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一番忙碌之后,皇上终于恢复了常态,苍白的面孔之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项文焕道,
“不要总是凶这丫头,朕,朕挺喜欢她的……”
“儿臣记住了。”
对着皇上的眼睛,项文焕轻轻点头。
“皇上……”
听到皇上第一句话居然是不要项文焕凶自己,燕青鸢不由的心头一热。
见龙床的床尾已经坐不下自己,索性裙子一掀,便自行在龙床脚下半跪半坐下来,然后双眼定定的仰望着皇上问道,
“您现在可觉得身上畅快了些吗?”
“是,畅快些了。”
皇上垂眸望着跪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燕青鸢,轻轻一笑,
“你便随着焕儿一起叫朕父皇吧,听着见外。”
“是,父皇。”
望着面前这样一双不甚明亮的眼睛,燕青鸢努力的压下心中那隐隐的不安,冲着皇上乖巧点头。
傻子王妃的聪慧
“父皇有什么话不急于此一时,您先好生休息,待调养好了身体再说不迟。”
看着皇上似乎有话要说,项文焕同立在床旁的元安泰飞快对视一眼,然后便垂下眼睛,轻声安抚着床上这个一身明黄色龙袍,象征天子,拥有至高无上权威的孱弱老者。
拿着眼睛望住床榻上这个不过几日不见便仿佛趋于垂暮的憔悴父亲,燕青鸢能够体会出此刻项文焕那声音中隐含的心疼和难过从何而来,莫名的,她也跟着有些黯然起来。
“傻孩子,朕不过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忽然偷懒想要睡觉而已。”
看出项文焕和燕青鸢的黯然,皇上轻轻一笑,反而玩笑的安慰着眼前的一双小夫妻,“不信,不信你们听元太医,听元太医说。”
看到皇上的眼睛望向自己,立在一旁保持静默的元安泰微微上前一步,对着项文焕和燕青鸢说道,
“王爷王妃,可放宽心,皇上不过只是沉疴发作而已,只需多休息就好,不妨事的。”
“听到了吧?”
得到了元安泰的医学支持,皇上孩子气的得意一笑。
然后便只见皇上身子微微后仰了过去,似乎是打算要伸出手去拍一下项文焕的肩。可是这么一个简单之极的动作,他却只是将手臂费力之极的抬到了半空,随即便不得不无力的放弃。
“唉……”
看着自己连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皇上的脸上现出淡淡一抹失落的神色。
“皇上不要多虑,身体酸麻不过只是昏倒才醒的并发症而已,多休息几日便可大好。”
看出皇上神情低落,元安泰赶紧上前一步,做出说明。
“父皇您听,元太医说了,不妨事的,所以您一定不要多虑才是。”
项文焕在脸上现出平和的笑容,冲着皇上宽慰道。
“恩……”
看到项文焕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皇上一面轻轻摇头,一面微笑着叹息一声,“到底还是老了,老了……”
看到皇上斜靠在床柱之上,身体极度无力,燕青鸢只觉脑海当中有幅画面飞快的一闪而逝,似乎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皇上面前,继续演戏1
回过神来,燕青鸢抬看着面前望着项文焕满眼慈祥的皇上,心中有话忍不住便要脱口而出。
按下心头的疑惑,燕青鸢故作镇定的四下一望,眼角余光睨到龙床一旁原本专心检验着元安泰所写药方的陈太医正悄然望着这边。
看到陈太医因为自己望去而赶紧躲开眼光的动作,燕青鸢心中越发肯定了之前那种不安。
心头忽生一计,燕青鸢慢吞吞的从床脚下缓缓爬起,刚刚站起身子忽然便笨拙无比的因为没有站稳便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只听“噗通”一声,然后便见燕青鸢平躺在地涕泪交零,“唔,好痛……”
看到燕青鸢如此狼狈的躺在地上,项文焕真的恨不得大声宣告所有人,他真的不认识这个笨女人!
心中想是这么想,可是项文焕的双腿却不听使唤的一个急步来到了燕青鸢的身旁,虽然眼中蓄满嫌恶,可是一双手臂却仍是伸出去将地上的燕青鸢给抱在了怀中,皱着浓眉,语带关切的问道,
“有没有怎么样?”
“好痛,好痛……”
燕青鸢窝在项文焕的怀中不住声的呢喃着,看到一旁的陈太医闻声赶来,才哭丧着小脸轻声哀道,
“我看我得要太医馆里陈太医亲自调配的跌打损伤药膏来抹才会好一点,麻烦你了陈太医。”
“额?”
听到燕青鸢的话,陈太医蓦然一愣,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亲自调配过什么跌打损伤膏啊。
看出陈太医的满头雾水,燕青鸢小嘴一扁,看似无比委屈的说道,
“就是上次我在皇后娘娘里摔跤后太医拿给我的啊,说是陈太医你的独家秘方,那个膏药我抹了之后真的好用的不得了呢!”
“哦,那个啊,下官这就去取。”
听了燕青鸢的解释,陈太医登时了然,随即起身去往一旁的药箱当中一番寻找。
皇上面前,继续演戏2
看到陈太医被自己支开一旁,这边的燕青鸢立即便收起了满脸的痛苦,笑嘻嘻的望向龙床上一脸关切的皇上说道,
“父皇不必担心,臣媳早已经习惯跌跤了,等会儿抹了药膏就好。”
“那就好……”
看着燕青鸢一脸无事神情,皇上轻轻点头。
就在皇上轻轻出声的时候,原本拉着项文焕手臂才能勉强起身的燕青鸢忽然恢复了正常,一个俯身便贴上了皇上的耳畔,迅雷不及掩耳的问出了心中问题,
“父皇,您在昏倒之前可是觉得四肢无力,浑身酸麻,然后便觉眼前一黑,登时便没了知觉?”
“额?恩,对,对啊,可是……”
见自己昏倒前的症状完全被燕青鸢说中,皇上满眼疑惑。
“那父皇您就放心吧!”
听到皇上的回答完全符合自己的猜测,燕青鸢登时笑嘻嘻的连连点头。
“又在这边胡言乱语什么?”
看到燕青鸢凑到父皇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项文焕眉峰紧聚,冲着燕青鸢便横了一眼过去,提醒这个笨女人不要太过忘形而惹得龙颜不悦。
“我是说啊……”
燕青鸢嘻嘻笑着对上项文焕满是责难的眼神,刚要开口,正巧一旁的陈太医已经举着药箱中的跌打损伤膏药来到近前,于是燕青鸢赶紧从陈太医的手上接过膏药,眼珠一转,便当着众人的面前凑近到了皇上的面前,贴心无比,又诚恳无比的说道,
“父皇一定知道臣媳本是兹兰国圣女转世吧?
在我兹兰国中,圣女除了能够保佑我国风调匀顺,百姓安居乐业之外,更加厉害的就是能够凭借圣女的力量去感受任何一位病患的身体好转情况。
此刻在父皇身边,臣媳能够明显的感受到父皇气息平稳,血脉通畅,所以臣媳料定父皇定然不日便可痊愈,所以之前才会脱口而出说要父皇放心!”
洞察王爷的真心
“呵,好好好……”
看到燕青鸢如此一副认真神情,原本面色苍白的皇上竟然被逗的笑出声来,“朕相信你这个圣女公主所说的话!当初也是因为你的到来,朕的焕儿才会病情稳定逐步好转的!”
“呵……”
看着皇上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燕青鸢也绽开了眉眼报之一笑,可是她的心头却在突突的跳着,为了自己已经隐约猜测出的实情而暗暗的吃惊。
“父皇,您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今日实在不宜多话。”
虽然知道燕青鸢刚才那一番话多是胡诌,可是看到皇上的心情似乎有了起色,项文焕也满心开怀。
“好。”
皇上一面应下,一面在项文焕和元安泰的搀扶下躺平了身子。
盖上被褥,皇上望着面前满眼关切的项文焕说道,
“焕儿此次,此次能够将元太医及时找到,并,并带入宫中,着实,着实是大功,大功一件。朕,记在心上了。”
“回禀父皇……”
听到皇上的话,项文焕眉峰轻蹙。
抬眼睨过一旁,但见龙床附近除了燕青鸢便只有元安泰,于是微微压低了声音回道,“其实寻到元太医来为父皇诊治的,并非儿臣,而是三弟文棋。”
“棋儿?”
皇上望着面前一脸认真的项文焕,轻轻重复道,“原来是棋儿……”
“正是三弟。”
对上皇上审视的目光,项文焕重重点头。
“呵,好孩子,好孩子……”
从项文焕的眼中只能看到坚定,于是皇上微微一笑,一面自语一面轻轻合上了眼睛,也不知他口唇之中的“好孩子”是说项文焕,还是说项文棋。
看到项文焕面对同一个问题,却和刚才在殿外面对皇后时的回答截然不同,立在一旁的燕青鸢先是皱眉,随即便恍然大悟。
终于在这一刻想通了事情的缘故,燕青鸢定定的看着身旁神情坚毅的男子,抬手便抚上了项文焕的肩头。
迎着项文焕诧异望来的眼神,燕青鸢莞尔一笑,眉眼之中已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夫妻间的秘密交换
守候在皇上身旁,直到听到皇上平稳的呼吸变做轻轻的鼾声,项文焕又同留在皇上身边的元安泰交代了一番,之后才同燕青鸢退出了内室。
殿外守候的皇后同瑾妃听闻皇上已无大碍,同项文焕一番寒暄之后便起身去往内室探望,而后便随侍左右。
一路无语的跟在项文焕的身后,燕青鸢实在憋得难受。
终于出了宫门,燕青鸢径直被同样静默无语的项文焕一把举起放至马背之上,然后两人如同来时那般,同乘一马踏上返程。
马儿四蹄翻飞,登时扬起淡淡一片烟尘。
燕青鸢侧坐马背之上,头脸抵上项文焕的胸膛,口唇翕动轻语,口气却坚定异常,
“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如今日一样,站在你的身旁。”
“你!”
听到燕青鸢仿若誓言的轻声呢喃,项文焕手中缰绳一紧,眉眼已经诧异的垂了下来。
抬眼迎向望着自己的项文焕,燕青鸢清亮的眼神之中满是毅然,
“也许我不一定能够帮的上什么大忙,可是至少在你忙碌的当口,我能端上一杯热茶,然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的陪你静静喝完……”
“你!”
对上这样一双仿佛洞察了所有的澄澈眸子,项文因为心慌而猛然皱眉。不等燕青鸢讲话说完,项文焕便一面揽紧了怀抱,一面冲着淡淡微笑的燕青鸢低吼道,
“说吧,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对着眼前用怒气来掩饰心意的项文焕,燕青鸢现出自己最招牌的表情,绽着唇边无辜且纯真的笑容,对着项文焕淡若清风的说道,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秘密说给我听的话,那么我也愿意把我的秘密说给你听。”
望着一脸笑容的燕青鸢,项文焕蓦的转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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