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好受。他怪自已太贪睡,连那吻他的女子是谁,也不知道。
这天到了傍晚,两女又来了。除了昨晚的獐肉尚未吃完外。由美又带来一只野免。桑尾把那免子烧烤,香气四溢。两女都叫道:「好香埃」从她们那天真自然的态度看来,无法获知昨晚谁和他作过肌肤之亲。
换作另一个聪明的男子,或许能从她们的言词、眼波、笑意中探测出来,但桑尾从来不是风流种子,又很少接近女人。教他怎能了解两女的心意?
不过,傻人也有傻人之福,正由于他浑浑噩噩的。两女在他面前就特别自然,丝毫没有隔阂。
桑尾虽然蠢钝,但偶然也有聪明的时候,这晚吃饭时,他故意少喝一点酒,假装已醉,饭后又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不久,他发觉身边香息微微,有个人影爬近,桑尾心道:「来了。」
那人影略为迟疑一下,才俯下身来,把嘴唇贴近他的脸上,还未真个接触,桑尾已觉心神一荡,差点身子震动起来,他从来未接近女色,不知女人有这样的魔力。昨夜是在糊里糊涂中,不能作准。今天,他心想要好好领略一下。
那人影试探一下,见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心亲吻桑尾的嘴唇。她那小嘴软绵绵、滑腻腻的,令桑尾感到一阵销魂。这时的感觉恰像吃得三分酒醉时一般好受。
那人见桑尾一动不动,她的胆子渐渐大了。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抚摸桑尾那宽阔的胸膛,进一步,又悄悄把桑尾的衣钮解开,把脸伏在他胸前,一阵暖烘烘的感觉,乐得桑尾想笑,他尽力忍祝那人似很喜欢他身上气息,伏在他身上很久,然后她的小嘴唇在他胸间轻轻吻著。那种舒服的滋味,教桑尾难以形容,大抵比十分饥饿时,得吃一盘熟牛肉还要好。
那人逐渐吻至他的腰间。这一下,桑尾可忍不住了,痒得他真想大笑,可是他怕一笑,便把那人吓跑,春梦成空。所以张开两臂,忽然把她抱祝笑道:「瞧我还不捉著你!」
那人吓了一跳,随即羞窘万分,把脸伏在桑尾胸上,再也抬不起头来。
旁边有人发笑道:「嘻,这次偷鸡不著蚀把米啦。」
桑尾听出那是由美的声音,那么抱在身上的人定是裕子了。他心里一热,一个翻身,把裕子压在身下。在她粉脸上粗粗鲁鲁地吻著,他虽然不解温柔,但这样粗鲁的乱吻,也足以教一个女孩子心动。
桑尾一面吻,一面道:「昨天晚上我已知道是你了,今天你还装得一本正经,教我猜不出来!」
裕子道:「冤枉啊,昨晚不是我,是由美那小鬼爬在你身上。今晚也是她教我这样做的。我……我从来没有尝试过……」
桑尾见她情急的样子,似乎说的是真话,便向睡在地板另一旁的由美问道:「是真的吗?」
由美不答,只是笑,等于默认。
桑尾现在明白过来了,原来昨晚趁他酒醉,爬在他身上和他亲热的是淘气的由美。今晚裕子也学著她的样,不料给自己「逮」住了。
他心里觉得一阵甜蜜,原来她们都对自己那么好,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从此,他每晚都和裕子、由美共宿。两女一个活泼、一个温柔;一个善笑、一个含羞,各有各的优点。每晚吱吱喳喳,夹著脆嫩的笑声,令桑尾不愁寂寞。
桑尾是个浑人,两女的家庭在哪里?她们的家长怎能容许她们晚晚在外住宿?为什么她们每晚都能带来许多食物?这许多问题,桑尾从来没有想过。或许二女正喜欢他这一点,所谓「糊涂自有糊涂福」,要是事事弄个分明,也许二女早就离他而去了。
桑尾有时在外走动,经过山溪,照见自己脸孔,胖胖钝钝的,毫无可爱之处,不知二女喜欢他什么地方,晚上他把这疑问去请教裕子。
裕子掩口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懂得自己丑陋。不过,你也有一些长处是自己不知道的。第一,你胸无城府,为人忠实;第二,你性情乐观,毫无疑虑。记得那一晚吗?你粮食吃光了,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第三,你不吝啬,尽管你食粮短缺,当初仍肯每晚分一半给我吃喝,毫无怨言,真是难得。第四,你不急色,见了妇女不会像那些浪荡男人作出各种不堪之态,这都是你的优点。」
桑尾摸摸头皮笑道:「原来我有这许多好处,多亏你告诉我。」
快乐的时光是易过的。桑尾每晚和二女谈笑唱歌,饮酒猜枚;有时二女替他擦背沐浴,有时趁著月夜,三人到清溪裸体游泳;各种韵事不足为外人道。
转眼过了一年。一天,裕子对桑尾道:「爷爷说,你年纪轻轻。老住在山上不好,不如回去城里做点事。」
「为什么?」桑尾不懂:「我觉得现在日子过得好快活。」
「虽然如此,我和由美说不定什么时候要搬走的,那时只剩下你一个人,就会觉得乏味了。」
桑尾从来没有想过离别的问题,一时不觉呆祝以前不认识这两个女郎还好,现在既认识了,要是她们离他而去,一个人留在山上,真怕会闷死。
裕子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有不忍,道:「我们也没有这样快离去,不过说说而已。但你若在城中找到事做,生活安稳,我们离去也就放心些。」
「我宁愿跟著你们。」桑尾说。
「我们去的地力,你是不能去的。这样吧,我陪你一同去城里住一年半载,好不好?」
「你陪我一同去,那自然好。」桑尾叫道:「但由美呢?」
「由美要照顾她爸爸,不能同去。不过她会时时来看我们。」
桑尾是不懂用脑的人。既然裕子代他出主意。他便完全听她的话。初时他怕由美会反对,但由美似乎没有什么意见,桑尾也就放心了。
一天下午,桑尾和裕子收拾了日常用品。下山而去,由美直送他们到山脚,才依依惜别,说明过几天才来看他们。
桑尾回到城里,许多店铺都已改观,人事也改变了。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裕子胸有成竹,一直带他走向一家饭馆,店名叫清月。坐在柜台上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满脸愁容。饭馆生意清淡,这时是晚饭时候,尚未有一个客人。
裕子向那妇人打个招呼,用伶俐的口齿对她说,她和桑尾是两夫妇,初到此间,无以为生,愿意替清月饭店服务,不支薪酬,只求两餐一宿。又说桑尾的烹调技术很好,如果不信,可以当面一试。
那妇人是清月的老板娘,丈夫在半年前去世,遗下她和女儿寿美子。由于不善经营,生意愈来愈差,店夥都走光了,正为此事愁眉不展。她很愿意接受裕子和桑尾在店中帮忙,可是怕没有生意,她便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无法照顾他们。
裕子道:「大婶,你放心。我们以一个月为期,如果一个月内生意没有起色,我们也不想再赖下去。要是一个月后生意转好的话。你就酌量给我丈夫一份薪水,怎样?」
「这个没有问题。」清月大婶终于给说服了。
她把女儿寿美子从厨内叫出来。和桑尾、裕子见面。寿美子只十七岁,一双眼睛大大的,很可爱。因为要在店内操劳,她已不上学了,人也瘦了不少。
从第二天开始,桑尾便担任了清月的厨师。裕子作堂棺,协助料理店中一切。在中午和晚饭时间,她亲自站在店门外招徕。
她本来就长得美貌,这时有心吸引路人,薄施脂粉,更觉美若天仙。途人经过,见有这样的美女,本来无心光顾的,也不免想:姑且试试。及至一试之后,桑尾的烹调果然出色,取价又低廉,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生意便旺盛起来。
一个月过后,店内食客如云,座无虚席。清月大婶笑逐颜开,因为生意太好,要多请两个夥计帮忙。她饮水思源,不仅答应发薪水给桑尾夫妇,还愿意在盈利中分红给他们。
桑尾一向不受人注意,想不到如今「天生我材必有用」,成为饭店的大厨师,所有食客都是为他而来。清月大婶对他非常器重,寿美子更用羡慕的眼光看他,每天「桑尾大哥、桑尾大哥」的叫个不停。有时站在炉灶旁边当他的助手,见他满头大汗,会用乾净的毛巾替他揩汗。总之,桑尾现在是整间饭店的灵魂,他受到别人的看重。这种滋味很好受。
由美有时下山来看他,每次总住三五天。裕子、由美和他在店后一个小房间中重温过去甜蜜相处的滋味。由美也协助做点店中琐事,她从不出去逛街。裕子也是如此。这两个女人到城里来,完全是为了桑尾。不过桑尾是钝人,对此并不了解。
光阴易逝,不觉一年已过。一天晚上,裕子对桑尾道:「我离开爷爷日久,想回去看看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要去很久吗?」桑尾问。
「总要在山上住个十天八天,陪陪爷爷。」
桑尾和裕子在一起生活已成习惯,听说她要离去,顿生依依不舍之情。
「不能早些回来?」
「傻瓜,」裕子笑道:「你现在不是小孩了,难道还要我整天陪著你?大婶和寿美子都对你那样好,像自己人一般。你还担心什么?对了,寿美子愈长愈漂亮,你觉得吗?」
「嗯,听大婶说,有很多人来说亲。」
「但寿美子都不喜欢,其实她心中是有个人的。」
「谁?」
「是你。」
「别开玩笑了。」桑尾道。
「我不是开玩笑。自你来后,清月饭店得以起死回生,寿美子的心中对你又是感激,又是崇拜。你是她心中的英雄。她常说,能学会你在厨中的三成功夫就好了。」
桑尾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崇拜他,喜得心痒难搔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裕子道:「这个小妹子给你作老婆,你想不想?」
「老婆?我已经有了你和由美,还要别人?」
「我只问你想不想?」裕子笑问。
「这……」桑尾嘻嘻笑著,不说什么。
两人的谈话至此为止。第二天,裕子便上山去了。
头一天还不觉什么,第二天起,桑尾便非常想念她,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
这两天,寿美子对他特别好。嘘寒问暖,不时为他倒茶、递毛巾,又对他说些左邻右里的笑话,逗他开心。愚钝如桑尾,也懂得她的用意;是想解开他心头烦闷。他对这小妹子非常感激。
白天忙碌著还好,一到夜里,他一个人躺在空房中,便不由想起裕子的种种好处,那清脆的笑语,温柔的眼波,腻滑的樱唇……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符合他的心意。桑尾本是十分贪睡的人,但这几晚躺在床上,也总要翻来覆去大半个钟头才能睡著。
第四天夜里,他也像平常一样想著裕子,好不容易才朦朦胧胧睡去。就在这时候,忽觉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爬在身上,接著,他的唇上像有什么蠕动著。一时间他记起以前和裕子初次亲热的情景,当时裕子就是这样和他愉情的。想到心情甜蜜处,不觉两手往上一抱。说也奇怪,居然抱著一个真实的软绵绵的胴体。桑尾一喜,醒了大半,在黑暗中,香泽微闻,这正是习惯的裕子身上的香味。原来她已回来了。他使劲把她抱住,在她唇上热吻。
他因几天未见娇妻,情欲难禁,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吻之未已,又急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衣物,和她作了肌肤之亲。但听对方发出轻微喘息和呻吟之声,也不以为意。
情欲的风暴过后,桑尾才埋怨道:「你回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折腾了半晚,睡不著。」
对方不说话,只温驯如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