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个喊巧儿,一个喊……冬瓜。”
“……”
张久的小名叫做冬瓜这件事,让景宫眉乐了很久,自从她让紫俏动不动就出点纰漏开始,张久对她的咸猪手也收敛了几分,毕竟每次只要他想上下其手,总有各种各样的人闯进来坏他的兴致。
而这几日,宇庆宁上午去许府同许刺史商讨有关嫁妆铺子归属的事项,下午则是为丝绸铺子的事忙乎,他每次回府,景宫眉早已睡着,待她次日醒来,他又不见了踪影。景宫眉形容他们是露水夫妻,只有一夜情缘。
这一日午时过后,景宫眉仍旧在账房内对着旧账,紫俏在库房和陈嫂子翻弄茶叶。
张久正在铺子里的柜台后立着,他笑眯眯地摸着手中的账本,心里头算了下,光近日茶叶铺的进项就有三千两银子,这三千两加上他几年来偷偷藏下的近一万两银子,足够他娶个娘子颐养天年了。
他正乐呵着,阿齐神色慌张地跑进了铺子,短打的藏蓝色交襟领子被汗水濡湿,颜色深深浅浅,“掌柜的,不好了。”
张久一听,沉了脸,忙不迭将他招揽进了柜台后,目光扫了一圈人烟稀少的街道,才怒喝,“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阿齐忙压低声音,急急道,“掌柜的,小的在许府外头瞧见了三少爷,他正从许府出来,手上拿着一份官府公文!”
张久闻言,立刻蹙紧了眉头,“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小的怕弄错了,塞了银子给许府的门房,他说三少爷去了好几次了!”阿齐擦了擦额际的汗,“如果三少爷拿了许老爷的批文,那大太太哪怕搬再多的亲情,这铺子还是得回到三少爷手里!到时咱们私扣的银子岂不是都要重新吐出来!”
张久脸色很差,却是即刻镇定了下来,他拍了拍阿齐的肩膀,“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宇三少不可能今日便来取铺子,何况这账本做的滴水不漏,他想拿回这一年赚的银子还得费些思量。阿齐,你回去收拾包袱,咱俩今晚就走。”
阿齐应了声,神色凝重地出了铺子。
张久在原地思量了会,见左右无人,忙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串钥匙,打开了柜台处的一个铜锁。铜锁一开,里头便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他拿出木盒打开,那小小的盒子里头竟放着厚厚的一叠银票,面值一百两至一千两不等,那放木盒子的地方还搁着一本白色封皮的账本。
张久额际冒出些虚汗,将木盒子揣进了怀中,然后拿出那本白色封皮的账往后院走去。
他走到了烘干茶叶的耳房,里头烧着一大窟木炭,他左右看看,见耳房附近没什么人,便将白色封皮的账本扔进了炭火堆中,那火舌卷着纸张,很快就吞噬干净。
张久这才去了自己的厢房,将怀中的木盒子放进包袱中,又随意拿了些衣衫,打包放在了床头,随即理了理衣衫踏出房门到了库房。
因是晌午,女工大多回家中午休,库房内才四个人,陈嫂子正在检查篓里的茶叶,紫俏和另外两个女工则是拿了小盒子装茶叶。
“陈嫂子,你带着乔丫头将隔壁库房的四大盒茶叶送到对街的李府去。”张久吩咐道,神态与往常一般。
紫俏抬眸,细细看了他一眼,却没见着有什么异样。
“掌柜的,阿齐呢?这不是阿齐该做的事吗?”陈嫂子似是有些不情愿。
张久蹙眉,“阿齐中暑了,躺家里歇息,同我告了假。那李府老爷急着要,你们俩就送一趟吧。对街不远,拐个巷子口就到了。”
陈嫂子嘟囔着嘴站了起来,“乔丫头,随我来。”
紫俏起身,出库房时瞧了对面的账房一眼,见景宫眉正背对着门趴在桌上看账本,她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待陈嫂子和紫俏拿了茶叶盒出了后院,张久眯了眯眸,对剩下的两个女工说,“今日天气太热,你们回去歇息吧,明日再上工,工钱照样算。”
两个女工虽觉奇怪,但能白拿工钱自然非常乐意,立刻停了手里的活,拿手擦了擦围兜,出了库房从后门走去了。
张久在原地伫立了会,才走向账房。
账房内,景宫眉穿着一身淡烟色的齐胸襦裙,背对着门坐着,身量娇小苗条,背影妙曼,青丝齐腰而泻,侧脸望去宛若玉雕的美人儿。
张久原本打算找个借口支开她好自己跑路。只是乍一瞧见她勾人心魄的侧影,心里头便升起了一股欲念,既然要跑,不如拐个娘子再跑,虽说这梅四来历不明,他曾经用宇三少奶奶试探她也试探不出什么,但光看她的身段,也足够让人销|魂了。
“四丫头,你随我来,有些东西要让你瞧瞧。”张久轻咳一声说道。
景宫眉回眸,心里一思忖,光天化日的,他总不能做些什么,于是欣然起身,跟在了张久后头。
张久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目光闪动,额际的汗细密地渗出,脚步略显快了些。待景宫眉进了他的厢房,他即刻转身将房门啪的关上。
景宫眉吓了一跳,刚转身,张久就一把抱住了她!
十里景同 清风凉月 61。拿回铺子
“久叔你做什么!”景宫眉一边推拒一边惊问。
张久哼哧一笑,左手揽着她,右手摸向了她的大|腿,将裙子往上扒,使劲地拽里头的亵裤,“四丫头,你就从了我吧,往后吃香喝辣的,都随你!”
“你放开!”屑特,他还真能大白日化身成狼啊。
张久猴急地又去扯她的衣衫,“这里呆不下去了,久叔我有的是银子。让我,快让我……”
景宫眉一时之间竟挣不开他的力气,正着急间,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一个宝蓝色身影闯了进来,动作迅疾,一把拉开了她,随即一脚揣在了张久胸前。
张久猛然间受袭,粹不及防扑到一边的圆桌上,嘴里吐出猩红的血来。
“张久,连我的女人都敢碰,真是好大的胆!”宇庆宁冷着脸搂着景宫眉,咬牙切齿道。
“你怎么在这?”景宫眉诧异。
宇庆宁看了她一眼,替她将胸前的衣衫合拢,凉凉道,“真伤心,为夫可是每日下午都在斜对街的茶馆谈生意。娘子竟然没发现?”
斜对街?这么说这几日他一直都陪着自己喽?
“你,你是谁!”张久从桌上软到地上,随即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一脸气急败坏。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宇庆宁轻笑一声,“原来舅母的人这么草包。”
张久一愣,连连扫了景宫眉几眼,看他们亲昵的模样,“不,不会是宇三少吧?”
“真不巧,刚好是我。”
张久闻言大惊,“那四丫头她?”
“自然是我娘子啊。”宇庆宁挑眉,“四丫头可不是你能叫的。怎么样,我娘子美吧?”
他说着又一脚将张久踹翻在地,“要不是我这几日都守着,现下可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三少爷,三少奶奶,小的有眼无珠,你们行行好,放了张某一条生路啊。”被宇庆宁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张久脸色大变,忙不迭哭丧着脸开始讨饶。
“饶了你可以啊,账本呢?”景宫眉理好衣衫,立在张久面前说道。
“账本烧了……”张久如实道。
“烧了啊?”丫的,她对了那么多天假账,他倒好,直接把真账本给烧了。景宫眉心里懊恼,目光瞥向那雕花大床,一眼就看到了灰色的布包,于是跨过张久,将那灰布包拿到了桌子上,打开一看,发现了那个小木盒子。
张久脸色立刻刷白,“少奶奶,那可是我全部家当啊。我为秦府尽心尽力十几年……”
“尽干着克扣银两的勾当了吧。”景宫眉接着他的话道。
“张某……”
“嘘!”张久还待讨饶,景宫眉忽然偏头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双唇微嘟,目光清亮,看上去很是俏皮。他一愣,停住了话头,感受到胸前踩着的脚一紧,立刻拉长了一张脸。
宇庆宁似乎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略挑了挑眉道,“娘子,你不会是对任何男人都会做刚才的动作吧?”
某人很不专心,数着小木盒子里的银票,敷衍地应了一声,宇庆宁立刻笑了笑,然后正了脸色道,“娘子,往后那个动作只许对为夫做。”
景宫眉偏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太可爱了,他不想别人也看到。宇庆宁心里回道,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太丑。”他回道,又低头问张久,“你说是不是?”
“是,是……”
景宫眉的目光立刻扫到了张久身上,她放下手中的盒子,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眼睛眨了眨,“久叔,我没那么丑吧,我要是那么丑,你会摸了我大|腿四次,手臂三次,屁|股两次,胸一次?”
她每说一句,宇庆宁的脸色就沉一分,张久满头大汗,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对夫妻搞什么嘛,闹别扭干吗拖他下水,他还想要卷金银逃遁的呀。
“三少奶奶,屁|股,屁|股只有一次吧……”他弱弱道。
“我像是个会诬赖你的人吗,被你多摸一次我会出名吗?”景宫眉撇撇嘴。
“嗯?四次,三次,二次,一次……”宇庆宁的脚越发用力,“我都没摸过这么多!”
张久痛得脸色刷白,“少,少爷……张某不知道她就是三少奶奶呀。她说她叫梅四……”
“便是寻常人家女子也由不得胡来!”宇庆宁回道,将他一把提了起来,“张久,你可知私卷金银器背离主子依律法如何处置?”
“杖责一百,发,发配边疆……”张久哆哆嗦嗦回道。
“咦,这么轻吗?”宇庆宁略微蹙眉。
三少爷啊,杖责一百这辈子恐怕下不了床了吧,这还不轻?
“那你想去边疆么?”
张久摇头,“不想。求三少饶了张某啊。”
“行,若是你替我作证,在夫人面前将这茶叶铺子这一年赚的银子悉数禀明,我便饶你一死。”
张久闻言,顿了顿,随即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主意般点头,“行。只要三少爷能保张某不死!”
“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你一条活路。”宇庆宁说道,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在自己长袍上拍了拍,动作优雅,笑容温和,“不过,活罪还是难免。”
他顿了顿,旋身一拳打中了张久的鼻子,打得他鼻梁一歪,鼻血开花般流飞出来,张久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痛得眼泪汪汪。
景宫眉看得蹙眉,从木盒子里头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随即顾自出了房门。
宇唯恰好气喘吁吁地赶到房门口,见三少奶奶出来,忙不迭进到屋里看情况,却见自家少爷一脸不虞地站在旁边,目光凉飕飕地望着地上捂着鼻子的人。
“少爷,结束了?”
“阿唯,来得正好,把他带回去,好好伺候。”末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楚,张久浑身一颤,脸和苦瓜一样,快苦得掐出水来了。
宇唯叹口气,上前去扶张久,宇庆宁才抬脚往房门外走去。
景宫眉正在账房内翻箱倒柜地找账本,宇庆宁进去后,将账房门给合上了。
“相公,太暗了,把门打开。我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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