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手,穆毕塔没有见过;这样的恶仗,穆毕塔从未打过。
没见过没遇上的,如今都见过遇过了!
死,穆毕塔从不畏惧!但是族民们的去向,却是穆毕塔最为担心的事。
“呜——呜——呜!”
就在此刻,头顶上轰鸣之声大作,穆毕塔睁开双眼,不可思议地把目光抛向天空。
天空中飞来黑压压一片物体,也不知是什么鬼怪!时光如同凝固一般,交战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将头颅望向天空。
“是神鸟军,毕方族的神鸟大军!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啦!”穆毕塔终于看清了来者何物,于是兴奋地大喊道。
原来,交战伊始,穆毕塔就审时度势,将向毕方族求援的信鸽放飞了出去。
路途迢迢,又迟迟没有回音,穆毕塔对毕方族的援军也就不报任何希望了。
哪知此时此刻,正当穆毕塔和他的氐羌儿郎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毕方族居然派出了他们最为神秘和精锐的部队——神鸟大军参战!
穆毕塔转忧为喜,脸上阴云为之一散。毕方神鸟一到,战局必将扭转!对此,穆毕塔有绝对的信心。
穆毕塔心里清楚,毕方族因信奉毕方大神而得名,其族人久居深山老林,擅长驯服鸟类,之前的信鸽即是毕方族驯服后赠送给穆毕塔的信使。
毕方族有带甲上万,也是一支不小的势力。不过他们最厉害的部队,乃是一千名神鸟军。
这些军士个个都是驯鸟高手,驯服了大鹏之后,骑乘作战,可以从天而降,突如其来,对敌人进行毁灭性打击。
不过大鹏载人作战也非易事,很多大鹏战后力竭而亡,因而毕方族非危急时刻,决不轻易动用神鸟大军。这是现实,更是祖训。
“这数量……快超过一千了!毕方族神鸟军这是倾巢出动啊!”穆毕塔欣喜莫名,激动得不能自已。
天降神雕,羌人得救矣!
神鸟军的首领是傀羿,他是毕方族长傀长风的长子。
这次奉命领军出击,他在飞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狠狠教训戈基人。
因为在他眼中,戈基人就是魔鬼。
傀长风一万步卒还在赶来的路上,其子傀羿的神鸟军却先行抵达战场上空,派上了用场。
“吱——”一声哨响,傀羿下达了作战命令。
骑乘在大鹏之上的神鸟军将士们将包裹着硫磺硝石木炭的牛皮燃烧弹点燃投下,这有如炸弹一般,虽然三者比例达不到炸点,但引火之功用却是足之够也!
一枚枚牛皮燃烧弹落在戈基大军阵中,但凡遇到可燃之物便引起了熊熊大火。
偏偏此时北风骤起,山谷中本来多林木树枝,火借风势,又有树木助燃,一场大火将戈基大军顷刻吞噬……
蒲姑左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岂料天上突然来了毕方的神鸟大军,战局刹那间被逆转,不一刻竟然将戈基大军推向绝境!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风烈火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席卷着蒲姑左皇的几万人马。
氐羌联军在上风口,不虞大火。
成千上万的戈基人挤作一团,迎火而怵,连连退却。
头顶上牛皮燃烧弹如天河决堤,倾泻而下,燃烧的戈基军队业已溃不成军了。
戈基兽人一见情势不对,为保住实力,只得立马撤退,以避其锐锋,但求一逞。
撤退路上,但凡遇到拦在路上的其他戈基人,戈基兽人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生撕活剥,不留半点情分。
“这群兽人蛮子,误我事也!”蒲姑左皇恨恨地骂着,“撤,赶快撤退!”
战场发生了不可思议地逆转,氐羌联军绝地反攻,呼喇喇全线压了出来……
当神鸟军出现在头顶之上时,昨和虎与生俱来的战争嗅觉就敏锐地意识到凫水河一役,戈基人要吃大亏了!
保存实力乃当务之急!昨和虎自有打算,忽地发出一声虎啸,戈基兽人阵势一顿,停下了攻击的步伐。
“前锋变后队,后队变前锋,撤!”昨和虎一声令下,整个戈基兽人部队立刻如决堤之水般蜂拥而退!
垣越的部队本来紧跟在戈基兽人阵后。
昨日水战立功,蒲姑左皇对垣越也非常满意。
最最实惠的是,垣越说计蒙族不擅步战,愿做后队。
蒲姑左皇得意首战功成,也已不再计较,居然同意了垣越的意见,最后安排计蒙族不用冲锋在第一线上,只需追随昨和虎的兽人部即可。
眼见兽人部的攻击犀利异常,顷刻间已有十余座碉楼得手,垣越的计蒙族兵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不少士兵进驻碉楼,正清理着战场。
风云突变,神鸟军从空中突袭,数不清的牛皮燃烧弹倾盆而下,碉楼上下内外的计蒙士兵被烧死无数。
垣越眼见不妙,只好收拢残兵,等待蒲姑左皇撤退的指令。
就在此刻,为速离险境,火急火燎的兽人士兵冲了过来,二话不说,见人就砍,稍有反抗,便手撕两半,在拥堵的人群中,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垣越见状惊得目瞪口呆,他压住性子,只得拱手向昨和虎求饶。
岂料昨和虎根本不理,领着兽人狼兵风卷残云般呼啸而过!
“他妈的,这帮蛮子带头,大酋长啊,你也别怪我不仁不义,弟兄们,跑啊!”垣越又惊又怒又怕,痛定思痛之后,他也顾不得许多,带着余下族兵拍马而逃!
兵败如山倒,此话一点不假!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溃败之兵则更无常无形,脚板溜得快,兴许还会捡来活命一条。
蒲姑左皇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十万大军,怎么这么快就灰飞烟灭了。
戈基大将句岂狄带着百余骑戈基卫士,护着蒲姑左皇狼狈而逃……
眼见大局已定,傀羿便发出命令,神鸟大军暂时敛翅着陆,伺机休整。
检校队伍,已有百余只神雕在战斗中力尽坠亡。
傀羿长叹一声,默默为逝去的弟兄们祈祷,希望他们的魂魄能够升天。
穆毕塔发令全线追击之后,不敢怠慢,亲自来到傀羿面前表示感谢。
“傀羿兄弟,这次多亏你们出手相助,否则我们氐羌一族怕要遭逢大难了!”
“大酋长,不必客气,我们毕方族早已与氐羌族结为联盟,理应有难同当才是!”
“傀羿将军,我已吩咐下去,将有专人负责收拢阵亡神雕和毕方勇士的尸首,一定让他们魂归故里!”
“多谢大酋长!父王接到神鸽传信,知道大羌山战况紧急之后,令我神鸟军悉数援羌。,我的神鸟军行军迅速,父王自领的一万大军却还在路上,想必还有些时辰才能抵达!”
“好兄弟,你的神鸟大军来得正是时候呀!倘若再晚一时半会儿,结果就很难料了。”
“毕塔大哥,所以兄弟我先于乃父出发,火速援羌!”
“好!傀羿兄弟,你在此休整片刻,我和盖雷、阿勇去去就来!待我们擒得蒲姑老贼,便用他项上人头迎接傀长风首领的到来!今晚庆功宴会,你我兄弟,不醉不休!”
“酋长只管放心追敌,傀羿在此等候佳音!”
穆毕塔再道一声谢意,拍马而去。
这边厢穆毕塔拍马而去,那边厢夫蒙勇早已一马当先,带着虎族骑士紧紧追赶蒲姑左皇的中军部队。
“休走了蒲姑老贼,穿金色大氅的便是!”
夫蒙勇一眼认出了蒲姑左皇的衣服,大声喊道。
虎族骑士随后此起彼伏地高呼:“活捉金色大氅!”
“活捉金色大氅!”
“活捉金色大氅!”
氐羌一族的喊杀声盈空覆野。
……
蒲姑左皇肝胆俱裂,听得喊声,慌忙脱下金色大氅,弃于马下。
败军逃入一片山谷,蒲姑左皇正欲辨识方向,身后却又传来追兵呐喊。
“休走了蒲姑老贼,骑白马的便是!”
“盯住骑白马的!”
“盯住骑白马的!”
……
蒲姑左皇咬咬牙,从白马上跳下:“儿郎们,前面山地不利马匹行进,咱们弃马步行,只要钻进这崇山峻岭之中,羌狗能奈我何?”
句岂狄知道蒲姑左皇的心思,也从马上跳下:“大统领,让末将骑你的坐骑白马径直往西边去,你从东边入山,大统领多多保重!”
蒲姑左皇听了句岂狄的障眼之计,心中大喜,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一脸悲怆:“这如何使得?句岂将军莫要多言,咱们还是一起从东边进山!”
句岂狄也不答话,翻身跃上白马,连同身后几名亲兵一道绝尘而去。
蒲姑左皇来不及多想,见事已至此,只好抹去眼角酸泪,和剩下的残兵一起慌忙钻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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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九幽异变
夫蒙勇远远地望见蒲姑左皇分兵逃窜,不由得有些踌躇,他没看清楚蒲姑左皇走的是哪一路?
白大也跟着夫蒙勇一起追击,此刻就在夫蒙勇身边。
白大眼尖,刚好看见白马奔西而去。
“统领,小的瞅见骑白马的往西边去了!”
一听此言,夫蒙勇顿时大喊:“儿郎们,紧跟着那匹白马,追!”
句岂狄才逃出二里多地,地面已经怪石嶙峋,马匹前行受阻。
无奈句岂狄只得弃马步行。
正在此时,夫蒙勇也追了上来。
句岂狄见无路可逃,索性操起大刀,带着亲兵向夫蒙勇冲杀过来。
夫蒙勇定睛一看,这戈基将领分明二十出头,哪里是蒲姑左皇?
夫蒙勇心头顿起无名之火,提起宣花大斧,哇呀呀地吼叫着冲了上去。
白大也看出眼前之人不是蒲姑左皇,心里很是羞愧。
他见统领冲锋,忙跟着一起冲将上去,嘴里大喊:“兄弟们,跟着大统领上,剁了这些戈基崽子!”
句岂狄武功也相当不错,年纪轻轻能随侍蒲姑左皇身边,当上了中军护卫的主将,显然也是个有本事的主儿。
恶斗几个回合,自然未能分出胜负。
转瞬间又龙争虎斗起来,各执利器,刀斧相接——哐当!哐当直响!
句岂狄虎口一震,整个右臂发麻,心里暗道:狗杂种,好神力!
夫蒙勇正在火头之上,旋即又是一斧——
夫蒙勇的斧法名曰开山,从名字即可知道走的是刚猛一路。
如若遇到一流剑术高手走灵巧路子的,夫蒙勇的斧头多半要落下风,可惜这句岂狄也是个使大刀的,这就正中夫蒙勇下怀!
俗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刀斧比力,这大刀本就弱了一头,加上夫蒙勇力气远在句岂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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