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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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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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今住的地方叫揽月轩,是绛英公主昔日的旧居所。

    揽月轩紧挨上林苑,每天清晨,都会听到马蹄声声急促而过,那是宇文邕携了羽林军在树林中射猎游玩,每当射中猎物,便会有击鼓声、呐喊声、欢呼声远远传来,当真是热闹得很。

    我起身梳洗,天气已经渐渐炎热,宫女妍紫帮我换上夏衫。

    魏晋服饰趋于华丽雕琢,广袖善舞,长裙曳地。领,袖,对襟都施以彩绣,腰系围裳,外系丝带,更显纤腰盈握。我素喜简单,只让妍紫帮我挽了一个薄如蝉翼的薄鬓。微描青黛眉,额心那抹淡淡的梅花胎记,倒省去时兴的女子额心贴花黄之修饰。

    轻执颈间的梅魄,望着镜中那美目如画,顾盼生辉的女子,从初时的陌生,到渐渐与自身相溶。温润的玉留在手心,那是绛英公主的一抹香魂。

    回宫已有十余天,然而,除去初回宫那日与他共祭宇文毓,就再未相见。虽有各类赏赐源源不断送至揽月轩,以示他的疼爱顾惜之情,我却一直见不到他。

    妍紫将一只通透纯澈的碧玉钗帮我插在鬓间,笑道:“公主,皇上又在狩猎了。”

    我在镜中见她跃跃顾盼的模样,不禁微笑道:“妍紫,我们也瞧瞧去罢。”

    “好啊,好啊!!”她开心的拍掌,又羞郝敛手,笑道:“公主回来这几天,天天闷在宫里哪也不去,倒不似从前那般喜好热闹了。”当年,绛英公主出事后,宇文毓遣散了服侍她的所有侍女,然而妍紫却被叱奴太后留在身边,如今我回来了,太后便让妍紫重回揽月轩,所以,妍紫对以前的绛英公主脾气性情是极为熟悉的。

    出了揽月轩,置身于梅林之中,因绛英公主喜好梅花,故揽月轩附近遍植梅树。在梅林里逶迤缓行,不禁想象,如若冬日花绽之时,大红、淡粉、纯白、鹅黄、各色梅花掩映了霭霭白雪,不知会有怎样的美丽?




顺华夫人 

上林苑依山势而建,花繁树茂,空气清新,我与妍紫一边欣赏苑内风光,一边缓步慢行。行至一处缓坡时,前方马蹄声起,一骑黑马迅疾如电从林中奔出,马上的男子正是宇文邕,只见他手执宝雕弓、腰系金鈚箭,金冠束发,俊眉朗目,那般雄姿英发。而紧随其后的白衫少年,衣袂轻扬,温雅俊秀,正是他的五弟宇文宪。他们二人座骑一黑一白,在林间迅疾奔驰,初夏的阳光,穿透密林,碎阳如金,星星点点洒在少年俊朗的脸庞。

    宇文邕搭弓射箭,绑了红绡的箭如闪电飞出,一只奔驰在林间的香獐应弦而倒。马迅疾奔近受伤的香獐旁,他矫健的俯身一捞,那獐已经到了手中,数百羽林军顿时齐声欢呼。

    宇文邕勒马而立,笑容如烈阳般眩目。这时,一名绿衣女子出现在他身畔,那女子仰望着他,轻声而语,湖绿的衣裙,更衬得她面容白晳,身形窈窕,风姿绰约,她手执一块皎白的汗巾,宇文邕并未下马,却俯低身子,他的唇边有缱绻的微笑,任由那女子温柔的帮他拭去额边的汗水。

    我远远的望着,几许黯然心伤。

    “那是谁?”我问紫妍道。

    “那是皇上新封的顺华夫人。”

    “顺华夫人?!”

    “是啊。皇上登基后,宫中暂时未立皇后,却封了两位夫人。”妍紫说道:“这顺华夫人原是楚人,江陵之乱时,举家来到长安,后来她入宫做了宫女,服侍的是太后娘娘。一日,太祖皇帝在家宴时开玩笑,赞顺华夫人有倾城之颜,不知哪个儿子愿意娶其为妻?当时,顺华夫人十六岁,当今皇上才八岁,皇上揽着太后娘娘的脖子道,娥姿姐姐将来是要嫁给我的,其他人谁也别跟我抢!!太祖皇帝大笑,于是做主定下这门亲事。”

    这顺华夫人李娥姿确实生得明眸皓齿,风韵天成,她面庞总带着恬淡而宁静的微笑,那分美丽,是一种岁月沉淀的成熟,绝不是青春少女所能拥有的。



    注:李娥姿(535年…588年),楚人,北周宣帝宇文赟生母。武帝宇文邕死后,宇文赟继位为宣帝。宇文赟先后尊生母李娥姿为太后、天皇太后、天元圣皇太后。3年后,随着北周的灭亡,李娥姿“出俗为尼,改名常悲”(《周书》卷9)。公元588年(隋开皇八年),53岁的李娥姿病死后,“以尼礼葬于京城南”。    引自百度词条




流水无痕,朱颜改

“灵儿。”

    宇文宪远远望见了我,马鞭一挥,朝我策马而来。

    我望望四周,却没有看到真儿。当日我饮下毒药后,宇文宪与宇文邕赶回宫中,救下了真儿,宇文邕即位后,宇文宪受封为齐王,并搬出皇宫有了自己的王府,真儿原是他的随身侍女,自然是随他一起出宫的。他与宇文邕自幼感情深厚,故时常入宫,亦不过与宇文邕一起在上林苑内游玩狩猎罢了。

    好在,真儿平安无事。

    而云妃,仍然被软禁在朝晖宫。

    至于郑翎,仿佛飞鸟无痕,所有人都已经将她遗忘。

    “灵儿。”宇文宪翻身下马,潇洒飘逸,衣袍飞扬,隐隐露出袍角一株精工刺绣的傲雪寒梅。他笑望着我,道:“方才还跟四哥提到你。”“哦!”我浅浅微笑,眼睛却不自禁的望向宇文邕那边,他正伸臂将顺华夫人抱上马,顺华夫人轻倚在他怀里,无限娇柔。

    我黯然转眸,问宇文宪道:“你跟四哥说我什么呢?”

    方才的策马狂奔,让宪文宪清俊的面容亦微微沁出细汗,他笑道:“我跟四哥本想今日就去揽月轩探望你的,你已经回宫好几天了,我一直记挂着你。”

    我取出自己的绣帕,替他轻轻拭汗,浅笑道:“五弟,多谢你记挂我。”

    “灵儿,你仿佛变了!”宇文宪怔怔的望着我。

    “哦?”我疑惑道。

    “以前,你何曾这样温柔的待我?记得当年,你与四哥总是合伙欺负我这个小的。”宇文宪笑道。我脸一红,微笑道:“如今我长大了,自然不会再跟小时候一般不懂事了。”

    “那你不会再逼着我叫你姐姐了吧?”宇文宪隔着绣帕反手执握我的手,双眸清亮闪烁。我一愣,清脆笑出声来,乐道:“再不会了!五弟,你爱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

    “灵儿。你也来了?”宇文邕拥着顺华夫人亦策马过来,我迅速抽出被宇文宪紧握的手,俯身行礼道:“灵儿见过皇上。”

    他依然坐在马上,微微抬手示意我免礼,笑问我道:“灵儿,你回宫后,住得可还习惯?朕让人送到揽月轩去的赏赐,你可喜欢?”

    “多谢皇上赏赐。”我淡然一笑,不置多言。微风轻拂,扬起我颊边的发丝,痒痒的扰人心乱,他依然将顺华夫人揽在怀里,那亲昵的姿势,仿若当日。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句誓言,只怕,他已经轻易忘记了吧?


注:宇文宪是在宇文护死后,宇文邕掌管朝政后才封的王,而不是此时。故不是史实。




流水无痕,朱颜改 

“灵儿。”他轻轻唤我,我仰首望他,已近中午,他拥着怀中的娇娘,在太阳金色的光晕里,有种不可逼视的气魄,英武如神祗一般。他松开顺华夫人,径直翻身下马,早有太监躬身上前,顺华夫人踩着太监的背,亦跳下马来。

    “灵儿此次回宫后,仿佛安静了许多,倒不似从前了。”

    宇文邕走近我,英姿焕发,迫人的气势迎面而来,他唇边泛起那抹熟悉的慵懒的笑,探究的望着我,道:“灵儿,你是不是在恼四哥?”

    我笑了,嗔怪道:“灵儿确实恼了,当日四哥那般疼爱我。这次回来,四哥却将灵儿扔在揽月轩,置之不理,不闻不问。”我轻叹:“只不过,灵儿心里敢恼当年的四哥,却不敢怨如今的皇上啊!”

    听我此言,宇文邕大笑起来,他双手扶我双肩,笑道:“傻灵儿,你以为四哥如今不疼你了吗?四哥方才还在跟五弟提及要去揽月轩看你,不信你可问五弟?”

    “当年,我们一起骑马游玩的日子,四哥可一直记得。只是不知你的骑射,如今是否退步了?”他扬手道:“给公主牵一匹马来。”

    很快,便有侍卫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漂亮小牝马,宇文邕执马鞭相赠,笑道:

    “灵儿,你也上马,跟四哥一起骑马狩猎去。”

    *          *          *

    往后的日子,宇文邕每天都会让人接我随他一起去上林苑中骑射游玩。他虽疼我怜我,却仿佛只是兄长对妹妹的那种关爱。

    如今,常伴他身侧,与他并驾齐驱之人,不仅有顺华夫人,还有一位凝华夫人………沈娇奴。

    在北周的宫中,似乎再无一人提及当日那名叫郑翎的女子。

    正如当日众人对绛英公主元灵儿讳莫如深,风过无痕,雁过无声,明蓝的天空依然澄澈,一丝云都无,似乎是,这宫闱,我郑翎当日从来未曾来过。

    回来前,那谪仙般的男子告诫于我,长安不是你久留之地,切勿流连!

    待到云妃娘娘顺利产下麟儿,即是我离开大周皇宫的时候了吧!

    离开后,又要去哪呢?

    洛阳。

    或许是,洛阳。




念云裳

连日来,天气闷热,午后,渐渐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至。宫中虽燎沉香,却难消溽暑。我午睡未醒,正当朦朦胧胧之际,却依稀听到揽月轩外传来阵阵喧闹,众人急叱声里,似乎夹杂着一名女子的悲泣:“公主,公主,求求你救救云妃娘娘吧!”

    我自梦中惊醒,迅速翻身下床,一时情急,竟然赤着双足走了出去。

    原来是云妃宫中一名叫莲心的侍女,只见她此时正跪倒在庭院中,几名揽月轩中的宫女太监围在她身边,想要将她拖起,她见我出来,挣脱众人,唤一声“公主。”声音凄楚,复又重新跪倒,用前额触地,碰地有声。

    我叱退众人,上前去扶住她,问道:“莲心,怎么回事?你快起来说话。”

    莲心悲泣泪流,摇头不愿起身,她拖着我的衣裙,饮泣道:“公主,大将军说要彻查先帝之死,今晨,侯龙恩将军将我家娘娘及银屏从朝晖宫里带走,说是娘娘主使银屏在先帝所食的糖饼中投毒,要将娘娘送交大司寇受审。公主,娘娘是冤枉的呀,她现在怀有身孕,原本就身体虚弱,怎么受得住牢狱酷刑之灾?请公主一定要救救娘娘呀!”

    闻言,我瞬时气血上涌,云妃还身怀有孕,宇文护这老匹夫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

    “莲心,云妃被带走的事,皇上可知?”

    “侯将军奉的正是皇上的旨意!”莲心仰首望我,双眸水漾汪汪,“自先帝死后,娘娘就常怀有赴死之心,若不是为了腹中孩子,她不会撑到现在。娘娘被带走前,嘱咐我不可去求宫中任何人。但是,我怎忍心见娘娘就这样念冤而去?我知道公主跟娘娘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情意不比他人,现在,除了公主,我想不到还有任何人愿意救娘娘了!”

    我将莲心扶起,安慰道:“莲心,我与云妃素来亲厚,姐妹一般,云妃对先帝忠心耿耿,我心中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云妃的!”

    心中怀有百般愤懑,宇文邕呀宇文邕,云妃何其无辜,众人不知,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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