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荷无言以对。
其实她不是不想,但不可爱的个性早已根深柢固,怎是说改就改的?
“我不逼你,我会软化你的执拗,让你化在我的爱里。”
每每听他深情的表白时,她都忍不住要以为他是嗑情书大全长大的,他说的话非但恶心肉麻,教她鸡皮疙瘩掉满地,但却也让她印象深刻。
“你希望我化为一摊春水,是吧?”她有点忍俊不住地回头取笑他。
“随你如何解读,不过我得说,你解读得有点颜色。”
哈,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好啊!你敢笑我,看我不打扁你才怪。”撂下话,叶雨荷立刻旋过身来,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捶落几拳。
顿时,迷人的星空下增添了一丝吵闹的气息,却也融入了快乐的氛围,仿佛他们都投入了这段迷离不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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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宅——
偌大的厅室里,墙上悬挂几幅名画,室内的布置均是仿古欧风,突显出名家设计的别出心裁,也显示出屋主的显赫背景。
一名年约六十却仍是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来到客厅,她穿着十分正式得体的套装,颈间垂挂着闪亮抢眼的金饰,腕上戴着出自手工打造的钻石名表,耳垂上的两道晶灿光芒,更是耀眼得令人无法忽视!
妇人甚是犀利的眸光打量了下沙发上的男人一眼,然后在其身边落坐。
“博毅,不是妈爱念你,你也快三十岁了,总不能每天靠着猎艳来自我满足,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定下来了。”阮玥影苦口婆心地劝着儿子,这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事实上,她已经注意了几家千金许久,为了让儿子可以在事业上得到有力的助手,她是千挑万选,选中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的千金。
自丈夫过世后,她一手掌握权利与财富,沉迷上了支配别人的人生,她自以为是的要儿子接受这种利益的安排,却一点也不觉有任何不妥,只因她也是在这种安排之下,才嫁进石家门的。
若要说她这辈子究竟学会了什么道理,那大概就只有利益当首了。
“你不是安排好了?反正我到时只要负责出席就得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石博毅总是多了分散漫,少了点严肃,令人忍不住想问他,是否真真切切地正视过自己的人生?
“你说得倒简单,女孩子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若不花点工夫和她们周旋一番,谁会愿意交付你一生一世?”即便儿子条件极佳,但仍不能保证那些名门千金就会看得上眼。
“那你要我怎么办?”
之前她也要他和不少千金小姐们相过亲,但结果往往不尽人意,她们对他的感觉除了不安全感之外,还是只有不安全感。
“你可以收收心了吧?认真一点。”
她知道儿子是听话的,只要她下令要他和哪家的千金见面约会,他从没第二句话,但约会之后,他那死性不改的猎艳毛病,仍是在明在暗的进行着,唯有这件事,她是说破了嘴,他也改不掉。
“我有啊!”
他不是没那么嚣张地在泡妞了吗?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知道我指的不只是明着来,就连暗中进行的,也得给我到此为止。明天我替你约了华氏企业总裁的第三个女儿,人家可是涉世未深,你给我安分一点,别让我到手的好亲家,毁在你的恶习之下!”
这一次,阮玥影替儿子找了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之女,若能顺利结为亲家,非但对石氏在欧美延伸商业触角有很大的帮助,甚至连合作企画上的获利,都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这么完美的机会,她怎能轻易教它断送在儿子的手上呢?
石博毅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这些话其实他早已听得厌烦,但这仿佛就是他人生的一切,找个对事业有帮助的女人,为利益而结合,非关感情,只有钱,一切都为了钱。
也罢,横竖他心里也没中意的人选,就随母亲安排。
倏地,他脑海里浮现叶雨荷的身影。
难得有趣的生活消遣,这么快就被逼迫夭折,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如果这游戏必须结束得比预期还快,那么……他该适时地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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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叶雨荷的小手,石博毅有些心不在焉地抽着烟。
刚看完电影的两人,驱车前往阳明山上,鸟瞰着台北城万家灯火的迷人景致。
叶雨荷突然觉得他们就像天边的繁星之一,落在这城市里,本为陌路人,但却奇迹似地有了交集,相互吸引,然后再也离不开彼此。
“夜色很美。”
轻倚在他的肩上,惬意的凉风拂过脸颊,她感到十分舒爽地闭上双眼,感受他的气息盈绕身边。
全世界最幸福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你更美。”
同样是讨好的话语,只不过多了几分敷衍,而,她发现了!
“你不开心吗?”
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表情,虽是笑着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并不投入。
“别胡思乱想,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累,最近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除了要应付华氏企业的千金小姐,他还得处理公司的事务,几个月下来,他已是身心俱疲。
“对了,我从没问你在哪里上班,也从没听你提过。”
她这才想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除了他的一张油嘴滑舌,他还有些什么其他她知道的吗?
“没什么好提的,我经营父亲传下来的生意,父母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管它也不是办法。”
他语气中有意无意透露的无奈,让叶雨荷好生心疼。难道他没有梦想吗?没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吗?
“你有没有梦想?”她不禁想知道更多的他。
“有,但现实教我看清了作梦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人还是需要往利益看的。”他的口吻强调出无情的现实面。
“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也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反正都是遥不可及,再提无意义可言。”
“可我想知道,你不是说过我有权利知道你的任何事,现在就不守信用了吗?”她嘟起嘴来,不满他的食言。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我曾经想过要当一个画家,但我父亲执意培养我在商场中发挥,于是,他没收了我的画具,不许我再画画,至今,我已好些年没碰过画笔了,也许生疏了,再也寻不回从前的画技了,不过,那也不再是我需要的东西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嘴上虽是说得毫不留恋,但眼底一闪而逝的不舍,仍教叶雨荷看得真切,她知道他是在乎的,他的双手仍有着逐梦的渴望。
“你平常只会说我,有时也该说一些话给你自己听,你不够勇敢,面对人生,你是踌躇的!”
一直以来,他不断对她说着开解的话,但这些话若能反过来对他自己讲,也许他会更不一样。
“是吗?你以为我是踌躇的?那你呢?有前进一些了吗?”他知道她正试着开启心房,看着她的改变,他竟为她感到开心。
他……会不会离不开她了?
不!这不是他预期的结果!
没有人可以扭转他的计画,包括他自己。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梦想家,但你说的话,我真的有听进去。”她的改变,相信他看得见,也感觉得到才是。
是的,他知道她的改变,她变得容易快乐、变得容易相信、变得容易表达自我,那就是他期望的她,可这样的她,却让他着迷得更深了!
望着她的脸,他竟不知该如何抽身这段感情,眼见婚期渐渐逼近,胸臆间的不舍也逐渐扩大,到达了一种令人惶恐与不安的境界。
“Rain,若有选择,我不想离开你。”这是两人认识以来,他最真实且由衷的一句话,却是在最无奈的情况下道出。
“叫我雨荷,那连我都陌生的名字,就留给不认识真正的我的人去叫吧!”对他,她已经毫无保留了。
她是否陷得太快、陷得太深?
是啊!她早已身陷泥淖,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攀着他,仰赖他的爱维生了。
爱情是如此妙不可言,就算嘴硬的说不相信,但当它真的发生时,却是怎么也抗拒不了那惊人的化学反应,想融入更多的自己作为催化剂。
“雨荷,你人如其名,是那么的娇弱,却又那么的坚强。”就是这样矛盾的特质令她耐人寻味,也教他不舍。
问他能否就为了这样的她留下,答案是否定的,他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当利益及儿女情长必须择一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撇下儿女情长,你可以说他现实,但这就是他自小被灌输的观念。
“你说你不离开我的,说到要做到。”
她开始害怕失去他的感觉,原来在乎一个人就是这么痛苦却又甜蜜,会无时无刻想知道他的世界、知道他的一切,就是怕他的生命中没有自己的存在,那感觉煞是折磨人,却又教人趋之若骛。
他以沉默回应她的要求,因为……他已经有了决定!
第三章
昏黄的灯光、浪漫的氛围,配上优雅的琴声,双双对对的男女相视而坐。
这里是台北最著名的约会天堂,情人们相偕进餐的最佳国度。
石博毅望着相视而坐的女子,一脸淡漠,双手有些无谓地轻敲着玻璃桌面。
这女人真的无趣到了极点!
十足的乖乖牌,凡事总是不表示自己的意见,只是盲目地让人作决定。他提议了到餐厅,她没意见;他提议了看电影,她没意见;他提议送她回家,她没意见。
若他要把她卖了,她是不是也没意见?
虽说她长得真的不错,这点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好,但这样的女人缺乏挑战性,也不适合他,他要的是像叶雨荷那样个性派的女孩,那得手时的快感,才是他所享受的。
怎么又想起她了!?
石博毅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际,自两人上次一别,他已有多日刻意淡漠疏远,打算专心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子,但,她的身影总是毫无预警地一再窜上脑门,让他烦心不已。
“博毅,你不舒服吗?”
华可欣虽是小家碧玉,但也不是不懂得看人脸色的无知少女,就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知道石博毅并不中意她。
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有着丝丝的不耐,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总是有着刻意尊重的距离,他们看似情人般贴近,内心却是遥不可及。
但她喜欢他啊!
莫名地,她就是教他给摄了心魂,他像是勾人的魔魅,举手投足间的丰采,总让她不住倾心,深陷而无法自拔。
“没。”她的关心唤回他的注意力,也拉回他再度想起叶雨荷的心绪。
是的,眼前的华可欣才是他得专心投入的对象,为了公司的利益,他没有心思去考量儿女私情,这早已是既定的事实,不需要再多加费心。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但……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我以为的热情在发酵着,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她知道她开始贪心起来,想要对他要求一些情人间该有的亲密,但那是两人相处的必要因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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