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二人发问,遁光一闪,不见了踪迹。
罗新失了一臂,痛不欲生。二人均以为是吴、崔二人指使的一个同道,来为难自己,又惊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二人也有多年的江湖经验,忙先止住了伤势,捡起断臂,由李震川背着罗新,回转白雀洞。
司徒平、紫玲均以为这样一闹,衡山派门中弟子失和,自然外人乐得看笑话。也算是稍微报了刻骨大仇。
哪知二人毕竟小觑了罗紫烟的道行,此处离着白雀洞不远,罗新痛得惨叫连连,金姥姥哪里毫无察觉呢!?
只见破空遁光一闪,罗紫烟当先飞至,一看罗新伤势心疼不已,忙问何故。
罗新开始还不敢言,只推说是采药不慎落下山崖,被毒物咬伤,不得已断臂求生,以免毒发蔓延全身。
金姥姥罗紫烟怒道:“你莫要胡说,我今日默运推衍,察觉你晦星当头,怕你有失,叫吴、崔二人回来寻你,哪知这二婢,居然独自回转,未将你等带回,又惊闻惨呼,知道事已发生。来此一看,果真被人所伤,哪里是你自己弄的!?”
李震川一看,无法隐瞒,只得将来龙去脉,挑拣对自己有利的一说,罗紫烟不禁大怒,口中连连唾骂吴玫、崔绮不已。
这一刻,又飞来三人,正是紫云宫三女。
因为快到三人每年回衡山拜见掌门、借此讨教功法的时日,三人也是刚刚从东海紫云宫来此,还没坐定,便突发变故,见金姥姥自去,三人也急忙随后而来。
听李震川这么一说,矛头直指女飞熊吴玫、女大鹏崔绮,初凤一直全力交好二人,忙劝道:“恩师莫要急忙下定论,吴玫、崔绮跟随恩师多年,哪能不知恩师心意,怎么会对罗师弟下此毒手呢?
恩师神算无双,只略一推演,自然事无巨细,俱能详查,不过是一时紧张罗师弟的伤势,未及细究罢了!”
金姥姥当即醒悟过来,对初凤道:“多亏你的提醒,我也是关心则乱,忘记这一茬,想来吴玫、崔绮受我多年教化,怎么能作出这等违逆师门的恶行,必是有人从中作梗!”
当即金姥姥罗紫烟,默运玄功,推演体察,不一刻怒道:“果是我命中那两个死敌来此挑唆,险些误会好人!”
罗新也忙问,倒是是何人伤了自己。
罗紫烟道:“我先前看这伤势,便已觉出蹊跷,再一推算便已明白了**分。伤你的人便是天狐宝相妖妇的贱种,她二人如今许配给了女枭神蒋三姑的孽子,越发同恶相济,时刻计算着要与老身为敌。如今伤人者离此不远,等我以天视地听的心法,找出二人!”
说罢即刻口诵真言,飞至半空,四下观瞧。
再说司徒平与紫玲,伤了罗新,原本也未曾着急逃走,想着继续打探衡山派的动向,虽仗着隐身的术法,遮盖了气机,可等金姥姥含怒而来时,也不好轻举妄动,泄露形迹。
司徒平虽见了金姥姥便怒不可遏,想去与她拼命,被紫玲劝阻。此刻二人便还在不远,静看情势。
金姥姥术法也是颇有来历,自是不凡,当即看破二人隐身之处,怒喝一声,将手一指,剑光直扑二人隐身之处。
第五十三回 得皇封暂歇干戈
又是一个霹雳,但也不见伤人,只在空中一声巨响,又一个声音喝道:“两厢诸位道友,不如趁早罢手了吧!”
话音一落,殿前落下三个身影。正是极乐真人李静虚与芬陀神尼、追云叟白谷逸。
晓月禅师对上矮叟朱梅,斗了半日,不分胜负。
见老友白谷逸来此,朱梅心中暗暗窃喜,虚晃一招,纵身到了白谷逸身旁,晓月禅师也只得罢手。
二人隐然是诸人首脑,两下里的剑仙均罢手,各归一处。
朱梅故意忽视李静虚的存在,施礼道:“优昙大师,此来正好,慈云寺这般妖孽无端加害峨眉弟子,这般下去如何的了?”
优昙老尼叹息道:“贫尼方在倚天崖龙象庵苦修,因为白道友为了前世道侣凌雪鸿转世一事来访。两下晤谈,方知慈云寺的冲突。白道友请我前来主持公道。贫尼虽不愿插手,只是看在与峨眉的情面上,若有后辈弟子无端遭了劫数,心中不忍,故来此探看!
路遇极乐道友,便请他一同而来。我二人来此非是为了斗法比剑,而是想理清是非,免得徒增杀孽!”
极乐真人笑道:“看你们这样每个章法,乱斗一气,哪里还像是得道的剑仙?与市井小儿斗气群殴有何区别?以我浅见,日后三次斗剑,各派均有人下场,届时再看各家机缘道行,各自认命,岂不是好?何必这般下作!”
朱梅不大服气。依旧不依不饶道:“李道友这是哪里话来?峨眉佟道友的弟子,被天狐次女无辜戕害,慈云寺这帮人等聚众筹划,要对峨眉等玄门同道不利,似这般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再像以前难般袒护,难服人心!”
极乐真人不由气急:“朱矮子,你莫要在我面前胡搅蛮缠,日后自有你的冤家对头去找你理清旧账。只是今日我不愿场中再多杀孽。非是为了慈云寺人等。而是为了峨眉着想!
不怕说句大话,便是贫道不出手,今日你等也讨不了好去!你若不信,且看来人!”
说罢将手往后一指。
殿前诸人抬首观瞧。远远又有剑光破空而至。落下三人。为首一个便是麻冠道人司太虚。又有一个老道士,身量长仅三尺,相貌清奇。长髯飘拂,赤足芒鞋,正是天师派教主藏灵子。藏灵子身旁是个中年道姑,头插九枚金针,腰悬剑嚢,一身月白道袍,正是金针圣母。
三人均是上清截教盟下的长老,十数年来,均得了赵坤元的照拂,不但功行精进,连那千三大劫躲避之法,也颇有成算,对五台自然鞍前马后、乐意效命。
与极乐等人见过礼,司太虚先道:“朱矮子,当年我师弟吴立不是你的对手,斗剑不胜,被你夺去了金鞭崖。
我虽不大放在心上,可架不住师弟一腔报仇怨念,如今他炼成了二十六口黄津剑,准备约我去寻你晦气,夺回金鞭崖旧居。
我自然不能袖手,不过我向来为人光明磊落,提前告知你一声,你自可去约集帮手,届时彼此做过一场如何?”
朱梅哪里能怯场怕他,怒道:“便似你师兄弟这样的废材,来得自多我又有何惧?只管放马过来!”
藏灵子讽刺道:“朱矮子这般悍勇,倒是可佩。然不过是夺人家房屋庐舍的强盗之勇罢了,我等修道之人是万万学不来的!”
朱梅怒极,便欲动手,白谷逸忙拉住他道:“幸无冲动,还需从长计议。今日之事已然如此,何苦顽固不化呢?”
又对峨眉诸人道:“齐掌教处,还望诸位多多为我分说,日后自去凝碧崖请罪吧!便即告辞,容后再见!”
当即不由分说,拉住朱梅,不容他反抗,转身飞遁而去。
峨眉诸人没了个首脑,只往芬陀老尼望去。
芬陀合掌叹息道:“极乐道友所言非虚,日后峨眉三次斗剑之时,自然冥冥中,报应不爽,各人自有劫数要应,何必急于一时呢?
贫尼此来也是先前接了天蒙、白眉二位师兄传书,传达此意。还请峨眉诸位道友能体察苦心,莫在延误耽搁!”
素因、玉清俱在空门,忙先口诵佛号,欣然领命。
峨眉这里、白云大师元敬最是年长,只得颔首赞同,领着诸人自回凝碧崖,找齐漱溟等商议对策。
顿时来犯之敌,走了风消云散,偌大一场慈云寺斗法,却搞了个虎头蛇尾。
许飞娘忙也过来请极乐真人和藏灵子、金针圣母、麻冠道人等入殿安坐。
极乐摆手道:“许道友,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便不耽搁了。此间诸事,掌教真人早有计较,明日天明你便知晓。贫道先行告辞,再见之日也在不远!”
说罢与诸人略一拱手,金光大作,眨眼间不见了去处。
他这话说得不大明白,许飞娘只得在慈云寺暂时安置,借机晓月禅师又请了诸位来此助力的道友留下,略尽地主之谊。
等到第二日清晨,众人还在殿中叙话,门口忽然来了成都巡抚衙门的差官,求见晓月禅师。
诸人虽是远避红尘的剑仙,可这慈云寺毕竟还在俗世之中,晓月乃亲往大殿前的山门相见。
那差官见了晓月连忙道喜,将来意说明,原来是天使奉了皇命驾临,要敇封慈云寺,现正由成都巡抚陪着,片刻即止。
因为赵坤元领着大明护国真人之职务,且气运关联,国势日隆,五台派气运也是蒸蒸日上,是故如今诸多门派对朝廷法度不再熟视无睹,知道这中间的善功因果,对门派也是大有裨益的。
晓月回转大殿将来意一说,诸人才明白极乐真人先前所说的含义。慈云寺正式得了皇封,气运绵长,朱梅等人前来搅闹,不啻是自取其辱了!
不过诸人大多不喜吵闹,纷纷告辞而去,只留下晓月禅师与慈云寺一帮徒众,自去忙碌。
许飞娘乃唤过林渊师徒,令他们先回转庐山妙泉洞,自与何章、司徒平、紫玲等人回转五台不提。
再说慈云寺这里,那位成都巡抚非是旁人,正是当年扬州城下,箭射白眉老和尚的齐鲁三英之首、通臂神猿李宁。
因为当年这段机缘,他与云中飞鹤周淳、神刀杨达,俱从军报国。又有赵坤元暗中提携,三人如今俱作了大明的高官。只是神刀杨达,早早阵亡,没有留下骨血。
李宁、周淳俱一路官运亨通,屡有升迁。李宁新近拔擢为四川巡抚,兼治四川军民庶务,周淳不愿与他分开,也一番请托,升任了四川总兵。老弟兄二人依旧在成都团聚在一处。
这其中大多是赵坤元假手他人的暗中运作,只不过将天机搅乱,无人知悉而已。
这番事情,说到底还是为了三英二云之说。赵坤元思来想去,如今严瑛姆归顺五台,连着她的侄孙,三英中的严人英日前也被姜雪君,召到妙真观,传了瑛姆大师之命,叫他不得再回峨眉,只在观中清修。
二云中齐灵云是齐漱溟之女,自然无法拉拢过来。不过李宁、周淳二人之女李英琼、周轻云均为习道,天机又是一团混沌,凝碧崖诸人哪里能推算到?
这般看来,若不接机将此二人接引到五台门下,实在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了。
想通这一关节,赵坤元自然及时准备,不再耽搁。先前成都知府收了罗鹭的好处,派遣衙役,来慈云寺拿人,也是赵坤元暗中命人指示四川巡抚李宁将此事免去纷争,即刻又传递消息,为慈云寺请封。
朝廷得了消息,哪敢怠慢,即刻旨意传下,加封慈云寺。
再说那日许飞娘回转望海峰,又将司徒平、紫玲唤到近前道:“我知晓你忌恨金姥姥罗紫烟,不过如今她气数未尽,还需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