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项文焕会出现如此诧异的神情,燕青鸢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继续沉声说道,
“因为三弟他的的确确曾经暗中想过要谋反篡位的事情,而他的手中也的确是握有比陈家更加庞大的军事势力,所以他才会如此这般的笃定岳阳王定然会在二者之间,选择同他来合作。”
“你说什么?三弟,谋反?”
听了燕青鸢的话,项文焕的神情更为诧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定了燕青鸢,满眼都是不可能,不可能的神色。
“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抬手握住了项文焕的手臂,一面给他力量,燕青鸢一面正色说道,
“我说的没错,都是真的。三弟他的确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他的敌人却不是皇上,而是皇后,对皇位势在必得的大皇子鼎远王,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陈家一族。
因为当初母妃去世之后,三弟便也曾经暗中下定决心要为母妃报仇,可是此前他并没有什么真正属于他的力量来把握。
恰好在与此同时,文焕你又突然有了怪病,时而清醒,时而痴傻的,所以当时的三弟便认为,为母妃报仇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来进行。
所以几乎是和文焕你同时的,你们两人彼此隐瞒了对方,互相在暗中配置着势力。不过相比你的谨慎,三弟他却更加大胆,动作幅度也更大,所以三弟最后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实际上是比文焕你所掌握的势力大更多。”
引人追逐的皇位,能否分享
“三弟他?”
听着燕青鸢的叙述,项文焕仍然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
燕青鸢拍拍项文焕的肩膀,继续说道,
“三弟他并无恶意,只是想要在关键时刻用来对付陈家而已。我想,也许当时的三弟心中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这个皇位绝对不能够让鼎远王来做,即使要流血成河,他也在所不惜一定要阻止陈家的得势。
可是在后来得知文焕你的病情只是装的,同时也在暗中培植了不少势力之后,三弟心中笃定此仗定能取胜,可是他却想要把握更大的胜算,于是他便暗中去接洽了岳阳王,同时亮出了自己的势力底牌,来让岳阳王进行选择。”
“可是如果三弟他真的拥有这般庞大足以震慑岳阳王五万骑兵的势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本王的病情乃是装病?”
项文焕不解抬眼,话语之中疑虑重重。
“因为关心则乱。”
燕青鸢微微一笑,对上项文焕满是疑惑的眼睛,认真说道,
“因为文焕你这个兄长,在三弟的心目中,地位卓然,远非任何人所能比拟。所以他对你无比放心,从无怀疑。因为对你的信任,使得他在考虑你的时候,低估了你。”
“怪不得,怪不得……”
听了燕青鸢的解释之后,项文焕只觉得脑海当中忽然想起了之前曾经和项文棋说过的一番话,登时觉得恍然大悟。
“什么事情怪不得?”
看到项文焕的神情极为古怪,燕青鸢匆匆追问。
项文焕回忆着此前自己和项文棋的对话,轻声说道,
“今日在半山之上,三弟曾经和本王言笑晏晏。话语之中,曾经提及皇位。当时三弟曾经满是挑衅和不屑的问过本王一句话。”
“什么话?”
燕青鸢促声问道,盼着项文焕赶紧说话。
项文焕凝神回忆,说道,
“三弟曾问本王,是否连如今分明已经唾手可得的皇位也能够同他分享。”
你的分量,重过一切
“那你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燕青鸢在听到项文焕的话后也被勾起了好奇新,当下便追问道。
“本王回说……,三弟说的没错,本王愿意拱手相让。”
看到燕青鸢一脸着急的盯着自己等待回答,项文焕轻轻一笑,沉声说道,可是话语当中却对燕青鸢隐下了当时对着项文棋所说的那后半段话。
“你是个傻子吗?”
听到项文焕的回答,燕青鸢略一蹙眉,大是不解的问道,
“这皇位可是象征了至高无上地位的啊,文焕你是脑子进水了吗?居然回答说可以拱手相让?”
“呵……”
定定的望着面前女子满脸的焦急和鄙夷,项文焕却是洒脱无比的淡然扬眉,玩笑说道,
“看样子,你这丫头倒比本王更加想做皇帝呢。”
对上项文焕的眼睛,燕青鸢嘻嘻一笑,撅嘴回道,
“呵呵,这皇帝嘛,我倒没有想过,不过这皇后,我倒是偶尔想过几回。你也真是的,居然这么爽快就说可以拱手相让,至少也让我当当那皇后,过过那瘾啊!真是的……”
“你这性子若是成了皇后,宫中还不定被你给搞成什么样子呢?”
项文焕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眉眼当中却是微微的动了一下,似乎刚才燕青鸢的那话,他当真是记在了心里。
不过这一闪而过的神情,燕青鸢却是不曾注意到。
此刻的燕青鸢虽然心中和项文焕同样对那个皇位并不以为意,可是口中却仍是夸张的啧啧出声,
“咱们的安定王爷原来还真是个患了怪病的傻子呢,放着那么多人争抢的皇位不要,居然宁愿对人拱手相让……”
听到燕青鸢的玩笑,项文焕的眼睛在一瞬间猛然变得无比深沉。
定定的望着燕青鸢,项文焕别有深意的说道,
“鸢儿非鱼,安知鱼儿之乐?鸢儿非本王,安知本王心中之乐?”
“文绉绉的,欺负我没学问是不是?”
对于项文焕的这番回答,燕青鸢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似乎并不那么明白,于是便扯住了项文焕的脖子,不依不饶的抗议。
唯一不能和人分享的,是感情
看到燕青鸢窝在自己怀中耍赖的样子,项文焕忽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因为他可以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
只要这样,即便是没有皇位,又有何妨?
于是抿唇一笑,头脸下压,以鼻尖碰触着燕青鸢的鼻尖,柔声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天底下最为宝贵的东西,唯有这一样东西不能同三弟分享。除此之外,则无论何物,皆可拱手相让,包括那人人垂涎的皇位。”
“文焕……”
听着项文焕仍然略显委婉的告白,燕青鸢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感动。
这个男子的心中,将旁人眼中垂涎三尺,恨不得血流成河都要抢来的皇位,看的比自己要次之。
能够拥有这样一份专一而真挚的感情,她真的好幸运,好幸运。
轻轻合上双眼,依偎在项文焕的怀中。
此刻,燕青鸢能够感受到项文焕鼻翼之间的呼吸正在温热的拂过自己额头,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真真正正的能够呼吸彼此的呼吸,聆听彼此的心跳。
这样温馨而幸福的感觉,真好。
就在燕青鸢依偎在项文焕的怀中,享受着此刻温馨的氛围时,拥着她的项文焕忽然便满是感慨的轻声说道,
“一直以为,我是这世上爱你最深之人,却不曾想,原来三弟对于你的感情,却是丝毫不曾逊色于我。”
“恩?”
燕青鸢不明白,于是抬眼起来,对上项文焕问道,
“此话怎讲?”
“你这丫头平日里不是冰雪聪慧的吗,怎么到了此刻,反而想不明白其中原因了呢?”
望着燕青鸢一副不明白的神情,项文焕微微奇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燕青鸢仍是瞪大双眼,不解的望着项文焕。
“罢罢罢……”
对上燕青鸢认真的眼睛,项文焕微微一笑,然后却是鼓足了勇气,带着双颊上微微的红晕,对着燕青鸢说道,
“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旁人的感情与你何干?这辈子,你只需知道,我一人对你的心意,也就是了。”
原来势力最大者,乃是另有其人
“恩。”
听到项文焕主动的告白,燕青鸢满心兴奋,只是重重点头,再也顾不上去想刚才项文焕为什么会说项文棋对她的感情丝毫不差了。
“傻丫头。”
项文焕带着双颊的红晕,将燕青鸢抱在怀中,满眼是笑。
这个丫头在面对别人的感情之时,总是表现出异常的迟钝,无论这样一个迟钝的形象,到底是这个丫头真心的,还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于他而言,他都非常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
所以,既然这个丫头如今说她不明白,那便继续让她不明白吧。
有些事情,当她不知道的时候,反而是轻松的。
至于这个负担,就让他一个人扛着就好了。
紧紧的揽着燕青鸢的肩膀,项文焕轻轻吁了口气,心中已是一片无比清澄。
刚才听燕青鸢说了这么一大晌的话,再加上自己对于三弟文棋的了解,项文焕的自己已经洞悉了所有。
当初三弟文棋先是用计策,瓦解了岳阳王同陈家的联盟。
然后在击破陈家之后,又同岳阳王撕毁合约。
并且用永世友好,互不侵扰来做诱饵,迫使已经失去盟友的岳阳王不得不接受他的提议,自关外退兵。
从而才使得他们在对阵陈家的这一仗,胜的如此轻松,胜的如此漂亮。
原来,在这一场战役之中,立下最大功劳的人,赫然便是三弟文棋,可是文棋却对着所有人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这一仗之中,文棋发挥的作用是关键性的。
倘若他当真临阵倒戈,同岳阳王连成一气,攻入帝都,那么如今面临惨败的必然会是他项文焕,以及父皇。
可是文棋并没有那么做,没有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在文棋的心中,父皇和兄长,永远为重。
可是不背叛蓬华国,也可以选择在父皇面前充分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啊。
在父皇面前展示实力,可是让父皇对文棋刮目相看,说不定皇位的继承人就有可能成为他。
伏笔,话语之中的玄机
可是,文棋仍是没有这么做。
若不是今日遇到福安对燕青鸢说出了这事情真相,否则的话,恐怕蓬华国中,将永远不会有人知晓安平王爷项文棋的真正实力乃是如此庞大。
而三弟文棋明明知道如此隐忍,如此在所有人的面前隐藏实力,只会让父皇更加看轻文棋,可是文棋却还是这样做了。
而文棋之所以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要让所有人以为功劳最大的人是他,是他项文焕。
文棋明明是原本有意问鼎皇位的,可是文棋却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对所有人隐瞒了事情真相。
文棋之所以对着父皇和兄长,也隐瞒下这样的事情,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燕青鸢。
在文棋的心中,一定觉得皇家男子便必定会以皇位为重,所以如果他们兄弟相争,那么当中为难的人便会是燕青鸢。
为了不让燕青鸢在面对他们两兄弟的争斗时为难,所以文棋选择退让,放弃皇位之争。
可是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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