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闻言脸sè有些凝重,看向凤倾烟,问道:
“你每rì外出,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无端这么多人往南疆聚集,肯定是有原因的,莫非是蜃楼城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凤倾烟摇了摇头,回道:
“我以前没有来过南疆,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倒是没觉出什么异常,这事情还是四方阁的人闲聊中告诉我的,他们也在查具体原因,但是还没查出来,不过可以肯定,不是蜃楼城的消息泄露引起的。”
杨业放下心来,又对凤倾雪问道:
“你那迷蝶粉还能感应到吗?”
凤倾雪点点头,说道:
“迷蝶感应到他们离开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以他们的速度,如今离我们还不算太远,尚能感应的到。不过这迷蝶粉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我们还是趁早追上去的好。”
几人于是便借着夜sè掩护,悄悄出了住处,在凤倾雪的带领下,循着那迷蝶粉一路跟着燕时毅一行人。一连七rì,杨业几人远远的跟着,并不靠近他们,那五人休息,他们便也找地方休息,那五人出发,他们也跟着前进,只是却苦了凤倾雪,每rì都要等确定那五人不再走了之后才能去歇息,然后早早的便又起来,感应着迷蝶粉方位的变化,待那五人开始行动之后立刻叫醒其他几人跟上去。只是凤倾雪似乎对这趟寻宝之行特别热衷,每rì仍是jīng神饱满,不辞劳苦。
到了第八rì早上,凤倾雪一边感应着那迷蝶粉,在莽莽丛林里循着燕时毅一行人的行迹走着,一边说道:
“已经八天了,看他们的样子,似是还要继续往南疆深处走。这一路走下去,正是前往九幽潭的方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那叛徒,那样就能两件事一并解决了。”
杨业跟在后面,知道凤倾雪是在对自己说话,因为她从来不愿意主动理会凤倾烟,与程旺则是说不上两三句就互相吵起来,偏生她又是个活泼xìng子,要她整天不说话只怕比杀了她还难受,是以这些天来,凤倾雪所有的话基本上都是对杨业说的。杨业闻言正要回话,一旁的凤倾烟忽然说道:
“嘘!又有人过来了。”
说罢当先飞到附近一株枝叶茂盛的古树上隐藏了起来,其他三人见状连忙跟过去,凤倾雪祭出那件软烟罗笼罩住四人,静静地等待来人到来。
片刻之后,一行六人从适才杨业他们待过的地方经过,并未做任何停留,一路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yīn翳的丛林内。
待那六人走的远了,四人才从树上下来。看着那六人消失的方向,杨业皱了皱眉头,这几天来,几人一路上每rì都要遇到许多修士,或单独行动,或成群结队,有些看装束是各大宗门的弟子,有些则看着像是散修,纵然对南疆毫不熟悉,也能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气氛。
“这南疆近来确实有些异常,当初在那坊市内,倒是应该打探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的。”
凤倾烟还未答话,凤倾雪便撇撇嘴,说道: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在那坊市内,我一直忙着盯住大胡子他们,某人倒是每天都往外面跑,可惜没把这情况当回事,等到我们注意时,那大胡子又急匆匆的跑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这事?”
凤倾雪倒是对这事丝毫不在乎,似乎眼中只有那蜃楼城遗宝一般,想想也是,如她当rì所说,这世上比蜃楼城遗宝重要的事情真的不多,真正有什么大事,自有那些各门各派的掌教、长老们去cāo心,还轮不到他们这等修为的人管,至于这番话,自然是针对凤倾烟的。
凤倾烟自然听地出她口中的“某人”指的是谁,闻言柳眉一竖,似乎就要发怒,可是却忽然朝杨业瞥了一眼,最终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没有发作。
似乎自从那天晚上凤倾烟jǐng告凤倾雪莫要接近杨业之后,这师姐妹之间的关系就越发恶劣了,凤倾雪连那看似的亲密也懒得装了,而凤倾烟,似乎也很少再对她忍让。
似是要故意气凤倾烟一般,凤倾雪挑衅地看了凤倾烟一眼,站到杨业面前,显出极其亲昵的样子,几乎面贴面地向杨业问道:
“你们太清观不是同夜摩窟关系挺好的嘛,刚才怎么不过去同那几人打声招呼啊?”
两人距离之近,杨业都能在凤倾雪说话间闻到她如兰的吐息,当下不由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了凤倾烟一眼,却见她戴着斗笠,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我对夜摩窟的人并不熟悉,他们也应该认不得我,自然没有什么必要去同他们打招呼。况且他们要是问起我们此行目的,又是一桩麻烦。若是不告诉他们,就只能谎言相欺,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万一谎言被拆穿,他们定然心存怨尤;若是告诉了他们,那就必然要带着他们一同前去,他们一行有六个人,或许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而要是知道了你们的身份,见到蜃楼城宝藏之后,只怕就不会对你们客气了,就算不会下黑手,到时候分配宝物,你们也肯定要少分许多。我总不能让你们因为我的缘故而吃亏吧。”
凤倾雪嘻嘻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显得分外诱人,看向杨业说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凤倾烟在旁边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
“再不追上去,那五人就要跟丢了!”
凤倾雪这次却没有再同凤倾烟争吵,闻言得意的对凤倾烟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带着几人继续向燕时毅一行人追去。
第四十六章 蜃楼遗秘(七)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两路人马就那样相隔五六里远,一前一后在南疆十万大山,莽莽林原内不停的朝着南疆深处行进。
起初在南疆外围,燕时毅那一行人脚程极快,只花了数rì功夫,便走到了南疆中部。到了中部之后,地形渐渐复杂,各种凶兽实力也大增,又要避着不知为何凑到南疆来的各路修士,他们一行五人速度就慢了下来,一直花了两个月时间,几人才终于在这一天走到了瞑岐岭。
据凤倾烟所说,这瞑岐岭呈东西走向,绵延上千里,就是南疆深处同中部的分界线,无数年来,就是金丹境的修士,也绝少越过此岭踏足其中。再加上这南疆深处,也并不曾听闻有什么天材地宝,寻常灵物,也是极为稀少,反而不如南疆外围和中部资源丰富,修士们如无意外,便也懒得到这南疆深处来,是以各派修士对这南疆深处的情况都是所知不多,只知道那片广怀无边的地方奇异凶险,人迹罕至。
燕时毅一行人来到瞑岐岭之后,五人之间似乎又发生了什么纠纷,就呆在那瞑岐岭不肯再往前走了。凤倾雪冒险靠近他们那里探听了一晚上,才知道原来到了这里之后,那白发老者就提出先商量好该怎样分那里面的宝藏之后再前进,燕时毅推说还没见到蜃楼城里面的宝藏,没办法提前分配,那双胞胎兄弟则是赞同白发老者的提议,只剩下那妖娆少女只是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热闹,不支持任何一方,也不反对任何一方。一番争执之下,燕时毅无奈答应,接下来,几人之间又就分配方案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就这样,五人在那瞑岐岭足足耗了三天。
当凤倾雪将此事说与杨业知道之后,杨业摇摇头,不由感慨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之言诚不我欺!这还没见着东西呢,甚至连到地方都还没有到呢,就要窝里斗了。”
当然,此话不免惹来一旁的凤倾烟和凤倾雪一顿白眼。
三天后,那五人之间总算商量出来了一个彼此都勉强可以接受的分赃方案,然后就离开瞑岐岭,走进了南疆深处。
这南疆深处,厚厚的积年枯叶堆积在地上,在这cháo湿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霉腐之味,人踩上去,脚便往下陷,让人觉得十分不踏实;即使在白天,阳光透过头顶遮天的枝叶之后,也显得昏暗yīn冷,丝毫没有阳光应有的明媚与温暖;四周也没有一般树林里面应有的虫鸟鸣叫喧闹之声,死寂yīn翳的环境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让人觉得放佛有一只洪荒凶兽正在暗中盯着他们,随时可能会扑向他们。
这里到处瘴气弥漫,且毒xìng强烈,吸入片刻之后,就是以修士的体质,也会感觉头晕脑胀,体虚无力,必须要服用专门克制这种瘴毒的丹药才能免受这瘴气影响。每到晚上,白天还死寂一片的森林内,便会时不时的有“沙沙”的声音从附近传来,也不知是什么虫蛇在爬行。这里的蚊子也特别大,足有近两寸长,彷如蜻蜓一般大小,飞起来却不发出一丝声音,咬在人身上就会很快鼓起一个馒头大小的肿包,sāo痒无比,接着就会溃烂坏死,这些虫蛇蚊子,都要佩戴一种用名叫赤樗香的香料做的香囊才能驱散,使它们不敢靠近。
直到这时,他们之前在南疆外围的令丘山坊市内准备的东西,才开始大派用场,杨业几人不由庆幸当初做的细致周到,按照燕时毅他们采买的东西,一样不漏的准备了一份,不然的话,到了这南疆深处,只怕是寸步难行。
饶是如此,杨业他们行进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了下来,只因为在前面带路的燕时毅五人,虽然做了充分准备,在这南疆深处也是步履艰难。一来,燕时毅要不时的参照藏宝图寻找路线,这南疆深处环境复杂,那张图又画的简陋,而燕时毅的师父最近一次前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燕时毅的师父笔记中提到的标记,有些如今已经模糊或者彻底寻找不到了,寻路也就变得十分困难。二来,他们几乎每天都会碰上一些凶兽,有些很好对付,有些则要他们费劲周折才能赶走或者杀死,那些被杀死的还好说,而被他们打跑的那些凶兽,接下来便会一直藏在暗处跟着他们,一等他们稍有懈怠,便会伺机偷袭,直到被他们击成重伤或者杀死,才会罢休。
这样一来,他们五人每天只能走十多里路。杨业一行跟在后面,有燕时毅他们开路,倒是轻松了许多,就连凤倾雪也不必整rì感应着燕时毅他们的方位了,因为以他们的行进速度,短时间内是出不了她那迷蝶粉的感应范围了。是以五人每rì都是早早的躲到凤倾雪的软烟罗下打坐休息,第二天rì上三竿了再百无聊赖的跟上去。除了偶尔出手打发几只不开眼撞上来的妖兽外,倒比前些天的rì子还要惬意许多,与几里外的燕时毅一行人狼狈疲惫的模样简直判若天渊。
跟随燕时毅五人越过瞑岐岭的第四天,凤倾雪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手里拿着一朵随手采来的不知名的黄花,百无聊赖的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揪掉,再随手抛在一边,向杨业抱怨道:
“咱们跟着他们已经快三个月了,照他们这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这里荒无人烟,不如干脆杀了他们,把藏宝图抢过来,不要他们带路了,我们亲自前往算了。我有软烟罗在手,可保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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