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致拳拳系一根心弦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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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致拳拳系一根心弦 全-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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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场联姻里,到底有没有人真地想过陆东宁的感受呢?她觉得自己心底是那样的愤怒,为陆东宁,也是为了她自己,所以终于很努力地从嘴巴里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们有没有想过东宁的感受?”然而她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是那么的幼稚,因为就连虞淑颖都听得忍不住笑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东宁的感受?相信林小姐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东宁的亲生母亲。他十三岁那年,是我劝说他的父亲到美国把他给接了回来。你有没有问过他,那时他住在贫民窟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时是什么感受?现在身在云端一呼百诺又是什么感受?你如果不服气,我可以跟你打赌,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既得的一切。”

  其实这根本就不用赌,因为陆东宁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哪怕是任何一句表白的话。薄言想要是真地和她赌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能赢。走出那幢大厦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汽笛轰鸣。她好不容易走了好远才走到站牌那儿,公车左等右等就是不来,她都已经快被冻僵了,身上一阵阵地发冷,幸好这时候陆东宁打电话过来说马上就来接她。

  那天林薄言是真地生病了,发烧烧到三十九度一,回到家里就像只虫子一样哆哆嗦嗦地钻进被窝里,陆东宁过来帮她量体温,“啊~~”像哄小孩一样叫她张嘴,她脸蛋被烧得红扑扑的,含着温度计瞪大眼睛看人的样子实在是又无辜又可爱,所以陆东宁一个劲儿地拿自己的下巴蹭她的额头,笑她说:“好可怜啊,我家的宝贝居然发烧了……”

  她想自己如果在他心里真的算是件宝贝的话,那么陆氏集团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呢?该是价值连城无可取代的吧?

  


                  第三十一章



  其实分手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只要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另一个人没有挽留,那么这段感情也就当即宣告了结束。从陆东宁家出来的时候薄言上错了车,被蓝天从陌生的车站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病糊涂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只知道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蓝天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眼角的泪珠用力地擦下去,看见她这副样子真是又是好气又是心疼,说:“傻丫头,都被烧糊涂了吗?怎么只知道哭?”

  她浑身酸痛,心脏疼得一阵阵地抽搐,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把嗓子都给哭哑了,声音沙哑粗嘎,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告诉蓝天:“天天,我……我身上……疼。”

  是真地很疼吧?林薄言一向要强,如果不是真地疼到难以忍受了,断断不会用这样可怜的口气来跟她说话。那种疼痛食心入髓,像整个人被置身在火海中灼烧着,痛苦从身上的每一处经脉每一片血肉毫不留情地钻进去,钻到她的身体里,然后迅速地向心脏聚合,任她怎么哭泣,可惜还是痛,痛到连哭泣都没有力气停止。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是真地哭累了,所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宿舍里只有微弱的一点灯光,她想应该是从窗外透进来的吧,屋子里面没有人在,她觉得渴,嗓子里简直快要冒烟了,想要爬起来找水喝,手撑在身侧试了一试居然没能爬得起来,屋子里突然有一阵窸窣的响动,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想喝水了?”

  她就是病得再糊涂也能听得出是顾修捷的声音,口气冰冷,可见他的气还没有全消。要在昨天她肯定还是会觉得在他面前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已经跟陆东宁分手了。所以她对他是那么的不客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张嘴就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宿舍里大灯没有开,刚才的那一点灯光显然是从她的书桌那儿传过来的,顾修捷还坐在她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显然刚才她睡着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那儿翻着她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一本书而已,可她不知怎么突然觉得那样生气,觉得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给放在眼里。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还用这样审犯人一样的口气跟她讲话。她脑袋一热说起话来就不经大脑:“我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你可以不必再替你的姐姐担心。你走吧,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不要待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顾修捷还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边,灯光太暗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身材高大,模糊地隐在黑暗里仍然显得身姿挺拔。他是真地被她给气到了,心底一阵凉一阵热,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冷笑:“我看你的笑话?怎么,现在就连你自己也觉得好笑了?你说你爱他,可是他爱你吗?顾修宸不过是利用他的父亲稍稍给了他一点压力而已,他就即刻弃你于不顾。你爱他?你是瞎了眼睛吗,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爱上他?陆东宁那样的人,他值得吗?”

  她痛得简直要扑过去和他拼命,如果她还能够爬得起来的话。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委屈,怎么能够不委屈呢?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那样的纯粹,那样的不顾一切,几乎想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来爱他,可是他竟然这样的不在乎,轻而易举地就把她从他的生命中给抹煞掉了。她觉得委屈,但却执拗地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她歇斯底里地冲着顾修捷大吼:“不关你的事。我自己愿意,我爱他,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我现在已经跟他分手了,你可以放心了,你还特地跑到这里来奚落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走?!”

  他“嘿嘿嘿”只是冷笑:“知道发火了,可见还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林薄言,你当自己是圣人吗?可以不计回报地去爱一个人?陆东宁他根本就不爱你!要不要我告诉你他现在在哪儿?应该是在欧洲吧,上周六是他和我姐姐的结婚六周年纪念,那时他在干什么呢?他陪着你!可是现在为了赎罪却陪着我姐姐去瑞士度假了。你爱他?你的爱情在他眼里值几个钱?”

  他说得那样清晰,几乎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他在欧洲!他昨天陪着你,今天才一分手就陪着他的妻子到欧洲去度二次蜜月。她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不堪,说话的时候嗓音哽咽,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她其实有更多难听的话要说给他听的,可是她太伤心了,呜咽了好久才从嘴巴里哆哆嗦嗦地吐出了三个字:“你混蛋。”

  看看吧,这就是林薄言了。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已经学会了怎么欺负他。在外头受了伤,受了委屈,回来以后总是要拿他开火。陆东宁不要她了,陆东宁陪着他的妻子去欧洲度假,她觉得伤心,所以只会跑来骂他,关他什么事了?这个时候的顾修捷还没有学会怎么让着她,林薄言成功地把他给惹毛了,他“啪”的一声摔下手里的书,三步两步就跨到了她的跟前,可笑她竟然还知道要往床里面躲,他一伸手就扯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扼住了她的下巴,脸蛋凑到了她的脸蛋上方,咬牙切齿地威胁说:“你再说一次试试?”

  他的教养其实非常非常的好,可是她总是有办法,每一次都有办法踩到他的痛脚,叫他痛,叫他恨不得把她给活生生地撕碎了。可是她又是那样的好,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就觉得这一生再没有人会比她更好。所以尽管心痛,尽管生气,他也只是恶狠狠地警告她:“这一次我原谅你。如果再有下一次,你看看我会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你!”

  她还不服气,满脸愤恨地瞪视着他,他也不甘示弱,气咻咻地直视着她,她气得简直快要昏过去了,因为她已经是这样的委屈了,可是他竟然还要跑来欺负她!她委屈得几乎发疯,嘴角抽动,抽噎的样子像个委屈到不行的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可恨,就是这样的叫他没办法,他是鬼迷了心窍,所以从来都拿她没有办法……

  


                  第三十二章



  对女人陆东宁出手一向大方,他在东四环的那栋公寓购入时总价约为三百万元,而近几年来随着北京房价的暴涨,那套房产的价格早已经翻了不止一番。对陆东宁来说,也许这是他唯一能够补偿林薄言的方式,然而她根本不要,冯策从清华回来以后将林薄言的原话转述给了他:“如果我接受了他的馈赠,一辈子住在他的房子里,我怕我得花更多的时候才能忘掉他。”

  这世上还会有比她更傻的人吗?拿一段根本就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感情去跟一幢价值几百万的房子比较。而其实这世上再深再好的感情总有一天都会变质,而房子会永远在那里,一辈子陪着她。

  冯策猜不透陆东宁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因为他始终背对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这个男人有一副极好的背影,身材瘦削,长身玉立,掩映在暮色里的样子好似随时可以入画。但他知道陆东宁应该还是有话要跟自己讲的,因为他站了那么久他都没有说要让他走,果然,顿了好一会儿陆东宁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他:“她还好吗?”

  她很好。这一场病生得简直酣畅至极,好了以后就又活蹦乱跳的了。跟陆东宁分手以后林薄言去了一趟安徽,她实习的报社里有位师姐要去安徽出差,老板不知怎么竟然让她也跟着去了。她乐得屁颠屁颠的,因为虽然名义上说是要去出差,可是真正工作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林薄言趁着有空独自去了一趟黄山。这个季节山上的气温很低,风景也稀松平常,身边偶尔才有三三两两的游人经过。但她一个人居然也能从山下爬到了山顶,也不怕,就是回到酒店以后两条腿累得直抽搐,第二天一觉睡到午后,把脸都给睡肿了。下午跟同行的田照照在机场会合的时候田照照不住地拿眼睛打量她:“薄言,你好像胖了不少呀!”她想她是不能不胖的,如果她瘦下去也会有人心疼的话。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天空下着很大的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透明的水花,远处的建筑和近处的街道全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雨幕中。这样的天气出租车根本就不愁生意,所以她们等了很久也没有打到一辆车。两个人站在廊檐底下冷得瑟瑟发抖,林薄言冻得脸都白了,正在那儿跳着脚干着急,忽然耳边“啲”的一声,她也是要定睛细看才知道原来竟是顾凌波。

  坦白说顾凌波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她长得太凌厉了些,身材纤细修长,颧骨凛冽,而嘴唇又过于飞薄。在林薄言的印象里,顾凌波似乎永远妆容精致,一身打扮高贵得体,看上去无可挑剔。薄言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车。

  送完了田照照顾凌波还要兜个不小的圈子才能把她送到学校去,所以林薄言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你把我放在这附近的公车站吧,我的学校离这儿很远,恐怕会很麻烦。”可是她却一直把自己送到宿舍楼底下。薄言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说话,正推开车门想要先走,顾凌波却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你耳朵上的这副坠子,是陆东宁送的吧?”

  其实这是她爸爸送的。林薄言对顾凌波的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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