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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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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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医生诊断后,发现罗顿只是受了过度的刺激,还不至有大碍,只要在医院休养一二星期,便可复原。

一场风波表面上就此平息,杜辉暗暗庆幸,自己的计画终于救了罗顿。

傍晚,他照例去啤酒馆喝一杯酒。这天,他来到啤酒馆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全身作黑色的装束,雍容华贵。

杜辉不觉被她吸引,对她多看了一眼,那女郎笑盈盈地向他搭讪道:「能请我喝一杯啤酒吗?」

「自然可以。」杜辉忙不迭地答,他感到受宠若惊。

在啤酒馆内,他们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低斟浅酌,俨然如一双情侣,女郎说话坦率而又风趣,她自称名叫芸妮。

芸妮喝了两杯酒后,红晕上颊,益增娇媚。

「我要醉了,你送我回家吧。」芸妮摇掘晃晃地站起来,杜辉连忙扶住她。只觉她身上发出一阵动人的香气,中人欲醉。

「你住在哪儿?」

「在雅碧道。」

「路途太远了,你能支持吗?我的家就在附近,不如……」杜辉讷讷地建议。

「唔,」芸妮不胜酒力道:「我一切听你的安排吧。」

杜辉大喜,做了四十年的独身汉,这还是他第一次把一个女人带回家中,而且是这样漂亮的女人。

芸妮几乎是整个身躯挨著他走上楼的,她的身子是那样柔软,又富于弹性,令杜辉的心房跳个不停。

走进屋内,芸妮仍然挨著他不放。杜辉把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她的头枕著椅背,一会儿已睡著了。

杜辉望著她,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想,还是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弯下腰,替芸妮把高跟鞋子脱掉。当他握著她那粉嫩的足踝时,不觉暗暗心荡,魂为之销。

芸妮在蒙胧中,把脚尖轻轻摆动:「唔,好痒,不要逗我……」

她的脚尖无意间踢到杜辉的鼻子上。杜辉越发心痒难熬,索性握著她的纤足来回抚摸著。

「我不要,不要……」芸妮在梦中说话。但她那样软弱无力,那双脚自然仍在杜辉手中。她的眼睛没有张开来,脸容是那样红艳娇戆,杜辉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来,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

出乎意外,这一吻反应良好,芸妮把双手勾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抱我到床上去……」

杜辉如奉纶音,把她抱起,向房内走去,他的睡床十分凌乱不堪,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屋子感到羞愧,连忙把床上多余的杂物抛去,腾出空位来,让芸妮躺下。

「替我宽衣……」芸妮轻轻地说。

「是的……」杜辉的嘴唇颤抖著,他怀疑自己做了甚么积德的事情,竟交上这样的好运。

他将芸妮的衣链拉下,把那件黑色的外装卸下来。芸妮的皮肤是那样的白,那样的细嫩,她的胴体那样的完美,杜辉看得呆了。芸妮娇嗔道:「你在偷看,不,我不要……」

「是……」杜辉闭上眼睛。

「傻瓜,」芸妮笑道,「谁要你这样?瞧你,大概一辈子没和女人好过。」她伸手一拉,把杜辉拉进她的怀里去。

杜辉气息迫促,伏在女人的怀中,这还是第一次。芸妮像蛇一般缠住他。

他们像所有关在斗室的孤男寡女一样,热情如火,无所不为。

当杜辉最兴奋的时候,芸妮轻轻问他:「喜欢我吗?」

「自然,喜欢极了。」杜辉气喘吁吁地说。

「你知道我是谁?」

「你……叫芸妮。」

「不,你其实已见过我一次。」

「甚么时候?」杜辉搜索枯肠也想不起何时与这美女有一面之缘。

「真的记不起?我原名叫兰茜。」

「兰茜,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记得罗顿吗?」

「罗顿,自然记得。」

「我是罗顿的情妇。」

「你?莫非……」杜辉惊愕得张大嘴巴:「不可能的,这怎么会?」

「为甚么不能,那天在那破屋中,我与罗顿幽会,你们在外面偷窥,我早就知道了,想不到你们后来会做出那样恶毒的行为。」

「不是……我们见到的是一只大蜘蛛……」

「大蜘蛛也可以做爱,你不信?现在你不是也和一只大蜘蛛在睡觉吗?」

杜辉正想说甚么,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可怖的现象:他所拥抱的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那相貌好不丑陋难看。

杜辉狂吼一声,吓得昏死过去,隐约似乎听得那蜘蛛大笑说:「这就是你的报应,我最恨破坏别人爱情的人,虽然你看不过眼,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谁管得著?……」

以后还说些甚么,杜辉已听不见了,他已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邻居首先发现了这件可怕的事:杜挥家中血迹斑斑,他的头颅不知哪里去了。

这件谋杀案轰动全市,但没有人知道杜辉是怎样死的。

只有方萍和小田二人,心里有鬼,他们暗中商量一下,怀疑这是那妖精的报复。但是却不敢出声。

方萍是有丈夫的,她丈夫是个电力工人,在夜里工作,从晚间八时到凌晨四时。这可把方萍害苦了,家中又没有孩子和其他人,只她孤零零一个,好不害怕。

这天晚上,她要求丈夫不要上班,丈夫问她为甚么,她却说不出,丈夫不理她,八时左右又照常出去了。

方萍把家中所有门窗关得牢牢的,躲在房中暗暗祈祷怪事不要发生。

当她张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条蜘蛛丝挂下来,一只小蜘蛛在半空中浮荡著。

方萍尖叫一声,急忙跳下床来,用棍子把那小蜘蛛挑下,一脚踏死了。虽然这样,她们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躺到床上去,用被裹著身子,睁眼望著天花板和房中的一切,唯恐还有其他异事发生。

忽然颈部有种麻痒的感觉,她伸手去抚摸一下,赫然有一样东西,抓来一看,竟又是一只小蜘蛛,她叫了一声「啊哟!」慌不迭地抛到地上。

「今晚为甚么有许多蜘蛛?」她心里在发毛,平时这屋里很少看见蜘蛛的。

「卜」「卜」两声,又有两样东西掉在她的头发上。

「碍…」方萍狂叫著,伸手在头发上乱扫,果然又是两只蜘蛛在头发上跌下来。

「蜘蛛,蜘蛛呀!」方萍霎时间觉得全身都是蜘蛛,她疯了一般,拔足便往外跑。开了屋门,一直奔到街上。

邻居以为发生了甚么事,走出来观看,方萍惶急地叫道:「我的身上有蜘蛛,有蜘蛛!」她在地上一顿足,把衣裳都脱下来,脱得赤条条地,在街上跑来跑去。

人人都说:「方大姐疯了!」

有人赶去报告巡警,巡警过来一看,也觉奇异,急忙召来十字车,把方萍半拖半拉,送到车上,一直载去精神病院。

方萍疯癞的消息传到小田耳中,更使他惊得六神无主。这件事件已很明显,一定是那大蜘蛛在报复,否则哪有这样的巧合?

为了安全起见,他急忙跑去警局报案。将他们三人去炸毁公路上的破屋的情形,和盘托出。警方至此才了解杜辉谋杀案的原因,但仍然不相信妖精的说法。

警方不把兰茜作为一个蜘蛛精看待,而把她作为一个杀人凶手处理,既然小田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答应派遣一个保镳,在短期内给他以适当的保护。

这样,小田的心里才稍为安稳一点,他照常上班工作,那个保镳名叫冯烈,和他寸步不离,日夜跟随在身边。

一连三四天,都没有发生甚么异事。小田的戒备松懈了,心想,也许那大蜘蛛并没有那么厉害,方萍和杜辉的遭遇只是一种巧合,谁知道杜辉是不是另有仇家呢?

这天晚上,小田邀保镳冯烈去喝酒,彼此都是王老五,很谈得来。

喝了几杯,心情兴奋。小田笑说:「你是保镳,是不是甚么地方都跟著我?」

「是的。」冯烈说。

「我去召妓,你来不来?」

「来,你召妓,我在旁边监视。」

「去你的,这算怎么回事?」小田大笑:「要嘛,我们两人一同召妓,那还像句人话。」

冯烈说不可能,因为他有公务在身。最多,他坐在门外等候。小田拗他不过,同意了,他们一同前去苏豪区游玩,先看了一场脱衣舞,然后小田找了一位姑娘共宿。他们在一种专供情侣幽会的公寓中开了一个房间。冯烈真的依照诺言,坐在房门外等候。

一切都很平静,不过小田进去后,便鸦雀无声,一直过了两个钟头也不出来。冯烈等得不耐烦了,在门上敲打道:「喂,有完没有完?」里面没有应声,冯烈起了疑心,将门用力撞开,冲进房内一看,屋里哪有个人影,小田和那妓女都不见了。

保镳这一惊非同小可,见房中的窗户大开,显然二人是从窗户逃去的。

他在窗口一望,外面并无足以攀沿的地方,离地下有百余尺,没有人能从窗口跳下去而不脑浆迸裂,而街上并无留下尸体或任何痕迹。

他急忙拨一个电话给探长,把小田和妓女神秘失踪的情形告诉他。

五分钟后,数辆警车开到,在公寓附近大事搜索。终于在一条横街的垃圾堆中,发现小田的尸体。他的死状非常可怖,头颅也不见了,就像上次杜辉死状一样,只能凭衣饰认出他的身份。而那妓女始终无影无踪。

在此情形下,警方不能不假设那妓女有谋杀的嫌疑。而在四层楼高的公寓上,那妓女和小田是怎样下来的,确是一个疑问。

负责侦查的探长,也不能不怀疑,那妓女也许是蜘蛛精之流。

但与这案件有关的三个人都先后被杀或变成疯癫,唯一侦查的对象只好放在医院内的罗顿身上。

罗顿承认曾在荒僻的地区认识一个女人,但他矢口否认那女人是个蜘蛛精。

「这全是别人的鬼话。」他说。

警方在他身上找不到甚么线索,只能暗中窥伺,看有没有女人来找他。

罗顿在医院住了两星期便出院,回去家中,照常工作与上班。一切渐复正常,只是意态稍为消沉,不似以前的神采飞扬。而他也始终没找过别的女人,或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已经兴致索然了。

这个案件变成不了了之,无法将凶手缉拿归案。

大约过了七八个月后,那家收容过罗顿的医院,忽然有一个腹大便便的艳妇,前来分娩,称是罗顿太太,却没有丈夫陪来。

这少妇脸容奇丽,令人目为之眩,医院内的医生、护士,人人都来偷看她几眼,她也不以为忤。

少妇在医院度过半天,与常人无异。但饭食较多,胃口特佳,而且容颜明艳,绝没有一般孕妇的狼狈或疲惫之态。

半夜里,少妇发生阵痛,号哭连连。在这时候,她又似较一般孕妇为痛苦。

医生、护士在旁小心呵护。到瓜熟蒂落之际,先产下一个婴儿之头,红润可爱。但当婴儿的身体拉出来时、医生面色大变,护士也吓得大叫,几乎昏倒。

原来婴儿除了一个头颅外,下身是一只蜘蛛,有八只脚爪,每只长七八寸。但婴儿哭喊声与常人无异,只呼吸稍弱,医生把他放在氧气箱中养著。另一方面,急电警方,怀疑这个「罗顿太太」即罗顿的情妇蜘蛛凶手兰茜。

少妇一再要求护士把孩子抱给她,护士不肯,怕她见了害怕,少妇哭泣十分伤心。

十五分钟后,警探开车赶到,罗顿也闻讯而来,他希望这女人真是兰茜,久未见面,把他想苦了。

医生把他们引去病房,但说也奇怪,病房内人去楼空,少妇早已不知去向。

医生和护士都说没有见人从房中出来,而少妇的病房在医院六楼,从窗口逃出,照理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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