宁慧端详:“夫人,这些料子都是时下里头最流行的。您仔细瞧瞧定会喜欢的……这几个花色是最新的。夫人若是做了旗袍便是咱鹿州城里独一份的。”
  
  唐宁慧侧着头:“不用了,我说不必替我做衣服。”周裁缝极是为难:“这,这……如此小的没办法对七少交代。”唐宁慧:“你放心,我会对他说的。”
  
  曾连同不紧不慢地开口:“要对我说什么?”唐宁慧倒没料到他会前来,抬眸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缓缓移开视线,淡淡道:“你既已听到,又何须我多说呢。”
  
  笑之见了曾连同,脆声声地叫了一声:“曾叔叔。”
  
  曾连同沉了脸不作声,碍着笑之,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厅里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半晌,曾连同见笑之的量衣已经结束,便沉声吩咐道:“王妈,你带小少爷去院子了逛逛。其他人都下去吧。”
  
  一时间,众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后厅里头,就剩下了唐宁慧和曾连同两人。
  
  曾连同斜眼瞅了唐宁慧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一点冷笑:“你这是与我划清界限?还是嫌这些东西还是不够好?”
  
  唐宁慧敛息垂目,不吭一声。
  
  曾连同其实原意是想讨好唐宁慧的。只是他位高权重,一直以来,都是旁人讨好他的份。他便想着讨好女子,不过是衣服首饰之类的。便打发了人去安排。
  
  此时却被唐宁慧不轻不重地这么一堵。她不要,她不稀罕。更让他最恼火地是笑之方才那一声“曾叔叔”。
  
  曾连同:“若是嫌东西不够好,倒还是有法子的。怕只怕是你想要与我划清界限。”唐宁慧冷笑:“曾先生真是会说笑,我与你除了笑之,没有一点关系。”
  
  曾连同长长地叹了口气:“唐宁慧,我倒想提醒你一句,如今你在我手里,还是顺着我一些好。”唐宁慧道:“我若是不顺着你呢?”
  
  曾连同:“旁人我是不知,可是你向来心软的紧。别说周璐了,单单你唐门一家老小就有那么多了,再说了鹿州这里还有你舅舅姨妈呢?如今,他们都在我的势力范围内。且不说这些人,就算是为了笑之,你也得对我好些。你说,是不是?”
  
  曾连同知道自己这么一威胁,更是把她从自己身边推远了。可是,笑之那一句简直要把他给生生堵死了。
  
  唐宁慧暗暗一凛,只好不说话。曾连同倒也见好就收,扬声吩咐:“让周裁缝他们进来。”
  
  接下来的光景里头,曾连同坐在一旁,瞧着周裁缝和学徒捧了衣料一匹匹地呈了上来。唐宁慧如他所料的毫无意见,每一匹都说好。曾连同吩咐:“既然都好,那就每个料子都做一身。”
  
  晚膳是在后厅西边的膳厅用的。丫头婆子们端上了六菜一汤。曾连同第一次与笑之吃饭,抱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笑之喜欢吃什么菜?”
  
  笑之素来乖巧,只回道:“笑之都喜欢吃。娘说不能挑菜。”曾连同深深地瞧瞧了唐宁慧一眼,只见她羽睫低垂,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她大约只有对着笑之的时候才是温声细语的。
  
  曾连同每个菜都夹了一点,搁在笑之面前的碟子里:“来,吃吧。”笑之坐得端端正正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她把笑之教育的很好。
                      





☆、第20章

  曾连同削梨子的时候,特别的关注认真。右手拿着军刀,梨子在左手缓慢打转,一点一点地削,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细致地不留一丁半点的青青的梨子皮,到最后,薄薄的皮可以连成很长很长一串。
  
  在宁州的时候,他隐姓埋名与她结婚的时候,住的一小落院子是租来的。那时候雇了一个仆妇阿金嫂打扫屋子,料理三餐。每日晚膳后,他都喜欢用舶来的小军刀削水果给她吃。也是这样的神情专注,嘴角擒着淡淡笑意。
  
  两人总是分着吃完一个梨,一个苹果亦或者一个甜瓜。
  
  那个时候阿金嫂总是说他们这样子相敬如宾,互敬互重的夫妻世间少有。说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那个时候,唐宁慧真的以为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他。
  
  后来,才知道不是的。只是她是局中人而已。
  
  她回神的时候,曾连同已把梨子削好。
  
  笑之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又目瞪口呆,最后看着用梨子皮依旧可以圈成一个梨子,吃惊地拍手:“哇,曾叔叔,你好厉害。”
  
  闻言,曾连同利剑一般地目光冷冷地扫向了唐宁慧,转头时已经嘴角含笑:“这个不难,等我们笑之长大些,我便教你怎么削,好不好?”边说边把梨子削切成片,搁在描银的白瓷盘里头。
  
  笑之迭声道:“好好。”曾连同把骨瓷盘推到了笑之面前:“快吃吧。”笑之又礼貌的道:“谢谢曾叔叔。”
  
  曾连同蹙着眉头,接过了丫头呈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扔到几上,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他端详着笑之柔嫩的侧脸,半晌才下定决心,缓声道:“笑之,我不是什么曾叔叔,我是你爹。”
  
  笑之手里的银叉“铛”一声跌落在了大青石砖的地面上,整个人呆住了。片刻后,笑之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往唐宁慧怀里缩:“娘,娘……”
  
  曾连同预料过很多笑之的反应,可是怎么也没料到笑之会哭。这可比统领部队还让他素手无策,他紧张的几乎冒冷汗,慌乱地围着唐宁慧娘俩绕圈子:“他怎么了,怎么哭了?”“笑之乖,笑之不哭……”
  
  唐宁慧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抱起笑之,踱着步子来回地哄:“乖笑之,不哭了。他真的是笑之的爹。他回来找笑之了。娘从前说过的,爹不是不要笑之,爹只是有事。这不,爹回来找笑之了,对不对?”笑之抽抽噎噎地抬头:“娘,是真的吗?”唐宁慧认真地点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到唐宁慧的保证,笑之揉着眼睛又乐了起来:“那虎头,小五他们再也不能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了,对不对?”
  
  真真的童言无忌,只言片语便说出了母子两人以往日子的艰辛。
  
  看着唐宁慧默默点头,曾连同忽然心里一抽,泛起了莫名的一阵疼。
  
  当日若是将她一起带走,哪怕再难逃脱,她们母子便不会如此……
  
  笑之跟任何一个没爹的孩子一样,从小就盼着有个爹。与曾连同相认后,便亲热的紧。加上曾连同伏低做小,刻意地讨好怜爱,各种好吃好玩之物流水一般地搬进院子,为的不过是博儿子一笑。不过两个多月,父子两人的感情已经好的如漆似胶了。
  
  唐宁慧被关在府中,除了不能随便出去外,府邸里头倒是可以随意走动的。由于笑之在宁州时已经跟着唐宁慧在学校里头听课了,字也认了好一些,如今在这里,唐宁慧又空闲地紧,便每日教他读书识字。
  
  这日,旁晚时分,外头汽车驶进的声音。笑之神色欢喜地一再转头瞧着门口,眼看便要坐不住了。唐宁慧知道不过片刻,曾连同亦会进这书房,她亦不想与他照面,这段日子能躲便躲。瞧了瞧时间,今日已经教了两个多时辰了,便正色道:“坐端正了,把方才教的字好好地抄写十遍,方可以出去玩。”
  
  笑之见她沉着脸,便也不敢照次,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唐宁慧合上了书,吩咐身边的丫头道:“巧荷,你帮我好好盯着,等下把少爷抄好的字拿到我屋子。”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避之不及,在书房门口处与外头回来的曾连同撞了个正着。她照例是低眉垂眼地侧过身子。曾连同的脚步似是一顿,数秒后,便进了书房。跟在曾连同身后的程副官和侍从们双脚一并,如常地恭敬行礼:“夫人。”
  
  书房里父子两人的交谈声传了过来:“让爹瞧瞧,今天你娘教了你些什么字?”笑之清脆脆地回道:“《诗经大雅荡》中的: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曾连同:“知道什么意思吗?”笑之:“事情都有个开头,这是善始,但是很少能善终……”后面的声音因唐宁慧的离开便低如蚊语,再不可闻。
  
  自唐宁慧母子搬来后,曾连同每次的行程便极简,不外乎是回曾府或去军部,事情一办好,便赶回府里。
  
  这府里的院落分前后两进,前进如今是曾连同用来办公待客之所,后进则是由客厅饭厅书房以及东西厢房组成。
  
  自唐宁慧住进东厢房后,曾连同便每晚在西厢房歇下。
  
  这晚用过晚膳,曾连同与往常一般在客厅陪笑之玩耍了许久,然后才由丫头婆子带回了唐宁慧屋子。曾连同站在门口,瞧着丫头抱着笑之穿过了青石院子。他凝望着东厢房,复手站了半晌,神色怔松。
  
  程副官见曾连同最近心情烦躁,动不动便对侍从厉声斥之,与以往不动声色,城府深沉判若两人,心下早已经在揣摩了。他跟着曾连同好几年了,素来是个点头醒尾极懂眼色的人。如今见之,不由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七少最近的不对劲都是由于那唐小姐的缘故。
  
  其实他们这些侍从官对凭空冒出来的唐小姐和小少爷也是讶异地紧。他跟在曾连同身边时日最长,侍从官们素来敬他几分,前些日子便纷纷过来打听。程副官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晓得在他做七少副官之前,七少曾经在宁州待过一段时日。
  
  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却知七少对这对母子极为看重。把这对母子接进来后的下午,七少便召集了府邸众人,开了一个会。
  
  曾连同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一个箱子,里头明晃晃的一箱大洋。他不紧不慢地对着众人道:“七少我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如今府邸多出了两个贵人,你们个个给我把嘴巴贴上封条,闭严实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侍候。若是侍候好了,随时赏你们大洋。若是侍候不好,走漏了这府里的半丝风声……”
  
  曾连同顿了顿,冷飕飕地目光扫了一圈,扫得在场众人心里发毛:“若是侍候不好,走漏了这府邸的半丝风声,便如此盆。”他“唰”一下拔了腰间配枪,对着盆栽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泥盆瞬间四分五裂。这一枪若是打在头上,脑袋便开花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府邸众人心中一凛,胆小的丫头婆子早已经双腿打颤了,有些更是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曾连同这才微微一笑,吩咐道:“来,一个个来吴先生这里领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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