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房显然也是早得了家主的安排,闻言连同那人磨嘴勒索门敬的事都顾不上了,对杨业两人慌忙行了一礼,便将那人扔在一边,一溜烟的跑进内府通禀他家主人去了。
过了片刻之后,一个五十多岁,jīng瘦干练的锦袍老者在一群人簇拥下,跟着适才进去通报的那个门房向这边走来。那老者远远的看到杨业二人之后,便加快了脚步,走到杨业二人面前,看过杨业递过来的那封信后,热情地说道:
“两位仙师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老朽迎接来迟,恕罪恕罪。府中早已准备好为两位仙师接风洗尘,还请随老朽来。”
说罢亲自带着杨业两人走进内府,留下那适才yù入府拜见之人一脸吃惊,想不出这两个道士打扮的青年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家主亲自出门相迎,还一脸的殷切讨好。
那锦袍老者带着杨业和程旺来到正堂,分宾主坐下,着下人看茶之后,互相介绍,寒暄过后,那老者便说道:
“说起来,寒家之事,本来是不敢惊动列位仙师的,那封信本也是要交予我那几个**族人,让他们有空回来处理的,未料到却是劳您两位仙师前来,真是麻烦两位仙师了。”
杨业闻言说道:
“薄老客气了,那三位师兄只因有事外出,不在山上,观中怕**事情紧急,等不得他们赶回,这才派了我二人前来。您那信中,所述不详,还请薄老将事情仔细与我们分说,我们才好商议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不敢当仙师如此称呼,老朽名叫薄钊,两位仙师直呼我名字便是。”
薄姓老者闻言说道,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杨业和程旺讲了一遍。
“这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当时我楚国占据了魏国全境之后,无力再进,其余诸国亦奈何不得我楚国,战事就此止息了。而这昔rì的魏国,也就成了楚国领土,被分作平郡与安郡两郡,每郡都封有一位宗室王爷来镇守,这平凉城所在的平郡就被分给了平遥王。
平遥王当时指定要在魏故都平凉城开府建衙,所选之地便是以前魏国皇宫所在之处,并委托了我**来负责重建平凉城,期限是五年时间。这几年来,整座平凉城大体都已建成,也重现了昔rì的繁华,就只剩下平遥王府还在赶工。若是不出意外,到年底王府便可如期竣工了。
可是谁能料到,偏偏天不遂人愿。从上个月开始建造王府后花园时,便陆续有工人离奇死去。起初老朽也并未在意,只当是他们因为天气酷热,再加上劳累过度才死去的。因为工期充裕,我便下令放慢了进度,让工人避开暑热天气施工,原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事了,可是几rì下来,死的人却更多了。渐渐地便开始有流言传出,说是昔rì魏国作乱起反的大司马司靖安在那里杀了魏帝子女妃嫔上百人,后来事败之后,自己又阖家在那里举火**,并有许多同党一起殉葬,因此那里怨气冲天,那些工人皆是被怨魂缠身而死。
这谣言起初只是在那些工人之间私下流传,我们心知工人们张皇惊惧,这才以讹传讹,因此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找来大夫诊断,看是不是染上了什么疫病,可是一连寻了数位名医,都一口咬定了并非时疫,却也看不出究竟得了什么病,甚至连是不是病死的都不能确定。
渐渐地,这谣言便开始满城散布,并且越传越离谱,说是这平凉城先是司靖安谋乱,接着是诸国联军讨伐司靖安,再之后便是楚国同诸国在这里鏖战不休,这平凉城下的土地,往下深挖三尺,挖出来的土,都还是被血水染成的黑红sè,因此这平凉城其实是一座冤魂遍布,怨气冲天的鬼城,居于此地的人,都将不得好死。于是乎,这满城百姓,俱都惶惶不可终rì,有那胆小的,已经举家迁徙了。
眼下平遥王尚在国都,平郡大小事宜皆是由我**掌管,这谣言要是再传下去,莫说王府不能如期竣工,单是这满城百姓逃亡,我**就要担上管治不力的罪名。城中不少百姓,如今都已经收拾行装,准备出城避难了,只是那谣言虽然传的猛烈,但是除了去王府后花园施工的工人外,还没有其余人这般离奇死亡,所以他们都还在观望。
这事情要是不尽快解决,迟早要出大乱子的。可是我们一直未能找到那些人的死因,也没敢去那片地方察看,因为只要不靠近那里,就不会有事,在那里呆久了,就必然会有人死去。莫非,真会如传言那般,这些人都是被死在那里的人的怨念咒死的不成?”
薄姓老者说罢,忐忑地看着杨业问道。
杨业一直仔细听着,期间并未插话,听到薄钊的询问后,想了想,说道:
“依靠怨念致生人于死地的手段,不要说是凡夫俗子,便是在我们修士之中,我也不曾听闻有谁能够做到。不管那些人因何而死,这谣言都绝对不会是真的。按你所说,蹊跷之处,应该是在那片在建的王府后花园之中。”
薄钊闻言顿时舒了一口气,说道:
“两位仙师一路远来,不如先在寒舍歇息一rì,待明rì再去那里探查如何?”
第三十三章 验尸
() 薄钊本想尽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两位仙师一番,可这平凉城可以说是杨业的伤心地,来到此地,人物皆非,过往伤心之事,纷至沓来,杨业心中惆怅烦闷,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因此便说道:
“无妨,我们夜里子时便到此地了,已经休息了半夜时间。薄老既然忧心此事,我们这便动身吧。不知那些死去的工人,他们的尸身可还保存着?”
薄钊点点头,说道:
“起初死的几个,因为没放在心上,都已经埋了,再后来又怀疑是时疫,烧了不少。倒是最近死的几个,为了让大夫检验,都还在王府旁边的工地上一处新建的冰窖里放着呢。”
那些人死的诡奇,薄钊自然不会将这些尸首放在府内,晦气不晦气且不说,就说那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惊悚非常,薄钊也不敢如此。
“那好,还请薄老带我们先去验看那些尸首吧。”
薄钊闻言,便要安排下人去准备马车,杨业摆手制止,说道:
“贵府离那里并不远,咱们走着去吧!”
薄钊一听,自然不敢违逆,当下便招呼了一帮家丁同他一起,带着杨业出府走向王府工地,那存放尸体的冰窖便是在那里临时挖筑的。
将二人带到冰窖门前,薄钊便对杨业说道:
“老朽年老体衰,禁不住里面的寒气,便不同两位仙师进去。我让家丁随同两位入内,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他们便是。”
说罢从随行家丁中挑了数人,让他们带着杨业进入冰窖。那几人显然对里面很是畏惧,看看薄钊,见其眼眸中闪过一丝yīn冷,咬咬牙,只得战战兢兢地推开冰窖门,当先走了进去。
杨业早已看出薄钊和这些家人,对这里都十分畏惧,那薄钊一家之主,还能借口年老体弱,禁不住寒气,谁也不能强迫他进来,底下这些下人,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待走入冰窖,将冰窖门关上之后,杨业便对那几个紧张不已的**家丁说道:
“不用担心,既然你家主人已经找人验看过这些尸首,确定不是疫病了,你们便不会有事的。”
几人闻言干笑了几声,仍是颤抖不已,也不知是给窖内的寒气冻的,还是吓的,其中一个机灵胆大些地家丁说道:
“若是寻常疫病我们倒不怕了,冰窖里yīn冷,疫病很难过给别人的,我们小心些,用厚布捂上口鼻,就没事了。但是这些人可是中邪死的,谁晓得那邪气会不会传给别人啊。”
杨业闻言笑了笑,说道:
“若无用的着你们的地方,只需在一旁看着就是,不会有事的,那几个来验看过的大夫不也都活的好好地吗!”
几个家丁闻言,又觉着有理,又想到眼前之人,据说是家主找来的会法术的仙师,见这两人气度从容,似是有些真本事的,于是便略有些放心,不再似刚才那般胆战心惊,带着杨业和程旺走过一段斜向地下的甬道,来到一间堆满冰块的石室,站在石室门口,隔着老远指着石室zhōng ;yāng并排摆着,以白布覆身,上面堆满冰块的几具尸体说道:
“这些都是在那后花园施工的工人的尸体。”
杨业走近其中一具尸首,手一挥,上面覆盖的冰块和白布便被凌空拂到了一边,露出下面尸体的来。尸体全身**,肤sè灰白,身上有许多刀口,看样子是大夫验查时割开的。
杨业仔细看了片刻,又放出神念探查了一番,对旁边的程旺说道:
“确实诡异,这人是被抽去了全身jīng血而死的,其他几具尸体应该也都是这般情况。”
程旺点点头,显然也看出来了。
那几个家丁适才见到杨业凌空拂去冰块的手段,已经惊为天人,畏惧之心更去了几分,这时都跟在二人后边,听闻杨业此言,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丁便说道:
“仙师果然厉害,那么多名医,又是剖心,又是挖腹的,将这些死人折腾了个遍,都没能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仙师却是看了这么一会儿便知晓了。果真是仙家手段。”
杨业笑了笑,回道:
“寻常大夫,自然无法识别普通鲜血同jīng血的区别。这jīng血蕴于人身血液内,随血液游走全身,为人身提供jīng气。寻常人jīng血有失,便会元气大伤,而若是jīng血全失,则会很快死去,就如这些人一般。”
说罢,杨业将那具尸首重新盖上白布,和程旺向外走去,那几个家丁也连忙紧随其后,离开了冰窖。
薄钊一直在冰窖外焦急等待,见几人出来,连忙上前向杨业问道:
“怎样?两位仙师可有什么发现吗?”
杨业点点头,因薄钊是俗世之人,便也没打算多费口舌给他详细解释,只是答道:
“是有所发现,正如我之前所言,这些人并非死于怨气,诅咒之类,但其死法,确实非世俗手段能够做到。我们现在便打算去那片花园看看。”
薄钊闻言,便又回头看向那些家丁。那些家丁一个个吓得面sè如土,站在那里低着头两腿直打颤,均都暗暗祈祷薄钊不要让其带路前去。
薄钊见状怒斥道:
“瞧你们一个个那点出息,让你们给仙师带路,那是你们的荣幸,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仙师们手段通天,自然会保你们小命无恙。”
骂完又回头尴尬地对杨业说道:
“我这些家人缺少管教,实是上不得台面,让仙师见笑了。不如老朽亲自带两位过去?”
杨业闻言笑了笑,这薄钊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身体瞧着却十分康健,但是适才在冰窖前就借口年老体衰,不肯进入冰窖,显然也是个胆小惜命的,心知薄钊这不过是客套话,又岂肯真的亲自带他们过去,且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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