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点了点那两张五官相似的包子脸,哪怕外面再怎么阴雨连绵,她的心情也像天晴。
一条未读短信静静躺在手机里——【什么时候去接你?】
被雨一淋,又洗了个澡,头晕晕的,她差点忘了,自己昨晚上跟郁绍庭说好,今天要去大院吃饭。
短信是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白筱用毛巾裹着长发,指尖在键盘上点了点,立刻回了一条过去——【下班了?】
回复她的不是一声蜂鸣,而是持续不断的震动,一则电话。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郁绍庭’三个字,白筱只是片刻的迟疑,没有刻意在人前回避,靠着书桌接了电话。
“喂?”在另一位室友讲电话时哈哈的大笑里,白筱的嗓音显得清柔婉转。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听见了这诡异的笑声,先是顿了顿,片刻后,熟悉的低沉男音在她耳边响起:“还在外面?”
“在宿舍里。”
白筱听到汽车鸣笛声:“在开车?”
“嗯。”他说,她听见旁边还有孩子的声音:“刚去江放那里接了景希,跟他说会儿话?”
下一秒,手机已经转移到了郁景希手里。
……
郁景希在去年十二月被确诊患上轻微的小儿抑郁症,虽然这个事实,时至今日依旧未得到他本人的正面回应。
现在,每隔两星期,郁景希都会去路靳声介绍的儿童心理咨询师那里待半小时。
对这个安排,郁景希刚开始并不领情,甚至一度担心,跟那个明明快三十岁却还要做出五岁孩子言行举止的江医生同处一室,会拉低自己的智力水平,但最后的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他依然机智如初。
不过,用郁景希的话来说,有些人的蠢笨,确实也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于是这大半年,在郁景希的生活里,除了照顾弟弟,时常去探望阿宝,还多了一项乐趣——逗逗老/江。
……
白筱现在虽然说是住校,但隔天都会回家,偶尔心血来潮,晚上也就不回学校了。
所以,总的来说,她睡在宿舍的日子,屈指可数。
郁景希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歪坐在副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拿着手机,跟白筱讲一天的趣闻乐事。
说到后来,直接甩了小牛皮鞋,一边讲电话一边抠自己的小脚丫。
在得到旁边男人皱眉的斜视警告后,小家伙立刻乖乖穿了鞋,不敢再放肆,耳朵贴着手机,讨好地问白筱:“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呀?今天雨下这么大,要不,我们把车开到宿舍楼下去接你好了。”
白筱当时进f大,比较低调,就算是校领导里也就一两位知情,还是郁战明提前打过招呼的。
平日,白筱除了上课,很少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出行也不用家里的专车接送,哪怕郁绍庭要来接她,她也不会让他把车开到宿舍楼下,因此曝光率也大打折扣,几个月下来,大家都只当她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甚至可以说,她走在校园路上,基本没有人会认出她是新闻联播里某位大人物的儿媳妇。
……
也许是因为淋了雨,白筱的精神不是太好,整个人提不上劲,突然就不想出去吃饭。
“宿舍里没有备雨伞?”手机重新回到郁绍庭的手里。
白筱听着他低低又亲昵的说话语气,想着宿舍里还有其她人,脸颊泛红,摸着自己的耳垂:“是我忘了带。”
“吃药了没有?”
“……还没。”
他在电话那头说:“上次有没有带药去学校?”
看了眼东西不多的柜子,白筱怕他担心,只是含糊地道:“放心吧,我会吃的,雨天,你开车注意安全。”
她不想出去,郁绍庭没勉强她,挂电话前交代她,别忘了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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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刚把手机放到桌上,准备吹头发,原本躺在床上看电影的室友乙突然探头,问:“你有男朋友了?”
“……”
白筱扯了下唇角,这样的态度,在另外三个人看来,那是暧/昧不明,是默认。
“是不是国贸班的袁涛?”室友甲立即接上。
“袁涛是谁?”
室友乙呵呵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然后躺回去了,白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她不开心。
最后还是室友甲悄悄提醒白筱:“她喜欢袁涛,但是袁涛之前公开说了,他大学的女朋友,只能是你。”
白筱:“……”
“袁涛可是咱们经管院的院草,长得帅,成绩好不说,家里也有钱,听说他爸爸是省公安厅的,我也喜欢他呀……”室友甲冲她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说:“对了,你跟袁涛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有女人的地方,绝对会有八卦,白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绑到一起,听她们这话,貌似都把他们拼凑成一对了,她哭笑不得,有点无奈:“我都不认识他,再说,我都已经结婚了。”
“你结婚了?”室友甲的音量骤然拔高了。
一时间,宿舍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白筱的身上。
白筱不想再被误传自己跟其他男同学怎么样,索性趁着这次机会跟她们坦白:“刚才,是我先生的电话。”
“这怎么可能?”众人惊呼。
就连忙着跟男朋友谈情说爱的室友丙也不相信:“我国法律规定,结婚年龄,女不得早于20周岁。”
白筱:“我今年二十五周岁。”
见她们还是质疑,白筱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往桌上一放:“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不信,自己来看。”
随即宿舍里是长时间诡异的沉默。
……
良久过后,室友乙看着白筱酸酸道:“就算你跟袁涛在一起了,大家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干嘛用结婚做幌子?”
白筱很快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这是我的儿子。”白筱把手机上的照片往她们跟前一晃,但又很快收回来:“现在信了吗?”
有人捕捉到了照片里孩子的数量:“两个?”
白筱点头:“对,两个。”
几位室友面面相觑,如果没看错,照片里,那个大孩子都有六七岁了吧?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室友乙悻悻然道。
“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白筱轻描淡写地说着,打开了笔记本,又转头问她们:“我打算叫外卖,要帮你们一起点吗?”
——白同学,现在除了你,宿舍里谁还有胃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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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郁绍庭为了避免孩子受凉,往郁景希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先上楼把身上潮潮的衣裳换掉。”
然后自己也回了卧室冲澡。
等他再下楼,正好碰到从外面撑了伞回来的李婶,怀里抱着穿了小雨衣、戴着小雨帽的郁煜煜。
郁景承小朋友特别喜欢散步,每天风雨无阻,当然这个前提是——被人抱在怀里。
“三少回来了?”
郁总参谋长感冒,郁老太太火急火燎去了首都,大院如今除了郁绍庭一家,只有几位保姆跟勤务兵。
郁景承一瞧见爸爸,咧着小嘴,露出粉粉的牙床,伸开胖成一截截的小手臂要抱抱。
李婶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瞧见白老师?”
“她学校明天有考试,今晚不过来。”郁绍庭接过儿子,抽了两张纸巾替他揩掉嘴边的口水。
李婶帮着一起脱掉孩子身上的雨衣跟雨帽,一边笑着告诉郁绍庭,刚才在路上,小家伙瞧见一个背影跟白筱相似的年轻女孩,两眼发光,拱着身子直往前凑,发现自己认错人后,瘪着小嘴委屈得要命。
“跟景希少爷那会儿一样的机灵聪明。”
郁景承勾着小手要去拿座机电话,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李婶笑道:“白老师有时候上课,想听二少爷的声音,会打电话回家,现在,二少爷都把这个电话当做是妈妈了。”
郁绍庭忽然举起了儿子,让孩子踩在自己腿上。
小家伙的胖手臂一挥一挥,跃跃欲试,他深邃的目光,望进孩子纯净的大眼睛里:“你也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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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点了外卖后,爬到上铺,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天色已黑,宿舍里亮着灯,晚上八点多,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堵。
“白筱,外卖刚才帮你拿了。”室友甲说。
白筱道谢,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咽喉也有点疼,确定自己是真的感冒了。
……
刚下床,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白筱特意喝了一杯开水,然后才按了接听键:“喂?”
“在宿舍?”郁绍庭问。
白筱‘嗯’了一声,怕他听出自己病了,也不急着说话,但他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异样:“怎么不说话?”
“……”
“感冒了?”
白筱想着不能承认,但真的开了口,便是一声‘嗯’,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现在外面没下雨,出来拿药。”
“……什么?”
白筱的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又听到他偏低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他说:“我刚到你们宿舍楼下,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昨天郁白番外结束,有些后续没交代,因为这个不是连贯的,所以会简单交代一点,到时候便是郁二的番外,至于其他人的。。。。。待定。
 ;。。。 ; ; 天作之合,指的是好像上天给予安排,很完美的配合到一起。
裴祁佑站在台上,看着婚纱披身的新娘走向自己时,他没有想其它任何事,仅仅是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禾纬,心口仿佛缺了一角,吹入一道微凉的风,而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他们两人的婚纱照。
照片上,禾纬盛装打扮,笑容灿烂,而他的唇边也带笑,两人相拥,金色稻田中的男才女貌。
甚至有宾客说,像这样的金童玉女在丰城还能找得到几对?
金童玉女……这个词,他在参加白筱跟郁绍庭婚礼时,也听在场的宾客用过洽。
曾经,他跟白筱被称作金童玉女,现在,这个词依旧萦绕在他们周围,只是彼此各自有了其他金童跟玉女。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铭记在了心尖,最终有可能会成为一生都跨不过去的坎钤。
裴祁佑坐在名都酒店包厢的沙发上,慢慢喝下一口红酒,看着电视画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订一个包厢,为什么会特意把日子选在今夜,还是在跟郁家办满月酒的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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