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摇摇头,没有说话,凤倾烟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说道:
“除了xìng子远较同龄人坚忍稳重,为人机敏外,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犹豫了下,又补充道:
“他似乎认识一个跟我长的极为相似的人,在看到我相貌的那一刹,将我错当成了那人。”
“嗯?”凤宫主闻言略感惊奇,“世上那会有这么巧的事,莫非是他以前见过你?”
凤倾烟摇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他只是愣了一刹那,随即便回过神来,不再多问什么。看他当时反应,应该是已经确认我不是他认识的那人了。但是奇怪的是,自第一眼看见他,我也觉着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之间,有什么牵扯瓜葛一般。”
“是么?”凤宫主自言自语了一声,不再说话,凤倾烟便也不再吭声。
那莫世言便又问道:
“太清观那里,真就这么算了?赤烈阳对墨无伤也是恨之入骨,若是我们与他联手,未必就没有希望截杀墨无伤一行人。墨无伤常年龟缩在大衍山不出,赤烈阳也当晓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想来不会因为雾隐深渊内的不快而拒绝我们。”
凤宫主嘴角微翘,有些嘲讽地看着莫世言,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加上赤烈阳,我们就能杀掉墨无伤一行人了?”
莫世言看到凤宫主表情,强忍着怒气,说道:
“你,赤烈阳,和墨无伤还有那个清宓,修为都在同一级别,单打独斗,纵然没人是那墨无伤对手,拖上一时半会儿总是没问题的,只要你二人拖着这两个一时半刻,太清观其余人,我有把握全部杀掉,就算叫墨无伤和那清宓活着回去,对太清观也是不小的打击。”
凤宫主嗤笑一声,说道:
“你这话搁在三百年前,我便信了。三百年前,太清观封山,墨无伤重伤的传言流出之前,许多人是见识过墨无伤的修为的,有几人还同他交过手,那时的墨无伤,虽然修为高深,已是宗师一级的人物,但是据说也只是同赤烈阳不相上下,是以五十年前,赤烈阳才敢悍然邀战墨无伤。那一战之前,众人便皆以为,就算墨无伤重伤的传言为虚,到了他这个级别,修为本就难再突飞猛进,区区二百多年,墨无伤纵然有所进步,也不会高出赤烈阳太多,这种级别的高手,就算彼此修为有些差距,也不是轻易能分出胜负的。若真是这般,莫说与赤烈阳联手,便是我自己,纵然不敌墨无伤,更比不过墨无伤与那个清宓联手,但是拖住他们半个时辰,还是不在话下的。”
莫世言闻言便说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加上赤烈阳,岂不是更万无一失?”
“我已经说了,也要事情真是这般才行。五十年前那一战,是在东海月牙岛打的,当时赤烈阳说是要与墨无伤一决胜负,来了结两派门下弟子间的恩怨,邀了各派掌门、长老见证。当时墨无伤赶到时,在场宗师级的修士,便都已经看出他身体有问题了,这点是决计瞒不过同级别的高手的,做不得伪,当时在场诸人皆以为,墨无伤以伤病之身,面对原本修为与他不相上下的赤烈阳,能保持不败,已是万难。可是谁也没料到,向来以剑道自傲的赤烈阳,却只接了墨无伤三剑,便被墨无伤拿剑架在了脖子上,镇派神兵神剑星河,也被墨无伤劈断。
大衍山乃天下灵气所钟之地,太清观占据其上无数年,传承至今,积累的家底之丰厚,可想而知,谁不想抢得这块宝地,取而代之,成为另一个太清观?只因这无数年来,太清观一派之中,真人境的大修士,就几乎要比其余诸派加起来还要多,哪个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直到百年前太清观解除了二百年的封山之后,人们才发现太清观的高手,果然几乎死伤殆尽,虽不晓得为何如此,如此良机,被太清观压制了无数年的各派,又岂会轻易放过,坐等太清观再回复元气?赤烈阳邀战墨无伤,便是最先动手的一个。
可是月牙岛一战,却让各派又寒了心,当时在场观战的有八位宗师级别的修士,八人自忖,就是他们联手,只怕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战胜赤烈阳,那岂不是说,仅墨无伤一人,就顶得上不止八个宗师级高手,况且太清观虽然不知何故伤亡惨重,但是除了墨无伤,也还有两三位真人境的高手尚在,这样算来,各派仍然是毫无希望战胜太清观,夺得大衍山。
这便是为什么墨无伤明知此次各派不怀好意,却仍敢前来的原因,这也是为何除了赤烈阳,其余各派,掌门都亲至了,却都没带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弟子前来参加的原因,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雾隐深渊内的宝物,而是为了一窥太清观的虚实,尤其是看看墨无伤究竟是怎样了,是痊愈了,还是伤势更重了。这也是我这次非要搀和到他们这件事中的原因。墨无伤一rì不死,便终究没人敢真个去动太清观。”
莫世言晓得自己修为同墨无伤不在一个级别,看不出墨无伤的深浅,却也没料到墨无伤能如此强悍,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以我金丹境大圆满的修为,若叫我对付一个同等修为的人,我自忖至少有七成胜算,论打斗,我魔道向来不吃亏。可是同时对付两个这样的人,我至多三成胜算,三个的话,便只能逃跑了,若是五个以上,逃跑的把握,我也至多只有五成。真人境的修为,就真与金丹境有这么大的不同?”
凤宫主摇了摇头,说道:
“恰恰相反,修为到了真人境,差距反而变得不那么明显,一个真人境中期的修士,就算想要战胜一个真人境初期的修士,也要颇费一番手脚。同级别的修为,捉对厮杀,想要分出胜负,便是万难,想要以一己之力,战胜多人,更是痴心妄想。”
莫世言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说道:
“那这墨无伤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不是真人境修士了?”
莫世言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骇然之sè。
“这是五十年前,观战的那八个宗师级高手的第一反应,可是八人事后在一起仔细印证揣摩,基本都否定了这个可能,这世上虽然早已没有造化境的修士,但是各派都传承rì久,派中都有记载关于造化境修士的典籍,对比墨无伤当时的状态,可以明确排除这个可能,可是却也弄不明白墨无伤两百多年不见,怎就突然强悍若斯,只是猜测跟他诡异的身体状况有关,也或许跟太清观封山百余年,派中高手莫名死伤大半有关,但是却都猜不透其中玄机。当时我无极魔宫去观战的是血散人,他回来后曾说,墨无伤这般情况,最大可能便是他或许真的去尝试晋升造化境了,不过却没有成功,可也不再是元婴境的修士了,倒像是介于造化境与元婴境之间,很诡异的一种状态,他身上的伤势,可能也是冲击造化境失败导致的。”
莫世言脸sè苍白,喃喃说道:
“冲击造化境,他还真敢!可是既然失败了,他还能活着?”
凤宫主轻哼一声,回道:
“太清观占据了大衍山,自上古传承至今,期间历经无数年,惊才绝艳之辈出了不知凡几,流传下的神通秘术,远非我们所能想象,未必没有这种逆天秘术,可以强行吊住墨无伤一线生机,让他不死。只是当rì血散人便曾猜测,这种秘术,终究不能长久保住墨无伤xìng命,其他各派,也非全无见识,时至今rì,只怕也多少能猜出个大概,如今便都在跟墨无伤耗着,就等着他那一口气散掉了,在此之前,谁敢动手,那便是找死,猛兽临死前的反扑,总是最凌厉凶狠的。”
第二十八章 夺舍
() 太清观一行人乘坐遮天雕,直接飞回了大衍山主峰,落地之后,墨无伤便对众人摆了摆手,说道:
“都散了吧!杨业随我来,有些事情要问你。”
众人闻言,朝墨无伤行了一礼之后,尽皆散去。而墨月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要跟着过去,走到玉虚殿门口时,却突然感觉身前似乎突然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大门,无论如何也穿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杨业跟在墨无伤身后走进大殿,恨恨的跺跺脚,嘟着嘴不情愿的走开了。
墨无伤带着杨业进了玉虚殿,仍旧躺回那主位上宽大石椅中,对杨业说道:
“和我说说,你们在那雾隐深渊内御剑飞行,被空间裂隙传走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杨业点点头,将事情经过大致同墨无伤讲述了一遍,然后将从中得到的那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墨无伤原本倚靠在石椅上,闭目静听,闻言睁开眼睛,接过那几样东西,先是拿起那个玉匣,抚摸了两下,并未打开,但是却似乎立刻就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眼中蓦然透出骇人jīng光,无边威压自身上发出,比之当初杨业第一眼见到他时还要盛了几分。
杨业不晓得墨无伤为何对这东西有这么大反应,虽知这次不是针对他的,却也令他忍不住心中忐忑,好在只一瞬间,墨无伤便又闭上了眼睛,身上威压渐渐退去,坐在大殿主位上一动不动,似是想什么东西想出神了。半晌之后,才幽幽说道:
“这东西是从那雾隐深渊里面得到的?”
杨业点点头。
墨无伤又沉默了片刻,说道:
“此物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好生收起来吧,莫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至于那几个已经知道的人,如果有人问起,你只说已经将此物交给我了就是,其余一概不知。这事你记住了,莫要说漏了嘴。”
杨业见墨无伤适才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清楚一些关于这珠子的信息,却不知为何不肯告诉自己。但看墨无伤神情凝重,亦不敢追问,只得小心收下,示意知道了。
“无极魔宫那两人,跟在你们身边这些天,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在那雾隐深渊内,杨业本就怀疑那两人的动机,便一直在暗中戒备观察这两人,可是自始至终却没看出什么异常,似乎两人就是单纯的为了跟着他们几个,此时听墨无伤问起,只得回道:
“他们两人,不像是为了雾隐深渊而来的,除此之外,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举动,也不晓得为何要一直跟着我们。”
说到这里,就又想起那凤宫主对自己异乎寻常的态度,便又说道:
“那无极魔宫的凤宫主,举止也有些奇怪,叫人不解。”
墨无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sè,说道:
“她的心思,我大抵知道一些,此事你无须理会就是!”
杨业见墨无伤仍是不肯明言,只得作罢。
这之后,墨无伤便不再说话,似是睡去了一般。杨业站在下面,等了半晌,见墨无伤仍是没有什么动静,张了张嘴,yù言又止,想要离去,却有些不甘。
墨无伤虽未睁眼,却似是有所察觉,仍是闭着眼睛倚躺在石椅上一动不动,轻声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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