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湛须发倒竖,怒喝一声:“凭你也敢拦我去路?”当即列缺双钩,将红丝剑绞得寸断。何章避之不及,一道精光,断去何章一臂!
坤元始料未及,见状大怒,将太平清宁剑全力祭出,众人也齐齐拦住。司空湛双拳难敌四手,列缺双钩又为太平剑缠住,脱身不得,看看四下俱是有数好手,莫说群殴,便是内中一、二高人也非自己能够抵敌,心灰意冷,连困兽之斗的念头也熄了去。
好在坤元念及昔日毕竟份属同门,其人气数将尽,却不该坏在自己手中,便道:“我看在昔日情面上,对你略加薄惩,你好好回归洞府,避免不出,不惹祸端,或还可免身死道消。若生不良,咎由自取,自有杀你之人!”乃一挥手,让邓八姑、许飞娘等让出道路,有他自去。
司空湛既羞且怒,偏偏无从发泄,也不敢撂下什么狠话,转首而去。
枯竹老人又骂了一句道:“无故伤人,不留下点赔偿就想走人?”将手一招,司空湛视若性命的列缺双钩居然不受控制,离身而飞想要讨还怕再生枝节,只得愤愤而去。
枯竹将双钩捧在手中,递与坤元道:“我观这双钩乃是上清法门祭练,方才试用本教取宝之法,果然奏效,便顺水人情送与道友作个见面之礼吧!”
坤元喜出望外,连连感谢。
卢妪一旁讥道:“这老鬼倒打的好主意,借花献佛,自己也不破费。我要这般确不羞死。我有九转百炼灵丹能脱胎换骨,起死回生,长还肢体,灵效非常,赵掌教门下弟子适才肢体有损,用我秘制丹药可保复原无恙!”
坤元自然越发感激,取过丹药,命林渊与何章施用,按着卢妪指点,将灵丹一份为二,半服半敷,将断肢对着伤口按住。
何章只觉伤口微微发痒,热流滚动,一霎时居然复原完好,与旧无异,欣喜万分,对卢妪连连叩拜!
坤元想到何章红丝剑尽毁,又为列缺双钩所伤,算来也是他的因缘造化,且他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乃是可造之材,便见何章唤到近前道:“你向来能合我意,虔心修道,只是飞剑不大称手,也是你的机缘,这双钩便与你作个傍身利器,等我帮你重新祭练,去处禁制,便赐予你!”
金甲天王何章忙拜倒行礼,感谢坤元赐宝,一众同门师兄弟也是十分艳羡。
此间事了,坤元屏退众人,只请了极乐真人与大荒二老在金牛洞中密晤。
枯竹老人先将贺礼奉上,乃是一根他以之防身的神竹。他因劫数将临,每每以元神转世,去往人间累积善功,去时但将身外三十六根神竹禁制,设下天玑迷阵,外人万难侵入害其法身。此神竹与法体休戚存亡,息息相关。
坤元知其根底,婉言谢绝。
枯竹一意坚持:“我知你要炼制五行绝仙剑,需要五行之精炮制,我这神竹,乃是先天乙木灵物,以之炼化,妙用无穷!”
坤元无法,只得谢过收下。
卢妪在旁也叹息道:“枯老儿,果真舍得本钱,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倒是令我钦佩。我南星原地瘠人贫,不似你这般宽裕,我只备下了十八颗九转百炼灵丹,乃是我数百年苦功,共用七百余种灵药百炼而成。所炼无多,原为应付末劫之用,方才已用去一粒,余者还望笑纳。”
坤元自然十分感激,大礼谢过,四人分宾主落座。只见极乐手掐灵诀,略一布置,暂时搅乱天机,安排下九重防神禁制。
枯竹老人笑道:“李道友如此小心在意,可是怕被人暗中窥见?有我等诸人在此,量来无人胆敢窥探!”
极乐真人笑道:“只因今日所说之事十分隐秘,还是小心为上。我前者访寻二位道兄,说及截教诸事。二位道兄也明悟了混沌天机,知其所来,今日我将五台掌教引见当面,更可知其详情。”
坤元乃道:“二位前辈,李道友所说俱是事情,我便对二位和盘托出,当年玄门三教,太清人教,无为而为,玉清阐教,择人而教,高自标持,只有我上清截教,教化万方,盛极一时。可惜为人所嫉,乃有后来三友阋墙,释教西来,导致截教一败涂地,徒众星散。
如今天机晦暗不明,朱明社稷难保,正是杀劫降世之机。我偶得圣人青顾,传下截教道法,领了圣人法旨,正欲再兴截教,一统玄门。还望二位鼎力助我,方可交旨上清圣人!”
大荒二老已然从极乐真人处有所知晓,如今坤元亲口说来,犹是震惊,这三千年未有之天人变局,任他们是得道千年之积年修真,也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极乐真人又道:“我先时已然明了,本是圣人驾下捧剑童子,便是拙荆原本乃是碧游宫中焚香玉女,倪氏表姐也是金鳌岛上执扇素娥。如此论来,尊赵掌教一声道友已然托大。二位道兄也是截教再传,论起渊源,远远难比圣人嫡传。不过赵掌教谦和为人,与我等平辈论之。”
枯竹老人与卢妪相视一眼,率先问道:“非是我等狐疑,只是兹事体大,不知有何凭证?”卢妪也随即附和。他二人虽是积年旧怨,毕竟份属同门,休戚相关。
坤元呵呵一乐道:“自然不是空口虚言,还请二位道友如我识海紫府一游!”说罢披散头发,露出顶门,闭眼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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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魔剑破魔功 斗法五台前
坤元冷笑一声,太平清宁剑护住何章、林渊,命其退后,剑光略一用力,逼退列缺双钩两道光华,方对摩诃尊者司空湛淡淡说道:“你大喇喇在前山闹事,难道不先打听打听主人家是谁吗?”
司空湛心中已然有数,只是嘴上不愿意服软,桀桀怪笑道:“你莫非便是自称是我五台太乙混元师兄转世之人?只是兹事体大,不可不防,想你来路甚为可疑,冒名顶替,可是别有居心?”
坤元哂笑一声:“无知蠢物,昔日里你受恩不报,背弃师门,在外独善其身,我想你不为门派出力,畏惧劫祸,其情可悯,我也不愿强求于人,大家各奔前程,也算好聚好散。如此算来,你已然不是五台门人。如今我转世来归,发下宏愿,要正本清源、光大我教。你倒跳出来惹是生非,可见是个目盲耳聋的糊涂人。看在昔年同门的份上,我且再让你一次,愿意来此观礼,你便谨言慎行,不得行差踏错,如若不愿相见生厌,请你自去。果真不识好歹,便叫我的飞剑发个利市,叫你见识本门玄功厉害!”
赵坤元这一席话虽然在礼,但也不无激将的成分,只因为司空湛邪法甚高,地位尊崇,向来对太乙混元祖师不大服气,与烈火祖师等人不同,难以驾驭,不如早早祛除这个隐患,将五台人心拧到一起!
司空湛听他口气不善,话头逼人,不由神魔惑乱心神,越发怒火灼烧,嘶吼连连,怪叫道:“昔日你不过入门早些,论功力还差我一筹,尊你一声师兄也已是前世旧事,如今五台自当以我为长,你鸠占鹊巢不说,还倒打一耙。前几日我记名弟子莽头陀义彰有多大罪过,居然被你毁了道基,成了废人,打狗尚且要看主人面,你屡次与我为难,莫非欺我不会杀人吗?”
说罢一摆列缺双钩,青、蓝两道光华大涨,堪堪抵住太平清宁剑光幕。
许飞娘本意不愿开府之前,五台内讧,且知道司空湛邪法百出、功力不俗,对坤元略微担心,想劝二人暂行罢手,便开口相呼:“司空师叔,还请暂息雷霆之怒,如今祖师转世来归,何不彼此携手齐心,共图大事,兄弟阋墙,遭人耻笑。前者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师叔海涵,飞娘愿意一力承担!”
司空湛听许飞娘一席话,心中更加恚怒,想来许飞娘当日不去云梦山对面求见相邀,只叫方玉柔传话,十足不把他这个五台前辈放在眼中,况且昔日里许飞娘凭着混元祖师娇宠,在五台中地位隐隐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自己本是前辈,反倒没有那般的风光。
破口骂道:“无耻贱婢,也敢来现眼,仗着狐媚功夫,秽乱五台,欺上压下,今日一并将你拿下,清理师门!”
把许飞娘骂得满面通红,哑口无言。她虽前世与混元祖师有夫妻之实,不过多是道家采补之术,两下受益,并非一般房中秽乱之举,且混元为人不甚沉迷女色,自己也根本谈不上什么狐媚之术,今世赵坤元对自己又是百倍呵护,也没有什么非分之举,更多只是道侣之名分罢了。似这般被人公然嘲骂,自然大损脸面,眼泛泪光。
也把一旁的赵坤元说得大怒,他今世还是童身,虽把许飞娘作为道侣,许下名分,喜爱之心,往往溢于言表,人所共知,可是如何相处,还需斟酌。二人的爱恋也是赵坤元不多的对穿越前凡人情感美好的留恋,向来十分珍惜。今天被司空湛说得如此不堪,自然触动逆鳞,起了杀心。
坤元对司空湛骂道:“你自己寻死,看来气数已尽,怪不得别人,今日便成全了你吧!”怕他再说什么不便入耳的卧秽语,不再废话,太平剑一振,卷住列缺双钩,厮杀到一处。
司空湛顿觉双钩吃力,不敢大意,全力御使,拼力抵住飞剑。二人全力交手之下,司空湛不由心惊,他自然知道前世太乙混元祖师功力如何,最多不过与他伯仲之间,且转世之日尚短,昔日所练的五毒剑又被峨眉夺走,相较之下,应该远不如己。哪知对方不知何处如斯神妙飞剑,抵住自己的上古真仙宝钩,绰绰有余,看似也不吃力,不由焦灼不安、急怒交加,妄想暗用所炼天芒神针远转乙木庚金真气,将坤元剑光光震破。一挥袍袖,只见漫天银光,铺天盖地,牛毛飞针,裹住对面坤元诸人。
这天芒神针倒也厉害无比,交手之人一被银针罩住,四外重如山岳,内里亿万根天芒针更是细如牛毛、无坚不入,任你多神妙的防身法宝,稍露空隙,立被侵入,只被一根的光针乘隙飞进,身外排山倒海的乙木神光和庚金津气所化亿万银针齐受感应,内外夹攻,护身光幕立被冲破,将敌人防身之宝震碎,人也化为血雨,尸骨无存。
好在坤元前日命石生将青蜃瓶交予己手,以备万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忙高喝一声,让许飞娘取出太乙五烟罗,护住何章、林渊三人。自己将太平剑撤回,只护住周身上下,祭起青蜃瓶,口念密咒,瓶口对准漫天飞针,恰似乳燕投林、飞蛾扑火,天芒针齐齐往瓶中飞去。顷刻之间,飞针眼见去了大半。
司空湛看出青蜃瓶是个宝物,倒也不急,桀桀笑道:“你那瓶子收了我的神针,那便看看彼此功行吧!”话音一落,双手只是一搓,银针就势炸开,轰鸣不已,坤元预有准备也差点把持不住青蜃瓶。好在上古奇宝,又经上清秘法祭练,远较天芒神针这等旁门法宝,隐隐竟被克制。
这天芒神针炼制也是不易,转眼间去了大半,又不能伤敌,余下小半犹在被青蜃瓶摄取。司空湛不由气得须发怒张,目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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