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白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司机送自己到这里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御景苑三个字,裴祁佑的手机关机了,又不在公司,这里是她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
开门进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落地布帘紧紧拉着,整个别墅都笼罩在阴暗的光线里。
白筱忍不住哆嗦了下,然而在看到玄关处鞋柜上的另一串钥匙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确实在这里,就像过去那些因为找不到总裁而乱成一锅粥的裴氏会议室早晨。
那个时候她跟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跑,最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在公寓的床上找到了他,只穿了条长裤,赤/裸着上半身,呼呼大睡,就像个长不大的英俊男孩。
正因为如此,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去超市买些东西偷偷放到公寓的冰箱里。
白筱换了拖鞋,刚想进厨房准备一份早餐,本寂静的别墅里响起女人欲拒还迎的叫声:“不要啦……折腾到大半夜……我腰还疼着……讨厌……”
 ;。。。 ; ; “筱筱,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祁佑又欺负你了?”
没听到她的回答,电/话那边立马传来焦急紧张的关切声。
白筱握紧手机,唇边是浅浅的笑弧:“没有,我们很好啊。”
“真的?”裴母语气里带着怀疑。
“我怎么可能骗妈你?”白筱避开叶和欢伸过来抢手机的手。
“那妈就放心了,筱筱,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我会的,妈你的脊椎不太好,记得按时去做推拿。”
和裴母又说了几句,白筱才挂了电/话,偏头就看到叶和欢不赞同的眼神。
“你昨晚明明没跟裴祁佑在一起,为什么要撒谎?”
白筱把手机搁包里的动作一顿,随即说:“她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操心。”
“她要真替你操心,当年你被那个老太婆用拐杖打着赶出裴宅的时候,她在做什么?流几滴眼泪,说几句好话谁不会?要不是你当年……他裴祁佑哪来那么一大笔钱重掌裴氏,也就你,被人卖了还要给他们裴家数钱。”
强压下心底那抹酸涩,白筱玩笑道:“所以啊,你不是裴家的儿媳妇。”
叶和欢已经拿过她昨晚跟鲁太太签好的合同翻看。
“你到底背着裴祁佑做了多少事情?”
白筱觉得有些冷,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闭着眼,声音轻轻地:“这是我该做的。”
叶和欢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白筱,你真的确定,裴祁佑还像曾经那样爱你吗?”
白筱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却没有睁开眼,像是在掩藏着自己波动的情绪。
……爱?
这个字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多少年了,她再也没有从那个人口中听到那句话……
“连你自己都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吧?”
叶和欢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白筱:“你们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当年在裴家落难时你突然消失了一年多时间,这个心结不解开,你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白筱睁眼,眼底却是满满的酸涩:“即便我说了,他会相信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
叶和欢握着她的手鼓励:“五年了,那位太太已经过世,孩子也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要想跟裴祁佑和好如初,就必须把那一年发生的事全部跟他坦白,让他知道你不是贪慕虚荣才在他最困苦的时候离开的。”
白筱望着叶和欢,有迟疑,有不确定,五年前,她拿着那张支票回到裴家时就没打算说出这个秘密。
这是她答应人家的。
“别犹豫了,”叶和欢把合同塞到她的手里:“带着它,去跟裴祁佑好好谈谈!”
 ;。。。 ; ; 警局门口,一个男人被众人簇拥着出来。
白衬衫跟黑西装外披着一件驼色的大衣,英俊的面容映照在晨光里,衬得五官愈加深邃,他抿着菲薄的唇,沿着台阶走下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感矜贵震撼着人的灵魂深处。
哪怕是阅美无数的叶和欢也忍不住感慨:“这年纪,这长相,这气度,极品啊!”
“何止是极品……根本就是终极男神!”秦寿笙看得两眼直发光。
白筱看着那众星捧月的男人,微微拧眉,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不过……为啥我觉得这个男神有那么点眼熟呢?”
秦寿笙咬着唇回想,下一瞬,脸色怪异地看向身旁的叶和欢:“他好像是……”
“那个围浴巾的……”叶和欢比了比手势,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哪个?”白筱转头看打哑语的两人。
“呵呵……”叶和欢干笑,搂过白筱:“跟你不认识,秦寿笙的一个客户。”
白筱转而望向秦寿笙,后者立刻点头,生怕她不信似地。
忽然,她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白筱偏头,就看到秦寿笙口中的“男神”站在台阶下,目光投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深刻,安静,却又发人深思。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白筱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要被吸进他那双内敛着锋芒的黑眸里,即便是隔着一段路,她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他眼中幽深的情绪。
肩膀突然被重重地一拍。
白筱刚错开和男人对望的视线,人已经被秦寿笙拉进了副驾驶座里。
“再看也改变不了你是有夫之妇的事实。”
“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白筱说着,又往车窗外多看了两眼。
叶和欢跟秦寿笙对视一眼,一个扑上来转过白筱的头不让她看外面,一个忙把车开离警局,嘴里纷纷否认白筱的这个念头:“我们混时尚圈的都没见过他,你更不可能了!”
秦寿笙捧着白筱的脸,抿着嘴:“你要是想移情别恋,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我懂得。”
“胡说什么?”白筱打落他的手,闭上眼假寐,懒得再理会他。
秦寿笙无趣地靠回座位上,幽叹:“你啊,就是吊死在裴祁佑这棵树上了!”
白筱的眉角一挑,双手捏紧膝上的包,心中苦涩,却没有睁开眼。
……
白筱这些年都跟叶和欢一起合住在外面。
将秦寿笙送回他的住处后,叶和欢才调转车头回两人的公寓。
在半路上,白筱就接到了裴母的电/话。
“筱筱,跟祁佑在一起呢?”
裴家大家长裴晋渊跟其子裴逸帆在六年前的事故中过世,如今裴家只剩下裴老太,裴母和裴祁佑兄妹,而裴母是如今裴家人里唯一待她如初的长辈。
 ;。。。 ; ; 白筱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头还隐隐作痛。
“白筱,你可算醒了!”
她闻声转头,秦寿笙已经扑过来,搂着她上下看,“感觉怎么样?”
白筱只觉得头疼欲裂,揉着太阳穴:“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沙哑,左右看了看,是个空间不大的房间,家具设施简单,不像是酒店房间。
……酒店!
白筱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在停车场附近的一幕。
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当时她好像是晕倒了……白筱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身上,还穿着衣服,幸好没事,她刚想问秦寿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房间门打开,一个女警一块儿进来:“白筱,你可以走了。”
她怎么会在警局里?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秦寿笙小心翼翼地问。
白筱摇头,“我只知道有个男人说给我带路,然后都忘了。”
秦寿笙松了口气,随即就安抚白筱:“其实你也就是这事件里打酱油的,所以千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是休息够了就起来吧,咱们回家去了。”
习惯了秦寿笙“狗嘴”的白筱抓了蓬头发,想回忆一下,大脑却一片空白。
……
一脚踏出临时休息室,白筱就跟人撞到了一起。
“姐们,没事吧?”身后的秦寿笙付出白筱后,冲来人嚷道:“怎么走路的?”
而白筱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眼底闪过一缕诧异。
居然是丰城名气最大价格最贵的律师沈劲良。
白筱曾跟他有书面之缘,而现在令她惊讶的是——
如果她没看错,昨天报纸上说他作为某公司的法律顾问到日本出差了……
沈劲良显然有急事在身,向秦寿笙歉意地点点头,就拎着公文包匆匆走了。
“什么人嘛……撞了人道歉还这么没诚意!”
秦寿笙嘀咕抱怨,白筱则望着沈劲良的背影思索,不知道哪个委托人这么大架子?
……
走出警局,白筱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走,到车上去等和欢。”秦寿笙扯了扯她的衣袖。
白筱不免疑惑,“警察怎么不让我录口供?”
按秦寿笙说的,她貌似也掺和到了这起案子里,但刚才的女警却只字未提。
“你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知道什么?”
秦寿笙风情地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打鼓,他可不敢告诉她昨晚她差点被人给强了!
白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在不远处停下。
然后一个大校军衔的军官从副驾驶座下来,就快步往警局里走,身后,开车的警卫员已经下车,拿了个纸袋跑着追上去:“徐参谋,三少的衣服……”
“这警局昨晚是不是关进了什么大人物?”秦寿笙摸着下巴兴味地说。
白筱的头还胀痛着,没有搭话。
两人又等了一阵,叶和欢才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风姿妖娆地出来。
“怎么这么慢?”
“别提了!”叶和欢给车解了锁:“对方律师一个劲缠着我说私下协调,但警方已经立案了,我还能怎么着,对了,白筱,你没事吧?”
白筱笑了下,“已经好多了。”
“天哪……快看!”秦寿笙突然叫起来。
白筱至今还没弄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想着,秦寿笙一惊一乍的声音让她看向他手指的位置——
 ;。。。 ; ; 说话间,却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郁绍庭拧紧眉头,去推她却又被她拉倒在她身侧。
她一只手不安分地,居然趁他不备伸进了浴巾里……
下一瞬,郁绍庭的神色变得高深莫测,按在床褥间的大手慢慢地攥成了拳。
他死死盯着衣衫不整的女人,眼中情绪复杂,有嫌弃,有厌恶,有冷漠,却也有一丝的炽热在燃烧,男人特有的低沉嗓音变了嘶哑,咬牙切齿:“你这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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