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他的地方,除了能找我点小麻烦,他也做不了别的。”宇文佑一点也不担心宇文贺打击报复,这些天闲的蛋疼,“那个,秦松……”
4 兔崽子
“说起秦松,我这辈子就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我祖父,还有一个就是他。”叶旭廷脸上带着崇拜之色,“陈国建朝以来,第一个文武双状元,学问好,武功好,琼林宴上我还见过他,我祖父也说他是个人才。只可惜出身商贾,在京城里又没有认识的人,这样响亮的名头也只得了个七品官,还是外放,过个几年谁还记得他。唉,出身害死人呐。”
宇文佑沉默,过个几年,秦松的名头才是真正的响彻大江南北。若不是另外几股势力的崛起,他能打下陈国的半壁江山。可惜自己死得太早,没能看到这破破烂烂的江山究竟落到谁的手里去了。反正不是秦松,就是安家姐弟,一个有钱,一个能打。至于额哲和世隆,到底不是中原人,难免后继无力。
他曾经想过要不要把这些乱臣贼子的名单交给老皇帝,也算是尽到自己陈国皇子的责任了,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首先老皇帝不会信他,其次,祸根子在老皇帝身上,他不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过失,并且力挽狂澜,乱世就避免不了。没了秦松他们,也会有别人,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谁能说得清楚。
两人边走边说,见到前面有一处凉亭,就要过去坐一会儿。
“瓦盖,你不是最喜欢吃坚果的吗,这么香的坚果,你怎么不吃呢?乖,吃一口嘛……”女孩轻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宇文佑和叶旭廷心照不宣地往另一条路上走。
不过这一片树木较少,两个仓促离去的身影已经引起了凉亭里的人的注意:“喂,我看到你们了,快过来。”
“三公主。”叶旭廷无奈上前,看了一眼被关在小笼子里的松鼠,眼中闪过不耐烦的神色。见宇文佑看好戏似的坐在一旁,朝他使了个眼色,快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啊。
“咳,瓦盖怎么了?”宇文佑忍住笑意问道,他也是多年以后才知道三公主喜欢叶旭廷,可惜叶旭廷这块木头是注定要负了美人恩的。
“不知道,瓦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它是不是生病了?”宇文菡把手中的坚果往笼子里递,瓦盖闻都不闻一下,“叶旭廷,你是瓦盖的旧主子,知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我是它的旧主子,又不是它的兄弟姐妹,哪里知道它怎么了。”叶旭廷深觉跟女孩子说话是在浪费时间,当初就不该一时手痒抓了这只松鼠,也省得三公主老是借着这只松鼠找他麻烦,“你既然这么担心,干嘛不给它找个大夫?”
宇文菡微微一愣,随即惊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叶旭廷,你真聪明。”一边急急地让宫女去请太医。
这下换成叶旭廷发呆了,她真要找太医来给瓦盖看病?她不知道还有兽医的吗?
宇文菡却已经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跟叶旭廷说话,缠着他讲皇宫外面的事情。
叶旭廷有意把话说得干巴巴的,想让宇文菡听着没趣,谁知她半点不觉得枯燥,一停下来就追问着然后呢?还有呢?若不是有宇文佑三五不时地“插嘴”,让他调剂一下,真心坐不下去。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太医终于来了,听说是要给松鼠看病,不由胡子一抖:“老臣只会给人看病,公主要医治松鼠,该去找兽医。”
“兽医?”宇文菡若有所悟,瞪着宇文佑和叶旭廷,问道,“你们两个早就知道的是不是?故意看我出丑,太可恶了。行了,你退下吧,去找个会给畜牲看病的来。”
听了这话,老太医又是胡子一抖。
“公主,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叶旭廷起身道。
宇文菡专心致志地逗弄松鼠,不在意地挥手道:“走吧,走吧。”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满是幽怨。
“你不说,他永远不会发现的。”宇文佑凉凉地说道。
“你,你知道什么了?”宇文菡受了惊吓般看向宇文佑,见他老神在在地模样,先泄了底气,沮丧道,“二哥说我们不合适。”
的确不合适,一个是嫡出公主,一个是将军庶子。撇开身份不谈,叶旭廷想要的妻子是和他志趣相投,同甘共苦的,便是不能如此也要把家中一切打理得好好的,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宇文菡喜欢兵器战术吗?能受得了边关的风沙吗?能忍受丈夫一走几年,随时都会战死沙场?就算宇文菡愿意,皇后和二皇子也不会舍得的,还是大家世族里的绣花枕头适合她这样的天之娇女。
因知道叶旭廷不会落到宇文菡的手里,所以他很乐意给叶旭廷增加一点,有趣的困扰。记得叶旭廷三十好几了仍然不肯成亲,如果被宇文菡一刺激就开了窍,倒是美事一桩。
宇文菡红着脸,期期艾艾的问道:“五弟,你跟叶旭廷是好朋友,他平日里有没有跟你说过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宇文佑正色道。
宇文菡想了想,说道:“假话。”
“没有。”宇文佑笑道。
宇文菡小脸一垮,忽的抬起头,眸光晶亮:“他提过我?”
宇文佑肯定的点头,虽然那不是什么好话。见宇文菡只顾着傻乐,没想起来问一问都说过什么,便悄悄地走开了。
受了一日的荼毒,宇文佑再不想去南书房了,换了身衣服就出了皇宫。
辰时刚过,这个时候的京城是最热闹的。骑着马,慢悠悠地在各色店铺酒楼之前经过,目光在各色小摊上掠过,时而驻足听瞽目老人说书,时而看三五成群的顽童从街上呼啸而过。虽然漫无目的,却让宇文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不用跟兄弟们勾心斗角,不用被囚禁在阴冷的地府,这种别样的活法让他感觉很新鲜。
“小兔崽子,不好吃你还给吃得渣都不剩?明摆着耍赖。”一个中年男人粗声怒骂道,即使是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是不容忽视的。
5 人贩子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仿若刚出锅的包子般白白胖胖的男人,叉着腰喝骂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那小孩半点不怕,摇头晃脑地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我是珍惜粮食才把包子给吃完了,可不是因为你的包子好吃。你之前说不好吃不要钱,现在又跟我要包子钱,分明是你耍赖。”
围观的人听出是怎么回事,顿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有人笑着劝道:“行啦,吴老二,不过是个包子,吃了就吃了。”
“就是,一个小孩子,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另一人跟着道。
卖包子的男人,白胖的脸被气得涨红。虽明知不管是谁耍赖,人们都只会站在小孩那边,还是一挥手道:“不成,老子卖了十年的包子,向来是我不占别人便宜,别人也休想占我的便宜。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坑蒙拐骗的本事倒是不小,不好好整治一下将来不定成什么样儿。”
说完就朝那小孩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子,喝道:“小崽子,带我去见你爹娘,你爹要是不当着我的面揍你一顿,这事儿没完。”
“放开我,你欺负小孩子,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不是好汉。”小孩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却是徒劳无功,终于有点害怕了。但他显然是念过不少书的,越是惊慌,说的话越是文绉绉的,净是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都说不该跟一个小孩计较,宇文佑不禁冷笑,若果然担心那孩子,怎么不帮他付了包子钱?两文钱罢了,又不是出不起。这些人,劝架是假,看热闹才是真的。
小孩身子乱扭,头一偏眼睛正好对上宇文佑,不知为何突然愣了一瞬,然后继续扑腾。
宇文佑决定当这个活菩萨,催着马到了包子铺老板面前,递了一定碎银子过去,“把他给我。”
这锭碎银子差不多有二两,关键是给银子的人明显就不是普通百姓,包子铺老板很有眼力见儿地一手接了银子,一手把小孩子递了过去。
小男孩本能地觉察到,宇文佑比包子铺老板危险的多,扭动着身子不肯跟宇文佑走。
“别闹。”宇文佑一手揽住他,不轻不重的道。
小男孩闻言顿时不敢再动,眼泪汪汪的想着,谁啊这是?
看到刚还哭闹不休的小孩乖巧安静地坐在马背上,周围的人便以为二人是相识的,议论了一阵散开了。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小男孩结结巴巴地问道,想起他老爹吓唬他的话,不禁想着,这人不会是人贩子吧?
“谁说我是为了帮你。”宇文佑捏着小男孩的下巴把他的脑袋转过来,装模作样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小男孩,摆出一副奸商嘴脸,“你这小子长得不赖,起码能卖五两银子,还能赚一点儿。”赎他的钱是回不来了,总要找点乐子。
说完,果然看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眼睛一眨,泪珠便落了下来:“我,我又懒又馋,还不听话,没人要的。”
“唔,很机灵的小子,可以再多卖几两。”宇文佑满意的点头,催着马往前走,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在颤抖,突然脑袋后仰,似乎吸了口气,不紧不慢的道,“逗你玩的。”
正气沉丹田,准备大喊救命的小男孩身子一僵,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后领一紧,就被提起来放到了地上,脑袋上方有人说道:“小东西,快些回家吧。”
小男孩双脚落地,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原本的惧怕一扫而空,昂着脑袋道:“我不叫小东西,我有名字的。”
“哦,那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宇文佑头一次碰见这么有趣的小孩,笑问道。
“免贵姓白,大名辛苦。”小男孩高声道。
“白辛苦?”宇文佑好笑的念了一遍,这名字起得够奇葩。
“不许笑,我这个名字可是大有出处的……”白辛苦十分恼火,跳着脚道。
“行了行了,出处就不用说了。”宇文佑止住笑道,“白辛苦小兄弟,街上人越来越多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万一遇上人贩子,你爹娘可就真的白辛苦了。”
“我跟我爹吵架,是离家出走的,这样回去的话……”白辛苦低垂着脑袋,煞是可怜地道。
离家出走?怪不得去骗人家的包子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宇文佑有些无奈地伸出手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白辛苦也想回家了,不过是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现在有人相送自是再好不过。被宇文佑拉到马上,不忘嘱咐一句,千万别把他骗人家包子的事说出去。
“一善堂,是个医馆?”宇文佑早就闻到白辛苦身上若有若无的药味儿,倒是不难猜出这个一善堂的用处。
“我娘是京城里,很有名的大夫,每天都有好多人上门求医呢。而且,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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