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好玩,你快出来,别闹了!”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模糊了所有的焦点,也模糊了她找寻的方向。
她颓丧地滑坐在床沿,任泪水爬满小脸。
不用再找了,她知道他是真的离开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得来不易的幸福,就这么轻易的被剥夺了?
“因为你没资格拥有他!”一记厉声的斥责在黑暗中响起。
闻言,叶雨荷惊诧地猛一抬头,房里的灯光也瞬时明亮了起来。
“这样病态地软性囚禁我儿子,你这女人真是疯了!”阮玥影厉声的诘责,把近一年来的担忧,全数化为一句又一句无情的挞伐。
她是博毅的母亲!?
叶雨荷望着她愠怒肃穆的神情,瞬间晓悟了一切。
“是你带走他的吗?”她知道他不会主动离开她的。
“不,是他自己要离开的。”阮玥影刻意让她失望。
“是吗?”那他不离不弃的承诺又算什么?
“你想,依他的个性,我逼得了他吗?”阮玥影挑高了眉峰,语气间净是肯定,不容她怀疑。
“……”她答不出话来。
是啊!他从来就不接受任何逼迫,也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我想你也知道,他一开始就是想玩弄你的感情才会靠近你的,那孩子就是这样,不得手就不甘心,我想这场游戏他该是觉得赢得漂亮了,才会愿意收心跟我回去。”
阮玥影已经从纪薰口中得知了大致的经过,关于石博毅和叶雨荷之间的纠葛,她已是厘清了头绪。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正一点一滴地在流失,阮玥影的话让她感觉沉重了起来,她不愿迳自臆测她的话意,她要她挑明了讲,别只是蜻蜓点水地想带过一切。
“你若是要问个清楚,想要多点自我折磨,我是不反对,但后果你得自行负责。”
“你大可把事实对我说清楚,我不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游戏罢了,他只是想得到你的人,好赢得这场赌注,说白一点,就是你又再一次被戏弄了。”阮玥影毫不心软地将话刺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汩汩地淌流出鲜血来。
闻言,她的脸色倏地刷白。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听不太懂她的话?
若说这一年来,他都是在玩弄她,那么他失去记忆,也是玩弄她的戏码之一啰?
那他的山盟海誓算什么?那他的枕边呢喃算什么?
不是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吗?为什么要骗她?
“你说谎!”她的心已经动摇了,却仍佯装坚强的反驳阮月影的说辞。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阮玥影赶紧追加猛药,让她遍体鳞伤。
她对他的信任彻底崩溃了,阮玥影的话完美得无懈可击。
她还在坚持什么?结果已经判她出局了,她还在不甘心什么?
垂下幽邈的双眸,她从不知自己是如此的愚昧之人,上一次当就该学一次乖,而她却不怕死地往同一个坑里跳。
顿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该如何再坚强起来?她真的没有方向。
“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家世,竟还妄想要勾搭上博毅,我看你要不是看上我们家的钱,就是想当少奶奶想疯了!”
阮玥影仍是没有收手的打算,眼前的叶雨荷让她气焰难平,不数落她个几句,她心里就是不畅快。
“我要是真贪钱贪利的话,何须把他拐来这杳无人烟的山里?我大可使尽浑身解数地勾引他就好,何必兜了一圈,把自己害得如此狠狈?
我总算看清楚了你们母子俩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们的满身铜臭,也受够了你的狗眼看人低,我是穷,但我的自尊心不是你们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可以践踏的!”
好狠心的石博毅,竟然这么摆她一道,在她甘愿奉上自己的灵魂,成为他感情的禁脔后,他却拍拍屁股走人!
好,算她看错他了!
本以为她可以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结果却是跌得更深、更重,跌得连心也赔进去了,此时此刻,除了一身傲骨,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管你怎么说,别再和他纠缠不清了,我警告你,要是让我再见到你出现在他身旁,我一定对你不客气。”她绝不容许这样平凡的女人,毁了她为石博毅所精心安排的光明前程。
“这你大可放心,我叶雨荷就算再怎么犯贱,也不会再招惹上你们石家,沦为你们耻笑的对象。”
“哼!”阮玥影才不管她的承诺,迳自迈开步伐,扬长而去。
再也忍不住伤心的情绪,叶雨荷无助地掩面哭泣,回想起他在身边的种种,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温柔,怎么会是谎言恶欺?她真的很难释怀。
“石博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着夜空吼出满腹的怨懑,她失控地打着赤脚夺门而出,在这空寂的山中狂奔着,跌倒了再站起来,继续向前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到哪里去,只知道有他存在过的地方,再也容不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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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毫无生气的铁灰色系摆设布置,显示出主事者的冷然肃穆。
石博毅倚着落地玻璃窗,望着远方重山的景致,思忆起那段与她相知相守的日子。
那日,他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自己的母亲强带下山,让他彻底和叶雨荷失去了联系,他就算是想在茫茫人海之中寻获她,也是希望渺茫。
“雨荷,你在哪里?”他眸中写满对她的思念。
再次回到原就属于他的世界,这一切对他而言,却陌生得恍如隔世,他不知如何接洽生意,也不知如何与客户交际,他只觉得一切都变得好难,不再如生活在山中的那般快意自在。
阮玥影一进入办公室里,便见到儿子屈膝坐在落地玻璃窗前,仿如无心的人偶,空洞的双眼,凝视着远方。
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颓丧的表情,身为母亲的她纵使是心疼,却不能软下心来。
她绝不容许一个毫无地位的女人毁了他的一生!
“毅,你怎么坐在地上?快到椅子上坐好。”阮玥影带上门,迳自入内。
闻声,石博毅只是淡扫了母亲一眼,并无起身的打算,面对母亲的同时,他的内心又是一番挣扎。
他想对她生气,但他没有资格这样做。她虽是拆散他们感情的刽子手,但她却也是他的母亲,即便他仍是想不起以前的种种,但他知道,这层关系是无法因遗忘而磨灭的。
“你这样子究竟像什么?你想和我作对,存心让我难堪是吗?”
回到这里已经近一个月了,他每天都是这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无心于公事也就算了,就连面对她这个母亲时,也是一脸陌生,没有任何的感情,这样算什么?
“我想念她。”他仍是望着山的方向。
“不要再想她了,那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心心念念。”
“你不懂她。”他低吼。她的善良、她的好,只有他知道。
“你才真的不懂,你对她知道多少?不就是被她带上了山,灌了几杯迷汤就六亲不认了。”
阮玥影知道失去记忆并非儿子所愿意,但他执意对叶雨荷的感情,却让她气愤难当。
“她没有灌我迷汤,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他爱她爱得疯狂,想把她拴在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你不懂她的真面目,她只是一个贪婪不知羞耻的女人而已,不足以你这样费心想念。”阮玥影再也受不了儿子这般消沉的样子,把一切都怪到叶雨荷头上。
“妈,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他说道,喉头一阵酸涩。
“你——”她快气疯了,眼前的他,真的是她那绝不向人低头的儿子吗?
石博毅凝视着她的眼,一时间,她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心念快速流转,她立刻下了一个决定——
“要见她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我振作起来。”她抓住机会,要他交换条件。
闻言,石博毅眸光一亮。只要能再见到她,他不惜一切。
“你得先好好打起精神来,做出业绩来让我看,如果达到我的标准,我自然会告诉你她在哪里。”阮玥影打算先哄他振作起来,其余的,她会再想出应对的方法来。
“我会的,只要你答应让我见她一面。”他以坚定的语气道。
阮玥影被他坚定的意志给狠狠骇住了,怎么她从不知道儿子的个性可以如此认真?
再望了望儿子澄澈的眸底,她发现自己竟没来由地心虚了起来。
不!她绝不能心软!
第八章
石博毅果真拚命地埋首于公事之中,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的想着她,也不断的提醒自己绝不能松懈。
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两个月,渐渐的,他熟悉起商场上的一切,也开始应付自如,到现在已是得心应手了。
酒会上,石博毅举着高脚玻璃杯,向在座的每一位敬上一杯酒,那一举手一投足间,不知蛊惑了多少名门千金,只是,他的目光从不停留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教她们是又爱又恨。
“贤侄,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介绍我女儿让你认识认识,若你有空,可以约她一同出游,或是共赴晚餐。”
尚敏故一见机不可失,立刻想将自己的女儿带到石博毅面前,只是,相较于他单方面的热忱,石博毅反而是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让尚敏故是尴尬不已。
“伯父,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心仪的人选了。”
“是吗?我能知道是谁吗?”是哪家的千金抢在他前头了?
“你不会认识她的,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不是什么名门千金。”他不想费心向别人解释叶雨荷的背景,他们不会明白她的可爱的。
“是吗?真不再考虑一下小女?”显然地,尚敏故仍不死心。
“感情是比较不来的,我想不用考虑了,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抹坚定,是谁也磨灭不去的。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尚敏故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他会再找机会和他攀上边的。
石博毅旋过身去,环顾了四周他所不感兴趣的世界,心里却不再那么难受,因为,他知道与她重逢的日子不远了。
他根本不会知道阮玥影心中是如何盘算的,他只是不断地期待着,期待着再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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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去酒吧的工作后,叶雨荷找了一份总机小姐的工作,成了朝九晚五的标准上班族。
穿着正式的上班服,值勤于公司出入的大厅柜台前,姣好的身段、腼腆的笑容,立刻让她获得公司里所有男性员工的注意。
每天,她都得与这些对她颇有意思的男人们虚与委蛇一番,说累也不见得,至少这点和她在酒吧工作时十分相似。
但,光是男职员们迷恋她还不够,就连公司总裁的儿子尚易扬也对她心心念念,只是不同于其他追求者,尚易扬的行动显得较为低调。
又到了上班时间,但即便如此,许多男职员还是不忘递给她一抹讨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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