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佛门如今的计划便是将这帮妖人放纵为祸,转移五台诸人等注意,等满了杀劫,自然还有生机。
这一日,赤身教主鸠盘婆正在魔宫中祭练九子母天魔,忽然心中生警。掐指推算,略有了悟。忙掩了气机,飞身来至魔宫外,便有一道剑光飞射而至。举手一招,便将剑光拘住。正是一封飞剑传书,展开一看,虽为留名,却也知道是峨眉的路数。
当年鸠盘婆与齐漱溟结下一点香火情谊,当时虽有归在拜师之意,却被齐漱溟拒绝。她也知道自己今世必无皈依玄门的可能,又对前夫赵长素满怀痛恨,必欲除之而后快,得了齐漱溟的指点。泣血哭求铁城山老魔主垂怜,历受了四十八昼夜的苦难,方机缘巧合。得见老魔主法身,得了三部魔经,受命立下赤身教,自为教主,自此雄霸一方,乃是魔教中有数的高手。
不过当年她与齐漱溟早已暗中定下无字契约。允诺今世甘为峨眉驱使,峨眉助其躲过千三杀劫。保其神魂元婴无碍,转世重修,异日可得个正果。这般隐秘,知者寥寥。
览罢齐漱溟飞剑传书,鸠盘婆扬手将书信化去,转身回到魔宫中暗暗计较。如今的形势她也不是不知,五台势大,峨眉渐微,便是佛门也是元气大伤,蛰伏隐世。峨眉叫自己出头,纠结魔教诸人,与五台相抗,全是将魔教当做弃子,怎能不令人齿冷。
然而当年齐漱溟所指点的心法,虽然避了一劫,免了走火入魔的危险,但也暗中留下了被峨眉制约的窍门。自己虽修习三部蚩尤魔经,已然多年,却非童身成道,难以大成。对上修炼峨眉心法之人,天生便被克制,毫无胜算。乃至高明之士,暗中运功,不难提前激发自身的天劫,化为飞灰,神魂不存。鸠盘婆便是存了明哲保身的念头,不愿为峨眉效命,也是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暗叹一声,鸠盘婆唤弟子近前听命。
金姝、银姝与铁姝三人得了召唤,忙急趋驾前,叩首问安。
鸠盘婆令三人起身吩咐道:“杀劫难免,诸人均需历练一番。我听闻如今峨眉、佛门俱是大败于五台之手,五台派气运高涨,欲要将世间有根基的修道之人,不拘是正邪门派,一律诛杀,满了封神榜上周天之数。我魔教人多势众,又一盘散沙,定是五台等派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况且先前铁姝徒儿与五台派米明娘、雪山派李英琼已有了过节,这二人均非良善之辈,迟早要寻上门来为难。到时与我赤身教水火难容,刀兵相向,怕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我师徒均难躲过此劫了!”
金、银二姝面色发白,咬牙恚怒。
铁姝勃然大怒,拱手道:“恩师莫要担忧,我一人所惹的祸端,如何叫师傅牵连其中?徒儿这便前去五台、雪山两处,寻她二人,左右不过一死,拼了我一身魔功,拉上几个垫背的,也免得坠了我赤身教的威名!”
鸠盘婆心中暗叹,面上却是冷笑道:“我虽知你顾念师门恩义,这般作法,却是为祸更盛了。你怎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胡为?那五台诸人正好没有借口,你入虎狼之地,强敌环伺,能有什么胜算?到时或被擒拿,或被戕害,五台派自然得理不饶人,直接到我门前声讨,既害了你的性命,又未能免我赤身教的劫难,岂不是愚蠢至极吗?”
铁姝闻听,无话可说,跪倒在地。
鸠盘婆叹息道:“事到如今,虽是凶险,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前日我命你前去西昆仑星宿海,拜见沙神师伯,为我化解彼此旧怨,便是为师想要与旧日同门,守望相助,结为一体,共抗敌患。今日你姐妹三人小心在宫中潜修,不可轻出,为师亲自往星宿海一行,与你师伯商议!”
当即铁姝三人叩首领命,送鸠盘婆往西昆仑而去,布下禁制,闭门谢客。(未完待续)
ps:感谢玉北冥、单华抱一、12345abba、魂蒙阁主、上善若水之虚极等新老朋友打赏,惭愧惭愧!
正文 第四卷 第二十回 星宿海访客登门
鸠盘婆认定方位,祭起独门遁法,身形如电,瞬息千里,不多时便来至西昆仑茫茫雪域之中。运转魔教心法,放眼看去,认准沙神童子、红莲老魔的巢穴,飞身而下。等离魔宫外里许,方落下身法,缓步而前,来至门前方开口求见:“师兄可否赐见金面,师妹亲来领罪了!”
说罢弯腰拱手,凝立不动。
不一刻石门两下打开,内里闪出一个身形,状若童子、面貌俊美,望之恍若天府金童,丝毫不见邪气。
那童子正是星宿海红莲老魔、沙神童子,昔日与鸠盘婆一道拜师学艺,穷究魔功,彼此还是有些情分的。后来因为琐事起了龃龉,撂下狠话,绝了往来。鸠盘婆前夫美髯仙童赵长素因为背妻寻欢,别有所爱,怕她嫉妒生恨,乃不顾行辈,拜了老魔为师,仗着他传授的阵法,困住鸠盘婆,虽被其逃出,却将一副花容月貌毁在阵中阴火之下,成了如今鬼魅丑态。鸠盘婆修习了铁城山祖师所授三部蚩尤经,魔功大涨,数次往西昆仑寻他的晦气。虽然还不是沙神童子的对手,也有脱身保命的手段,几番下来,老魔也折了几个心爱弟子,彼此仇恨自然越发深重了。
若非后来暗中有人劝和,鸠盘婆又下了本钱,将祭练避劫的九子母神魔,取了三个,交予铁姝,带给沙神童子,以表化解恩仇的诚意,两下死仇只会越结越深。
今次鸠盘婆也是打定了决心。彻底放下架子,打算忍着老魔的羞辱,一味低眉顺眼。定要与他交好,彼此同气连枝,大张魔教声势,与五台、雪山诸派抗衡。
沙神童子也并非糊涂之人,魔法通天,已到化境,哪里看不出鸠盘婆的心意。当即也并未故意刁难,将鸠盘婆引到魔宫主殿落座。彼此见礼后,老魔笑道:
“师妹此来何为?你我多年均是意气用事,妄动无明,惹下些闲气。前次铁姝师侄已然登门。代为请罪,今日你又亲来,这番心意,愚兄愧领了!”
鸠盘婆心中暗骂,恼恨老魔说话嚣张,面色上却十分欣喜,掩口笑道:“师兄能不念旧恶,饶恕师妹当年的莽撞,真真是宽宏大量。此来一为当面向师兄请罪。二来数月之后,便是六十年一次的红莲盛会,小妹新近偶得了一粒幽冥鬼府业火黑莲的莲子。想献于师兄,以状盛况!”
沙神童子心中暗骂,淡淡道:“自我闭关虔修,多年不曾出世,我这西昆仑星宿海绝顶虽有万树梅花,千顷红莲之胜。不开此会已有五甲子了。如今杀劫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开也罢!”
鸠盘婆看出老魔心中不悦,眉头一皱,只得开门见山道:“师兄莫怪,小妹本不是搬弄是非,搞些花花肠子的人。只是借着红莲盛会的名头,有桩大事,想请师兄为我拿个主意!”
沙神童子这才笑道:“师妹有何话,只管道来!为兄定当为你妥善谋划!”
鸠盘婆这才面色凝重,轻声说道:“小妹因为所遇非人,失了元阴,虽有铁城山祖师赐下蚩尤三盘经,魔功也难入化境,还需转上一劫,来世重修。况又遇上天劫,能避过,尚在两可之间。如今五台派执掌杀劫,气运高炽,小妹弟子不合与他门下起了冲突,这般情势看来,迟早与他要斗上一斗。
小妹思来想去,五台派欲代天封神,除了我一人而外,凑满周天之数的有根基的修道人神魂,我等魔教中人,怕难免去此劫。前日还得了消息,连佛门的几位神僧与峨眉长老,都败亡于五台望海峰下,以此看来,魔教何人敢自夸免于其难呢?
师兄功法通玄,当世罕有,又行法拘住黄河源头以为凭仗,原本是万无一失的布置。不过较之佛门、峨眉的那几位,怕也是不敢掉以轻心吧!小妹愚钝,便想着聚集当世魔教同门,共商杀劫之事,彼此联手,或能避过此劫!”
沙神童子听她分说,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方狞笑一声道:“你莫不是要强推我出头,与五台为敌,平白招惹祸端,到底安的什么坏心肠?”
鸠盘婆强稳心神,拱手施礼道:“师兄若是这般揣测小妹用心,真真是冤枉煞了!我便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利用师兄,只是思量自己功行浅薄,前途多舛,危机四伏,只凭我一人之力万难躲过灾祸。便想着求师兄庇佑,或有转机。
魔教如今虽是四分五裂,其中能手也不在少数,师兄乃是其中少有的健者,若能登高一呼,借着红莲盛会之机,邀集诸位同道共商大事,便是五台等派想要拿我魔教人头充数,怕也要掂量一二了。
如今之势,合则强分则弱,何去何从,全听师兄处置!”
沙神童子冷笑道:“你此话虽有道理,我闭关潜修已近三百年,千三大劫一起,我便合闭宫门,与世无争。五台派便是想与我为敌,也没个由头,况且又投鼠忌器,能奈何得了我?我听闻铁城山与神剑峰两处,也是作的这般打算,可见此想法非是不切实际的!我何苦去趟这浑水呢?”
鸠盘婆乃劝道:“师兄此话却是有些站不住脚呢!铁城山祖师那里且不去说,便是火云岭神剑峰尸毗老人处,看似闭门谢客、断绝往来,可他早与佛门暗中通好。先前命丧五台望海峰的尊胜禅师、丽山七老,早就与他暗中来往。虽说未曾剃度出家,迟早要拜在沙门,脱劫避祸。不过如今尊胜诸人与五台交恶,尸毗老人怕也是坐卧不宁、如履薄冰了吧!
师兄便是不愿多事,暗中传递消息,将几位魔教中能手邀请而来,如尸毗等人不闻不问,我们也不好多事,但以小妹计较,尸毗必定前来一会。届时将他推出,出头扛旗,免得叫师兄为难。
况且师兄久居星宿海,难道不知北岸小古刺山黑风窝内所困之人吗?若我等稍施手段,助他逃出长眉真人禁制,叫血神子逃出生天。他毕竟是峨眉长老,五台怎么肯能轻易放过他?到时我等与他交接,不又是一大助力吗?”
沙神童子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方长出一口气叹息道:“我虽多番推演计算,于天劫一事倒有几分把握,不过你说的也未必全无道理,魔教分崩离析日久,大劫中未必不是转机,若有高明之士振臂一呼,虽不能与玄门抗衡,但也免得各自为阵,任人宰割了。
不过那血神子虽在我星宿海左近,平日里与他少有来往。他的血神经乃是得自铁城山祖师之处,你赤身教也是与他一处渊源。除了你去游说,别人均不好插手。其余如尸毗老人、轩辕法王、哈哈老祖、五毒天王列霸多、九烈神君等,便由我飞焰传书,说明心意。到时重开红莲盛筵,结下魔教同盟,共商大事如何?”
鸠盘婆自然知道血神子郑隐不是易与之辈,一个大意,反被其邪法吞噬,虽有保命之法,难免伤了元气,弄巧成拙,徒惹人笑。可是自己若极力推脱,沙神老魔如何能对自己放心,结盟之事定然无从说起了。乃硬着头皮领命道:
“师兄放心,血神子虽是诡谲莫测,往往翻脸无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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