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月亮,洒下一片银辉,将花草葱郁的院子,照射的像是仙境一般。
如此良夜,无人欣赏也是憾事。
朝来暮往,偌大的平京城,每日上演着无数离合。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无暇顾及着别人的生活。
又是晨光满照的一天,辛夷在薜萝的服侍下,梳了妆打开房门,呼吸着新鲜空气。
闲着无事,她干脆提步进了书房,想找本书消磨时间。
香蝶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顶着两个抓髻,秀气的面孔上带着两道擦痕。
她手里拿着抹布,细致的擦洗着桌椅,辛夷走进来时,她弯着腰浑然不觉。
已经是辛夷买下香蝶的第三天,两人才第一次碰面。
直到辛夷走到了香蝶身后,她起身涮洗手中抹布,猛然见了来人,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叩首到:“香得见过小姐,小姐大恩大德,香蝶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说完之后,她又开始咚咚咚的磕起了头。
辛夷被她整了个猝不及防,也忘记去拦她。
等香蝶连磕了好几个头后,辛夷才退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说:“你且起来回话,不必太过拘礼。”
香蝶缓缓站起身子,手脚不太自在的并在裙角,做出怯怯的模样。
辛辛苦苦磕了这么多头,对方好像一点儿感动的样子都没有,香蝶不由腹谤辛夷的铁石心肠。
主子不是说她心肠最是柔软么,为何她使出苦肉计来,换不来辛夷多看一眼。
这样下去,香蝶实在不知,到底该怎么讨得辛夷欢心。
“你继续擦桌子吧,我看会儿书。”
辛夷只叮嘱了一句,翻开书,安静的看了起来。
香蝶不敢饶舌,将书房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她在打扫时,不忘用余光窥视辛夷究竟在看什么书。
窥到书名后,香蝶默默记在心中,想到主子面前邀功。
辛夷像是看书看了入迷,香蝶轻手轻脚的打扫卫生后离开,她也没察觉到。
应该告诉主子,辛夷是个书呆子,香蝶轻轻带上了门。她不知,在她走后,辛夷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三天过去了,香蝶老老实实的干着活。没露出一点儿反常来。
难道她想错了,香蝶只是巧合的在他们被追踪时,卖身为奴,并没带什么目地。
辛夷这样想着,手中拿起了一支软毫笔,也不蘸墨,在纸上空画着。
最近烦心事儿略多了些。朝廷已经在催促。让柳元景阖府搬迁,到空出的宗室宅中暂住。
这间宅子太过狭小,三个月后拿来迎亲。有失皇家体面。
辛夷在这里住惯了,对于搬家十分排斥。但是朝廷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从,她本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被柳元景一票否决了。
经历了太多次失去辛夷的风险。柳元景不敢再拿她的安危冒险。
她到底该怎么办,辛夷将脸贴在白色的宣纸上。无神的盯着窗外。
先是搬到朝廷准备的地方,然后再搬进公主府,柳元景是要尚公主的人,她在其中挡着又算什么。
亲眼看着心仪的男子。将别人娶回家,辛夷只要想想就会心痛,又怎能坦然接受。
她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也许找个藉口离开,对她和柳元景都好。
欠他的情。只能来生还了。辛夷想自私一次,离开京城过上她曾经向往的日子。
笑看云卷云舒,忘记世间繁芜,一个人看遍红尘繁华。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他,辛夷的心钝钝的疼着。命运出的选择题实在太艰难,离开和留下,全都举步维艰。
拖了一日又一日,搬迁的日子到了。
这些时日,香蝶表现十分良好,她见了府中任何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每次碰到主子说话,定然退后避嫌。
哪怕是金武和火武这样挑剔的人儿,单从香蝶的言行上也挑不出错来。
只是世子吩咐过了,让他们一定要注意香蝶,将她的一切行动都放在眼皮子底下。
薜萝性情单纯,多日的相处,她将香蝶当做姐妹一样相处。
搬家之时,府中各种喧闹,仆从为了侨居之事手忙脚乱。为了尽快完成搬迁,还有阜外人士到场。
将鱼儿在水中这么久,辛夷终于决定投食了,她带着薜萝和香蝶,以讨厌热闹为借口,将她们两人带入新居之中。
到了新居,辛夷又挑剔着厨娘没收拾好,没有准备她爱吃的糕点。
她表现出十分烦躁的模样,将薜萝派出去到平京城的著名酒楼买来几味糕点。
在辛夷抱怨时,薜萝没有自告奋勇拦下买糕点的差事。薜萝出门时,香蝶不曾露出艳羡之意,好像她一心只有服侍辛夷,没有其它任何心思。
纵观香蝶连日来的表现,可圈可点,让人挑不出错来。然而,这本身就是一种纰漏。
一个从来没有做过丫鬟的女子,怎能对为奴一事如此习惯,连个小错都不曾犯过。
若非小心翼翼经营,怎可能毫无破绽。
辛夷将书箱打开,呀了一声:“我的端砚忘记带了,这可如何是好,莫要被他们东拉西扯弄丢了。”
薜萝走了,香蝶很自然的伺候在辛夷左右,见状不由问到:“小姐不必担心,不如奴婢问一下,让搬运书箱的人回想下,砚台是不是落在了哪里。”
辛夷眉头紧锁,闷闷不乐的说:“这方砚台可是我最喜欢的,等搬书箱的人来了,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她叹了口气,眸子一亮,看向了香蝶:“对了,左右现在无事,你不如到回去一趟,亲自帮我将端砚寻来。耽搁久了,怕砚台被顺手牵羊的小厮拿走。”
辛夷好似因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十分高兴,抬眸吩咐着香蝶。
等了这么长时间,香蝶一直没碰上能够出门报信的机会。她在心中已经默默记下了许多关于辛夷的事儿,想禀告给主子。
从旧居到新宅差不多跨了小半个平京城,更妙的是,刚好穿过谷府。香蝶喜不自禁,面上波澜不惊,顺顺从从的接下了辛夷的命令。
她表现的十分平静,让辛夷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香蝶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言行举止滴水不漏,或许只是因为她天赋异禀。
辛夷这样想着,不过已经到了验收结果的时候,也就不再着急。(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男人太美也是罪
新居坐落在皇城脚下,据说晨起时能听到宫中的敲击晨钟的声音。
宫室巍峨,宽敞的新居,并没让辛夷心情变好。搬进了圣上赐下的新居,也就意味着离举行大婚的日子又近了一些。柳元景没在搬家一事上做抗争,辛夷的黯然神伤只能藏在心中。
无法改变的事,只能去接受,辛夷很阿q的劝自己,沾了皇家的光,住进新宅子也不错。
这场突如其来的赐婚,打乱了两人之间相处的步骤。辛夷原想似水长流,到了这步田地,却成了难舍难分。
舍不得,分不开,在一起又有违抗圣命的风险。除了麻痹自己之外,辛夷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还在等,香蝶到底是不是旁人派来的奸细,她又会不会借机,和背后人会面。趁着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偷偷动些手脚,这大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香蝶在进府多日,能做到不露出半点马脚,足以证明她要么无辜,要么心机深沉。
这一切,在今天就要揭晓,辛夷手放在桌子的一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香蝶一身素色衣裙,在来往人群中并不打眼,她出了新宅大门,敛起裙裾提步走下台阶。
她言行举止泰然,没有东张西望,也没露出好奇神情,出了门就朝左边拐去。
因为搬家,府中仅有的两辆马车都被征用,香蝶想要回去,只能自行雇佣一辆。辛夷已经对待下人并不严苛,香蝶手中银钱还算宽裕。
这正和了香蝶的心意,府中的马车。坐着难免会拘束,自己雇车,中间逗留一会儿也无妨。
她面上表情虽然淡然,内里心跳一直加快。守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盒主子联络的机会,香蝶只想着早些和主子见上一面,将消息给传回去。
在香蝶走后不久。金武默默闪出。按照辛夷的吩咐从后面跟着。
跟踪香蝶是世子亲自交待下的任务,金武作为他的护卫,自然执行到底。
金武身手高强。在马车之后,密切跟随着,香蝶在车中毫无知觉。
他跟了半路,马车不疾不徐的走着。道路的确的同往旧宅去的,挑不出毛病来。难道小姐的判断是错的。香蝶身上没有问题。
直到马车在一个拐角处停下,金武眼前一亮,身子闪到一旁,盯着香蝶从角门走进一家院落。
香蝶轻叩角门。进去下四下张望,确保四周没有人,这才推开了半敞着的角门。走了进去。
按理说香蝶只有一个跑得不见踪影的酒鬼父亲,家中没有恒产。以前也不曾做过仆从。
那么问题来了,她现在进的府邸到底是什么情况。
金武抬头望了眼不算高的院墙,纵身一跃跳了上去,然后借着花木遮蔽,暗中跟着香蝶前行。
香蝶在一处偏僻的亭子停下了脚步,很快又一个身穿锦绣绣花袄,戴着玉簪花发钗的小姐模样女子,出现在凉亭之中。
那小姐唇上点着胭脂,眉上抹着青黛,一头乌黑的头发,靓丽窈窕。
香蝶在她面前十分恭敬,躬腰行礼之后,目光低垂,嘴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距离太远,金武听不出香蝶具体在说什么,但是能猜出,定然是和世子或者辛夷相关的。
他藏在暗处,皱起了眉头。
世子说的没错,香蝶果然有问题。看着她在旁人面前献媚的模样,金武生出了火气。
前些日子,虽然明知香蝶可能是他人派来的奸细,但因为她手脚勤快,他们几个还是很照顾她的。
照顾了这么久的人,来到府中竟是另有目的,心怀鬼胎之人,金武恨不得当即揭穿香蝶的真面目。
两人并没说多久的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香蝶行色匆匆原路返回,从角门出处离开。
她离了府之后,又换了辆马车,要不是金武全程跟踪,不会知晓中间还有这一段插曲。
眼见香蝶乘车离开,金武不忘此行目的,绕到前院,记下了香蝶刚才进的府邸。
谷府两字陌生的紧,他记下后,记忆中并没找到谷府和世子有何牵涉。为了保险起见,金武跟着香蝶一直回了旧宅,确认她路上没再有过其它动作,才将此事报给柳元景。
香蝶果然是他人派来的奸细,柳元景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意外。但是在听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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