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诗沐看这房屋上四处都挂满“喜”字,心想必是哪家大喜,住一夜应该不成问题。
有庄丁提着灯笼出来,“哪里来的?”
“我们是京城过来的客人,烦劳晚上借宿一夜。”
庄丁非常不礼貌地将灯笼提得高高的,照在三人脸上,“也罢,今日我家庄主大喜,不好赶你们出去,进来吧!”
三人连忙跟上。
东绕西走到了廊后,庄丁指着一间客房道:“你们将就一下,不管晚上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饭食呆会儿会有人送。”
“替我上谢主人。”肖无极拱了拱手,回头看了看只有一间床的屋子皱皱眉。
“为什么晚上不能出去,真是古怪。”苗绮兰自言自语。
凌诗沐也很奇怪,心想这又不是射雕里的陆家庄,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若是真有桃花阵,那我便做一回黄蓉,想定了便生了主意,藏在肚里没跟肖无极二人说。
肖无极卷起一层单席铺在地上道:“你们俩睡床上,我打地铺。”
苗绮兰抢说道:“地上怎么睡,要不我们三人挤一下吧!”
凌诗沐心道这可真是小孩子话,男女怎么共床?不知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肖无极也只当她小孩子信口乱言,朝凌诗沐笑了笑,“我睡地上也习惯了。”当即躺了下来。
天虽是初夏,入夜后空气却也微凉,凌诗沐睡在床内,眼是闭的,心却是醒的,侧头看了看苗绮兰,背对着她已经睡熟,肖无极也发出轻微的鼾声。
翻了两个身,她实在等不及,轻轻坐了起来,她本来便是和衣而睡,所以脚一触地,便去开门。
月色很是暗,一双雪亮的眸子在黑暗里闪耀,肖无极根本没有睡过去。
自凌诗沐和衣睡下后他的心就没安稳过,不知在想什么就是无法入眠。
她要干什么?他很是惊讶,悄悄起身尾随其后,看着凌诗沐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的样子,不觉心一动。
“深更半夜的这丫头干嘛?不会是如厕吧?”想着脸红了,可始终是不放心,只好跟着。
这庄可真够大,凌诗沐三番五次地回头察看,确认没人发现她的踪迹才安下心四处寻找,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管晚上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她仔细回味着庄丁说这句话时的举止表情,明明是大喜之夜会出什么事?难道是有人打劫或者抢亲?还是—虐待?她忽地就想起自己刚穿越来时被慕容成整个半死不活的痛苦,悲愤不平之色立刻显露在面上,她要找新房!
只沿着大路走,瞎摸乱撞真地走到了主院,院外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守夜的丫环,与她刚嫁过来时差不多的光景,凌诗沐不加怀疑,趁着丫环走开之际,悄悄溜到后窗旁,侧耳一听,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之声。
她翻开窗子一跃而进,这可吓坏了暗处的肖无极。
“这丫头疯了吗?进人家的洞房干嘛?难不成想顺手牵羊?”他嗖一下飞到屋顶,揭开两片瓦朝灯下看去。
凌诗沐大步走到床边,床上坐着个新娘子,头上红布还蒙着,低着头自顾自地哭,听到有人进来更是哭得厉害了,两肩直颤动。
肖无极十分纳闷,嫁个人用哭得这么伤心吗?
“你别怕。”凌诗沐开口道,“是不是新郎欺负你?”
新娘闻声止住哭声,左手扯掉了红盖头。
“啊!”
两人同时大叫。
屋外登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新娘反应过来,连忙将凌诗沐藏到床帐后,端正坐好,面色却红润生潮,连连喘气。
两个丫环破门而入,“怎么了?”
“没事,适才烛影一晃惊着了,你们出去吧!”她强作镇静。
丫环哪敢离开,“我们还是在室内候一下吧,庄主快到了。”
“你们敢不听从?”新娘子佯装生气。
丫环只好退了出去,立在门口。
新娘子下了床,“都给我到院外站着,本小姐一不高兴可会做出傻事来!”
丫环们互看一眼,退出院。
她关好门,几个快步奔到床边,急急叫唤,“皇嫂!是你吗?”
“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凌诗沐钻出来满眼的心疼。
肖无极也认出了新娘子,那是他的亲妹妹,陈皇后的女儿,长公主慕容姝,于是从房上跳了下来,先用快手法封住二人穴道,怕她们误解又要大叫。
“别怕,是我!“
凌诗沐与慕容姝眼中均是大喜。
一被解穴道,慕容姝低声道:“宫里大乱我趁乱逃了出来,路经此地没想被这个恶霸庄主盯上,硬抢成婚。”
“这个庄主是什么样的人,竟然生此雄心豹胆。”肖无极眼里露出杀气。
“哼,我倒要会会他。”凌诗沐顽皮地一笑,“把衣服给我换上。”
代嫁新娘(2)
“这可不能冒险。”肖无极知她玩性又起。
“你可以在暗中保护我呀,我不相信他还怕百毒教的毒不成,借点毒药给我使嘛!”凌诗沐毒药已经用完,拉着他的左臂撒娇。
肖无极心一软,点了点头,吩咐好一切,带着慕容姝从屋顶上飞出去。
凌诗沐觉得很是刺激,急不可奈地步到门旁,挑起盖头从门缝内张望。
后不一会儿,便有脚步声。
伴着推门而入的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浓浓的酒气。凌诗沐拿起红绢捂住口鼻,避开踉踉跄跄冲过来的男人。
这个庄主虽酒气冲天醉烂如泥,但却带着一股天生的霸王之气,凌诗沐本想他定是这鸟不拉屎的破庄子里一个暴发户。
楦“来来来,美人儿,过来!”男人扑了个空,干脆倚在了床上,朝凌诗沐勾起一根小指,嬉皮笑脸地招呼。
凌诗沐掀掉了红盖头走过去,“你把我抢来给你做庄主夫人吗?”
“庄主夫人?啊,不不不,你是我的小妾。”男子使劲摇着头想清醒一点,仔细看面前的女人,“你,你……”满脸的疑问。
凌诗沐知他认出自己不是新娘,露齿一笑,“我什么我?难道我不够漂亮吗?”说着自己心里偷着乐,唉,穿越到美女身上就是好。
“漂亮,漂亮。”男子语无伦此,显得有点呆头呆脑。
“那就给我做庄主夫人!”凌诗沐用美色来威胁他。
“嗯,嗯。庄主夫人?”男子一个激灵,“你配吗?”
“那我可要跟你说拜拜了。”凌诗沐扬起红袍欲走,一个雄鹰的身体忽地便扑了过来,那股酒气直钻入凌诗沐的鼻子。
“唉呀!”她连忙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动;男子紧紧抓住她两只玉手,红着眼,“你是谁?”
“你干嘛?”凌诗沐心虚。
“说,你是谁?你把公主弄哪去了?”他不依不挠。
公主?糟了!这个男子怎么知道慕容姝的身份的?难道说,他抢婚是早有预谋的?凌诗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不坑声,低头便去咬他的手。男子一甩手将她带到地上,凌诗沐头一阵发晕,本能地将碧簪拨下用力一吹。
青烟凝起,男子的衣服脱了一半缓缓倒了下去。
“走!”肖无极飞下,抱起凌诗沐。
“这个真地很神耶!”凌诗沐服过各种解药,所以对青烟毫不过敏,她想再研究一下青烟的效果,可身子已出了房。
庄外,两匹骏马,一匹是从庄上牵来的,苗绮兰与慕容姝共乘。苗绮兰看着肖无极与凌诗沐衣带飞扬从身边擦过,狠命地咬了下唇,拍马跟上。
“干嘛逃这么急啊?你还怕他不成?”凌诗沐还没玩得尽兴。
“刚才他脱衣时你没瞧见他肩上一只飞鹰吗?”肖无极解释。
“飞鹰?怎么了?”她确实没注意到。
“只有南国皇室的人才会有这种标志,一模一样。”
“南国在哪?”
“南国是我国边境外一个强族,现在天下大乱,我怕这是早已蓄好的阴谋。”
“是的,他明知道姝儿是公主,却毫不畏惧。”
“小心一点比较好。”
四人急赶一夜,到了前面镇上才歇下。
“这个镇原本很是热闹,现今却如此荒凉。”
镇上寥寥只有几家铺子还在营业,街上冷冷清清,三两个乞丐在垃圾堆翻找食物。
“大哥,要住店吗?”一个汉子搭着条汗巾倚在门口叫唤。
“有房吗?”
“有有有,房间都空着,再不住客我一家老小就喝西北风了。”说着将四个引进柜台。
“我记得往年来时贵处生意很是兴隆啊。”
老板苦笑,“国家乱了,百姓糟秧啊。仗要打到这来了,该抓的都抓去了,该逃的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了,我祖家几代宗业都在这,哪里走得了?唉,听天由命吧!”
“老板,你们这要战争吗?打什么仗?”凌诗沐问道。
“听说是镇守边疆的凌大将军反抗成王继位,把兵营扎在镇外,日日训练强兵,就等着朝廷镇反了。”
“是在这个镇外吗?”慕容姝抢问道,她眼里闪着惊喜与不安。
凌诗沐拉住她,眼神暗示下别过于激动而暴露身份。才知慕容姝千里至此原是寻找情郎。慕容姝的手在她的手里颤抖着。
“是的,南门外五十里都是凌将军的兵队。你们还要住吗?”
“两间上房。”肖无极心里有了底,付过房钱,带三人上楼。
“我要去找他。”慕容姝哀求似地看着肖无极,“哥,带我去,现在就带我去。”他们虽是兄妹,但慕容姝是陈皇后后来进宫才生,所以两人不熟,慕容姝从没在嘴上叫过他一声哥哥,为了能尽快见到凌川皓,她早把矜持与害羞抛在脑后。
“别着急,现在什么也说不好,你们呆在客栈别走动,我到镇外打探打探消息再做决定。”
凌诗沐则安慰慕容姝坐下。
镇外,剑如雨林,兵阵排得极为整齐,各帐都飘着一面大旗,上书“凌”字,看来客栈老板的话没假,肖无极直奔过去。
“什么人?”守帐的士兵呵了一声。
“请问凌川皓凌将军在吗?”他不卑不亢。
“有书信吗?”士兵照例。
“没有,代烦上禀,是京城凌府家人,有要紧之事,十分火急。”
士兵甚是疑惑,但依然进帐如实禀了。
中军营内端坐一名青年将领,面色黑沉,不怒自威。
“凌府家人?”
“是的,来人似乎有些本领,前面寨子都没人来报,看来是自己进来的。”
“哦?”凌川皓挑起剑眉,“我凌府只有几个女眷在堂,不知来者何人,速速传进!”
“遵命!”
兄妹如敌
肖无极被带进去,凌川皓看了两眼却不识得,正在诧异,“阁下是……”
“你妹妹与我在一起。”
“诗诗?她与你在一起?”凌川皓心想成王夺位,她身为成王的妃子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是的,还有慕容姝。”
后“姝儿?”凌川皓两眼一亮,走近一步,“她在哪?她还好吗?”
他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立刻央人去客栈接人,由肖无极领路。
凌诗沐没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哥哥,想到从前的凌诗诗似乎不受他的待见,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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