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久战老兵,龙武军这些混杂了才上战场没多久新卒的编制,就不免逊色的多了,很快被这些经验丰富叛军引着对战,有计划分割截断开来,士气和体力加倍的消耗下,待到后队人马的发现不好,重新援应上来,已经有十个团以上的旗帜,淹没在叛军队汹涌的人海中,情势再度恶化。
不过。
热气球这东西虽然没有杀伤力,但突然亮出来,可不仅仅用来为吓一吓敌人,鼓舞鼓舞士气而已,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上面挂了一名经过训练,脱去了所有的负重,只带了一支咫尺镜的勇敢士兵,成为临时的战场观察员。通过镜片的闪光,争分夺秒的将叛军一些概要,变成各种参数,还报到还是静默中的神机营所在
“仰角230刻”
“风向四节”
“上五牛弦”
“东南向21刻,2400步”
“翻斗装碎石、铁钉”
“上烧陶弹”
“配滚石球”
。。。。。。。。。。。。。
直到那气球很快燃尽了飞快坠落下来,而在退守在第七阵士兵也开始动摇。。。。。。。
只听着仿佛风卷过林一般。突然爆发出震天轰鸣的机括弹臂迸发声。
刹那间,天空仿若卷过了一片乌云,天日为之一暗。许多斩杀兴起正当奋力前冲地叛军,也攻势为之一窒,面色苍雪,张大了嘴,望着头顶蝗雨狂璇而的乌云。纷纷连锁骨牌的一般本能的翻举起牌盾。。。。。
人挤人奔踏争走的那一瞬间,仿佛格外的漫长。根本没挤出几步,就见无数的不明飞行物,象一个范围极大地苍蝇拍,狠狠抽落在围的严严实实地敌军后阵中,连大地都似乎抖了抖,奔砸翻滚出一大片血肉横飞的断层。
然后叛军的后队,疯狂嘶吼号叫着。象滚水一样沸腾起来,一些原本相互掩应协同无间的叛军,也突然崩散开来,有些人按照惯性还在一头死力进攻,有些却扭头开始逃跑,还有些则呆呆看着,大片被钉在地上的同胞,余气未绝。无力的哀号,顿足不前,另有就地打转,试图拔救起一些来。方才气势入虹的攻势,在后部仿佛一下被抽调了脊梁骨,在人海拉出了一大段稀疏地中空断层。
而前方的叛军却如红了眼一般怒吼着。更势如疯虎的扑杀向前。直到。。。。
在那一大片曾经被叫做中军的地方,现在被希奇古怪的箭石坌满的地方,波浪一样席卷到前方来的骚动和混乱的音符。
“将主死了”
“军侯阵亡了”
“都督完了”
“镇帅。。。镇帅在哪里”
“军使大人啊。。。。”
显然依靠居高地指引下,贼军因为压前督阵而,暴露出来的中军各将属,遭到意料之外的大范围覆盖打击。
神机营之前一直没有出全力,甚至在最危急的时候,作出减少乃至停止远程攻击的假象,大大迷惑了对方,乃至造成他们身处安全射程之外的错觉。但这显然是一个陷阱。结果叛军中枢地指挥也随着大军势如破竹进展。和眼看唾手可得的胜利,前移到标定的射界中。。
按照这个时代的战术和传统,为了保持持续进攻中的大军指挥中枢,既需要足够的保护,又不可能距离军队前线太远,既是督战压阵鼓舞士气,也是便于就近对应,否则任何命令和传达的延迟,都可能造成难以意料的后果。
而我赌的就是安氏诸将,历来以崇尚进攻者多,喜欢身先士卒的习惯。胜利在望,身边又有大军护翼之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那些前呼后拥密集地护卫,反而成为指引覆盖轰击,并他们难以逃出生天地阻碍。所谓定点清除,一决而定,莫过于此,说白了整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奥妙,但其中地步步为营的诱导和环环相扣的把握,才能达到期待水准的效果,却是整个参军团反复精密计算和推断出最大概率的结果。
显然其中损失之大,以至于各种连片哀号的声音迅速扩散传便了全军,甚至没有什么得力的人,出来斥骂和制责士气的崩溃,叛军中的许多人还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也被裹胁着向后溃决起来。甚至还有人突然反目,砍杀起试图劝阻的同伴来,将这乱局搅的更乱。
“其实这煽乱挑拨之法,并不是贼军才会用的,所谓之来而不往非礼也”在高台上看到这种情形,,我扶起翻倒的马扎,这么轻轻说了一句。
叛军会利用收拢西军的残余,对龙武军进行付子渗透,龙武军当然也会,早在鱼同约为内应后,关中刀客“老猫”领下一次性的决死团,就利用各种机会,包括叛军被西北大军打散后相互吞并和侵扎中,已经潜伏下不少人,不过因为人数太少,在海量的叛军中实在微不足道,只是作为临时的底层情报来源,但是现在他们自发乘乱发动起来,这作用,就被无数倍放大了。
虽然滞留在残断的车阵壕墙中,还有分做多股坚持作战的,却多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了。大多数人已经没有继续进攻的意志了,只是良好的军事素要和多年养成的战场本能,支使着他们在各自低级将官头目的带领下且战且退,缓缓退出敌我交缠反复冲杀一片狼籍的阵地,极力避免大面积溃败的后果,但结果已经没有多大的变化了。
看到这里,我才真正心理一块大石落地,轻轻嘘了口气,居然这样也行。
临时同意这个疯狂的斩首战术,几乎耗光了我最后一点胆气和坚定,唯一仰仗的是古今军事观念的差距,其中的战损之大,几乎耗光了我千里迢迢从剑南带来的储备,若是不成,我只好丢掉大部分战果、辎重和部队,在中垒营拼凑的最后预备力量保护下,亡命跑回七盘山去。
随着中垒营和西兵相继投入追击中,
战争的过程是血腥而残酷的让人几乎无法倘然面对,但胜利的果实又是甘甜而美味的,言谈笑语间,千军万马生死予付的成就感,用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的对决斗智,惊心动魄而跌宕起落,反复无常的战势变化,让人轻松下来时,膨发在心中是一种几乎吸毒的畅快和自我膨胀。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情绪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面前平复下来。
随着军中箭一般的飞出几只拳头大的小鹰,转眼消失在天空中,我最后一点担心也彻底放下来了,
这东西又被称做隼儿,或是雀鹰,来自山羌部落的进献,这东西也有一种回朔的生物本能,只是比起鸽子来飞行距离未免太短了,但胜在速度极快,关键时候可以做运动中两支相距不远的军队联系之用,特别在鸽子容易被胡人眷养的鹰雕猎杀的情况下。
经过了长久的经营,龙武军在关中留有不少历史遗产,即便经过了叛军的扫荡和破坏,仍然保留了相当可观的实力,不过这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在大军正面对战中派不上什么用处,只有在敌军一旦大举败退四散而逃的时刻,才是他们行动起来的最好时机。这些都是关中叛军最后的本钱,能少逃走一些,将来就少对付一些。
不多时,叛军大举退去的方向,几路尘烟滚滚,甚至一些跑的最快的胡骑,都被倒迫着又退回来。游击军的瑞马游弋旗和龙武军骑部的银边青龙旗,出现在天边。。。。。。。
现在,剩下的事情,前进,长安
。。。。。。。。。。。。。。。。。。。。。。。。
假日更辛苦,值班反成了休息,真是郁闷。。
作品相关 第二百零八章 前进,长安
第二百零八章 前进,长安
第二百零八章 前进,长安
长安城,姗姗迟到的春风,让城外正是新芽绽吐,草木荫露的时节,但昔日踏春迎新的胜地,临近三月三,就热闹如熙的曲江上,浊流滚滚飘满了枯枝败叶垃圾杂物,象人灰郁的心情,飘浊而不可琢磨,北城监门将薛嵩也正在烦恼。
官军的围城不是没有代价,城中早已断粮多时,供应给那些轮值守戍人马的肉汤,虽然从来不说那里来的,但连城野狗和乌鸦都早被吃光了。。。他的五千安东子弟兵,虽然刻意保存实力,但也只剩三千多,而且缺衣少食,困顿于饥寒,。。。
更大的麻烦是坐在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然他冠发纠结看起来很是潦倒落魄,虽然这一身大号的革甲穿在他身上,文弱槟质的一点都不象个军人,更象个戏衣丑伶,但是薛嵩现在可是一点发笑的心情都没有。
“将军有所决断了么”
少年赫然抬起头来,苍白而疲惫的面容上,目光明亮而犀利,毫无惊奇的表情,赫然就是那位久寻不获的随军观察团参军李萼,
“西军大败,正是我军大索四方之时,你这几个残匿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难道不怕死么”
“怕,怕的要死”少年放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左右“不过将军你应该更怕”
薛嵩顿时哧声冷笑起来,却是不应不由的他地话头而去。这种说辞他见的多了,也有几个不知好歹,试图靠危言耸听打动他的,都被砍下脑袋来送到洛阳献诚去了。
只是这个家伙是明目张胆穿着安军校尉的服饰,光明正大前呼后拥的找上门来拜见的,既敢公然现身,必有所持。谁知道城中有多少他的同党。又有多少人与自己是一般地首鼠两端暗通外款,对方手中又还有什么样的底牌隐而未发。
少年李萼毫不为意。轻轻活动了久坐有些僵直地腰背,继续道
“若想把我交出去,我一进来就可以这么做了”
说起自身生死,少年一副从容自度,轻描淡写的好象是发生别人身上的事情。
“将军既然不愿意做,那就是因为把我交出去,对将军没有丝毫实质的好处。反而有处不清的干系,不是么”
薛嵩依旧冷脸沉然望着这个年轻的说客,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半响,才突然嘿呵大笑了起来。“小子倒是好胆色,不过。。。。”
“眼下西军大败,旧朝已无再战之力,关内尽是我军的天下”
他肃容裣笑,目炽如刀。灼灼刮刺在对方年轻地面庞上。
“这彼弱我强之势,你又能凭据什么,敢来挑说我部,做那螳臂当车无谓之举”
。
“我虽然无须交你出去,但大不了把你杀了一埋,这兵乱之时。谁又自知,也于我后路无损把,心高胆大是好事,但是不明时势,找死也不怪别人了”
说到这里,言中已经浸透肃杀战利的味道,突而厉声向外喝道
“亲护兵何在”
刹那哗啦连声,门厅间猛然冲进一群顶盔贯甲的亲兵,显然早侯多时了,个个森冷肃杀。刀剑寒凛直逼将过来。
“这不明时势的人。薛将军才是把!”一个有些变调的声音响起。
面对利刃临颈,饶是李萼少年胆巨自持甚高。也不禁面色发白,转了几变,却迅速平复下来,转而淡然无波的失声而笑,“彼弱我强?难道叛军真的还有余力进取么”
“再说,遭逢大败的,只是西北诸路和山南军而已”
他说到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薛嵩一眼,对方正是目光闪动似有所思。
“我家大人挟两府三军四部兵甲十万,附丛军民数十万计,可是丝毫未损的。。。这武关、散关、扶风、兰田诸多关要尽在我手,偌大的关内,残破的无粮可就,无兵可募”
“这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彼方,这个强势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时表象尔”
“若是将军所持的仅仅是那同罗胡,那就算了,我也算认人无眼,死得其所”
李萼越发从容,对着咫尺刀光印出的自己形容,却弹整起了衣冠。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