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应得的下场,唯独皇后娘娘一人例外。
虽然皇上等人明知在陈启亮谋反一事当中绝对少不了皇后的参与,可是皇后娘娘却因为心思缜密异常,在一应问询当中不曾露出丝毫端倪,加之素日来端庄贤淑的示人形象,叫人根本抓不住她的错处。
于是皇上最后也只得随便找了陈启亮的由头,将皇后以株连之罪论处,废除后位,打入冷宫以塞悠悠众口。
从项文焕的口中得知了最终的结果之后,燕青鸢满怀感慨的说道,
“希望皇后娘娘当真能够明白皇上是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而从轻责罚了她,希望皇后娘娘能够从今往后真的好好过她的日子,了却余生。”
“一日夫妻百日恩?”
听了燕青鸢的话语,项文焕却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再开口的口气当中便充满了无谓的意味,
“枉费本王素来以为你聪慧过人,可是到了这份上,你怎么会如此简单的认为父皇是因为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才对那个女人从轻发落的呢?”
“怎么?”
项文焕口气当中的凉薄意味,叫人听着不由的一阵阵心寒,燕青鸢轻轻咬了咬唇,抬眼问道,
“难道不是吗?”
项文焕点头,然后对上燕青鸢的眼睛,沉声说道,
“当然不是。”
帝王情爱,自古凉薄
“哦?”
燕青鸢扬眉轻笑,胸腔之中却是隐隐的痛了一下。
她是在担心。
这次能够将陈启亮一派一网打尽,项文焕暗中筹谋的力量曾经深得皇上赞许。
便是燕青鸢就曾经好几次听到皇上在对着项文焕授意如何暗攻陈启亮的时候,那一次次意有所指的暗示。
皇上在对项文焕暗示着,将来百年之后的蓬华国帝王之位,继承之人非项文焕莫属。
而如今,项文焕在说起帝王的情爱时,居然口气如此淡漠,又怎能让燕青鸢不担心紧张?
她好怕。
怕她和项文焕,如同无数的夫妻一样,能够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看着燕青鸢眉眼当中隐隐跳跃着忧心的神色,项文焕凝神望来,登时了然,于是抬手捧住了燕青鸢的脸庞,轻声问道,
“你这丫头可是又在胡思乱想了吗?”
“额?”
听到项文焕突然转换话题,如此一问,燕青鸢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大过来,只是怔怔的应了一声。
“真是个傻丫头……”
看到燕青鸢一副不解的神情,项文焕倏然一笑,抬手抚着她的脸庞继续说道,
“可是在担心本王将来是否会同样凉薄的对你?”
听到项文焕低沉轻柔的话语响在耳畔,燕青鸢由衷而发的微微一笑,抬眼问道,
“你知道?”
“呵……”
项文焕轻笑一声,叹道,
“你的心思本王怎么会不明白?如今你便安安生生的定下心来,不要东想西想那些有的没的。”
“好。”
燕青鸢先前的担忧就在这一瞬间,因为听到项文焕无关承诺的简单两句话而平缓了下来。
这个男子虽然没有给她承诺,可是听着他的口气,她就知道,他不会如她所担心的那样。
心头放松下来,燕青鸢便含笑抬眼,扯了扯项文焕的手臂,追问道,
“想要让我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就请王爷将刚才未曾说完的那些话统统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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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仇怨一身
“有何不可?”
看到燕青鸢的眼睛当中重新充满了晶晶亮的神采,项文焕反手一抓,握着燕青鸢的纤细手臂包在掌心之中。
然后对着身边这个将头脸靠在自己肩头上的女子,娓娓说道,
“父皇曾经对本王说过,身为帝王,最忌便是因为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只可叹他却在对待母妃的事上犯了糊涂。
因为明知不可为而偏偏为之,将恩宠集中于母妃一身之时,也同时将万千的仇怨集中在了母妃的身上,所以才导致了后来母妃的中毒身亡……”
说到此处的时候,项文焕轻轻叹息了一声。
听到项文焕在说起自己父皇对待感情之时,那口气之中似乎隐隐的不屑之意,燕青鸢不禁心头好奇大盛。
抬手捧了一杯茶水送来项文焕的手中,然后轻抚着他的手腕,等待着他的继续。
项文焕垂眼望了望燕青鸢,然后抿了口茶水,这才接着说道,
“当初在母妃离世之后,听到父皇如此自责连连的时候,本王曾经深信不疑,也曾经为了父皇能够如此专情对待母妃一人而暗暗的心生感激,可是……”
“可是什么?”
听到项文焕又是一口大喘气,燕青鸢不由的轻轻追问出声。
项文焕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燕青鸢的额头,感慨万千的说道,
“可是直到今日,本王才知道原来此前本王心目当中所认识的父皇,却只是存活在本王自己的心中。
说什么身为帝王,最忌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说什么对待母妃万千宠爱,却也不过只是父皇自己口口声声在他儿臣面前所塑造出来的一个伟大形象罢了。”
“王爷……?”
看到项文焕的眉眼当中似乎浮起了一片微微黯然的神色,燕青鸢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她却知道,如果没有原因的话,项文焕是绝对不会如此腹诽自己的父皇的。
于是燕青鸢自然又是紧了紧手臂,希望藉由如此动作能够将自己的关切传递给项文焕。
铁血帝王,君臣权术
项文焕松开茶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父皇素来都受到陈氏一门的压制,而处处妥协,相对陈启亮曾经所表现的种种强势,父皇他总是弱势的。
当初皇后的加冕册封,母妃当初的中毒真相,本王早先的几乎被人迫害丧命,等等事情上,无不表现出父皇他的弱势和无力。
也因此,父皇他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母妃,他的妻,也包括本王,他的儿。
若不是这次对抗陈氏一门的时候,为了确保胜利,父皇才对本王同三弟亮出了他的底牌,本王也许永远都不会知晓,原来父皇暗中培植的势力绝对不亚于那陈启亮。
父皇他如此的运筹帷幄,如此的隐忍蛰伏,一直都是在等待着一个能够彻底翻身的最佳时机。
可是这个最佳时机,到底应该是什么时候呢?
当初因为受制陈氏不得不立陈氏之女为皇后时,父皇认为不是时候。
当初在本王遇刺险些丧命时,父皇认为不是时候。
当初母妃被人下毒去世时,父皇仍然认为不是时候。
如今到了陈氏一门暗中有所谋反意图,危机威胁到了父皇他的皇位之时,父皇这才终于觉得是到了时候,不能再忍下去。
不过父皇所认为的时机还真是精准,他的确是携手本王和三弟,一起将陈氏一门给彻底扳倒了。
如今战事已歇,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本王这才发觉,原来本王根本不曾真正的认识过自己的父皇。
不过话说回来,本王却不得不由衷的佩服,父皇他,当真是一位深谙天家权术的帝王。这么多年的隐忍之后,终于还是将自诩老谋深算的陈氏一门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么一个铁血的帝王,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顾念夫妻之情而从轻发落皇后娘娘?
如今会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如今不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同时父皇他又想要在世人的面前维持他素来平和谦逊的外表罢了。”
江山帝位,孰重孰轻
“皇上他会是如此吗?会不会是王爷你想多了?”
听着项文焕的微微叙述,燕青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虽然同皇上接触不多,可是每次见到的时候,皇上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脸上的笑容也都是由心而发,从来不像皇后那样,给人一种客套而疏远的感觉。
可是此刻在项文焕的口中,皇上居然被描绘成了这么一个无情冷酷的形象,燕青鸢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傻丫头……,看到现在的你,本王就觉得像是在看着当初的自己。”
项文焕垂下眼帘,对着满脸惊诧的燕青鸢扯起唇角,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含着些微的讥诮淡淡说道,
“回头想想过去的那些日子,真是可笑之极。本王还一直以为父皇当真是弱势,当真是被外戚专权所欺的一个傀儡帝王,直到如今,本王才真正的明白。
当初面对陈氏一门那一桩桩一件件的挑衅事件,父皇之所以置之不理,束之高阁,并不是因为他当真没有那样的实力与之对抗。
而是因为父皇在担心会因此而暴露了他意图彻底打掉陈氏一门的真正力量。
相比他的江山,相比他的帝王宝座,母妃,本王,三弟,或者更多的人……,
其实在父皇的心中根本没有些微的分量,我们,我们只不过是父皇为了在陈氏一门势力之前的最佳掩饰而已……”
看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此刻明明扬着唇角,却根本不见笑意,而那双眼睛当中更是满满的黯然。
燕青鸢知道刚才他虽然是那般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可是实际上对于皇上如此的认知,却是同样给项文焕带去了莫大的伤害。
毕竟,被一个自己素来敬仰和爱戴的人轻视和欺骗,不会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于是燕青鸢抿了抿唇,想要开口为皇上的一系列行为找些理由,
“其实皇上他……”
从开始到永远,真心相对
“本王明白,身为帝王,总是要为了保全江山而有所牺牲,更何况如今的父皇他并没有真正的牺牲什么人,不是吗?”
项文焕急匆匆的打断了燕青鸢的话语,口气之中充塞着极度的自嘲意味,
“如今同陈氏一门的最终决战,父皇显然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他是真正的几乎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之策,上上之策啊,这样的一个能够让天下百姓免遭磨难的帝王,不能不谓是真正的天子,真正的王者啊……”
“王爷……”
明白此刻项文焕的心中实际上有多痛,燕青鸢却又无力做些什么,只能是紧紧的拥住项文焕的腰身。
用自己的手臂将一丝丝的力量传递过去,用自己的身体语言告诉他,自己会永远将他放在第一位,永远永远。
“放心,本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只不过是当着你的面前,发些牢骚罢了……”
感觉到燕青鸢此时的紧张的担心,项文焕轻缓摇头,安抚道。
明白项文焕虽然看上去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是燕青鸢却清楚在他的心中定然是在为着那个曾经一心痴爱皇上,始终认为自己独霸了皇宠而惴惴不安的母妃暗暗的不值。
抓着项文焕的手臂,燕青鸢抬起头脸,一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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