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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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5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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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我顿时想起一个传闻,据说某次入宫觐见的时候,作为太上硕果仅存的四朝老臣钟绍京,难得盯了她看了半天,才说“太像了。。。。”,又问了她是刘幽求的外孙女,才道“果然如此。。。”

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关于这位四朝老臣的一个典故,

作为当世仅存,唯一一个历数朝而善终的老臣,出身三国魏国太傅、著名书法家钟繇的第17代世孙的书法名门的钟绍京,其实大多数时候相当的低调内敛独善其身,只是当时他正当英年文采风华,也曾经仰慕过上官昭仪,并成为上官婉儿的外宅的座上宾,期间找人偷偷摹了一副上官婉儿的画像,日夜挂在家里欣赏,被传为一时笑谈。这也是他一生中少有的风流逸事。

与被示为禁忌的武则天不同,出身名门,命运坎坷,经历如传奇一般波澜起伏的上官婉儿,也是大唐许多女子的偶像和目标,甚至连太上皇的臣子中,也不乏为她写词作序感叹伤怀的。而上官婉儿正是太上夺宫之变时,派心腹刘幽求亲手处死的,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内幕。

“主上。。。”

绉老头不声不响的走到我身边,

“新任的京兆府萧府尹,在门下约见。。。”

我哦的一声,嘱咐安排在风花厅会客。

自从王缙离任后的,京兆府内部的混乱和府尹职位的空缺之争,终于告一段落,皇帝陛下再次乾坤独断,指定由刑部侍郎萧华兼领京兆府。

萧华,字允明,乃是出身累缨名门萧氏一族,乃是梁朝鄱阳王七世孙,虽然是世族门第,但他却没有走袭荫的路子,而是以博学宏词科举士,再从崇文馆行走见习,放出来的正统科班出身。

由于家中仕宦门第,殷富而有恒产,比较洁身自好,与各方派系的党争也参合的不多,再加处世比较圆通,不怎么偏倚。因此他得以从博县主簿、富安县尉,波澜不惊的一路考评中上、上上,累迁至刑部侍郎,以四十六岁掌管刑部中最重要的刑部司。

据说他也是现任宪部尚书李麟,最有希望的继任者;今上内邸的重臣,现任的河南节度使,御史大夫张镐,还是布衣时就与他亲善有加;河北四柱臣之一的前淮西节度使来瑱,早年还是赞善大夫时,也得过他的恩惠;他还有个手足兄弟左补阙萧昕,在诗坛文林中很有些名气,与从龙五大臣的西北派也走的很近;甚至他与我宠爱的女人萧雪姿,也是三服内的族亲,算是有那么点渊源。

因此这个结果,看起来似乎也是各方勉强能接受的。

他来拜偈,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知道,要象梳理好京兆府内的大小庶务,必须先取得拥有警街、巡禁之职的金吾军的配合和认可,更别说城中那庞大的城管大队,乃是龙武军一手创立的,虽然已经移交给京兆府,但底下还是藕断丝连,如果他不来,倒是矫情了。

风花厅其实是一个小型温室,全部用移种自南诏的稀奇花草装点起点的,墙壁就是一个个方砖砌起来的花格,各种藤萝蔓枝从中延伸覆盖出来,通过地势流泉的自动喷洒,在这个相对干旱燥热的关内之地,营造出颇有些热带雨林的风情,顶棚是大片可开合的琉璃。

萧华是个仪容丰伟头发半黑的成熟官员,很有点早年做过探花郎的风韵,说话声音洪亮,很有些武夫赳赳的风范,言谈也相当有分寸,既不倚老卖老,也不让人觉得谄媚或者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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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房府,高朋满座的卿志堂,一片笑吟吟喜洋洋的气氛,随着往来拜会如织的帖子和名刺,从拿赏钱拿的中气十足的门卒口中唱报出来,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恭喜相公,明经科全军覆没啊。。。看他们还有脸自称什么,什么开继圣人之学,”

“进士科虽然入了一名。。。已经无足轻重”

“什么京师两学三附,什么有教无类,什么旁通博类,结果呢,出的尽是些术吏耳。。。。”

“术吏好歹也能混口饭吃啊。。。也算是物通其类了。”

“也不要这么说哇,还要多亏那些人啊,若不是他们在旁盯的紧,。。。”

“杂艺学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处,经史诗赋文采风流才是正道啊。。。”

“人家好歹自己有出路的,不。在乎科举这点残羹冷炙。。。”

“就是,举士不进算什么,还可以等。下次嘛,大不了去给那些满身铜臭的家伙数钱。。。。”

“谁叫他们好以圣人之名,崇尚。功利之说,到处折辱斯文,现世报了吧。。”

户部侍郎李揖,给事中刘秩,还有南衙策卫中郎将。杨希文、兴平军使刘贵哲,甚至还有一位出自十六卫左骁卫将军李光进,他也是河东节度使,河北副元帅,御史大夫李光弼的弟弟。

。。。。。。。。。。。。。。。。。。。。。。。。

因祸得福的洪飞基,正在小媳妇王芳园的搀扶下,。小心活动着胳膊腿儿。他已经不打算恢复魏元坤这个名字,而打算将洪飞基的名头和**这么传奇手艺延续下去。

“老子终于发达了,”

他哼着秦调小曲,回味着骨头汤和豆角炖猪头。肉的滋味,似乎都忘记了下半身的伤口。。。

按照某位掌管。军医大人物的说法,当初那个血流的差点就可以马上进宫做公公了,治疗的时候,某人又象娘们一样惨叫的好像马上就要断气,打了麻药缝针后,他又开始胡说八道,差点没把当场的人乐翻了。。。。

不过现在可以半胁迫、半诱骗的指使这小媳妇,做一些很邪恶的事情,又让他得色起来。

“晚上俺要吃水煮白肉,少放点菜叶子,多放点膘,就用大酱沾好了。。。”

他用三根指头比划了下。

“要有这么厚。。。不要老想着省菜,老子现在军棚那里给军头大爷那儿说一场,就可以挣上半边蹄膀,连吃带喝还能扒拉一些回来。。。不差这点”

“有活肉,你也别整天指望那些啃熏肉,腊腿子零碎了。。。”

“老子现在有靠山,不用再和那些人争场子。。。”

“侯爷家财大气粗的,手下那些军头们个个身家丰厚,只要能让他们欢喜,要什么没有。。。。”

。。。。。。。。。

“恭喜大公。。。。”

低眉顺眼的英武军使,内班中郎将程元振,站在退养在家的李辅国私邸内宅的帘子前。

由于脸上的青肿老是未见好,这位大阉,除了奉圣,基本很少公开见人的。连这些亲信也接触的少了。

“这些射雕手,都是草原各部百里挑一的健儿。。。。”

“所谓射雕手,顾名思义,乃是部落里能挽大弓有巨力,快如飞射如电,能轻易猎杀最狡猾和凶猛的鹰隼,的一时人杰。。。。。”

“厅下费了好大的功夫和代价,才从那些拓揭、义从等遣散的番姓头领手中讨过来的。还要把他们统合在一起,强行训练成紧密无间的协作。。。。。。花费甚大”

“不知道,大公是编在英武军员外班。。。还是。。。”

“充入飞龙使听用把。。。”

帘子里冒出一个瓮声闷气的回答。

“这。。。。”

“所有花费,走厅下的路子,让西北局出好了,他们刚做了笔大买卖。。。。”

“还有枢密院的事情,小的们请示当如何处置啊,。。。士子们公车上书,连那些御史们也压不住的”

“那些混账东西叫他们去死。。。。”

帘子里突然爆发出一个怒吼。听的程元振脸色大变,扑倒在地。

“大公惜怒,还请爱惜尊体。。。”

“咋家不怎么理这摊事,他们就敢搞的不可收拾。。。”

“这些杀才的确该死,”

程元振暗捏袖袋里成叠的大额飞钱和兑票,又象其那几所家什奴婢装修齐备,外带现成店面和住家的大宅子,又鼓起勇气说。

“可是世人眼中,总道是大公的名下。。。”

帘子中沉默了一下。程元振才又开口道

“此番还有一番喜事,要呈报大公。。。”

“进士班中,除却那些勋贵门第驾驶权显的,已经有六人愿意接受大公的好意,与我们的人合作,另有十一人也没有公然拒绝,收下了了我们的份子和宅子。。。。。。。

听到这消息,帘子里的人似乎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我已经退养了,让他们直接去寻陛下求诉把。。。。。我们的权势富贵,可都维系在陛下一身,既然吃相和脸面都不要了,也不怪我大义灭亲。。。。”

“那。。。。。”

“最后的关键也不在那些求谏名和风骨的御史,也不在那些喜欢党同伐异的朝臣身上,而是南内北军的那群人,肯不肯放弃穷究的问题。。。。。”

“这次事情太蹊跷了。。。。”

“近期又是大比,又是中外军竞技,不仅我们的人在活动,恐怕其他背景的人,也在私下运动。。。。京师房重立,盯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你们也多帮衬着点,别玩那点隔岸观火的小心思。。。”

“是。。。”

程元振应了声,又抬头说道

“对了,大明宫的门禁回报,奚官局的马前卒,私下领人去了北苑那儿好几回。。。。”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帘中冷冷道。

“英武军内操的甲杖都备齐了么。。。要有大用的”

。。。。。。。。。。。。。。。。。。

才送走萧华,我就得到另一个消息。

“皇帝刚刚下诏求直谏。。。”

科举才刚结束,又来了这么一出,皇帝岳父不怕累死么。

“还不是情势所迫啊。。。都是枢密院舞弊案闹的啊”

薛景仙叹息道

“听说那位李节帅,已经上表归咎请辞了,。。。”

“为什么。。。”

安逸的生活,养的我的反应都有些迟钝了。

“若是陛下有意回护某些人,不让追根究底太深,那这位李节帅,就要背这个黑锅了。。。”

“分道之后,又多少亏空和内幕要抹平,企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那些以本职就道的还好说,不过是换个名头和公文,新就道就的未必接受前任的麻烦和干系啊。。。”

“陛下不过是取个主动而已。。。”

。。。。。。。

启夏门附近的安德坊,虽然可以看见曲江边上豪宇别墅的掩映在葱翠中的玄红朱彩的檐角飞梁,却是不折不扣的棚户区。

所谓长安的地势走向,是按照北贵南贱,高富低贫来分布的,而越是靠近城南三门的,就越是贫户嵬汲的棚户区,因为地段不好,没人看的上,住户又无钱修缮,结果越发破败和混乱,许多本地住户干脆废弃了修缮不起的宅子,搬到城东或者城西去,租住那种工程团撤离后留下的安置屋。

甚至连当初迎接圣驾还都,而新修起来遮掩贫民窟的外墙,也因为缺少巡视和维护,再加上附近住户撬取建材和地基,变得百孔千疮残败不堪。

而靠近城门的地方,这种情形越是严重,因为靠近当年长安历次攻防大战的地方,被攻城的石炮和火弩殃及池鱼的最严重,而守城的叛军,也优先就近从这些坊区拆取木石,因此许多街道,不是被烧成白地,就是被拆的只剩笨重的地基。就算是迁回来的住户,也多半是在原址搭个容身的棚子,再做打算。

结果许多外来卖苦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什么的,经常顺着坊墙的破口,成群结对攀入,盘踞了这些废弃的房子,暂时栖身,以逃避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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