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仄的弄堂,放着几个垃圾桶,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叶和欢额头渗出冷汗,手上拼命挣扎,放开,快放开!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不知道陈浩究竟想做什么,突然,后背撞到坚硬的墙壁,后脑勺也重重磕碰了下,疼得视线有些漂浮,她的耳边响起陈浩阴恻恻的声音:“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这么对你,可是你犯贱我能怎么办?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干过你,你就会像母狗一样倒贴上去……”
陈浩的左眼已经红肿,原本白净的俊脸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显得可怖。
当他的手摸上自己脸颊,叶和欢唔唔叫着想躲避。
那种感觉就像吐着蛇信子的蛇在她身上游走,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陈浩摸着叶和欢的小脸蛋,细腻白皙的肌肤让他整个心都悸动起来,他不禁回想起宿舍里男生看的那些毛片里浑身赤/裸的女/优,白花花的大腿,细窄的腰,圆翘柔软的臋,鼓鼓的胸/脯,还有那一声声娇媚的呻叫声……
那时候,他躲在厕所里,听着外面的淫声浪语,边解开裤头打手枪边幻想的对象就是叶和欢。
他们都说,会跳舞的女生腰肢特别软,在做/爱时能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现在,喜欢的女生被自己控制着……
陈浩忍不住低下头,视线落在叶和欢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胸上。
他不是不害怕,因为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但那一点点忐忑,很快就湮没在兴奋之中。
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叫嚣着——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你的了,而且她那么贱,跟过那么多男人,上一个失了童贞的女人,受委屈的是你陈浩。女人很容易因为性/爱上一个男人,况且事后她肯定不敢宣扬,到时候她家里为了保全面子一定会把她嫁给你。’
陈浩猛地把叶和欢压在墙上,弯下头去亲她的下颌跟脖子,嘴里不停喃语:“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
“唔——”叶和欢的身体被钳制着,只能摆头避开他的触碰。
那是完全不同于郁仲骁用大手抚摸她身体的感觉,除了恶心只有恶心,被羞辱的愤怒让她浑身颤抖,当他按着她口鼻的手稍有松懈,叶和欢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住陈浩的手掌心,她此刻有多气愤,用的力道就有多大。
陈浩吃疼,用力地将她摔开去。
叶和欢的额头撞到垃圾桶,她忍着膝盖的痛楚强行站起来,想跑出弄堂,还没站稳,人又被扯回去,重重跌在地上。
“让你咬我,让你咬我……”
陈浩咬牙切齿地猩红了双眼,反手就给了叶和欢一巴掌。
叶和欢的嘴角破了皮,陈浩跨坐在她的身上,又一耳光扇过去:“叫你跑!说,还跑不跑了!”
说着,粗鲁地去扯叶和欢衬衫的领口。
“你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叶和欢拼命护着自己胸口,她的求救声回荡在空寂的弄堂里,陈浩被她喊得心慌意乱,双手改为掐住她的脖子,咬着牙威胁:“不准叫!不准叫听到没有?”
咽喉被死死扼紧,叶和欢只觉得呼吸困难,因为缺氧,一张小脸失了血色。
她的手下意识在地上乱摸,无意间碰到一个类似酒瓶的东西,握紧,使劲全身力气朝着陈浩的后脑勺挥去。
紧接着响起玻璃碎裂的清脆声。
“啊——”陈浩的惨叫响彻整个弄堂,白t恤的衣领很快被从后颈流下的血液染红。
叶和欢推翻身上捂着后脑勺的陈浩,因为缺氧,她眼前发昏,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陈浩却突然扯住她的右腿,像是被突来的疼痛刺激到,发了疯地从旁边的垃圾里胡乱拽出一根数据线,缠住叶和欢的脖颈用力往后拽。
“看你还敢不敢打我,不要脸的贱人,臭婊/子!”
温热的液体一滴又一滴落在叶和欢的脖颈处,是陈浩头上的血,他那双眼在血色的晕染下尤为明亮阴森。
叶和欢的耳膜嗡嗡作响,只听见自己粗重短促的呼吸声,视野也越发模糊。
这一刻,叶和欢又想起了郁仲骁。
“和欢!和欢……”
昏昏沉沉的时候,叶和欢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很遥远,又好像越来越近。
那道男声越来越近:“和欢,你在哪里?”
陈浩彻底慌了神,没想到会有人来,松了手里的数据线,连滚带跑从地上起来,撒腿朝着弄堂另一头跑去。
“……”
叶和欢仅凭着最后那丁点意识,扶着墙壁站起来,两条腿打颤打得厉害,她身上的衬衫已经残破不堪,左脸颊又红又肿,但她心里却轻松下来,没事了,没事了,就是挨了点打,还好陈浩没来得及玷污她的清白……
喉咙很痛,痛到喊不出声来,她只能朝着弄堂口缓慢走去,还没走多远,因为体力透支,又跌倒在地上。
有急促紊乱的脚步声在朝这边靠近。
叶和欢的眼皮很沉,她看不清,听觉却变得无比敏锐,下一瞬,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着来人身上的烟草味,恐惧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后怕。
叶和欢鼻子涨酸,张了张嘴,咽喉像被镰刀割过般疼痛,声音沙哑干涩:“小姨父……我……怕……”
对方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便用手轻抚她的背,低声道:“别怕,我在这里。”
得到承诺,叶和欢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叶和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各种声音,推车滚轮摩擦地面的哗啦啦声,镊子之类器械放回盘子里的声音,还有男女的争执声。
“她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难道连在医院陪她一夜都为难你了吗?”
“……叶赞文,这里所有人,谁都可以指责我,除了你。她父亲这些年能对她不闻不问,我为什么要不忍心?是我生的又怎么样?也许她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错误。”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一屋子的人,还没看清有谁,已经陷入更沉的昏睡里。
 ;。。。 ; ; 叶和欢等了会儿,久久不闻那头的回答。
她之前在网上查过三界基地,位于安徽的三界镇,想到自己刚才听见的鸣笛声,很有可能是郁仲骁在半途下车,找了一家小店打公用电话,还有战友在等着他,这么一想,她立即道:“你现在应该挺忙的吧?别跟我打电话了,快去工作……”
“想我了?”
郁仲骁低声问。
叶和欢挂电话的动作一顿,生出某种奇妙的感触,有些羞赧,但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对啊!”
“……钤”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她腆着脸问。
“……”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叶和欢不知道他这是承认呢还是承认呢,自己也跟着傻乐呵。
郁仲骁突然说:“晚上八点半,我去学校接你。”
这句话,叶和欢浓缩成四个字——我去接你。
她甜蜜地咧了下嘴:“好。”
叶和欢又听见汽车鸣笛,像是在催促,郁仲骁低低的嗓音随即响起在她耳畔:“那先挂了。”
“……嗯。”
“记得去吃晚饭。”
放下手机,叶和欢嘴边不可遏止地扬起笑弧,回来了,真的回来了,那个梦,算不算是一种预兆呢?
——
叶和欢在食堂扒了几口饭,回到宿舍,六点二十几分。
离八点半还有两个小时。
看了会儿韩剧,发现看不进去,合拢笔记本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惹来鸭子的抗议:“晃得我眼睛难受!”
“今天这么开心?”文湘看出她的异样。
“有吗?”叶和欢捂着脸颊装无知。
鸭子扭过头补刀:“非常有,整一思春少妇。”
叶和欢坐回位置上,眼睛盯着桌上的闹钟,看秒钟滴答滴答走动,从没像这一刻这么希望时间能按快进键。
7点整,叶和欢在宿舍待不住,索性拎着书包出去瞎晃。
晃到校门口时,她想起滨江苑那套公寓。
等会儿郁仲骁接了她,应该就是去那里过夜……
一辆空的士就要从跟前开过去,叶和欢忙不迭伸手拦住,上车后,她报了滨江苑的地址,虽然知道郁仲骁没把手机带身边,仍然拿出手机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在滨江苑等他。
郁仲骁说八点半,应该是要先回部队。
他来接她,需要联系,一定会带上手机,到时一开机就能看到信息,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去滨江苑。
家里有军人,所以叶和欢大概知道,军演跟真的战争差不多,不吃不喝不睡是常有的事。
她不想成为郁仲骁的负担,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更辛苦。
司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面目和善,主动跟她搭话:“小姑娘是去跟男朋友约会吗?”
因为互不相识,所以叶和欢没避讳,痛痛快快承认了。
“那怎么不让他来接你?大晚上,女孩子自己出门不安全。”
叶和欢眉眼弯弯,抱着自己的书包说:“他是军人,刚从外地演习回来,反正坐车方便,我可以自己过去。”
经过一家商场,叶和欢想到公寓里空空的冰箱,临时改了主意让司机停车。
付车费时,司机看她漂亮懂事,没有收她燃油费。
叶和欢下车之前,特意瞄了眼出租车上的时间显示,晚上7点37分。
——
一辆辆墨绿色的军卡载着一路的风尘驶进了b军区某师的营地。
越野车刚停好,郁仲骁从副驾驶下来,他关上车门,冲车里的张继知会:“这些天大家都累了,今晚让他们好好休息,有事你照看一下,我先回宿舍。”
说了冠冕堂皇一大堆,其实最后一句才是他的重点。
张继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别开脸挥挥手,一想到师里三十岁还没女朋友的又只剩下自己,顿觉心累。
刚才在三界镇,看郁仲骁站在小店门口神情温柔地打电话,张继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像初尝情事的愣头小子,他无意间发现郁仲骁那天捡回来的只是个小吊坠,我去~无语到直翻白眼。
“我说,某人是不是忘了明天会议上等着挨批做检讨的事?”
郁仲骁刚摘下作训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从驾驶座旁边走过时听到车里传来不咸不淡的男声。
张继单手靠着车窗边缘:“到时候别怪老战友没提醒你。”
郁仲骁搭在他肩上左手稍稍用力,随即便收回,说了句‘走了’就迈着长腿离开。
望着那道匆匆的背影,张继这才想起,自己都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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