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的说着,胜治先生把手伸入怀中,摸出一杆小小的风磨铜,约莫三寸长。
随即,胜治先生手一抖动,风磨铜杆迎风见长,变成三尺有余,铜杆顶端还生出一面面小小的旌旗,上面绘制了火焰的图案。
“保护我的肉身。”胜治先生说了一句,一道虚影自天灵盖升腾而起,飞往虚空中。
胜治先生离体之后,他身旁的十几个武师立马为了过来,像人墙一样把他包围在中间,不暴漏任何一寸皮肤在外面。
胜治先生本来就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人,这个小门派叫做圣火门,虽然小,但渊源颇深,只是迫于人丁稀少,传到胜治先生这里就断绝香火了。
胜治先生手中的风磨铜小旗,叫做圣火令,乃是圣火门的至宝,可以沟通神灵,沟通圣火门的祖师爷。
胜治先生飞到战场上空,一手拿风磨铜小旗,一手捏着法决,口中念念有词:“圣火师祖县令,急急如律令,给我烧。。。。。。”
胜治先生这一招,类似于茅山派的神打功,可以请祖师上身,请出玄门圣火。
只见胜治先生令旗所指的地方,立马凭空烧起火来,火势旺盛无比,连铠甲都能点燃。
胜治先生甫一出手,立刻便烧死两个骑兵,大火熊熊,漫山遍野都是。
烧烧烧烧。。。。。。
胜治先生愤怒无比,挥舞着令旗到处乱指,烧死无数红衣教派的弟子。
山巅之上,左子雄见到这一幕,立刻心神大震,这个徐胜治果然亮出看家法宝了,照他这样烧下去,圣教的弟子半刻钟就能给他烧光了,必须组织他。
左子雄见势不妙,立马取下背上的弓箭,瞄准天空中的胜治先生,拉满弓弦,狠狠地射了一箭。
“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正中半空中的胜治先生。
定睛一看,却见胜治先生一把将射来的箭矢抓在手中,等于这一箭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胜治先生白了左子雄一眼,显得很无所谓,扔掉手里的箭矢,当即继续放火,要把红衣教派的弟子通通烧死。
左子雄大吃一惊,箭矢都射不死胜治先生,这可把他急坏了?
陆辰并没有交代过怎么对付胜治先生,如果刚才那一箭能够抹上一些黑狗血,或者在上面装置一些火雷,这样兴许能够伤害胜治先生。
但可惜的是刚才那支箭矢是普通的,并没有做过手脚,陆辰没有交代,左子雄也想不到这一层,况且他不懂技巧,根本无法在箭矢上面做手脚。
左子雄焦急无比,陆辰把时间安排在今天,连地点都是事先预定好的,但是没有交代细节,只让左子雄等。
胜治先生这种修炼阴神的家伙,只能教主陆辰才能对付,难道陆辰会及时赶回来吗?
一瞬间,无数个想法在左子雄脑袋里面是闪过,但是都没有把握。下方一个个弟子被烧死,身上燃起大火,满地打滚,惨叫声冲天而起,痛苦无比。
左子雄脸上汗水连连,瞧着战场上的一幕心如刀割,正在焦急无比的时候,一阵凉风吹了起来,让得左子雄打了个寒颤。
顿时,左子雄眼睛一亮,细细感受着空气中的动静,自言自语的说道:“起风了。。。。。。”
果然,左子雄刚刚发觉,山巅上的风便是越吹越猛,直直朝山坳下方卷了过去。
这是东风,从东边而来,朝西边而去,居然如此之巧。
眨个眼睛,左子雄便是明白过来,连声大呼:“教主英明呐,机关算尽,真乃神人也,神人也。。。。。。”
东风起,卷向山坳,原本燃烧着起来的火势开始向西蔓延,随着风势逐渐变猛,扑向胜治先生的车队。
刚刚放了几把火的胜治先生,猛然神情一窒,只见自己放出去的火全部随着草丛烧了回来,直奔自己的车马队伍。
今天恰好是冬至,路边上的草丛大都枯黄了,成了干柴,火势一烧过去,立马便点着了,噼里啪啦直响,犹如火龙一般。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大火已经影响到胜治先生停留在官道上的车马大队,马儿见到大火立马受惊,开始惊慌逃窜。
就连帮他守护肉身的十几个武师,也被大火薰得受不了了,胜治先生再不回来,他们都要被烤成人干。
胜治先生转身一看,只见自己的车马大队已经完全乱了。上百两马车在官道之上,掉头极为困难,有些马儿拖着麻包着火的马车到处乱跑,惹得漫山遍野都是熊熊烈火。
“东风,竟然起了东风,这天杀的东风。。。。。。全部后撤。”
胜治先生悲恸的大吼一声,吩咐自己的人马开始后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后方起火,再等下去他的车队就要烧光了,连肉身都保不住。
他向东边放火烧人,岂料却在这关键的时刻,起了东西,把他放出去的火苗都吹了回来,把自己也给烧了。
胜治先生下大了撤退的命令,他自己首先停止放火,飞回到自己的肉身旁边,让武师抬着自己的肉身先走。
他从怀里祭起一串辟火珠,施展法决,把辟火珠震断,然后抛洒在火势刚刚蔓延到的地方。
辟火珠也是圣火门的法宝,圣火门玩火,以火为根基,自然是有着许多克火的宝物的,若是没有那才奇怪了。
胜治先生抛下辟火珠,立刻形成一条长达五十丈的辟火线,拦截住火势,使得火苗不能再向西蔓延,再雄再烈也只能到达辟火线旁边了。
失算了,胜治先生一脸焦虑,居然忘记了今天会起东风的定律,他抬头望望四周,这个地方被三面大山包围,东风一起,正是被风吹得最猛烈的地带。
还有地上的干草,乃是最好的引火物,对方好诡诈的机心,竟然连地上的草都算计进去了。
对方就是算到有干草,方便引火,此地又三面环山,风一起,风儿在山中兜旋,最终都是汇聚起来从这里通过。
如此时间地点,天时地利都算计了进去,导致胜治先生一步走错,便也是错成连环,一直错下去,直到现在,放火烧了自己,算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子,损人不利己啊。
没多久,胜治先生带来的武功会武师都撤了回来,一百五十余名武师,现在还剩不到一半,没回来的,自然也是回不来,已经彻底牺牲了。
这些侥幸讨回来的,个个灰头土脸,身上都有血污,狼狈无比。
见到这样的场面,胜治先生更加震怒了,几乎失去理智,连忙吩咐身旁的武师把大炮推出来。
原本他以为仅凭自己的圣火令,就够红衣教派的弟子喝一壶了,却没想到,及时起了东风,毁坏了他的计划,还浪费掉一串辟火珠。
辟火珠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因为炼制方法遗失,胜治先生手里,也只有这最后一串了,却没想到大用处没拍上,给大材小用了。
还有圣火令被东风克制的事情,令胜治先生感到惭愧,自语道:“如果老夫能够请出五狱神火,就不用再怕东风了,可惜可惜。。。。。。”
五狱神火,是圣火门最高级别的火种,但是历来只有几位祖师才炼制得出来,到了胜治先生这一代,算是彻底的没落了,圣火门衰败的原因就在这里。
胜治先生只能请一下普通火种,风一吹就没了,比如现在,还烧到了自己,简直是把祖师爷的脸都丢尽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东风吹来毛则西
一场看似简单的战役,竟然让胜治先生吃了大亏,锐气受挫,弟子死伤近百,这份屈辱无法言说,胜治先生本人也是怒不可遏。
堂堂武功会第一智囊,地位仅次于公子明的大佬,今天居然栽在了红衣教派副教主左子雄手上,这让胜治先生憋屈到了极点。
胜治先生带着一众逃回来的弟子站在辟火线后面,任凭东风吹拂之下,正在向西蔓延的火舌咆哮飞舞。
胜治先生嘴角不住抖动,身子微微发抖,袖子一甩,喝道:“上大炮,给我轰死他们。”
胜治先生此番前往安州,是携带了两门大炮的,为了掩人耳目,大炮上盖着帆布,外人一眼看去,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是大炮。
大炮在民间是绝对禁止的东西,但是武功会艺高人大胆,连印钱的币模和票模都敢私藏,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两门煤油大炮夹杂在马车队之中,幸好没有被大火烧到,仍旧是完好的。
几个武师拉着拖炮车的马儿小跑过来,三两下卸了马,把炮口瞄准对面的山坳。
这时又有几个武师把装有煤油的大木桶拖了过来,用特制的钢钎撬开铆钉,然后往油池里面灌注煤油,以及一袋一袋的铅珠。
铅珠很细,比豆子粒还要小,一袋一袋的往油池里面倒。随着引线点燃,“砰砰,”两门煤油大炮一前一后喷发,铅珠便是犹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覆盖过去。
这种煤油大炮,是以煤油为火力,靠铅珠伤人,属于民间自制的土炮,威力不如大周朝廷军队用的火雷大炮,射程只有五百步,但是制作相对简单得多。
火雷大炮的炮弹是事先制作好的,一箱子一箱子的拉过来,推入炮膛里面点燃,便是可以把火雷喷射出去,威力巨大无比,射程又远,连石山都可以炸平。
两门煤油大炮打起来,只见几百步开外那些尚未反应过来的红衣教派弟子纷纷倒地。
一股刺鼻的煤油味儿在山坳里蔓延,“呼呼呼,”一粒粒铅珠飞射过来,能把人的手掌击穿。
左子雄见势不妙,没想到武功会竟然还有大炮,而且敢公然在官道上进行运输,胆子不小。
见到有大部分圣教的弟子受伤倒地,左子雄连忙下令,让大家后撤。
最先反应过来的弟子们,纷纷转身开始逃跑,向山上飞奔,以躲避煤油大炮的轰击。
第二轮煤油大炮装填完毕,没有任何征兆,只听“砰砰”的两声巨响,立马又是一波密密麻麻的铅珠飞来,将还未来得及离开的红衣弟子纷纷被轰倒在地。
煤油大炮装填麻烦,但是武功会的弟子擅长配合,缩短间歇时间,使得轰击一波接着一波,声势极为骇人。
倒在地上的红衣弟子,被击中之后,如果不是特别严重,倒不至于立刻死去。可一旦中了铅珠,都是剧痛无比,稍微严重一点的,挣扎几下也就死了。
尤其是骑兵,目标大,一炮打出去,最先中招的就是骑兵。
在大炮面前,骑兵没有了任何优势,反而成了劣势,连马儿都要被打死。
这种情况下,红衣教派的弟子已经不能冲锋了,只能往山上撤退,而且沿途都会有人倒下。
仅仅两门大炮,就能把他们逼迫成这个样子,可见其威力之大,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
这次又轮到左子雄咬牙切齿了,刚才的得意劲儿不见了。在武功会的煤油大炮面前,他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可以拿出去作对抗的实力。
只见几百步开外的两门大炮还在喷吐火舌,一波一波的铅珠飞射过来,虽然打不到山巅上,却可以让得他们下不来,狠狠地围困在上面。
如果武功会的煤油和铅珠不打光,那么就等于左子雄等人会被围困在山上等死。
左子雄倒吸一口凉气,望着已经撤退回来的弟子们,他们大多受了伤,灰头土脸,狼狈到极点。
而且左子雄从他们的脸上,隐隐看出了他们对煤油大炮的恐惧。这些人都是农民出身,见识不足,连大炮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才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