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非,又赠我玄门心法,我便一意将其作为楷模,弃佛入道,全力剔除门中不肖,累积外功,悉心求道,不求霞举飞升,总要补过前非,四九重劫便是难渡,能保住元神转世再修,已然心满意足!”
当即红发老祖也连连颔首道:“我等旁门本为人所看轻,自己便是多大功行,面对天劫也是难有幸免,要么如西海那几个千年老魔一般,龟缩不出,要么只能希冀峨眉这等玄门正宗大发慈悲,届时或可助力一二,此中辛酸,难表万一。五台掌教真人果能大开方便之门,庇佑我等一众旁门修道之士,我南疆红木岭门人弟子,愿为驱使!”
红发老祖虽是南疆异派,人甚方正,且道力高强,从不轻易生事,当年还义赠灵药,救了凌雪鸿一命,乃与三仙二老俱有交情。坤元向来甚为欣赏此人,也为红发后来被一众峨眉小辈欺凌寻衅,颇为不值。如今红发老祖率先示好,坤元自然大方接纳。
对他道:“红发道友,修为甚高,便是身在旁门,日后也不难脱劫。不过需要我五台锦上添花之时,尽管开口,绝无二话!我五台愿意一力承担!”
本着千金市骨的念头,坤元对红发老祖应劫之事,大包大揽,其余旁门之人不由动心。陷空老祖本就是太乙混元祖师至交好友,又已然在北海暗中相互示好,如今自然力挺五台。
与其同来的天灵子,一样俱是旁门,虽与五台没有什么交情,但也表示愿与五台共进退。其余诸如晓月禅师、毒龙尊者、司太虚、金针圣母、红花姥姥、凌虚子崔海客、不夜城钱康夫妇、阴素棠、赤城子等,早就与坤元携手,自然更无异议。
昆仑派诸人自恃是玉清真传,倒也不会放下面子去抱五台这颗大树,不过能看到峨眉与五台力量此消彼长,自然乐观其成。知非禅师等昆仑四友不住地恭贺坤元,道是两派俱是玄门三清教下,理所当然彼此互相关照。
武当半边老尼还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峨眉声势远非昆仑等派可比,不过看了昆仑派居然也是这般态度,不好出言泼了冷水,只得说道:“我武当派自然是要上尊天道,下安本心的,五台派确是玄门正宗,两家交好理所应当。不过我这个掌门的身份不过是代昔日好友心明神尼暂时摄之,派中重大事体要等神尼衣钵弟子褚六妹道成之后,再行商议!”
郝行健还要再分解两句,看师兄灵灵子眼神止住,只得暂且不言。
坤元笑道:“神尼无需多心,我欲襄助旁门有缘之人渡劫,也非是善恶不分,一味袒护,不过就是希冀旁门中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给他个回头是岸的机会罢了,并非与之沆瀣一气,与正道中人为难。”
半边看他话已说得如此坦白,只得稽首礼赞五台普渡众生之慈悲心怀。
狮僧普化、明夷子、大呆山人、竹山教长老朱柔、明珠禅师、蓝髯道人姬繁、阴阳叟司徒雷,紫云诸人、黎母教云九姑、云翼、虎面伽蓝雷音、香雾真人冯吾等大多是旁门散修、左道中人,哪里会回绝五台好意,纷纷陈情表态,愿为五台帐前听用。
只谢山、天乾山小男真人、铁蓑道人等少数几人,因与峨眉颇深渊源,不愿背弃,只得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无语。
坤元也不强求,只作不知,环顾施礼道:“我上清道法讲究的是有教无类,不过也自有玄门教规戒律,不可为非作歹,有伤天和。不论出身、功法,旁门修道之人只要遵守我五台所持上清天仙戒条,日后有难,俱可援救!”
众人纷纷感谢五台大德,尤其是内中如凌虚子崔海客、狮僧普化、明夷子、大呆山人等,并无大恶,只是机缘所致,不能身入玄门大派之人,最是欢喜,暗暗决心全力交好五台,不作他想。
烈火真人又站出来大声道:“赵掌教,我昔日不过是个假和尚,今日决心要做个真道士的,我如能守上清戒条,还望五台将我收在门下,能与诸位道友朝夕相处,时时提点于我,那华山派祖师的虚名,不要也罢!”
他因得了坤元所传心法,幡然改过,已然十足甘为五台驱使,欲要改换门庭。座中不少散修俱是一方霸主,要他们与五台同气连枝,互为奥援,还可接受,要入烈火这般,一时之间难下决心。
坤元自然不愿操之过急,对烈火真人笑道:“老烈火,你向道之心固然可佩,行事确是鲁莽失策了。我五台不过是截教一派而已,贵派愿意尊奉上清教规,自然也可自成一派,彼此平等交好,何必另换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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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苦头陀还剑 醉道人出丑
也有不少仙宾,或者如极乐真人等本就是同道至好,不拘虚礼,或是路峨眉诸人,借机就近打探消息而已,不曾静心准备贺仪。好在俱是修真求道之人,不将外物贪得之念放在心上,即便有之,也不好宣之于口。
当下五台侍宴的本门弟子和坤元点化的花木精灵捧上仙酒肴果,众仙宾对月开搏,临波把酒,大殿内外仙乐悠扬,祖师圣像宝光如海,端的是仙福无边,人间极乐,令人应接不暇。
峨眉诸人一边与众仙客谈笑风生,一边里暗暗打看五台弟子,心中不由警惕。前世里与五台两次斗剑,虽然偶有败绩,终是道高一筹,所依仗的不单单是本门功法、飞剑,更是打着玄门正宗,太清嫡传的旗号,有诸多别派高人为其奔走效力。即便不如白谷逸、朱梅二老甘为走狗,也多有借重交好之意,希冀日后四九重劫能得峨眉援手,免得身死道消。有此最大依靠,在蜀山里一向行事都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
可如今,五台重开,坤元转世,先不论其宾朋满座、客似云来,连极乐真人、大荒二老这般高人都是青睐呵护有加,便是那寥寥几个弟子,看上去也是仙根道骨、资质不凡,不在峨眉几个历劫多世的大弟子之下,日后仙业可期。最紧要的还要说今日群贤见证,神像开光,圣人加持,坐实了五台上清玄门正宗的尊位,洗刷了旧日旁门左道的名声。就此看来再行斗剑需要从长计议。
东海三仙的玄真子、苦行与齐漱溟彼此目光交错,各怀心事,三人乃是峨眉主心骨,彼此心神领会,乃由苦行头陀出言试探。
苦行头陀昔年与混元祖师斗法,行了太清分光捉影之法,趁其分神,夺了太乙混元祖师苦心炼制的五毒仙剑,又为玄真子无形剑所伤,乃有后来五台坐化的后事。这些事体本事昔日过节,更是五台之辱,前时叶缤说和,本应旧事不提,以免难堪,偏偏苦行借此生事,要堕一堕五台的风光。
便高颂佛号,对主座上的五台诸人道:“今日能逢盛况,千年难得之福缘。我峨眉地贫人穷,无有土仪,只是两家既已交好,化解干戈,倒叫老衲想起一事。当年二次斗剑,承蒙五台掌教礼让,容我暂时将五毒剑取来把玩。今日赵掌教来归,看来是物回原主、完璧归赵的时候了!”
醉道人酒酣惬意,听到此处,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完璧归赵,而是完剑归赵,正合了掌教的姓氏,倒也有趣!”
东席之上多有五台交好之人,听他胡言,眉宇间露出火气,便是同列西席的昆仑、武当二派正直公允之人,也是不喜。好在主席之上,五台四人,尤其是坤元,面色恬淡,恍如不闻。
坐在一旁的游龙子韦少少冷笑醉道人说:“醉道友人如其名,美酒未过三巡,便已醉话连连了!”
醉道人也是晦星当头,不知醒悟,听他语带嘲讽也是火气上撞,反唇相讥道:“倘使人如其名,想你不过是个鳞介之属,怎可与我等同席!”
他这话不无暗指当年阐教污蔑截教群仙多是“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的典故,顿时惹得不少仙宾发怒。坤元暗笑,心想,你才多大道行,也敢出言不逊,况且此处乃是截教通天教祖神像供奉之所,此言是在荒唐无礼,咎由自取,在所不免。乃朗声说道:“醉道友此言似乎不妥,我不由心中隐隐不安,不知何故!”
东海三仙也觉不妙,暗乖醉道人鲁莽。齐漱溟忙道:“赵掌教勿罪,醉师弟便是酒多误事,言谈无忌,切勿与他一般见识。”
醉道人还欲开言分说,被玄真子怒目而止。
齐漱溟赶紧又道:“苦行师兄,还不将主人家飞剑归还!”
苦行头陀,乃自袖中取出五毒剑。这剑本是五台派秘法炼制,采集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五种毒物,还需是千百年火候的灵物,反复淬炼,方堪使用,端的是毒辣非常,显然是旁门左道的路数。苦行归还此剑,一来是削了坤元脸面,二来也是讥讽五台旧日的左道身份。
那剑缓缓飞到空中,剑柄向上,朝坤元而去。剑气诡谲,毒物弥漫,不少正道剑仙见之。皱眉。坤元见之,心中冷笑,想到今日可要让你这个老贼秃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当即掐了剑诀,将五毒剑定在半空之中。苦行暗暗发力,想要坤元难堪,只是五毒剑本是混元祖师亲手炼制,虽后来被苦行抹去禁制,毕竟还是故物,知道根底,况且坤元也非吴下阿蒙,功力不俗,又在祖师殿中,圣人加持。苦行发力也是无功。
极乐真人看出端倪,嘴角微扬,面露讥色。苦行不好再行使诈,方才罢手,且看坤元如何应对。
只见坤元定住了旁门路数的五毒剑,对殿中诸人道:“这剑本是我昔年以旁门手法炼制,难敌玄门正宗也是有的,休说今日不在我手,便是还在,也早已毁去不用,难得苦行大师有心,为我保管至今,先行谢过了!
不过也是当年一番心血,弃之可惜。我习练了上清道法,以五行之意,取西方庚辛真金之锐,东方甲乙青木之生,南方丙丁阳火之烈,北方壬癸真水之润,中央戊己息土之厚,重炼此剑,更名为五行戮仙剑,剑坯初成,尚未全功,今日倒是天降机缘,且请诸位看我出乖露丑!”
便将五行剑祭出,那剑坯长有尺余,黑白二色相参,乃是两仪之气根底,剑身氤氲而出光影幻雾,端的玄妙非凡。在座之人多有练剑内行高手,见之无不赞叹。
五行剑飞至五毒剑前,坤元默念御剑心法,剑光大作,将五毒剑绞为碎光。五毒之气四散而逃,众人正要提防,只见五行剑飞速环绕,将毒气悉数圈在一丈方圆的光圈之中,片刻功夫,五行剑气将毒气一一炼化,复归五行根本,为剑坯吸纳。再看当场,旧时五毒剑早已飞灰不见,只那五行仙剑,越发凝炼,熠熠生辉。众人不由暗暗叫好。
只峨眉诸人脸面无光,默然不语。
东座上华山烈火真人见之大悦,率先捧杯而立,对坤元道:“五台赵掌教,道法高妙,仙剑神威,贫道谨以杯酒为贺!”
坤元起身还礼,将五行剑收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