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叶和欢冲范恬恬莞尔,说得漫不经心:“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严舆刚巧又来了b市,说实话,我那个时候挺害怕的,他说愿意帮我,我想了想,觉得没其它更好的办法就答应了,后来他妈妈知道了,跑来b市让他跟我断干净,这事不知道怎么就捅到了我妈那里,我妈跟我小姑也闻讯赶来,人多嘛,推推攘攘难免出事。”
也许人真对不好的回忆印象特别深刻,叶和欢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事发的经过。
那天上午,严舆陪她去医院孕检,因为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两人回来后在公寓里做饭吃,门铃响的时候,她正两腿搭在茶几上看杂志,是严舆从厨房里出来去开的门,然后她就听到严舆喊了一声‘妈’。
见到面色沉静的严母,叶和欢立即起身,礼貌地喊了声阿姨。
严舆在外面租的是一间复式公寓。
严母看了眼她已经隆起的肚子,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二楼收拾严舆的行李,然后连拉带拽要把严舆领走。
后来韩敏婧跟叶知敏来了。
韩敏婧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她一巴掌。
“我妈那段时间的身体不太好,老往医院跑,发现我怀孕后,她气得不行,后来我孩子没了,还连累我小姑早产,我妈估计也不想见到我了,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有天夜里,她趁别人不注意跳了楼。”
范恬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伸出手臂抱住叶和欢,无声的安慰。
良久,范恬恬才道:“你妈妈本来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事倒也不能怪你。”
“可是也是因为被我刺激才加重病情的。”
“……”
范恬恬还想说些安慰的话,服务员怀里抱着个孩子走过来,“老板娘,小姚望醒了,一个劲找你呢!”
“给我吧。”范恬恬伸手接过孩子。
叶和欢也看向那小男孩,两岁左右的样子,白白嫩嫩,留着西瓜头,说不上来的可爱萌呆。
范恬恬注意到她好奇的目光,一脸得意地解释:“我儿子,可爱吧?”
“你儿子?”叶和欢有些接受无能,表情像是吞了颗苍蝇。
但叶和欢顿时也明白了范恬恬为什么会长胖,怀孕过的女人,有些一两年都难恢复体型,可是她真没想到范恬恬会这么早结婚生子,“你什么时候找的对象?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范恬恬香了香儿子的小脸蛋,被叶和欢一问,满脸的甜蜜,还有些不好意思,“孩子的爸爸,你也认识啊。”
“我见过?”叶和欢回想了一遍,她们两个人的朋友,靠谱的还真不多。
范恬恬见她一直猜不着,又急着分享自己的幸福,在旁边提示道:“不就是那个,那次我们出去逛街,在路上遇到的,然后送我们回学校的。”
叶和欢蹙了蹙眉心,看着她的眼神开始诡异:“应该不是秦寿笙的吧?”
“滚你丫的!”范恬恬拿起抱枕丢过来。
“那我真的猜不到了。”
“姚烈!”
叶和欢:“……”
范恬恬红彤彤着一张脸,搂紧儿子清了清嗓眼,说:“干嘛那么惊讶,我以前不就跟你说过我要嫁个军人,你当我说笑呢!再说了,我们是经过深入了解的,结婚完全是建立在相互你情我愿的基础上的。”
范恬恬红彤彤着一张脸,搂紧儿子清了清嗓眼,说:“干嘛那么惊讶,我以前不就跟你说过我要嫁个军人,你当我说笑呢!再说了,我们是经过深入了解的,结婚完全是建立在相互你情我愿的基础上的。”
叶和欢斜睨她:“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范恬恬翻了翻白眼,轻哼一声。
倒是她怀里的小奶娃,乌黑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叶和欢,突然仰头对范恬恬说:“妈妈,姐姐好漂亮,等我长大,娶她做老婆好不好?”
范恬恬:“……”
叶和欢被逗乐,倾身捏了捏小家伙的腮帮,戏谑道:“等你什么时候不流口水了,姐姐就考虑考虑!”
小家伙的脸蛋红了,一颗脑袋扎进亲妈的怀里,害羞得乱蹭,怎么也不肯再抬起头。
范恬恬拿眼睛瞪叶和欢——‘不准占我家儿子的便宜!’
叶和欢挑衅地冲她扬眉角,过了会儿,又问:“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姚望。”
“哪个wang?”
范恬恬投过来一个‘你是文盲’的眼神:“不是有个词语叫姚望吗?就是那个望。”
“不是读眺望吗?”
范恬恬:“……”
叶和欢瞧她那样,就知道范恬恬把‘姚望’跟‘眺望’搞错了,问题是,她搞错了,难道孩子他爸不知道吗?范恬恬起这个名字时,绝对有跟姚烈说刚才和她解释时类似的话,但范恬恬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念错了,只能说明姚烈平日里对范恬恬是百依百顺的态度,要不然不会不指出她犯的错误。
“那也是误打误撞起到了好名字。”范恬恬悻悻然地狡辩。
叶和欢不戳穿她,摸了摸小姚望的脑袋,眼底有喜爱,小家伙捧着杯子要喝西瓜汁时特别滑稽。
“你这几年都单着吧?”范恬恬问。
叶和欢嗯了一声,从旁边拿过干净的吸管放到饮料杯里,换来小姚望甜甜的一声‘谢谢姐姐’,又让她眉开眼笑。
范恬恬看她跟自己孩子玩耍的样子,说:“你今年也二十六了,是该找个对方,然后结婚要个孩子。”
“算了吧。”
“……为什么?”
叶和欢撇了撇嘴角,云淡风轻地说:“我当年做手术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估计以后都怀不上了,与其以后结了婚因为孩子的事争执不断,倒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怎么会这样?”范恬恬不相信这样的结果。
“所以啊,这也是一个教训,你以后生了女儿,可以用来教导她,你看看,你那个叶阿姨就是因为年轻时不懂事,堕胎导致这辈子都不能有宝宝,你千万不要学她。”
“谁要跟你开玩笑!”
范恬恬的鼻子一酸,这下,是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每个人或多或少有过叛逆的时期,只是她没想到,叶和欢的代价这么大,不能再生育,她不知道这对叶和欢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就她而言,如果她从医生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会觉得世界塌了二分之一。
……
叶和欢跟范恬恬聊了一下午,多年不见的好友,有说不尽的话题,随便起个头都能说半天。
傍晚,范恬恬打算留饭的时候,叶和欢接到叶知敏打来的电话。
叶知敏请假在医院陪女儿,陆烬言早上说要去看望妹妹,因为陆家司机临时有事回家了,叶知敏来问她有没有空,如果没事,希望她去学校接陆烬言,叶和欢自然不会拒绝,问了地址,跟范恬恬道别后匆匆去接人。
叶和欢到一中的时候,正赶上放学,校门口都是穿校服的孩子。
她在足球场找到了陆烬言。
十三岁的陆烬言个子抽得很快,已经跟叶和欢差不多高,他看到边上的叶和欢,抹了把汗,踢开足球就跑过来。
其他男孩好奇地盯着叶和欢瞧不停,还有人打趣:“陆烬言,你女朋友可真漂亮!”
陆烬言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跟叶和欢道:“姐,你别听他们乱讲,你怎么来学校了?”
“你妈让我来接你。”
叶和欢抬起下巴朝那堆书包指了指:“拿上自己的,走吧。”
 ;。。。 ; ; 叶和欢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梦里的情景,并不是虚构的,而是那些深埋在她心底的记忆。
那些画面,浮光掠影般萦绕在她周围。
她试图挣扎着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仿佛被魇住了。
——时间好像一下子倒退到六年前洽。
画面定格在军区大院的偏门,她从那辆军绿色的牧马人下来,什么也不再说,也不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重重摔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不到十步,她却停下来。
回过头。
她的视线又投向还停在那的越野车,隔着一段距离望着车里的郁仲骁钤。
他没有追出来,静坐在那里,眼睛盯着跟前的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究没有办法做到她自己说的那样决绝……
她走了回去,绕过车头,走到驾驶车窗前,隔着一扇车门,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冷峻的脸廓,她攥紧自己的手心说:“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要走?”
郁仲骁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别人不可以吗?”不死心地企图挽留他。
“……”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委屈又焦急,湿了眼圈:“郁仲骁,我恨死你了!”
说完这句,她跑进了大院。
她不想要他去云南,缉毒是很危险的工作,而且这次对方跟他有宿怨,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警匪片,她对其中一个场景印象尤其深刻。
有个特警被毒贩抓了,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毒贩用几根绳子把特警串起来,做成了一个活的‘木偶娃娃’,又当着其它求援赶到的部队的面,一枪又一枪,把那个特警折磨至死。
现实生活中的毒贩,比电视演的更没有人性,要不然,每年怎么会有那么多缉毒牺牲的烈士?
她心神恍惚地走在林荫道下。
这条路,从没像此刻脚下这么难走。
她想起生病时守在旁边陪着自己的郁仲骁,云南那个夜晚在家属大院的房子里亲她的郁仲骁,还有很多很多事……他可以为了她留在b市,为什么不可以再为了她不去云南呢?
既然他执意要去云南,就是不在乎她,那她也不要他了!
她赌气地想着,心里却还记挂着门口的牧马人。
终于在某个拐弯处,转身往回跑。
郁仲骁没走,他已经下了车,两手抄袋站在车前,她没有想太多,跑出大门,在郁仲骁听到动静抬起头之际,她已经抱住了他,因为克制得太久,她牢牢圈着他精瘦的腰,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郁仲骁回抱着她,他没让她一定等他,只是在她头顶低声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我会尽快回来。”
她抱着他不愿意说话。
那一刻,她其实是明白的,他除去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军人。
他有自己的职责。
尽管知道不太现实,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他:“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暂时应该不行。”
郁仲骁看出她的失落,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她的脖颈,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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