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欢下车,四周都是镇上比较热闹的商铺,她问了好几个店家,才有人知道去部队营区的详细路线。
“那里很偏僻的,而且走进去的话比较远。”
老板娘看她细胳臂细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吃苦的:“要是去探亲的,打电话让人出来接你吧。”
叶和欢仔仔细细记下路线,冲老板娘道谢,咧嘴笑:“我想给他个惊喜来着。”
老板娘点点头。
在叶和欢准备离开时,老板娘又热心道:“你等一下,我记得隔壁老徐中午要回家吃饭,他家就是岩浮山那边的,我帮你问问,如果顺路让他捎你一程。”
叶和欢眉开眼笑,立刻嘴甜地说:“谢谢老板娘!”
……
半小时后,叶和欢从摩托车跨下来,把头盔还给人家的时候不忘道谢:“谢谢师傅。”
那位‘老徐’师傅还给她指了指去营区的路,从这边过去,走十来分钟差不多就能看到那个部队驻扎地。
等摩托车消失在视线里,叶和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往里走。
一路上,叶和欢看到泥地上有不少车辙,除了汽车轧下的痕迹,还有大型交通工具行驶后留下的压痕,她猜测,应该是坦克车。
又走了几分钟,视野突然变得宽阔,远远地,她就看到了营区的大门。
叶和欢不禁松了口气,只是她刚靠近,门口站岗的哨兵已经过来把她拦住:“同志,军事要地,闲人免进。”
“解放军叔叔,我是来找人的!”叶和欢腆着脸,笑得很亲善。
哨兵是个小青年,一声‘解放军叔叔’喊得他红了脸,又见叶和欢长得漂亮,态度好了许多:“你是家属?”
叶和欢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不忘补充说明:“我找郁仲骁。”
参谋长?
两哨兵下意识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讶异,然后才转过脸说:“同志,首长今早外出了,还没回来。”
“出去了?”叶和欢有些着急,“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哨兵摇头,这些事,他们这些小兵怎么会知道?
叶和欢的手背碰到自己瘪瘪的口袋,想起自己只有两块钱,想回也回不去啊,她只好跟他们打商量:“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等他?”
“不行。”哨兵眼睛也不眨就拒绝了。
叶和欢:“……”
但她不死心,厚着脸皮说:“干嘛拒绝得那么快,你回答这么敷衍,小心我给你们首长打小报告,说你破坏军民团结!”
两哨兵目不斜视,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
叶和欢挠了下被太阳晒红的脸颊,她不敢乱闯,怕给郁仲骁惹麻烦,耷拉下脑袋,在旁边寻了个石头坐着等人。
哨兵本来想赶她,后来瞧她揪着根狗尾巴草挺可怜的,倒也没再去为难她。
叶和欢手里晃着根狗尾巴草,等得无聊了,她开始跟离她近的那个哨兵搭讪。
“你是不是刚跟人换岗啊?”
“……”
“你几岁了?我看着,也就二十岁吧。”
“……”
“有女朋友了吗?你在部队里,能每天跟她打电话吗?”
“……”
“郁仲骁是你们参谋长吧?他这个人挺闷的,平日里在部队是不是也不爱说话呀?”
“……”
问多了,叶和欢觉得口干舌燥,对方还没吭一声,她索性换了位置,跟另一边那个刚刚拦她的哨兵说话:“你呢?哪儿人?这么站着累不累呀?”
对方没吱声,眼神也放得很正。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怎么那么不知道变通,我不是阶级敌人,让我先进去又不会怎么样?”
“……”
叶和欢撇撇小嘴,讨了没趣,正准备回去坐着——
忽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什么,折回身,对着那哨兵说:“我不找郁仲骁了,我找姚烈!”……
姚烈接到门岗的电话,以为是他们搞错了,等他匆匆跑到门口,看到的是叶和欢在那调戏哨兵的画面。
叶和欢远远就看见了姚烈,得意地跟旁边的哨兵挑眉,那表情像在说,看吧,我自有办法进去。
“你怎么来了?”姚烈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他当兵这么多年,还真没什么人来部队看过他,因此看到叶和欢格外热情,让她做好登记,带着她进了营区。
叶和欢不敢说自己来找郁仲骁:“啊~我恰好路过这里,想起你的部队在附近,过来看看。”
姚烈有些害羞,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那你应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也好出去接你,你是走进来的吗?”
“是呀。”
叶和欢伸着脖子四下张望,看到旁边训练场上有很多士兵:“我这样把你叫出来,不会有事吧?”
“嗨!能有什么事,我跟指导员打过招呼了。”
路上有熟人跟姚烈打招呼,自然会问起旁边的叶和欢。
姚烈只说是自家妹妹。
……
姚烈带叶和欢去了宿舍,路有点熟,走到宿舍楼下,叶和欢发现就是郁仲骁宿舍所在的那幢楼。
跟坐在楼梯口的士兵打了声招呼,姚烈才带叶和欢上楼。
不同于郁仲骁的单人宿舍,姚烈住的是集体宿舍,但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床上都是叠成豆腐块的被子。
叶和欢居然在窗台那里看到了郁仲骁养的那只名叫‘小丫头’的猫。
姚烈倒了开水回来,见她盯着那只猫,反脚勾上门后解释:“那是二哥偷养的,他刚出去了,这猫身体不太好,他不放心,就先放在我这里。”
叶和欢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往郁仲骁身上带,见姚烈主动提及,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我小姨父出去了?他到哪儿去了?”
“去师里办事,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叶和欢轻摸着小猫柔软的毛发,她的肚子忽然叫起来,姚烈听见了:“没吃早餐?”
然后姚烈又带她去了部队里的小超市买吃的。
叶和欢挑了包方便面,屁颠颠地跟在姚烈身后,看到他付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从超市里出来,她边拆开方便面干嚼边说:“你什么时候放假出去,我请你吃大餐。”
“不就一包方便面,干嘛这么客气!”
叶和欢嚼面嚼得起劲,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对我来说不止这么简单,一饭之恩,得牢牢记着。”
姚烈看她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别揉,本来早上就没重新梳头,这下更乱了!”
“哪那么麻烦,直接把头发披下来得了。”
“我昨晚没有洗头,而且。”叶和欢低头啃面,口齿不清地道:“皮筋扎过,又一圈扎痕的。”
姚烈刚想说女孩子就是活得精致,他眼角余光瞟向不远处,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哟了一声:“已经回来了?”
叶和欢心头一顿,立刻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果然,郁仲骁跟一个大校走一起,两人正在说话,松枝绿的军装常服,戴着浅棕绿色大檐帽,身姿很挺拔,领带也打得笔挺,明明也有其他军官这么穿,但叶和欢眼里却只看得到他一个人,只觉得他这样穿好看。
“参谋长——”姚烈已经热情地叫唤,即便还隔着一段路。
郁仲骁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叶和欢觉得他应该看到了自己,本能地往姚烈身后猫了猫。
本来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但真的见到了他,却莫名紧张起来。
 ;。。。 ; ; 对事业有成的叶赞文而言,妻子被第二个男人染指,无外乎是他此生无法抹去的一个污点。
在他名利双收的时候,这个污点会时不时跳出来破坏他那引以为傲的成就感。
曾经有多耳鬓厮磨的恩爱,那么后来心里的芥蒂就有多深。
这个芥蒂逐渐演变为难以忍受的耻辱,彼此间随便一点意见不合都能引发矛盾,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面临崩溃,直到有一天,连同床共枕都成为精神上的折磨跟凌迟。
韩敏婧听叶赞文这么说,虽然面上依旧淡定,但微微苍白的脸色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情绪洽。
叶赞文拿过刚刚被他丢在茶桌上的车钥匙:“你想跟什么人交朋友,我懒得干涉,但在这之前,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孩子,除非你乐意看到她因为你这些荒诞的行为找不到一个好的婆家。”
韩敏婧被他说得有点冒火,讥诮地冷哼:“现在想来当慈父了?加上荷园的那个,你周/旋得过来吗?钤”
叶赞文的面色红白交加。
“还有,我做什么了?在你看来会让她找不到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韩敏婧怒极反笑,“哪怕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那你叶赞文就是个好父亲了?你跟我半斤八两,谁也说不上谁!”
“不管你怎么说,她都是我叶赞文的女儿!”
韩敏婧看着叶赞文气急的样子,她忽然就不憋屈了,转而在沙发坐下,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你不一直怀疑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她出生的时候你都不愿多瞧一眼,现在来装好人,假惺惺地给谁看?”
“……”
叶赞文不想跟她争执。
这样的情景在过去发生过无数次,他觉得很累,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拿着车钥匙转身就走。
然而刚抬脚,在看到楼梯上那抹身影时,整个人顿住了。
韩敏婧察觉到叶赞文的异样,扭头,循着他的视线看向楼梯口。
几乎是刹那,韩敏婧从沙发起身,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有惊讶也有慌张。
——不是说走了吗,怎么还在家里?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看到了多少,听见了多少……
正在这时,樊阿姨从厨房出来。
她也看见了楼梯缓步台处的叶和欢,一时心情复杂,其实刚才她在厨房里也听到先生跟太太的争吵,但她是个佣人,没资格出来劝架,以为只是像往常那样不欢而散的争吵,没想到最后居然会牵扯到大小姐……
心里忧心叶和欢,樊阿姨动了动嘴唇:“大小姐——”
叶和欢默默地走下楼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去看那对夫妻一眼,快步走到玄关处,换好鞋推开门出去了。
“欢欢!”叶赞文想喊住她,但没有成功。
韩敏婧原本还有些担心,但看到叶赞文这么紧张,她又忍不住冷嘲热讽:“这样不正合了你的意!她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也就有了自知之明,以后不会再破坏你们荷园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叶赞文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也匆匆换了皮鞋追出去。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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