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元惊诧,抱着司徒平,那孩子忽然睁开双目,目光清澈,看见法元也不恐慌,居然咧嘴欢笑,呀呀出声,惹人怜爱,再看其眉眼五官颇肖其母,想到昔年神采飞扬的女枭神,心中不由感慨莫名,对司徒平越发疼惜。
许飞娘见状颇有不舍,说道:“夫君,法元师兄毕竟是个男子,要他哺育这婴孩稚子,好生为难。”
坤元摆手道:“这就是对他的磨练,我自有主张的。”又对法元说:“此地月儿洼,离我五台山门不远,你便在此结庐而居,附近还有庄户人家,日常用度倒也方便。等我日后重归五台,再来寻你。”
法元连连应诺。
坤元又想到一事对他说:“我自兵解以来,天授道书,决心整顿门户,清理教规,循三清正法,祛旁门杂学,你前因心生怨尤而入佛门,本就不是正道,况且法号犯了我今世名讳,如今还是由释入道,再归道门吧!以后便唤作金甲天王何章。”
法元本就不是虔修释教,自然对此毫无异议。自此后便留起了头发,脱下了袈裟,换上了道袍,成为日后威名显赫的金甲天王,五台悍将。
坤元又花了几日光阴,把他的红丝剑用上清炼剑秘法重新祭练一番,威力远胜从前,运用玄功,放到空中,只见几十道红线赤霞闪耀,正而不邪,令人赞叹。
此间事毕,坤元与飞娘不多停留,五台虽近在咫尺,也暂不是回去的时机。金甲天王何章只得恭送二人离去,依依不舍。
再说坤元二人剑光架起,往南而去。
许飞娘问道:“夫君,接下来如何打算?”
坤元说道:“我等虽小心谨慎,然峨眉、佛门高僧高道太多,我虽修为精进,与之相比还有不如,这些天来行事,即便掩盖气息,搅乱天机,也难免不为对头知悉一二,俗话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五台派就是少了颗参天大树作为依仗。如今我们去找一人,他功法高深,早到天仙位业,只是迟迟不愿霞举飞升,这人也算我昔年旧友,此番前去游说于他,若事可为,我五台可保安全无虞,便是日后要三次斗剑,挑战峨眉,也少不得其人谋划出力。此行关键,但愿上天庇佑,我截教教祖显灵,助我成功。”
飞娘忙问:“这等重要之人不知何方神圣?”
坤元笑而不答,只说到时便知。
(许飞娘佯装生气,娇声薄嗔:“你若告诉奴家,这个月的推荐票我全给你!”坤元笑道:“你若给力,晚间二更!”)
第十八回 仙剑收心魔 法元再逢师
法元见来人气度雍容,谈吐潇洒,太乙五烟罗如影随形,紧紧将其周身护住,这般熟练掌握五台派重宝之人,必然与本门大有渊源,可又不识来人身份,自己在门派中随混元祖师修行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谁能像混元祖师一般轻松驾驭此宝。
心中狐疑不定,口气略微和缓道:“对面道友看似面生,如有得罪还请海涵,只不过尊驾护身之物看似我五台派混元祖师之物,后被门中叛贼所窃,乍看之下,且惊且喜,出言不逊,想来道友亦能谅解一二,不过还是请知会在下尊姓大名,如果是与我五台大有渊源之人,叙过班辈再行相见,若非我五台中人,还请贵手高抬,将宝物赐换,彼此也接个善缘,我法元必当感恩回报!”
坤元见他如此说道,佯装生气:“看你们这些五台弟子,几个成器的?不思量振作精神,再整门派,为师报仇,只知道寻衅闹事,还想空口白牙地白得了我的宝贝,莫非猪油糊了心窍不成?”
法元听他几番讲话均蛮横无理,句句直指痛处,有意息事宁人,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心中魔头又起,怪叫一声:“罗汉爷好言相劝,汝等该死之人反到咄咄逼人,也罢,一发送尔等归西去吧!”话音未落,心脉精血连喷几口,红丝剑魔气蒸腾,凶威比适才更盛,万道红线如赤炼火蛇一般,将四人围住。
好在太乙五烟罗奥妙无穷,五条烟柱霞光映射,似蛟龙逞威,红丝难以寸进,法元越加如疯发狂。坤元见他如此不惜自毁道基,戕害经脉,心魔已然大作,良言实难难劝,只求快意恩仇,以消块垒,这般形势下,自己只得出手化解。
立即默运玄功,使出分光夺刃术,顿时金光大作,中间幻化出一只巨手,将万道红丝、千条赤蛇紧握手中,又手掐行雷诀,召来乾阳天心雷,在法元顶门轰然炸开,这雷对旁人只听作普通声响,然对心魔所困之人不啻晴天霹雳,震得气海翻腾,元神恍惚,心魔为之大伤。
坤元见机,从囊中取出一把黑沉沉的短剑,乌光隐现,这便是五台门中最为凶险的天魔诛仙剑,此前一直由坤元保管,还未来得及祭练,上面封印了几道符箓。
坤元又用玄功解开符箓,天魔诛仙剑倏忽飞起,化为一道乌光,扑向法元,再看金身罗汉,面色潮红,双目充血,以手抱头,惨叫连连,那乌光直到法元近前便停于空中,只是不住震荡,嗡嗡作响,好似呼唤之音,法元惨叫之声更加痛苦,飞娘与司徒兴明一旁观之,均十分震惊。
片刻光景,只见法元忽张大口,一股淡淡黑烟,从中喷出,往上空逃窜,坤元见之,大喝一声:“去!”只见天魔诛仙剑似黑虎扑食,疾如闪电,将那团黑烟绞碎,化为点点乌光,与剑体合而为一。
再看法元如肉泥瘫倒地上,声息皆无。坤元见天魔剑建功,也不敢大意,念咒行诀将其拘回,再次以上清符箓封印,小心收入囊中。
许飞娘知道这天魔剑的厉害,这剑乃是用修道人最要小心应对的天外阴魔祭练,各种有无相神魔也可滋养,剑主道行越高,剑威越盛,然其对剑主反噬也是越发厉害,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实在是凶险无比,对坤元也难免担心。忙问道:“可是天魔剑降服了心魔?”
坤元点首道:“不错,法元心智失守,神魂不宁,心魔大炽,吾方才先以天心雷震动识海,又以天魔剑唤出心魔,将其绞碎祭剑,看似平凡,期间分寸拿捏十分紧要,不能有半分差池。”
飞娘又问道:“法元师兄是否有碍?”
坤元摇头道:“无妨,他目下只是血气大亏,精力耗尽,暂时昏厥,如此一来也是好事,他道基本厚,根行亦佳,只是因为当年蒋三姑之事,心中有了暗魔,有亏道心,如今心魔一去,日后修行越加得利,也算是苦尽甘来,死而后生了!”
飞娘闻言拊掌微笑,对坤元说道:“法元师兄经此磨难,功行大进,我五台日渐兴旺,再起有望矣!”
一旁的司徒兴明前来见礼,叩首欲拜,坤元摆手托住,对他言道:“吾乃五台派新晋弟子,万维真人赵坤元,这是我五台派混元祖师遗孀,万妙仙姑许飞娘,与汝妻女枭神蒋三姑皆有同门之谊,她不幸遭劫,你也元神大损,修行有碍,你怀中幼子倒是不错根苗,如今我也不赘言,此子仍旧该入我门中,日后必有大成,只是你却与我五台无缘,若你能将幼子给我们抚养,你自去避居修行,我可保你平安,日后还可助你父子报仇,你可愿意?”
司徒兴明劫后余生,虽然与幼子骨肉情深,不舍分离,但毕竟知道轻重利害,况且日后父子还有相见之日,也可报仇雪恨,权衡之下,爽快答应。
坤元点首赞许,司徒兴明到也是个爽快人,便将茅山心法中一篇赐下,说道:“你不是我五台弟子,不能将本门功法相传,看你功行也不似五台一路,看来你妻蒋三姑也是谨慎之人,虽然远离师门还算严守门规,没有轻传师门秘法。我偶得三茅真君秘笈,内中有一心法颇利修行,和你以前在凌雪鸿那里所学也想适宜,我便传了你,也算尽点同门心意,还有些许丹药,或可疗伤,或能增加修为,我一并给你,你立即回天山寒谷隐居,日后你孩儿长大,我在叫他自去寻你,父子聚首,再行报仇,你看可好?”
司徒兴明也不多想,连连点头同意,又把那把身后长剑取下说道:“这把长剑,名唤聚奎,本是我司徒氏传家之宝,乃军中利器,久经沙场,惯饮敌血,此剑放在道长身边,日后作为我父子相见凭证。”
坤元应诺。
司徒兴明恋恋不舍,将襁褓中幼子,交予许飞娘,狠了狠心,掉头飞遁而去,日后还有一段司徒平三访寒冰谷,大破火云阵的后话。
许飞娘抱过司徒平,看这粉雕玉琢的幼童仍旧沉沉入睡,十分惹人怜爱,又想到其身世曲折坎坷,心中悲戚,不由说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坤元看万妙仙姑母性大发,抱着孩子无比陶醉的模样,正要调笑几句,想说日后咱们可以多生几个孩子的荤话,忽听方才瘫倒在地的法元啊了一声,慢慢坐起。
坤元心中不悦,抬腿踢向金身罗汉,把个法元又甩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飞娘见状忙道:“心魔已去,夫君何必为难于他?”
法元昏昏然间听许飞娘称呼坤元为夫君,顿时打了个激灵,头脑清爽许多,他也是个聪明之人,方才不过是心魔作甚,言行无端,现在灵台回复清明,自然品出话中意味。抬眼向坤元望去,见坤元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修为却在自己之上,且太乙五烟罗运用如意,如臂使指,不由看得愣神。
坤元见他发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先把五烟罗祭起,笼罩住四人,布下符阵,掩盖了声息,搅乱了天机,让佛道高真均无法窥测,乃对法元说道:“十八年后,汝便不识得为师了吗?”
一句话把法元惊得哑口无言,愣神半晌,许飞娘对他颔首示意,笑而不语。法元又看看那五烟罗,似羔羊跪乳一般依恋坤元,不由喜极而泣,跪伏在地道:“莫不是恩师转世来归?可想煞法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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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法元中心魔 飞娘亦无功
自北海南下到五台境内,总有数万里之遥,坤元与许飞娘剑光迅疾,也总要半日光景,一路匆忙,不作停息,许飞娘心中疑惑,然也不多问,只是全力追随。快到五台左近,方才停下,坤元按下剑光,寻一清净之地,打卦推演,飞娘侧立一旁,仔细揣摩。顷刻,坤元道:“前面山坳,名唤月牙洼,有一故人在那里,你我悄悄前去,暂不作出声响,我自有计较。”
二人又行陆地飞腾、缩尺为寸之术,往前赶去,片刻即到,坤元示意许飞娘行法施诀,掩了二人身形。只听前方小树林中有人言语,二人近前观去,只见一青年男子,身形高挺,剑眉星目,五官俊秀,只是不知为何神情萎顿,面色悲苦,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看不清样貌,身后还背负一个剑匣,形制长大,不似一般江湖中人所用防身之物。对面是一矮胖和尚,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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